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布爾總督府,亞特正蹙着眉頭看着他正在秘密接見的幾個客人。他們包着頭巾,穿着寬大的袍子,刀削般的乾枯臉龐,深凹進去地褐色眼珠,正是幾個異教徒。他們是尤比尼部落,巴士拉部落,約丹部落等和薩拉部落有着矛盾的幾個部落發言人。
什葉被顛覆以後,這些部落的畢竟不是傻子,他們觀察了一些日子就明白了阿扎裡背後的人。通過聯繫後這些部落發現自己部落所處的位置離着坦布爾較遠,屬於波斯部落中的大後方,地形的原因,這些部落立馬反映過來可以利用東征軍來打壓離坦布爾較近的薩拉部落。
同時亞特也有這個想法,畢竟與整個異教徒世界爲敵是一件極度不明智的想法。通過阿扎里亞特見到了這幾個部落的發言人,他們見到亞特後都表示出了尊敬。畢竟現在坦布爾的實力比任何一個部落的實力都要強上一點,更別提坦布爾還有西邊大陸的支援了。
其實這些部落還有其他的想法,就是坦布爾出口的大量精良的裝備。阿扎裡控制的什葉部落現在用的就是坦布爾出口的裝備,幾個部落發言人看到後無一不感到震驚。原本實力並不是很高的什葉部落有了這些裝備後,戰鬥力隱隱有排進部落會議前三的實力。
“照你們這麼說,你們會繼續給薩拉部落施加壓力?”亞特握着茶杯輕輕地說道,他還是有些不信任這些異教徒。尤比尼部落發言人笑着說:“強大的坦布爾統帥,請您放心有了我們拖延薩拉,就算是什葉馬上吞併了衣服薩拉的哥達部落都沒有問題。”
亞特沉思了一下問道:“這樣的話,你們可以拿到什麼好處?”幾個部落發言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尤比尼發言人說道:“薩拉一直想吞併我們,所以我們必須依靠閣下拖住他們,等到我們有足夠地實力正面對抗薩拉爲止。”
亞特從來不相信天上能掉餡餅,於是謹慎地問道:“這是個不錯的交易,不過對於我方來說是不是有些有利的過頭了?”尤比尼發言人大笑了起來:“當然,您的睿智可以照亮夜空,我們當然還有別地要求。”
看到尤比尼發言人眼珠轉了一轉,亞特謹慎地說道:“你說說看,坦布爾如果覺得條件合適,當然會很樂意跟各位做交易的。”尤比尼發言人斟酌了一下說道:“我需要坦布爾長期爲我們提供精良的裝備,至少不能低於什葉的武裝程度,當然,我們願意出比什葉更高的購價。”
亞特皺了皺眉頭,出售給什葉的裝備全是些在西邊大陸戰爭中生產出來的次品。把這些裝備高價賣給異教徒部落也不是不行,可是與異教徒做這種大規模的裝備交易,教廷和廣大的信徒們知道了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亞特有些爲難地說:“諸位,這不是不可以,可是我畢竟要考慮到教廷和至高神信徒的心理,要知道做這個和我的信仰是極度違背的。”幾個部落發言人不禁笑出了聲,尤比尼發言人說道:“亞特殿下,據我所知您在西邊大陸的地位是攝政王吧?”
亞特點點頭,幾個異教徒叫他殿下倒也不是逾制的事,只不過在坦布爾這個稱呼暫時還沒有正式公開過。尤比尼發言人說道:“殿下,你的目的是基阿魯薩林,我們的目的是削弱控制基阿魯薩林的薩拉部落,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我相信教廷是不會拒絕您的,至於那些信徒?殿下難道還放在心上嗎?”
亞特冷笑了幾聲,異教徒對於信仰的不虔誠他早有耳聞,如今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他說:“那麼我需要向教廷發一封魔法信函,詢問一下教宗陛下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希望諸位能夠在坦布爾稍微等待一會兒,我想三天內就應該可以給你們答覆了。”
幾個異教徒發言人向亞特鞠了一躬,慢慢地退了出去。一直隱藏在陰影中的媚刃顯現了出來,亞特問道:“媚刃,你說我這麼做會不會違背母親告誡我信仰重要性的訓誡?”媚刃搖搖頭:“主人,您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爲了信仰嗎?”
發給教宗的魔法信很快便有回覆了,回信中教宗同意了這件事,並且鼓勵亞特不要被一些條條框框束縛住,拿下基阿魯薩林取得東征的勝利纔是現在應該放到首位的。信中亞特還從字語行間瞭解到教宗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不知道能不能夠支撐到亞特將聖物帶回教廷。
既然得到了教宗的首肯,亞特與幾個部落訂下了秘密的協定:以尤比尼爲首的幾個部落負責在部落會議中對薩拉等好戰部落施壓,爲東征軍獲得緩衝時間,同時提供部落間的情報;作爲交換坦布爾需要進行軍事行動以削弱薩拉部落的實力,並且提供武器裝備給這些部落提高他們的戰鬥力。
“很愉快能和殿下做出這筆交易。”尤比尼發言人在協議上籤了字蓋上了尤比尼的公章向亞特鞠了一躬。亞特簽了之後點頭說道:“希望你們能夠遵守協議的規定,願至高神與你們同在。”尤比尼發言人愣了一下,反映過來說:“也與你的心靈同在。”
協議簽署後在總督府背陽面一個辦公室被收拾了出來,官方把這個辦公室叫做“廢舊裝備處理中心”用以收購來來往往的傭兵廢棄的武器並以低價收購西方戰爭中廢棄的武器。這些武器被收攏了後交給了坦布爾城外的一個工坊中,許多廉價的勞動力不分晝夜地將這些廢舊武器加工裝箱後運到“廢舊裝備處理中心”名下的貿易戰裡秘密發送給各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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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些經過粗劣修理的廢舊裝備在西方大陸上連民兵都不屑於裝備,可是在缺少鐵礦的異教徒部落中,這可是非常精良的裝備。簽署協議的幾個異教徒沒有足夠的金幣支付裝備時,亞特又啓動了“物資換裝備”的方案。
異教徒將他們部落中盛產的貨物比如菸草,毛皮,寶石等以市價的三分之二用來支付武器裝備的價格。異教徒對於這個方案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沒有那個商隊能夠如此劇烈的吸收掉自己大量生產的這些沒什麼實際用處的東西,不過異教徒部落還加了一個要求,這個“物資換裝備”的方案也可以擴展到“物資換糧食”的領域。
坦布爾第二批大規模栽種的被賜名爲“馬鈴薯”的糧食獲得了大豐收,馬鈴薯在法蘭克語中意爲“飽滿的莖狀植物”。亞特正在發愁多餘的馬鈴薯該怎麼處理的時候無疑異教徒們有幫忙解決了這個讓他爲難的事情。
換來的緊俏物資被聚集在坦布爾的各地商人搶購一空,雖然比起直接從異教徒部落手中購置的要稍微貴一點,不過中間卻省去了長途跋涉和經過各個部落所遭遇的無理要求及高額稅收。坦布爾的商業再度吸引了各個地方的商人,不僅僅是西方大陸,連南方大陸灼熱之地的黑皮膚商人和更東方的遠東之地的黃皮膚黑眼珠商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因爲這些協議都被規定爲密約,亞特親自批示了兩個個千人隊的坦布爾軍團步兵負責看守,押送這層層的貨物。坦布爾通往東方的貿易線上便出現了一支由精銳武裝押運的大規模商隊,來往的商人除了感慨這支商隊的龐大以外還紛紛猜測起了這支商隊屬於哪個商會起來。
阿扎裡對於亞特與幾個部落做出的決定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什葉是通往東方的必經之路,從坦布爾押送過來的物品自己不敢收稅卻可以接替坦布爾軍團進行押送的任務,亞特承諾每次押送將付給阿扎裡百分之一的獎賞,而且自己還可以鍛鍊自己剛剛武裝起來的什葉軍隊,也可以幫助恢復什葉的重建,這可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啊!
這種情況漸漸地穩定了下來,眼看就要進入仲夏了,東方沙漠白天熱的讓人幾乎脫水,晚上卻能將人凍死。亞特有些不習慣這裡的氣候,顯得有些精神不振,面對那些山一樣高的文件,亞特頓時有些頭疼,終於豪爾大學派來了一期政務學院的畢業生,將那些比武器更加恐懼的文件處理好了。
亞特和東征軍的下一個目標是與什葉接壤的哥達部落,但是由於炎熱的天氣不適合騎士作戰,於是將計劃延後了。這段時間內,東方陷入了一個難得的穩固平靜時期,甚至是馬賊也在若望騎士團的打壓下收斂了不少,沒有了以前的猖獗姿態。
因此亞特難得有了一段放鬆的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填練練劍法鬥氣,他覺得八級水平已經讓自己進入了瓶頸,好在媚刃一直在安慰着他,讓他不至於懈怠。傑蘭特每天還是交完了亞特武技後便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
蘭帕德,金力,特瑞幾個愛喝酒的騎士整天喝的大醉。碧兒在總督府內搭起了一個花圃,每天都在擺弄那些花花草草,戴維每天都守在教堂內不停地祈禱着,至於維多利亞和愛德華,每天總督府地下室傳來的陣陣爆炸聲和愛德華痛苦的嚎叫證明了他們並沒有閒着。
也不是所有的聖階騎士都很輕鬆,歐文,維尼,拉斐爾每天忙着訓練新兵以期望讓他們迅速形成強大的戰鬥力。科爾則被派去了哈丁要塞訓練聖堂騎士團的騎士補充他們的戰鬥力,若望騎士團的保羅一有空都要和科爾切磋一場,兩人打了二十幾場,不分上下。
亞特躺在躺椅上,周圍放着降溫的冰塊,將手中的加冰紅茶放下,在媚刃的揉捏之下他舒服的呻吟了出來。“抱歉,女士,殿下現在正在休息!您不能進去。”門口衛兵的呵斥讓亞特皺起了眉:“媚刃,去看看是誰?”
媚刃點點頭站了起來出了門去,亞特繼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奧瑞娜!你怎麼來了!?”媚刃的驚呼讓亞特立馬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之間奧瑞娜氣沖沖地闖了進來,白色的裙子上面有些污塵,很難想象這段旅程對於精靈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噩夢。
“亞特殿下!”奧瑞娜看着亞特怒氣頓時消散了,眼圈也紅了起來。亞特尷尬地站起來,奧瑞娜一下撲到亞特的懷裡就哭了起來:“我好想你!”亞特頓時臉紅了起來,快滿二十的亞特除了在少年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叫莉莉的女孩以外就沒有在於異性有過什麼感情上的交流了。
看着懷中不斷哭泣的奧瑞娜,亞特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腳笨拙不知道該放在哪兒:“那個,奧瑞娜,你不在豪爾郡待着,跑到這裡來幹嘛?”奧瑞娜擡起頭來,大眼睛上掛着淚珠:“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每次東方傳來的消息嵐大人都不給我看,我擔心你就過來了。”
“你,你這是胡鬧,這裡在打仗!”亞特不免呵斥道。奧瑞娜哼了一聲:“打仗?打仗你還這麼悠閒?再說現在哪個地方沒有打仗?”亞特磕絆地說:“那個…這裡的局勢只是暫時安定了下來,再說豪爾郡是大後方是絕對安全的!”
“我不管!沒有你在身邊,我總感覺不安穩!”奧瑞娜撒着嬌,讓亞特有些頭皮發麻。他只得說道:“奧瑞娜,你先去休息,洗個澡,一路奔波一定累壞了。”說完他還不斷地示意一旁忍住笑得媚刃。
媚刃拉着奧瑞娜:“奧瑞娜,你先休息一會兒,聽主人的,一路過來你也很累了。”奧瑞娜不禁打起了哈欠,看來確實是累壞了:“好吧,我先去休息一會兒,殿下,能和你共進晚餐嗎?”亞特只好點點頭,讓媚刃將奧瑞娜送了出去。
坐在躺椅上的亞特一陣頭疼,一口將杯中的加冰紅茶喝掉讓自己浮躁的心情暫時冷靜了一下。奧瑞娜對他的感情亞特也不是不知道,可是自己被戰爭和使命所纏繞着實在是沒有時間去顧及所謂的兒女私情。
等亞特進入餐廳準備用晚餐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媚刃站在自己的座位邊,奧瑞娜則坐在了長條桌的另一頭,關鍵是十二名玫瑰聖階都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打鬧,科爾從哈丁要塞趕了回來,還有些風塵僕僕。
維多利亞還在扯着愛德華的頭髮抱怨下午的魔法試驗;傑蘭特穩坐在右下第一的位置閉目養神;金力,蘭帕德,特瑞已經率先喝起了酒;歐文,維尼,拉斐爾則低頭不知道在討論這什麼,碧兒靠近奧瑞娜向她詢問精靈族對於花卉的培養,戴維坐在坐下第一的位置雙手合十做着飯前祈禱。
亞特一進來指着他們:“你..你們怎麼來了?”衆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紛紛站起來向他行禮。金力高叫着:“亞特小子,你請客吃飯我們這些老傢伙肯定要捧你的場了,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媚刃將一臉驚愕的亞特引到作爲上低聲說:“奧瑞娜將他們請過來的,主人。”亞特看着這些一臉高興的聖階們嘆了口氣,有多久沒和他們一起吃過飯了?看着一臉笑嘻嘻紅霞滿天正盯着自己看的奧瑞娜,亞特立馬將頭偏了過去。
“各位,各位!”奧瑞娜站起來高聲說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大家!”衆人停止了嬉鬧看着奧瑞娜,她彷彿鼓起了從來沒有過的勇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喜歡亞特殿下!我要做他的妻子!”“噗!”亞特一口將酒給吐了出來,媚刃立馬拿着毛巾給他擦着。
衆人先是一愣,金力率先哈哈大笑起來,連一臉嚴肅的傑蘭特也不免嘿嘿地笑出了聲。“奧瑞娜,你這個小丫頭,你知道妻子的意思嗎?”金力調笑着問道。奧瑞娜漲紅了臉,怯弱地答道:“就是一輩子跟着他,無論什麼時候都和他在一起。”
傑蘭特伸出手來示意衆人安靜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我們大人也快二十了,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那麼大人您是怎麼看的呢?”亞特講不出話就這麼怔怔地盯着奧瑞娜。“大人不說話,我看這個事情就成了!”金力站到椅子上大聲地打斷傑蘭特想說的話。
傑蘭特瞪了金力一眼說:“大人?大人?您是怎麼看的?”亞特尷尬地說:“我?現在說這個事情有些早了吧?畢竟現在還在打仗。”碧兒說:“大人,如果您喜歡奧瑞娜的話,就算目前還在打仗,也是可以舉辦婚禮的,再說也可以振奮一下士氣不是嗎?”
衆人一陣點頭,連連稱是。看到亞特一個勁地搖頭,維多利亞怒道:“我說大人,難道你不喜歡奧瑞娜這個小姑娘嗎?”亞特依舊搖頭,斷斷續續地說:“也不是,那個,我現在太忙了,時間也不合適啊!”
奧瑞娜一聽立馬說:“殿下您忙的話,正好我可以照顧你啊。”亞特又一陣搖頭:“媚刃現在可以照顧我,再說她現在也比較瞭解我的習慣。”奧瑞娜嫉妒地盯着媚刃,眼淚都已經要掉了下來:“殿下,您不接受我,是因爲媚刃嗎!”
衆人看着奧瑞娜指着媚刃,頓時覺得事情有些不好收拾,都各自埋頭看着自己的食物。媚刃一陣臉紅說:“奧瑞娜,你誤會了,我只是主人的僕人而已。”亞特被奧瑞娜的舉動惹得有些生氣站起來呵斥道:“奧瑞娜!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明天我就把你送回豪爾郡!”
“坦布爾穩固局勢表面下暗流洶涌,東征軍面對強大的部落會議聯盟,然而部落聯盟內部也是矛盾重重,這給東征軍帶來了很大的有利因素。而對於奧瑞娜的表白,亞特有些吃驚以外卻委婉地拒絕了她,他也不知道除了那個已經死在泰格手中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孩以外他還能不能夠愛上其他人。”——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