“瞧瞧瞧——你這個人啊,叫我說你什麼好呢?這麼多年了,還他媽這麼軸!我這可是完全是爲了救你,你別不識好歹!”程爾偉故作輕鬆的重新坐了下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犯了衆怒!爲一個已經成了破鞋的小娘們,四條人命,你傻不傻啊!”
“你丫有種就再給我說一遍!”林義哲怒瞪着程爾偉,一雙眼睛象要噴出火來。“老子告訴你,那些渣滓死有餘辜!老子是撞死他們了,就衝他們乾的那些禽獸不如的勾當,他們就都該死!事情是我做的,我不後悔!那姑娘是在儘自己的責任,你個拿搞別人的‘破鞋’當成就感的渾蛋有什麼資格管她叫‘破鞋’?”由於極度的憤怒,林義哲的此時活像一頭狂怒的獅子,“至於那物件,我就是砸了它,也絕不會讓你這個人渣得到一片渣滓!”
林義哲說着,猛地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項鍊,作勢向地上砸去。
看到林義哲的動作,程爾偉一時間目瞪口呆,兩個看守所警察也傻在了那裡,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從門口直衝了過來,死死的攥住了林義哲的手腕。
看到林義哲目眥欲裂的樣子,程爾偉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坐到了地上。
此時林義哲的手臂還在高高的舉着,想要往地下摔,兩個看守所警察這纔看到,阻止林義哲的,竟然是謝局,他們的頂頭上司——深州市公安局長!
謝局拼命的握住了林義哲的胳膊和手腕,不讓他這麼做,可林義哲的力氣出奇的大,謝局一時竟然無法將玉豬龍從他的手中奪下來。
“住手!這是國寶!破壞國寶是犯罪!林義哲你瘋了嗎?”
“反正就是個死!不在乎多這麼一條!”
“年輕人!冷靜!你給我冷靜!聽見沒有!”
林義哲的手臂慢慢的放鬆了下來,謝局從他的手中將玉豬龍項鍊拿開,程爾偉看到林義哲那圓睜的雙眼,禁不住在地上驚恐的向後退去。
“你還不快滾!再在這呆下去沒人能保得了你,國寶要是真碎了,你以爲你能逃得了干係?”謝局向程爾偉瞪了一眼,下了逐客令。
癱在椅子上的程爾偉從恐懼中清醒過來,“姓林的,你給我等着!老子不弄死你,就他奶奶的跟你姓!”,然後狼狽地逃出了探視室。
看着程爾偉的身影從眼前消失,林義哲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謝局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來到了林義哲的面前,“年紀輕輕的,脾氣可是夠大的啊!國寶級文物,說摔就摔哈。”
“我就是嚇嚇那傢伙,你以爲我真捨得啊。”林義哲笑了笑,說道。
聽到林義哲的回答,謝局不由得又是一愣,兩名警察也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小子還真敢演!”謝局有些惱火地看了看手中的玉豬龍,“老子心臟病差點被你嚇出來!”
林義哲衝謝局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不過,剛纔那個傢伙,說的話確實欠揍,”謝局看了看門口,說道,“我要不是局長,他早趴在我腳下了。”
聽了謝局的話,林義哲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說,這玉豬龍是國寶級文物,我不會允許再有類似剛纔的事情發生。”謝局揚了揚手中的玉豬龍項鍊,“東西我先替你收着。”
林義哲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緊盯着謝局的眼睛。
“放心,我不會搶你的寶貝的。東西還是會放回保存你個人物品的保險櫃裡的。你想要的時候,我會親自來拿給你。”謝局像是猜出了林義哲心裡的想法,說道。
“謝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我和小彤的爸爸是老戰友、老同事,那天要不是你出手救了小彤,我還真的沒臉去見她爸爸了。年輕人,我不如你啊——”謝局轉向還沒回過神來的兩位小警察,“送他回去。”
“是!謝局——”
看守所發生的一切很快通過謝局傳到了趙悅彤的耳朵裡,大爲震驚的趙悅彤在第二天又一次來到看守所,這半個多月內的十多次接觸,林義哲的形象在她心中早已揮之不去了。
“你們慢慢聊,有事可以叫我。”謝局衝趙悅彤擠了擠眼,出了探監室,順手帶上了門。
“你沒事吧?”趙悅彤問道。
林義哲聽到她的聲音,擡起頭來,看到她一臉關切之色的望向自己,不由得心裡一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我沒事。”
“昨天發生的事謝叔都跟我說了。”趙悅彤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只是不想讓那個渣滓向你身上潑髒水。”
“你真那麼在乎我?”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你——”趙悅彤再次語塞,不過這次不是因爲生氣,而是因爲感動。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着,趙悅彤期待着林義哲說些什麼,但他只是定定地用熱切的目光看着她,什麼話也不說。
時間就那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探監室的門被打開,謝局走了進來,“時間到了,小彤,我們該回去了。”
“知道了謝叔。”,趙悅彤應着起身往門口走了幾步,快走出探監室的時候突然回身大聲向林義哲發問:“難道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小彤,我喜歡你,嫁給我好嗎?”林義哲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林義哲這句話一出口,不僅趙悅彤驚呆,謝局和負責看守林義哲的兩個小警察以及照顧趙悅彤的小護士全都呆立當場,作聲不得。
趙悅彤秀眉微蹙,她緊盯着林義哲,眼中閃過疑惑之色,但她很快便從他的眼神中發覺,他好象並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嗎?”她盯着他。
“我沒有開玩笑。”林義哲摸索着從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面對着趙悅彤,單膝跪了下來。
趙悅彤一雙美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在林義哲的手中,是一隻金光閃閃的戒指。
看到林義哲手中的戒指,負責看守林義哲的兩位小警察的臉上除了震驚之外,甚至有些驚恐。
因爲林義哲屬於重案犯,在進看守所之後,警察們已經對他進行了嚴格的搜身,將他身上的一切金屬物件、尖銳的和帶有棱角的物品諸如瑞士軍刀、鑰匙串、硬幣和領帶夾一類的東西都統統搜走了。
之所以看守所內有如此嚴格的規定,是爲了防止犯人在羈押期間利用尖銳和帶有棱角的器物自殺或自殘。
可是現在,林義哲竟然憑空的變出了一枚金戒指出來,怎麼能不讓他們大驚失色呢?
一名看守所警察剛想上前,林義哲轉頭看了他一眼,象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平靜地說道:“別擔心,這是用糖的包裝紙折的。”
聽了林義哲的解釋,小警察們不由得一呆,想起了林義哲剛進來時,衣袋裡確實揣着幾塊巧克力糖。他們仔細地看了林義哲手中的這枚造型精美金光閃閃的戒指好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趙悅彤開心地笑了起來,但笑容裡卻有一絲淡淡的哀傷。
“你怎麼知道我能戴……”
“我的眼睛可不是玻璃珠子。你手指額粗細,我看得出來——”
“你……”趙悅彤用手輕輕掩住了嘴巴,眼中有微弱的晶光閃動。
“小彤,嫁給我,你願意的話,就點點頭,不願意你就搖搖頭。”
趙悅彤怔怔地看着林義哲,幾秒鐘之後,她先是象要搖頭的樣子,但緊接着便重重的點了兩下,淚水跟着便奪眶而出。
“我願意……我願意……”
趙家的骨血讓她無所畏懼,但是那天的慘痛經歷讓趙悅彤突然發覺自己的脆弱和無助,在她的身心將要被摧殘的時候,是這個人挺身而出保全了她的名譽和清白,讓她覺得,她內心深處期盼了多年的依靠,就是眼前的這個和“死囚”無異的男人。
趙悅彤伸出了右手,林義哲會意,起身準備將那枚“戒指”往趙悅彤的無名指上套。
一旁的謝局看着他們倆,嘴角現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他象是想起了什麼,乾咳了一聲,指着林義哲手裡的“戒指”,問道:“你準備給小彤戴這個?”
“當然不能只戴這個。”林義哲微微一笑,對趙悅彤說道,“小彤,我不能讓這樣一枚戒指陪伴你一生。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他說着,轉向了謝局,“謝叔叔,請您把我請您保管的那件寶貝拿出來吧。”
謝局意味深長地看了林義哲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不一會兒,他便帶着一個小盒子回來了,並將小盒子交給了林義哲。
當林義哲從小盒子裡取出玉豬龍的時候,除了林義哲和謝局外的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作爲在歷史教科書裡出現過n次的文物,沒幾個人不知道它的價值。
“不好意思,沒有鑽戒,只有這個拿得出手了。”林義哲一邊說着,一邊將玉豬龍項鍊給趙悅彤戴好。
趙悅彤猛地抱住了林義哲,將臉貼伏在他的胸口,一任淚水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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