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內,傅麟胤便也緊跟着走了進去,而後親自動手關了門。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隨着關門的聲響,蘇矜藝臉頰忍不住一熱。傅麟胤已經脫了外衣走來,笑道:“不是說要伺候我?”
見着只剩下一身中衣的傅麟胤,蘇矜藝有些無措了,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幻想出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精壯的晃着胸膛走向了她……她頓時嚇了一跳,眼前一片白影閃過。蘇矜藝再擡眼時,傅麟胤已經在她身前停下。想起剛剛不潔的思想,轟然間,蘇矜藝腦海中的赤裸男子已經像炸藥一般的炸開,熱度頓時讓她水嫩的臉頰漲得通紅。
傅麟胤半眯上了眼睛,斜睨着眼看着她,那一雙深幽的眼睛這麼一眯,目光更是尖銳如刀了。這讓蘇矜藝更覺得自己剛剛羞澀的幻想就要被這凌厲的刀子寸寸解剖開來。
傅麟胤繼續勾着嘴角淡淡的笑着,那份安靜的等待就像是一刀刀的凌遲着蘇矜藝。她使勁的咬了咬牙,慢慢擡起了手,動手爲他解掉了中衣的繫帶,露出了一片精壯的胸膛……她頓時手一僵,赴死般的閉上了眼睛,手向下,尋摸着找到了腰帶,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僵住了。傅麟胤卻還是不滿,蹙了蹙眉,帶着幾分戲謔道:“怎麼不動了?”
蘇矜藝嚇了一跳,豁出去般睜眼,昂首挺胸道:“你說了不碰我的!”
蘇矜藝帶着赴死般的一句話,說得很是雄赳赳氣。於是傅麟胤笑得開心極了,微微傾身托起了蘇矜藝的下巴,笑道:“你啊,果然還太小了些,人看着聰明,偏偏這件事上,遲鈍至極!”
她已經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面對傅麟胤戲謔的笑,蘇矜藝有點小茫然了。可是到底不敢反駁,只是低着頭委屈至極。傅麟胤也不戲弄她了,動手將中衣的帶子繫上,轉身走到了一旁的塌子上,端起炕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這才擡眼看向正不明所以的蘇矜藝,道:“今天早朝的時候,我將奏摺交了上去……”
“誒?”蘇矜藝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一句話吸引,瞪圓了眼看着傅麟胤,等着下文。雖然知道傅麟胤今天得了聖上的讚賞,但畢竟是自己首次面對朝政提出提議,她還是好奇皇上會怎麼說。
傅麟胤也知道蘇矜藝着急,也不打馬虎眼,直接道:“皇上對這個方法很滿意,估計明後兩天挑選大臣適齡女孩和挑選皇商的聖旨就會下來。”
蘇矜藝心頭大喜,傅麟胤起身,看着蘇矜藝,頗是感覺激的道:“這件事,謝謝你了,若不是你,估計樓兒就……”
蘇矜藝沒想到傅麟胤會道謝,剛剛的戲弄不過瞬間已經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一陣驚訝之後,她連連擺手,道:“世子嚴重了,幫助世子是奴婢應該做的。何況,奴婢也沒能做什麼,倒是世子英明,將事情策劃全面了,才能得到皇上的採納。”
傅麟胤看着蘇矜藝努力將這等功勞推卸的模樣,忍不住一笑,調侃道:“你也不要努力的擡舉我了,這功勞再怎麼說,都是你的。世子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不是?”
蘇矜藝不說了,傅麟胤看着蘇矜藝,像是在考慮什麼,終於,他笑着開口道:“將樓兒送到大漠通婚,這原是太子的提議,如今我送上了更好的辦法,無疑是掃了太子一巴掌,只怕他更恨我了,矜藝,你說我可如何是好?”
說得憂心,看着蘇矜藝的眼睛,卻清亮着。蘇矜藝於是反問:“莫不是世子會怕了太子?”
傅麟胤笑得開心,卻又道:“怕是不怕,但現在並不是翻臉的時候啊……”
想想也是。蘇矜藝忍不住沉吟了起來。傅麟胤也不打擾她,慢慢喝着茶。終於,在蠟燭變短了足足三分之一的時候,蘇矜藝開口道:“世子不若在聖上面前舉薦殿下,將挑選大臣之女一事交給殿下,接着又奉承一番,想必太子會很開心也不一定。”
挑選和親公主這事,可是關乎到了今後國泰民安,兩國友好的大事,也是一大榮耀。想必有很多大臣擠破了頭,想要領下這等差事。這等重大事情,推舉給太子。想必他會很開心。
傅麟胤開始眯着眼睛笑,笑得蘇矜藝再也站不住了,他這才扯着她,坐在了他的身邊,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這妮子,也是個狡猾陰險的人……”
蘇矜藝抿嘴,傅麟胤笑道:“這挑選大臣之女一事,表面上看着風光,其實卻是個容易得罪人的差事啊。這事情放在誰身上都好,落在了太子身上,就他那自大自私的行爲,只怕又該得罪了不少人。”
蘇矜藝目光變得晶亮,不滿的哼了聲,道;“世子早就想到了吧?卻偏偏還要我再想一遍。”
傅麟胤笑着搖了搖頭,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又聊起了其他,比如該怎麼讓太子接下這等差事,還以爲傅麟胤是在給他賠罪,好滿足他的虛榮心。聊着聊着,又聊起了皇商的事情。傅麟胤心中便有幾個人選,可惜蘇矜藝雖然心事頗多,書也讀得不少。偏偏一直躲在後院裡,認識的女人不少,知道的大人物就不多了。
傅麟胤一連說了幾個人,卻發現蘇矜藝沒辦法給他一個好的提議。忍不住心中惋惜,暗暗決定要多帶蘇矜藝出席各種聚會,好多認識一些朝中大臣。
兩人就這麼靠着坐在榻上,品着茶就這那小小的幾柱蠟燭,居然就這麼聊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傅麟胤才發現,蘇矜藝在他心中,居然提升到了一個可以談心,聊聊朝中一些想不開的事情,給他提提意見的地位。
想着想着,傅麟胤發現,自己身邊,似乎還真沒有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心頭還是懷疑蘇矜藝會是母親那邊的人,但心中的天平,還是傾斜了。
蘇矜藝看着他一會皺眉一會微笑的,心中雖然奇怪他在想什麼,但也不多問。只是道:“天亮了啊……”
傅麟胤看了看天,站了起來推開了窗子,笑道:“是啊,聊了一夜,你也該困了吧?回去睡覺吧。”
蘇矜藝眨了眨眼睛,是有點困了,於是也不推辭,福了福身讓傅麟胤趁着時間還早休息一下,便退下了。
出來的時候,見着紅鶯揉着迷濛的眼睛,喜滋滋的笑道:“姑娘醒了?”
蘇矜藝驚訝,嚇了一跳道:“你昨晚沒睡麼?”
紅鶯連忙搖頭,笑道:“我昨夜在偏房的榻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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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矜藝知道她這是不放心她,感激的笑笑,道:“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紅鶯一直扯着蘇矜藝問東問西的,像是非要將她昨夜的事情揪出個一二三來一般。蘇矜藝也不回答,只是含糊的說了句和世子過得很好。
紅鶯得了答案,高興極了,再加上一路上往這邊看得人很多,特別是那些平時眼高於頂的丫鬟,更是一個個突然之間變得恭順了起來。
這才一回到房裡,便有丫鬟奉上了梳洗的熱水。這邊正忙着,那邊又有丫鬟敲門,奉上了早點。
精緻的早點看得紅鶯口水直流。蘇矜藝早已不再是那個什麼也不理會的小丫鬟。明白要在王府好好活着,光是不出門不理會一切的龜縮着是沒有用的。
她讓紅鶯拿出了這些月的月俸,很是大方的賞了這兩小丫鬟一些。升爲通房的月俸比之之前,倒是多了不少。但若是要打發這些丫鬟,取得人心,這點兒卻還遠遠不夠。正煩着,便有婆子帶着數個丫鬟過來報喜,揮着大紅帕子,遠遠的便笑道:“矜藝姑娘,喜事,大喜事啊!!”
蘇矜藝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紅鶯也已經起了身,跑去門口看了一眼,叫道:“姑娘,快來啊……”
蘇矜藝狐疑,那婆子已經到了,也不等蘇矜藝請進來,便大步衝了進來,直笑道:“矜夫人……哎呦,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啊。”
見着蘇矜藝迷茫,她掩嘴笑道:“今兒個一大早,王妃便下了令,說要擡矜藝姑娘爲夫人……你們瞧瞧,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啊?這今兒個是夫人,再過一陣子有了孩子,便是如夫人,往後就是側妃,也不一定啊!”
蘇矜藝陡然心頭一震,有些疑惑和不敢相信,見那婆子說得誇張了,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道:“林婆婆,看您說得,若是矜藝往後真成了那什麼如夫人,側妃的,還真得多謝您的巧嘴了。不過這事兒還長着,現在可說不得。”
林婆子呵呵笑着打着趣兒,也不多說了,揮了揮手讓下面的小丫鬟們上前來,對着蘇矜藝討好的笑道:“矜夫人,您瞧,這些可都是王妃賞的,快快謝恩收下吧。”
蘇矜藝看着那四個丫鬟一人一大托盤託着的東西。因爲用紅布蓋着,她也看不見,只是看着那幾個丫鬟臉頰上冒着的幾點汗水,看得出東西很重。
於是她連連福身謝了恩,讓她們將東西放在了桌上。又命紅鶯拿了賞銀出來,一人一小串銅錢,足足一百紋,看着雖然少了些,但那些個丫鬟清楚蘇矜藝手上錢財無多,能拿出這麼幾串,還是滿足了。一個個喜滋滋的謝了恩,見着林婆子揮手,便先退下了。
蘇矜藝這纔看向林婆子,從王妃前些天賞過來的東西中,挑出了一支看上去值不少錢的簪子,親手塞給了林婆子,這才笑容可掬的問道:“我這邊是非常榮幸的得了王妃青昧,升了夫人。也不知那邊……”
林婆子低頭看了眼簪子,笑眯了眼。緊緊的握住了簪子,這纔回到:“那邊蘇姑娘也是今兒個早上升爲了夫人,因着夫人和她都姓蘇,王妃爲了區別,特地給你們賞了號,夫人您便稱爲矜夫人,那邊那位便叫蘇夫人。”
蘇矜藝還是笑得開心,看了眼桌上的四大盤東西,林婆子很是精明的恍然大悟道:“那邊也一樣。都是夫人,王妃賞下來的東西,都是這些。”
蘇矜藝明白了個大概,笑着點頭謝過了,又留了她喝茶。林婆子見着時間差不多,便拒了,說要回去覆命呢。
蘇矜藝又親自將人送了出來,回去的時候,便見着紅鶯臉色難看的站在了那兒。
蘇矜藝一邊掀開紅布,一邊笑道:“怎麼了?我升爲了夫人,你不開心?”
紅鶯趕緊上前看東西,一邊嘟囔着:“哪兒能啊?紅鶯自然開心得不得了,只是,爲什麼她是蘇夫人,而你是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