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家都應該收到萊茵的戰報了吧?”嵐手中正是幾天前萊茵河反攻戰役的戰報。一個議員站起來說道:“巴巴羅薩太不像話了!我們法蘭克在萊茵唯一的一支部隊就這麼沒有了!”嵐皺眉說道:“可是這是勝利,是一場勝利!”
臨時內閣的議員們頓時紛紛討論起來,連連的敗仗讓這羣深處高位的人有一些懦弱議員認爲這是巴巴羅薩自己找死。一個議員站起來說道:“嵐大人,巴巴羅薩的這次反攻必然會觸怒亡靈大軍,我軍應做好敵人對伊維爾峽谷的報復性進攻。”
嵐有些失望,她本人爲可以在會議中提出一場反攻與巴巴羅薩相呼應。可是這些安於現狀的議員卻使她極度的失望。她站起來說道:“難道各位沒想過反攻嗎?”嵐這句話剛說完就遭到了議員們的強烈反對。
“嵐大人!反攻需要錢糧,目前整個南方爲支付伊維爾駐軍和南方後備軍事力量已經是入不敷出了!”“嵐大人!我反對!我們現在應該是以防禦爲主,我軍的戰鬥力本來就不如敵軍,怎麼可能反攻呢!”
面對議員們的爭吵,嵐憤怒地離開了房間。媚刃緊緊地跟着她,也不說話。嵐低聲說道:“法蘭克的勇氣已經消散殆盡了,這個國家算是徹底亡了。”媚刃擡起頭說:“嵐大人,我們還有主人,等主人回來了,他一定會帶着騎士們重塑帝國的勇氣!”
嵐點點頭,準備回房休息。這時候一匹快馬揚鞭跑了過來:“嵐大人?嵐大人在哪?!緊急軍情!”嵐斥退攔住他的士兵說道:“我是嵐!”那名傳令官連忙翻身下馬,因爲疲憊與緊張他不禁摔了一跤。
嵐關切地扶起他,傳令官眼中閃過熱烈和感激說:“大人!緊急軍情!”他將手裡的軍情遞給嵐,嵐打開一看頓時全身發涼往後倒退了幾步,就要跌倒。媚刃趕緊扶着她,嵐顫抖着說:“快!扶我去會議室,告訴議員們,出大事了!”
伊維爾峽谷以南的幾個省相繼發生了亡靈的蹤跡,並且有好幾個鎮已經失去了聯絡。當地的城市已經緊閉了城門,進入一個高度緊張的局面。議員們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慌亂起來,都看着嵐希望她能夠拿出一個辦法來。
嵐頹然地坐在座位上,她閉着眼皺着眉,聽着議員們的爭吵。議員們相互指責,有的說菲利普防禦不到位,有的說是領地的警戒工作沒做好。特別是出現亡靈的幾個省的總督更是耳根通紅咆哮着。
嵐睜開眼睛喝到:“吵!吵有什麼用?!吵就能讓那些該死的亡靈退回去了?”一個議員弱弱地問:“嵐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嵐睜大了眼睛:“還能怎麼辦?調派神父!從前線調,從後方調,總之要趕快把這個慌亂解決掉!”
另一個議員說:“嵐大人,我們的神父十分不足,要不要向教廷申請一下援助?”嵐嘆道:“教廷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了,作爲教廷的樞機主教,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諸位,教廷已經拿不出任何力量了!”
來自最西邊的維勒郡的伯爵伯西爾維夫說:“嵐大人,我們可以自己培養神父!”嵐大驚,歷年來神父都是由教廷培養再發往各地的,提出這樣一個說法無疑是在挑戰教廷的權威。伯西爾維夫說:“嵐大人,現在是非常之時,只有行非常之事了,還希望大人能夠向教廷解釋出這個情況。”
他緊接着說:“大人,在我的領地維勒郡出過很多優秀的神父,歷史上出過的樞機就高達九名!再說我已經迴歸天國的祖父正是教廷上一任的樞機。嵐大人繼承的正是他的職位。”嵐的臉色閃過一絲憤怒,面對領主們的逼迫她只好說:“我會將這個情況報告教宗陛下的,至於結果如何,我希望諸位能做好準備。”
伯西爾維夫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如果今後的神父都是在維勒郡學習的話,自己手中將有一張強有力的牌,這位以後權力的爭奪是非常重要的。
發給教宗的報告很快就發下來了,看來教宗對於目前的情況還是無可奈何。不過教宗特別指出瞭如果要訓練神父,只能在豪爾郡訓練,超出了這個範圍就是對至高主的褻瀆,就是對教廷的侮辱。
伯西爾維夫自然是極力地反對,一會說豪爾郡太靠近後方,一會兒說豪爾郡無力負擔訓練費用。但是伯西爾維夫的小算盤怎麼會瞞得過其他的議員?如果伯西爾維夫的力量增強,自己的力量不就減少了嗎?
在這個問題上,議員們紛紛站在了嵐的一邊,伯西爾維夫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了這個決定。不過他必須從這個事情上分一杯羹,他提出了訓練神父將偏重於從維勒郡挑選。嵐知道鬧下去一定沒有結果,於是她妥協了。
法蘭克歷420年秋,豪爾大學在戰亂中開辦了神學院,這個從此以後與教廷神學院分庭抗禮的學院。包括嵐在內,七位樞機主教和大批的主教加入了神學院開始訓練第一批一共兩千名戰鬥神父,因爲戰爭的關係,這批神父的訓練時間只有半年。
爲了在半年內訓練出一名合格的戰鬥神父,神學院的學員每天都在超負荷的訓練,據統計每名學員每天的休息時間只有六個小時,其餘時間都被課程和訓練佔據了。後來豪爾大學的校史中專門提到了這三批速成的學員,校史上稱,至少有超過二十名學員在學校內筋疲力盡而死,一時間死亡率直逼軍事學院的學員。
自從亡靈的蹤跡出現在南方後,議員們又做出了一個令後世嗤之以鼻的決定:清洗!大規模的清洗。議員們對自己的領地發出了清洗令,要求對每一名平民都作出檢查,大批無辜的平民遭到滅頂之災。
以達爾文爲代表的原皇家研究院的研究員自從帝都被圍前就撤退到了南方。他們的研發工作在戰爭的前提下被迫終止了,達爾文每天只有做做簡單的農活,然後回到自己簡陋的小屋子裡擺弄一些陳舊的儀器。
他的朋友大都選擇留在了帝都爲皇室效忠,他常常以他自己的懦夫行爲而感到自慚形穢。他本屬於冷門的生物學研究員,到達南方後他孤僻的性格使他的鄰居都像看怪物那樣看他。由此他成了大清洗名單中的第一個受害者。
這一天,達爾文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房間,他年邁的身體使他有些疲憊,堆在角落的儀器已經沾上了灰他也沒有去擦拭它。他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好在自己每月還能象徵性地領取二十個銀幣,使他的生活勉強能夠保持在小康的水平。
砰!達爾文的們被一羣衛兵踢開,衛兵們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就是他!達爾文,我們懷疑你和亡靈有關係,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達爾文驚恐地說:“我是皇家研究會的研究員,你們不能這麼做!”
衛兵野蠻地翻看着達爾文的東西,一些研究書籍散落一地。衛隊長說道:“把這些都帶回去,這些都是證據!”達爾文掙扎着:“這些都是皇家研究會的資料!你們沒資格翻開!”衛隊長冷冷地說:“達爾文,你現在是嫌疑犯了,再說皇家研究會在帝都就被解散了!”
達爾文被帶到了地牢後遭受了極其殘忍的折磨,但是沒有一個人爲他鳴冤。亡靈的滲入使平民們提心吊膽,聽說衛隊抓住了一個嫌疑犯,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再幫助他呢?達爾文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他神志不清地搖頭,也許是在後悔自己沒死在帝都吧。
判決結果很快下來了,火刑。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天色很暗淡,似乎要下雨。達爾文嘴被破布塞住,夾在架子上推倒了廣場。衛隊長冷冷地說:“經過查實,達爾文是一名亡靈巫師!他從北方滲透進來是來破壞我們的安寧生活的!臨時內閣已經批准了火刑!”
平民們驚恐地看着這個奄奄一息的老人,衛隊長一聲令下,澆了火油的乾柴熊熊地燃燒了起來。達爾文發出痛苦的聲音,他擡頭,火光中他佝僂的身影顯得極其蕭索,他流出了淚水,或許是在後悔或許是在痛心?
——
北方巴別塔,拉斐爾依然昏迷不醒,碧兒已經控制住了他的傷勢。衆人休息了一會,決定留下科爾揹着拉斐爾去塔外與維多利亞和愛德華會和,其他的八名騎士則護着亞特繼續往巴別塔的第三層前進。
來到第三層後,騎士們不禁發出驚歎。由黑石鋪上的地板,四處都是黑色,幾盞微弱的魔法燈突兀的亮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中,騎士們發現一副黑影。蘭帕德問道:“盔甲?那裡沒有生命氣息。”
傑蘭特搖搖頭,雖然是一副盔甲的摸樣卻令人感覺到極大的壓力。突然,盔甲機械地動了一下,一抹紅光從它的眼睛位置浮現出來。盔甲用一種低吟渾厚卻沒有感情地語調說:“是誰?打擾了我的沉睡?”
傑蘭特想避免和它的戰鬥說:“我們來自南方的大陸,這位閣下我們要卻塔的頂端,能讓路讓我們通過嗎?”盔甲笑了起來:“哈哈哈,可以,南方的人類,你們可以上去,不過要打倒我才行!”
蘭帕德怒氣衝衝地說:“傑蘭特,別和它廢話了,我來收拾它!”蘭帕德走上前去,巨劍重重地刺在地上朗聲道:“聖階騎士,蘭帕德•羅斯•喬治向你發出挑戰!如果你是一個視榮耀爲生命的戰士,那就報上你的大名來!”
那個包裹在厚重盔甲中的戰士說道:“聖階?哈哈哈,我手下死去的聖階不知道有多少個了,那還是一萬年前吧,提起我的名字就是連聖階都會顫抖呢。”它那抹紅光直直地盯着蘭帕德:“騎士,你狠有勇氣,請記住我的名字,這是你最後一次聽到別人的名字了。”
“奧德薩•普德洛爾默,這是我的名字,我記得也有人稱呼我爲墮落的狂戰士奧德薩!”奧德薩說完這句後,亞特感覺蘭帕德彷彿顫抖了一下後退了一步,而騎士們則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傑蘭特凝重地說:“達達尼爾手下第一戰士,背叛者奧德薩!”
奧德薩出身一個貴族世家,家族本來是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個修養良好的貴族。可是在權利傾扎之中,奧德薩的家族遭受了滅頂之災。忠心的老管家將不滿十五歲的他送到了與家族交好的矮人那裡,奧德薩揹負着家族的仇恨,從矮人那裡學習到了一套強大的武技。
第一次神聖戰爭爆發後,達達尼爾找到了他,請求他幫助人類,加入戰爭。奧德薩被達達尼爾良好的修養和正直的品格感染了。在得到達達尼爾保證爲奧德薩報仇後,奧德薩加入了戰爭。
戰爭中,奧德薩展露出頭角。凡是提起他,人類都非常的自豪與驕傲。可是就在戰爭快要勝利的時候,奧德薩背叛了。使他家族覆滅的那個貴族奪取了大部分地勝利果實,並且開始排斥達達尼爾和他的部隊。
奧德薩憤怒地想要殺了他,可是達達尼爾卻以保衛勝利果實的理由阻止了他。這時候,高等精靈發現了人類之間的間隙。一個晚上,幾個高等精靈的聖階帶着那名貴族的屍體來到了奧德薩的房間。
開始的時候,奧德薩還憤怒地拒絕了高等精靈的招攬。可是當貴族屍體被發現後,奧德薩卻被達達尼爾送上了軍事法庭。在實行絞刑的那一天,奧德薩憤怒地罵道:“達達尼爾!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你對我的諾言!”
達達尼爾含着淚水說:“奧德薩,我的兄弟,爲了人類我不得不這麼做,我的兄弟,請你原諒我!”就在這時候,天空下起了血雨,高等精靈派來了精銳的部隊救走了奧德薩。被仇恨和憤怒矇住雙眼的奧德薩就此背叛了人類。
戰爭依然是人類勝利了,達達尼爾最後放走了奧德薩。奧德薩隨着高等精靈退到了放逐者大陸,就在這個時候,奧德薩又遭受了一次背叛。戰爭失敗後,溫和派的高等精靈掌權,下令囚禁了奧德薩。
他們用魔法的禁錮盔甲束縛住了奧德薩,將奧德薩囚禁在了巴別塔第三層。並許諾他守護巴別塔一萬年,就解開盔甲,給他自由。奧德薩懷着悲憤的心情來到巴別塔,一待就是漫長的一萬年。
傑蘭特說道:“蘭帕德,退下!你打不過他的!”蘭帕德頓了頓說:“傑蘭特,我是一名騎士,既然我說出了決鬥,那麼即使是死,我也不能臨陣逃脫。”奧德薩笑了幾聲說:“好!果然是一名騎士!”話音一落,奧德薩拿着一把黑色的巨劍就衝了過來。
蘭帕德在奧德薩的攻擊之中勉強地阻擋着,奧德薩的巨劍比他的巨劍還要重還要大!蘭帕德左支右躲,狼狽不堪!奧德薩狂笑着:“騎士!不要躲閃啊!來啊!與我戰鬥!像達達尼爾那樣!與我戰鬥!”
他一劍揮出,黑色鬥氣裹挾着巨大的風聲向蘭帕德裹來。蘭帕德避無可避只能巨劍一支迎了上去。砰!蘭帕德吐了口鮮血倒飛了出去,他掙扎着爬起來手中依然沒有放開巨劍,口中淤血不斷地吐出來。
金力罵道:“該死的!蘭帕德,你行不行?不行我上了,讓我來會會這個混蛋!看看他的矮人武技是不是像傳說中那麼厲害!”金力舉着戰錘就衝了上去,奧德薩一個蹣跚,金力一錘砸在他的胸口上,奧德薩倒退了幾步突然狂笑道:“好!乾脆你們一起來!”
金力顯然也不是奧德薩的對手,不過騎士們還是沒有動,騎士的榮耀使他們堅信面對這種戰士,以多打少是一種有失榮譽的做法。金力完全被奧德薩打蒙了,那個傢伙幾乎不防禦!面對金力的戰錘那個傢伙就用身體硬扛着,而且沒受到一點傷害他還會咆哮着高呼:“真是爽快!來!再來多一點!”
面對奧德薩越打越瘋,越打越強大,亞特終於命令道:“都衝上去,幹掉他!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兒!”傑蘭特有些難堪地說:“大人,對方只有一個人!”亞特吼道:“別管這些了!單對單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快,隨我衝上去!”
亞特把出細劍就衝了上去,騎士們大驚,也紛紛拿着武器衝了上去。亞特在奧德薩面前甚至連一個回合都走不了就被擊飛出去碧兒驚恐地扶着他,發現他只是受了點震擊,稍微放下了心。傑蘭特躲過奧德薩的攻擊高喊道:“碧兒,保護大人!”
金力已經被擊飛出去口吐着鮮血和蘭帕德靠在一起。蘭帕德嘲笑道:“老金力,你還說我不行,你看看你比我還遭!”金力咳出一團淤血說:“該死的,那傢伙打不死嗎?”已經有不少騎士在他身上留下了傷口。
不過奧德薩身上傷口越多反而更加勇猛,就連傑蘭特也喘起了粗氣。面對奧德薩強烈的戰意,騎士們從心底生出一絲無力感。亞特幽幽地從昏迷中醒來,看着眼前的局勢,他努力地說出一個詞:“腳踝!”
亞特在昏迷中又看到了達達尼爾,達達尼爾一聲金色的盔甲,嘆着氣放走狼狽的奧德薩,他嘆口氣說:“奧德薩,我知道你的弱點,你爲什麼還要和我戰鬥呢?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放過你!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的兄弟!”
傑蘭特聽到亞特的呼喊,在特瑞和歐文的掩護下一劍刺中奧德薩的腳踝,聖階的鬥氣刺破那副黑色的魔法盔甲。奧德薩爆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不!不可能!這裡只有達達尼爾知道!達達尼爾!是達達尼爾!”
哀嚎之中,魔法盔甲被奧德薩從內激發的鬥氣和傑蘭特從外激發的鬥氣震得粉碎,奧德薩一直不停地吐着鮮血,他竟然是個英俊而消瘦的男子!他伏在地上,彷彿看到了達達尼爾:嘴裡不停地說着:“達達尼爾,爲什麼?爲什麼要背叛我們的諾言,難道拯救人類比你我的友情還要重要嗎?達達尼爾?”
“已經進入巴別塔第三層的亞特一行,漸漸地感覺到這座塔和一萬年前的救贖之子有着莫大的關聯,難道只是敵人對達達尼爾的一種尊敬?亦或者達達尼爾的英魂一直不肯離去?”——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