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點頭,目送柳時兮離開。
後巷離白雲客棧不遠,柳時兮揹着包袱站在那裡,有不少人認出她來,問她去做什麼。
柳時兮纔不會告訴那些人自己要去涼州接弟妹回來,反正他們遲早會知道的,不過程硯秋那傢伙好死不死的又送上門來。
“小郡主,提前祝你和弟妹團聚。”
那些圍觀的百姓聽到這句話,紛紛表示祝賀,有些膽子大的甚至問:“小郡主幹什麼大事兒了?能讓皇上同意把兩位公子小姐接到京都來?”
柳時兮不想搭理他們,可是程硯秋又道:“聽聞小郡主以後都不會和太子殿下有往來了呢。”
柳時兮和解慍的關係在京都談不上人盡皆知,但是也有不少人知曉,這下被程硯秋這麼一說,那些百姓更爲驚訝。
“原來小郡主爲了親情放棄了愛情呀。”
柳時兮忍不住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搭理程硯秋,繼續等。
“小郡主可是在等柯小姐?”
程硯秋笑着,半闔着眸子問她。
“跟你有什麼關係。”
柳時兮小聲的嘟囔一句,
程硯秋微微一笑:“與我是沒有關係,但是柯小姐還未動身呢,小郡主怕是要久等。”
柳時兮一下子看向程硯秋,見到她眼中閃着的精光,這才知道自己可能被柯婉耍了。
她明明說快到白雲客棧,程硯秋卻說人還沒動身,不是耍她,那是什麼?
“那柯婉知道,你把她賣了嗎?”
柯婉不一定看得慣她,但是一定看不慣程硯秋,兩個人不是一夥兒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柯婉在替應採擷報復,或者在替她自己。
“我與柯小姐未有過多的交流,何來的賣她一說,更何況,硯秋今日來,是真的祝時兮妹妹一路順風的。”
柳時兮遞給她一個訕笑:“一路順風,半路失蹤。”
程硯秋的眼淚一下子留了出來:“爲什麼時兮妹妹總是誤解硯秋的意思,硯秋是真心的。”
“行了,你們兩個人,都別裝了。”
柯婉英氣的聲音傳來,下了馬:“路上出了點事情,來晚了,小郡主不要怪罪。”
“我是不打緊,可是硯秋姐姐說柯小姐派人來傳話的時候,還沒有出發哦,是故意讓我等的。”
柯婉臉色一暗,有些不快:“程小姐,你可有證據?路上有馬屁受驚,若不信,大可以讓人去查。”
程硯秋暗自瞪柳時兮一眼,可憐巴巴地說:“硯秋沒有壞意,只是聽別人說起,而且外面太陽太大,硯秋只是希望小郡主進去等,可能是小郡主誤會了硯秋的意思。”
“如此甚好。”
柯婉白了她一眼,對柳時兮說:“小郡主請上轎。車馬已在城門外侯着。”
“多謝柯小姐。”柳時兮禮貌的對柯婉說道。
掀開簾子的那一剎那,程硯秋喊住柳時兮:“時兮妹妹,京都再見。”
柳時兮回頭望去,她面色陰暗,屋檐正好遮擋住她眼睛,一片陰影。
再見的含義有兩個,鬼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個。、
時兮沒有搭理她,只是點頭,坐進了轎子裡。
上一次,她人已經出了城門,又被解啓追回。
這一次,她又要離開京都,她與青玉,與解啓告別,雖未見到應採擷,但是來日方長。
兩次離開,她都沒有看見解慍。
他呢,在做什麼。
城門外,柯婉一聲令下,數百將士準備行動。
時兮掀開簾子,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別看了,太子近日與衆位將軍商討邊疆的事情,不會來的。”
柳時兮看她一眼:“你也喜歡解慍?”
不敢說話幹嘛那麼大的火氣。
柯婉哼了一聲:“太子是好,可不是每個女子都會喜歡上她。皇城內,還有比他更優秀的人,只是你們都沒發現而已。”
“呦,就被你發現啦?”
柳時兮瞧她那小樣,頗有種一塊寶玉唯獨被我欣賞到的小驕傲。
柯婉還想與她說,腦海中想到出發前父親與她說過的那些話,又把到嘴的話嚥了下去。
這位小郡主,嘴皮子功夫極其厲害,連皇上都不是她的對手。
對付她,多做事,少說話。
柯婉駕馬往前,沒人與她說話,柳時兮倒在轎子裡,轎子一晃一晃的,昏昏沉沉。
柳時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醒來時,轎子已經停下。
太陽正烈,柯婉找了片樹林避暑,柳時兮不知是何地,也沒有去問柯婉。
反正問了她也不會說。
睡的腦袋有些疼, 柳時兮想去林子裡走走,被柯婉叫住。
“小郡主,天氣炎熱,難保有蛇,隊裡的大夫可不會解蛇毒。”
柳時兮回頭看她:“無事,我就走走。”
她這一說,柯婉也沒有再攔她,任由她去。
柳時兮繼續往前走,柯婉看上去倒好說話,就是心裡打的什麼牌子她還是不知曉。
參天大樹擋住夏季的炎熱,再過不久,涼州將由夏轉冬。
也不知道柯婉帶夠衣物了沒有,畢竟涼州的冬天真的能凍死人。
柳時兮一邊想着,心裡卻愈發的鬱悶,她都到這裡了,解慍那傢伙,當真不來送送她啊。
“混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柳時兮踢一腳路邊的石子,一雙黑金色的鞋子映入眼簾。
柳時兮直接擡頭,是解慍。
轉身就走。
“兮兒。”
被他叫住,柳時兮雖然停下,不過沒有轉身:“叫我幹嘛。”
“孤千里迢迢來送禮,兮兒對孤不理不睬?”
解慍從後面走來,把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你放開我,不然我喊了。”
柳時兮一邊說一邊掙扎,他可太壞了。
解慍不放手,親吻她的精緻的鎖骨。
“北眀和西夏,要開戰了。”
柳時兮赫然回過頭,幾天不見,他好像滄桑了許多,下巴長出一點的鬍渣,眼下的烏青更加明顯,嘴脣沒有什麼血色,看得出來,好幾天沒有歇息好。
“真,真的?”
“嗯。”
解慍抱住他,聞着他身上的氣味,才感到一陣安心。
“太突然了,爲什麼啊?”
“赤丹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