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白親手提着飯盒,從廚房回來院子時,卻在院子外邊,被上官玲給攔下,她神神秘秘的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幹嘛?”離得太近,她身上剛從茅廁裡帶出來的異樣味道,讓上官白護住飯盒,後退數步。
“哎喲,老哥,你真笨,這都不明白嗎?咱們不能進去。”上官玲完全沒在在意他嫌棄的動作,指指院子:“告訴你啊,孃親這會兒正在和白髮哥哥月下約會,看星星看月亮,談情說愛呢。”
“什麼!”上官白先是一驚,立馬握緊拳頭,就想往院子裡衝。
這麼晚,孃親怎麼可以和色狼待在一起?
“老哥,你幹嘛啊,打擾人談戀愛,是不道德的。”上官玲平舉雙手,又把他給攔了下來。
白髮哥哥和孃親如果可以互相喜歡,那是多好的一件事?她要維護好這段甜蜜的愛情,不能讓老哥進去搞破壞!
“你給我讓開。”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孃親有危險。”
“切,讓你進去纔會真的危險。”她相信,以老哥古板的思維,絕對會破壞掉這好不容易的一次約會。
這麼想着,上官玲愈發覺得,自己身上揹負的責任很重!
哎,爲了讓孃親好好談一次戀愛,她容易麼?
“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打不得,說不過,上官白急紅了眼。
“人家當然要站在愛情這邊,老哥,你不會懂的。”她一臉惋惜的搖頭晃腦。
“滾蛋!”懂你妹!上官白一把將她推開,趁着上官玲踉蹌着的空檔,化身爲一隻敏捷的袋鼠,跳到了院子裡。
朦朧的月光下,一席白袍靜靜站在門口的男人,微微遮擋住女人的身影,白髮如雲,畫面極致夢幻,上官白彷彿還看到,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粉色泡泡。
深更半夜,孤身一人擅闖女人閨房,上官白不善的瞪着南宮無憂的後背,雙目噴火。
他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傢伙!
“恩?”聽到那鈍鈍的腳步聲,上官若愚奇怪的擡起眼睛,當她看到,背後彷彿有熊熊烈火在燃燒的兒子,帶着一身煞氣穿梭過院子,向自己走來時,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他這副和誰有深仇大恨的模樣,是怎麼一回事?
“不許靠孃親這麼近。”護犢子的上官白徑直衝過來,那模樣似要吃人。
“老哥,不要啊。”後背被兩隻胳膊用力抱住,上官玲幾乎把自己的身體砸在他的背上,這才勉強拖住他的步伐。
“你給我放開!他在輕薄孃親!”
“纔不要!不許你打擾孃親談戀愛!”
……
兩人在安靜的院子裡,旁若無人的爭吵起來。
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
上官若愚無力扶額,她的教育會不會太失敗?爲毛五六歲的小孩子,竟懂得這麼多?輕薄?談戀愛?他們都是跟誰學的?
“……”南宮無憂面頰微紅,半夜送花的事情被孩子們看到,讓他有些無措。
“那什麼,你從哪兒來,往哪兒去,不送了啊。”這麼丟臉的事,她一點也不想被外人瞧見。
上官若愚訕訕笑着,下了逐客令,打算先把他支走,再解決家事。
南宮無憂靜靜看了她一眼,腳尖輕點地面,身若飛燕 看:書”’網、免費 ,轉眼,便消失在了院落中。
“哎,”隱藏在暗中圍觀整個過程的夜月,懊惱的長嘆一聲,這麼好的氣氛,卻偏偏被破壞,主子真倒黴。
目送他離開以後,上官若愚笑得燦爛,一步步靠近還在僵持的兄妹倆。
“你倆不錯啊,大半夜的,給老孃上演了這麼一出好戲。”藤條咻地揮落,如同一條鞭子,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兄妹二人渾身一抖,抱成一團,艱難的擡頭,當看見她危險的模樣後,頓時,鬆開對方,拔腳就往院子外跑。
“家暴啊”
這夜,註定了不平靜。
大清早,沙織率領着桂嬤嬤來到院子,敲響房門。
教育兒女到很晚的上官若愚,頂着一對熊貓眼,懶洋洋起身。
“大夫人?”看到沙織冷傲的面龐,睡意瞬間從她的腦子裡煙消雲散,渙散的瞳眸也恢復了清明。
“昨夜你這裡吵吵鬧鬧是爲了何事?”那麼大的動靜,早已有下人今早告訴了沙織,她纔會特地前來詢問。
“額,”眼睛微微轉了轉,說實話,她鐵定會倒黴,“孩子頑皮,昨晚鬧出的動靜有些大,沒什麼大事。”
“那就好,你收拾一下,隨本夫人進宮。”沙織突然吩咐道。
“誒?”進宮?
“千宸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小時候不是挺喜歡追着他跑嗎?”沙織對她流露出的詫異感到驚訝,還以爲這孩子會高興呢。
“……”她也說了,那是小時候!對一個失憶的人,說過去,真的好麼?
在大夫人的催促下,上官若愚只能更換衣物,準備進宮。
“孃親,你要去哪兒?”聽到屋子裡的碎響,捧着早飯回來的上官白,戒備的問道。
當他看見上官若愚身上,華貴、美麗的粉色長裙時,眉頭頓時皺緊,妹妹曾經說過,見喜歡的人,得穿得很漂亮,孃親這是要出門同那隻色狼約會嗎?
不行!孃親不可以這麼不矜持。
小手輕輕拽住她的衣袖,“孃親,今天天氣熱,不能出門。”
天熱?
上官若愚無語的看了眼,早已陰雲密佈的天空,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我外出有事。”將衣袖從兒子手裡抽走,“你乖乖和妹妹在家裡待着,別到處亂跑,監督她不要再去廚房搗蛋。”
“我和你一起去。”妹妹神馬的,哪有孃親重要?
“不,不用了。”他若是跟去,小玲必定也會跟着,上官若愚不敢保證,自己的花癡女兒,會不會在看到沙千宸的瞬間,化身爲狼。
果然,孃親是要去見那個壞蛋!
她的拒絕落在上官白的眼裡,成爲了鐵證!
“孃親有了他,就不要我們了嗎?”他抿着脣瓣,面癱臉上浮現了一絲委屈。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爲毛她覺得和兒子之間有很深的代溝,完全沒辦法進行順利溝通了有木有?
“誒?”是誤會嗎?“孃親打扮得這麼漂亮,難道不是要去見那人?”
“哪人?”知道他說的是誰,但難得見到兒子這麼可愛的表情,她佯裝不解。
“就是昨天晚上,夜襲你的傢伙啊。”
夜襲?
喂喂喂,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詞語啊。
“小白,你別跟着小玲學這些東西。”她純潔的兒子,現在都快被污染成什麼樣了?
“總之,孃親就是不許去。”
“我只是進宮去辦點事。”面部的神經止不住的抽搐。
“真的?”懷疑的目光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番,直到確定她沒說謊後,上官白才同意她出門。
“哎。”爲嘛她的兒子這麼不可愛呢?上官若愚長長嘆息着,滿心無奈。
馬車靜靜停靠在府外,她帶着紅蓮,鑽進車廂,與大夫人一起,趕赴皇宮。
馬車漸漸消失在前方小道盡頭,一抹黑色的人影忽然從高牆內飛身躍出,往相反的方向急速行去。
暢通無阻的穿過層層宮門,上官若愚奇怪的看着四周的風景,這是往御書房去的路線嗎?不對啊。
“夫人,我們要去哪兒見表哥啊?”她咧開嘴,笑容滿面的問道。
“去往貴妃的寢宮。”沙織冷哼一聲:“皇貴妃以三皇子的名義,邀請千宸赴宴,這會兒,正在她的寢宮閒談。”
“額。”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國皇帝,貿貿然出現在某貴妃的寢宮,狗皇帝居然會允許?
上官若愚深深的覺得,自己的思維和這些人不在一個頻率上。
“哼,皇貴妃打的什麼算盤,本夫人清楚得很。”沙織勾脣冷笑。
三國內,沙興、南商實力相當,而如今,各位皇子紛紛成.人,暗地裡,都在盤算着,想要得到那把象徵無尚榮譽的椅子。
如果能和沙興交好,對三皇子而言,必定是一大助力!
她雖然沒有說出內心的想法,但上官若愚也不是笨蛋,大概能夠猜到幾分。
哎,這些人活得不累麼?爲了一把龍椅,成天算計來算計去,死多少腦細胞?
換做是她,寧肯無事一身輕。
兩人帶着婢女,慢悠悠穿梭過御花園,朝着羅璇的寢宮徒步走去。
精緻的莊園外,種植着還未開花的桃花樹林,茂盛的枝椏隨風搖曳,的摩擦聲,爲這兒增添了幾分幽靜。
“你們主子呢?本夫人特地前來拜會。”沙織倨傲的看着莊園外守門的婢女,盛氣凌人的說道。
“夫人請稍後,奴婢這就進去通傳。”婢女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沙織的忽然出現。
這位,多年來從沒遞牌子進過後宮,拜見任何一位后妃,如今她忽然現身後宮,怎能不叫人驚訝?
“去吧。”沙織微微頷首,冷傲的姿態,哪怕是在宮裡,也未曾收斂。
上官若愚眼觀鼻鼻觀心,全程沒有吭聲,把自己當作背景板。
婢女很快就回到林子裡,恭敬行禮後,引她們二人進殿。
奢華的前廳,處處鎏金,極致奢華。
剛跨入殿中,上官若愚就注意到對坐在中央下首紫檀木椅上的兩個男人。
一個氣勢逼人,冷酷如冰。
一個溫文儒雅,如沐春風。
如果說南宮歸玉是霸氣測漏的出鞘寶劍,那麼,坐在他對面的沙千宸,便是一顆內斂光華的鑽石。
羅璇一席四層華衣加身,妝容豔麗,穿戴華貴,坐在上首。
見母子二人進屋,她方纔笑道:“大夫人,這還真是難得,你竟會來本宮這兒登門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