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幾次,但上官若愚拿手就像是鉗子似的,任憑她怎麼用力,也不能掰開,甚至連手腕也在掙扎中,有些泛紅。
“妹妹啊,既然你特地來了,那就別磨蹭,速度的,麻利的,快點解救姐姐我苦逼的生活啊。”上官若愚猛擠了兩滴眼淚,試圖讓自己的模樣看上去更悲催,更可憐一些。
上官雨墨微微愣了,她這纔回想起來,眼前這女人無恥的本性!心裡有些後悔,爲什麼自己非得來看她的笑話?給她反擊的機會?
可惜這世上永遠沒有後悔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只能強忍住心裡吐血的衝動,朝門外的小菊使個眼色,讓她快點掏銀子,解救自己。
小菊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衣袖裡拿出一錠金元寶,“大小姐,這是我家小姐一點心意,請你笑納。”
“笑納笑納。”某人樂開了花,有送上門的銀子,她不笑難道還得哭嗎?
“姐姐,聽說你早晨進宮去了?可是去見沙興國的天子?”上官雨墨笑得特假,弱弱的想要將話題轉開。
在南商,嫁作人婦的女子,私自見別的男人,哪怕是親人,也會引來閒言蜚語。
她不着痕跡的用餘光偷瞄着木椅上,南宮無憂的表情,但除了淡然,她根本沒有見到幻想中的拂面情緒。
難道他不在乎?
“是啊,怎麼了?難道妹妹你想要向我打聽表哥的情況?你看上他了?”上官若愚裝作沒瞧見她的小動作,笑得愈發燦爛,“哎喲,表哥他在沙興已經有了青梅出馬的愛人,恐怕沒辦法迴應妹妹你的這份感情了。”
“……”她什麼時候說過看上沙千宸這種話?上官雨墨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你!”她分明是在胡說。
“哎,你也別怨姐姐殘忍,姐姐只是不想看到你泥足深陷,他日飽受情感之苦啊。”上官若愚惆悵的嘆息道,眉宇間還流露出些許委屈,好似自己的一番心意,被對方誤會,而感到委屈。
“孃親,人家知道你是好心好意的。”上官玲扯了扯她的衣訣,糯糯出聲,然後,她猛地反應過來,帥哥哥有妻子了?小臉頓時大變,嗚嗚嗚,她將來的第二任夫君,就要拱手讓出去了嗎?
好在上官白見她神色不對,急忙將她的嘴給捂住,也才避免了她說出什麼驚天話語的後果。
上官雨墨的臉色愈發難看,這小丫頭片子是故意的嗎?這話說出口,分明是坐實自己愛慕沙千宸的謠言!
“呵呵,姐姐,妹妹對沙興國天子真的沒有那樣的心思。”她幾乎咬碎了牙,才強擠出一抹笑,腔調很重,似提醒,似警告。
上官若愚毫不懷疑再繼續逗下去,這女人得氣到吐血,看在她這次特地送銀子來的份兒上,她很大度的放了她一馬:“恩,其實姐姐我也是同妹妹說笑的。”
“……”柔弱可憐的面具徹底龜裂,上官雨墨再也呆不下去,帶着小菊落荒而逃。
她發誓,她再也不會主動踏足這個該死的地方,絕不!
“嘖嘖嘖,我這妹妹可真善良,聽說我沒銀子,還特地送錢來啊。”上官若愚得了便宜還賣乖,墊了墊手裡的那錠金元寶,放在脣邊輕輕咬了一口,確定是真金白銀後,火速收入袖中,動作之快,看得夜月眼角直抽。
姑娘是在害怕有誰會從她手裡把銀子搶走嗎?
“對了,我今兒進宮,把畫送給表哥和北海太子了,他們倆會替我們做好宣傳工作,等到這青山大師的名聲打響,哼哼哼,銀子就會源源不斷的自發走進咱們的口袋。”到那時,去他孃的聖旨,去他孃的俸祿,她完全不稀罕!
“你今日匆忙進宮只是爲了這件事?”淡泊如仙的面容浮現了一絲不渝,想到北海太子對她的特別態度,想到沙興國天子對她的關愛,素來平靜的心潮,似乎也變得再不平靜,“即便沒有他們,我也能養活你。”
他不願意讓她接受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的好。
這種陌生的感覺,霸道,**,讓南宮無憂自己也愣了,話剛說出口,只見他臉色在一瞬間變化好幾回,最後竟是踏着輕功,一溜煙消失在了上官若愚的眼皮子底下。
“臥槽!”等她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眼前只剩下一把空蕩蕩的椅子,“他丫的人呢?”
莫名其妙拋下這麼一句話,搞毛啊?
“孃親,你臉好紅。”上官玲昂着頭,不明白孃親爲什麼會忽然間臉紅,唔,就像是紅彤彤的蘋果。
從未曾接受過情愛滋潤的夜月,這會兒,心情複雜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主子怎麼就這麼跑了?多麼好的表白機會啊!
“或許主子是害羞了?”他弱弱的解釋道。
“害羞個毛線!莫名其妙。”頂着一張通紅的臉蛋,上官若愚惱怒的低咒一句,該害羞的人,難道不是她嗎?
他方纔那番話,她知道是什麼意思,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愛情劇她看過不少,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是吧?可讓她疑惑的是,爲什麼她會因爲他的一句話,心潮大亂。
這不科學!
入夜,二皇子府靜悄悄的,新房和書房兩個房間,皆是燈火通明。
兩人誰也睡不着,心情都有些複雜,一個還在震驚着自己異常的反應,一個在不解着,爲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
“叩叩叩。”夜月一席黑袍,手捧一碗熱騰騰的麪條,敲響書房的房門。
“進來。”從門的縫隙裡飄出清淺淡漠的聲音。
他低着頭將門打開,把麪條擱到書桌上,“主子,您今晚沒吃什麼東西,餓肚子對您的身體不好,請主子多少吃點。”
“你有心了。”他低垂下眼瞼,背後是紙糊的窗戶,有朦朧的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他彷彿逆着光坐着,容顏有些晦暗不明,雋秀的眉峰微微皺緊,似染上萬千的惆悵,讓人忍不住想要爲他撫平。
“若你無端在乎一個人,在乎到不希望她和別的男子來往密切,這是爲何?”寡淡的嘴脣一張一合,似幼童般單純的疑惑之詞,緩緩飄出。
正打算離開的夜月,頓時停了步伐,嘴角一抽,主子難道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他對上官姑娘的感情是什麼嗎?
“你也不知?”久久未曾等到他的回答,南宮無憂有些許失望。
他從不曾對任何人,生起過這樣的情緒,這種情緒來得太快,也太陌生,叫他難以招架。
“主子,您這是喜歡上官姑娘。”或者說,是在吃醋!當然,後半句話,實在是太有損主子的威嚴,夜月默默的咽回了肚子,沒有說出來。
作爲屬下,捍衛好主子的顏面,是他的職責。
“喜歡?”他喃喃默唸着這兩個字,那些困擾他多日的情緒,彷彿在瞬間變得清明,變得清晰。
原來是喜歡啊。
原來這樣的感覺,就是喜歡。
僅僅只是想通了這一點,他乾涸的心房裡,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涌入。
深邃如海的眸子,染上清淺如月光般的光華,眸光從未有過的璀璨。
夜月偷偷擡起頭,用餘光瞄着他,喂喂喂,主子這是突然被自己點醒,於是,受到了打擊嗎?爲什麼他會笑得這麼……傻?
“主子,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您不覺得,應該先去向上官姑娘道歉嗎?”夜月實在不忍心見自己的主子繼續傻下去,這樣子,啥時候才能和上官姑娘修成正果啊!他真的不想看到主子一輩子也不能踏入新房,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
“道歉?”剛想明白心裡情緒的原因,南宮無憂還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他傻傻的眨眨眼睛,似在無聲的問着,爲何要道歉。
“主子誒,您今日把上官姑娘拋下,獨自一人回了書房,您是沒瞧見,您走了以後,姑娘她的臉色有多精彩。”夜月提醒道,任何一位女子,忽然聽到那樣一句話,然後,說話的人就玩起了消失的把戲,心裡都會感到憤怒,感到惱火吧?
“她很生氣?”單薄的身軀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他急切的走到門邊,想要去見她,向她解釋。
但腳剛抵達門檻,又默默的收了回來,“我該和她說什麼?”
一想到要同她見面,他心裡竟不可遏止的緊張起來,腦子裡有些空,竟想不出該同她說些什麼話纔好。
“……”夜月頓時語結,這個問題,他要如何回答?他自身也沒有戀愛的經歷好麼?
“主子應該先去向姑娘賠禮道歉,得到她的原諒。”應該是這樣吧?夜月心裡也有些拿不準。
“你說得對。”事不宜遲,雙足輕蹬地面,白影似一隻飛燕,輕飄飄掠過院落,幾個起落後,便在新房外寬敞的院子裡落下。
素白的衣訣微微搖曳着,華髮翻飛,他靜靜站在那株梧桐樹下,遙望前方燈火通明的房間,眉心微微擰起。
微風颳起他的華髮漫天飛舞,也似一隻無形的小手,撩撥着他的心潮。
他依稀看見,白色的紙窗上,有一抹黑色的倩影,那是她的影子。
她也如自己一樣,今夜難眠嗎?
微微吸了口氣,他邁開步伐,懷揣着滿腔的孤勇,朝新房走去,手掌剛擡起,正準備敲門,碰巧在這時候,上官若愚從裡邊將房門打開,門外駐足的身影把她嚇了一跳。
“臥槽!你搞毛?”她拍了拍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
“我嚇到你了嗎?”寡淡的嘴脣微微抿緊,似有些緊張。
“廢話,大半夜誰打開門看到外邊站着個人會不害怕?”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以此來表示內心的鬱悶。
“抱歉。”他乾脆利落的道歉,如同一盆涼水,將她心裡那一咪、咪火氣給澆得一乾二淨。
眼皮一擡,雙手橫抱在胸前,靠着門框,一副二大爺的樣子,“說吧,來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