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完全是斯芬克斯自己咎由自取,現在的情況已經表明了,我們根本救不了第九軍團!”已經擔任玫瑰軍團幕僚處幕僚長的希優頓咆哮了起來,他又站起來指着地圖說道:“上百萬亡靈涌入了伊麗莎白省,第九軍團被困死在伊麗莎白省府,亡靈之所以不消滅他們就是等着我們去救!圍點打援,我們不能這麼傻!讓弟兄們白白犧牲!”
菲利普看了一眼都不說話的將軍們,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希優頓,我們要救他,把他們救出來。”希優頓不可置信地看着菲利普:“你瘋了。”砰!第五軍團的一個年輕將軍砸了一下桌子站起來,眼淚已經盈眶:“斯芬克斯是我的朋友!第九軍團大多數人和我都是同鄉!”
希優頓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猙獰地說:“你想去救他?你知道伊麗莎白省有多少亡靈嗎?你知道是誰在指揮那些怪物嗎?該死的!我知道第五軍團和第九軍團來自一個省,難道你們就要因爲這樣去爲第九軍團陪葬嗎!?”“放開我的副軍團長!希優頓!”第五軍團長站起來拔出了自己的劍指着希優頓:“就算是死,我也要去,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的鄉親!”
希優頓放開那個第五軍團年輕的副軍團長,他仍然沒有放棄懇求道:“菲利普,殿下說了,我們在和神作戰,我們現在應該佈置防禦,將新式武器迅速掌握熟練,而不是…”菲利普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各軍團表態一下吧,這次救援行動該怎麼安排?”
第五軍團長收起了長劍說:“我們可以集合我們所有的騎兵,裝配上新式的手槍,快速突進與第九軍團會和,第九軍團也大都是騎兵,這樣就可以迅速突破亡靈的戰線趕回凡爾丁省。”菲利普點了點頭說:“那我們湊足二十萬騎兵,編成一個混合軍團,救援第九軍團吧!”
“不行!”希優頓反對道:“我們不能把騎兵全部毀在這裡,菲利普,你好大的口氣,二十萬騎兵!?整個玫瑰軍團也就四十多萬騎兵,第九軍團的幾萬騎兵已經被困死了,你又大口一開,就是一半的騎兵沒有了性命!我要上報殿下!要求他撤你的職!”
“希優頓!我是玫瑰軍團的總軍團長!我必須爲第九軍團負責!”菲利普咆哮起來揮手道:“對不起,希優頓,這一次之後,我一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來人,送希優頓幕僚長去禁閉室!”幾名士兵走了進來,希優頓拔出長劍怒吼:“菲利普!老子在北方打被放逐者的時候你不過就是豪爾郡私軍的隊長?你現在要關我的禁閉?!老子是帝國將軍!”
菲利普揮了揮手說:“拿下!希優頓!對不起!”希優頓被堵住嘴巴被幾名親兵拖了下去。在場的諸位將軍沒有說話,他們都怔怔地看着菲利普。他低着頭說:“這一次之後,我肯定會被送上斷頭臺的!”“願與大人一起上斷頭臺!”在場的三十多名將軍都站了起來說道。
二十萬騎兵很快組建完畢,第五軍團長擔任了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好在達到凡爾丁省的手槍足夠數量,每名騎兵都能夠裝配上。一把手槍,二十發子彈,一把馬刀,一身輕甲,騎兵們就這麼出發了。騎兵走遠了過後,菲利普也騎上了馬,準備親自去豪爾郡請罪。
“菲利普!”羅維跑過來拉住菲利普的馬繮低聲說道:“你瘋了嗎?真的派人去救第九軍團了?”菲利普點點頭,羅維垂頭道:“你真是糊塗啊!不僅第九軍團搭進去了,還搭上二十萬騎兵?殿下這次一定會把你送上斷頭臺的!”
“羅維,我這次回豪爾郡,就是去上斷頭臺的。”他看了一眼北方,剛剛出發的二十萬騎兵捲起的煙塵還沒有消散:“因爲我必須救第九軍團,玫瑰軍團不能放棄任何一名弟兄,即使他在地獄,我們也要去救他!”說完他掙開羅維的手,打馬而去。
羅維喪氣地走在玫瑰軍團的總部街道,路過禁閉室的時候,他看到了希優頓。他驚訝地走了過去說道:“希優頓?!你犯了什麼錯?喝酒了?打人了?”希優頓一看是羅維立刻撲了上來扶着欄杆:“羅維!快去救救我們的二十萬騎兵!”
羅維揮了揮手讓看守禁閉室的衛兵退遠一些問道:“怎麼做?菲利普都已經回豪爾郡上斷頭臺了!”希優頓說道:“你快去追那二十萬騎兵,領頭的是第五軍團長,把這個交給他,就說你接到了亞特殿下的命令,嚴令他們撤軍!”
結果希優頓遞過來的玫瑰印章羅維大吸了一口氣:“希優頓!你哪來的玫瑰印章?!”希優頓咧嘴一笑:“用蘿蔔雕的,我就這麼一個愛好了,怎麼樣,雕的像吧?”羅維趕緊把這枚印章推了過去:“你這是讓我假傳軍令啊!希優頓,我們兩個都要上斷頭臺!”
希優頓頓時跪了下來:“羅維,我求你了!二十萬騎兵啊!我們不能讓他們都去送死!求你了,羅維,我們兩個的命換二十萬人的命,難道還不值嗎?到了地獄,我給你做牛做馬!”羅維表情眼中說:“我明白了,希優頓,我是軍人,是騎士,生死早已看開了。”希優頓抓住羅維的手,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眼淚撲簌着留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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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省省府伊麗莎白郡,斯芬克斯後悔了。他無神地坐在座位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不是傻瓜,伊麗莎白郡三城二堡,他將第九軍團分成了兩部分分守兩座城堡,直接放棄了其他三座城市。這時候,腳步聲打斷了他紛雜的思緒。
“將軍。”來人正是第九軍團的幕僚長,斯芬克斯看了他一眼說:“怎麼了?又有壞消息?”幕僚長點頭說:“我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失去了另一部分的聯繫。”斯芬克斯嘆了一口氣:“我的副軍團長看來也被包圍了,求援信送出去了吧?”
幕僚長點點頭:“在亡靈完成包圍之前我就送出去了,將軍,其實那個時候我們應該突圍的。”斯芬克斯低下了頭低聲說:“對不起,我對不起弟兄們。”幕僚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軍,事到如今,弟兄們都願意陪着你,陪着你死戰到底!”
城堡外是望不到邊的亡靈大軍,一直到地平線,一面黑色的橄欖枝旗幟,斯芬克斯知道,那就是泰格,那個神。最初開始斥候報告有亡靈的蹤跡的時候,斯芬克斯並不爲之害怕,反而集合了一萬名騎兵去追殺,不過這批騎兵的結果卻讓斯芬克斯震驚了。
只有兩個人回了來,他們都深受重傷,驚慌不已地找到了斯芬克斯:“將軍!太可怕了!”斯芬克斯扶起他們厲聲問道:“還有的弟兄呢?”其中一個稍微鎮定些地說道:“都死了,都死了,就那麼一瞬間,一萬弟兄都死了!”斯芬克斯一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神!只有神才能做到,他手中拿着黑色巨劍,就那麼一揮,我們就感覺天塌地陷,隨後不知道從哪裡一下鑽了出來,我們與他們相遇的時候剛好黎明,我們覆滅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完全升出來,將軍,就那麼短的時間,一萬弟兄就…就都死了!”
斯芬克斯往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副軍團長扶住了他說道:“將軍,快拿注意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斯芬克斯定了定神說:“把軍團分成兩個部分,副軍團長和我各自率領兩個部分,扼守兩座城堡,互爲犄角,阻止這些怪物,上報給菲利普大人,讓他們作準備!”
幕僚長建議道:“將軍,我們不撤退嗎?”斯芬克斯搖了搖頭閃現出一絲狠厲:“不撤,我倒要看看,這個神到底有多麼厲害,我們在這兒拖延住那些亡靈,還可以爲菲利普大人他們贏得時間來救我們,到時候中心開花,內外夾擊,就算是神,也要被我們擊敗!”
幕僚長點了點頭,便制定好了具體的作戰計劃。斯芬克斯的計劃確實不錯,不過他錯就錯在他面對的是神,很快互爲犄角的城堡便被亡靈分割開來,斯芬克斯派出一支萬人隊想要和另一個城堡聯繫,卻遭到了滅頂之災,好不容易跑了才三千多人回來。
然後兩座城堡便被亡靈包圍了,斯芬克斯現在恨不得亡靈立刻進攻讓這種度日如年的日子早點過去。幕僚長已經辨認清楚亡靈的目的了:圍點打援,吸引凡爾丁省的玫瑰軍團分兵來救自己。斯芬克斯現在後悔,羞愧,早知道就跟隨大部隊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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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命令!撤退!前進者斬!”羅維在榮譽騎士團的騎士親衛隊的護衛下終於追上了玫瑰軍團的二十萬騎兵。“殿下的命令?”第五軍團長狐疑地看着羅維,羅維立刻拿出了一封命令,上面赫然寫着“攻擊立止”署名處是亞特的名字和鮮豔的玫瑰印章。
“真的是殿下的命令!”第五軍團長看着那封命令,羅維一把搶過來怒斥道:“現在剝奪你的職務,立刻帶着軍隊回到凡爾丁省!”第五軍團長爭辯道:“這是玫瑰軍團軍事會議決定了的行動,我要見到菲利普大人的命令才能撤退!”
他的副軍團長,那個年輕的將軍憤怒地吼道:“第九軍團的弟兄們離我們只有三天的距離了!我們必須救他們!”說完他竟然朝着羅維跪下了:“羅維大人,您曾經也是玫瑰軍團的一員,難道您忘了,‘不能拋棄任何一個弟兄’這句軍團格言嗎?!”
羅維不忍地看着他,然後呼吸了一下,拔出了手槍指着他。玫瑰軍團的士兵也朝羅維舉起了槍,跟隨羅維的榮譽騎士不甘示弱地舉起了手槍對着玫瑰軍團。眼看就要兵變火拼,第五軍團長大喝道:“你們要幹什麼?!要造反嗎!放下槍!”
玫瑰軍團的騎兵這才把手槍放好,羅維冷冷地說:“如果不尊殿下的命令,那麼我就可以當場擊斃你,站起來,我給你這個機會,你現在不再是軍人了!”那名副軍團長立刻站了起來,扯掉肩章和一切將軍的配飾說:“謝謝羅維大人成全!弟兄們!願意和我一起去救第九軍團的,扯掉簡章,脫離玫瑰軍團!”羅維閉上了眼,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最後有八千名騎兵扯掉了肩章隨着那名副軍團長朝着第九軍團駐地走掉了,剩下的騎兵看着第五軍團長,希望他能夠下命令。第五軍團長嘆了口氣說:“全軍後轉,我們撤退,回凡爾丁省!”命令一出,騎兵們開始執行起來,後隊變前隊。
一回到凡爾丁省榮譽騎士團駐地,羅維立刻將第五軍團長捆了起來送進了禁閉室。二十萬騎兵也被卸下了兵器被暫時看管了起來。羅維安頓好了騎士團的事務,便上了馬,他也要去豪爾郡,去爲這次假傳命令而負責。他嘟囔着:“上斷頭臺,那就上吧!”
伊麗莎白郡,第九軍團副軍團長所部。“將軍,我們快斷糧了。”一個親衛跑了過來,副軍團長問道:“哦,聯繫上斯芬克斯將軍沒有?”親衛搖了搖頭:“我們派的斥候,放的郵鷹都被亡靈攔了下來。”副軍團長嘆了口氣:“出去吧,我靜一會兒。”
親衛走到門口突然問道:“將軍,我們會死嗎?”副軍團長看着他,他不過十*歲,是一個年輕的戰士,副軍團長突然堅定地說:“會!我們會死,但我們會死在前進的路上!”親衛點點頭離開了指揮所,他不再害怕死亡,因爲他會死在前進的路上。
第五軍團副軍團長帶領着八千名騎兵很快到達了第九軍團軍團長的駐地,斥候報告道:“將軍,城堡上空還飄揚着玫瑰花旗和第九軍團的主官旗,應該是斯芬克斯將軍駐守的一個城堡。”那名副軍團長捏緊了拳頭自言自語道:“斯芬克斯,老子來和你一起死了!”
“吹號!吹第五軍團軍號和誓死軍號,告訴斯芬克斯,我們來了!”副軍團長命令道,軍號聲霎時傳響了天宇,斯芬克斯聽到軍號猛地站起來一聽,脫口而出:“第五軍團!他們來救我們了!”幕僚長一聽,眉頭卻皺地更緊了:“將軍,他們吹得是誓死軍號!”
斯芬克斯登上城頭,南方除了黑壓壓一片亡靈之外,地平線上還有第五軍團的旗幟飄動,八面千人隊旗,他們只有八千人!斯芬克斯的心沉了下去,玫瑰軍團果然把第九軍團拋棄了嗎?他拔出長劍命令道:“上馬!我們衝出去,就算死,也要和弟兄們死在一起!”
誓死軍號,凡是聽到這個軍號就代表這支軍隊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斯芬克斯率領他手下的四萬多名騎兵吹響誓死軍號就衝了出去,泰格的冷笑聲頓時傳了出來。血染殘陽,斯芬克斯終於一身鮮血地與第五軍團副軍團長見了面,他們都深受重傷。
“你怎麼來了?明知是死,還要來?”斯芬克斯抓住他的肩膀,他擁抱了一下斯芬克斯說:“我不知道怎麼去和你媽媽交代,於是我就來陪你了。”斯芬克斯哈哈大笑,進而哭了出來:“你真是傻啊!這八千人你是怎麼帶出來的?大人他會同意?”
“菲利普大人本來集合了二十萬騎兵來救你,不過中途我們被羅維大人追上了,他有亞特殿下的撤軍令,我們同一個郡出來的八千人直接就退出了軍團,這下好了,你死了是烈士,我死了就只是老百姓了!”第五軍團副軍團長也笑出了眼淚。
“殿下的命令是對的,泰格太可怕了,來再多人也是送死。”斯芬克斯嘆了一口氣,那名副軍團長笑出了聲:“斯芬克斯,難道你害怕了?”斯芬克斯嘴一撇拿起劍說:“老子什麼都沒怕過,就算是神,老子也要拼死咬下他一塊肉!吹號!我們繼續衝鋒!”
第九軍團副軍團長駐地城堡,城外的亡靈從早晨就開始騷動。親衛報告了這個情況之後,副軍團長嘆了口氣說:“最後的時刻,到了!”突然城下一陣騷動,守衛城牆的士兵們都驚呼了起來,副軍團長一看,也呆在了那裡,亡靈們拿着一面面破碎的旗幟在城下游行,副軍團長辨認地出,這些旗幟裡面有第九軍團主官旗,第五軍團的千人隊旗。
“斯芬克斯將軍,殉國了!”副軍團長拔出長劍大吼道:“第九軍團的弟兄們,我們最後的時刻到了,還記得第九軍團的格言嗎?永不停止!一直向前!今天,謝謝諸位弟兄賞臉,能夠和我一起死在衝鋒的路上!上馬!吹衝鋒號,誓死號!”
“主人,第九軍團被我們全部殲滅,另外還殲滅了前來救援的第五軍團一部。”一個身影匍匐在地上,他實在沒法在泰格面前站起來。泰格哼哼了兩聲,說道:“八千人,亞特啊,你還真忍心地看着第九軍團全軍覆沒而不救啊,也罷,十萬人,這個禮也算大禮了!”
“玫瑰軍團第九軍團,成軍於長牆,前身爲帝國某郡衛隊。軍團長斯芬克斯,於法蘭克歷422年夏末,伊麗莎白省伊麗莎白郡防守戰役中,自軍團長斯芬克斯一下,全軍覆沒。這是戰爭中玫瑰軍團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被全數殲滅的部隊。”——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