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愛卿喜歡,朕便將這幅畫交給太醫院。讀蕶蕶尐說網”爲了他脆弱的心臟,南宮煌決定不再理會下方的女人,下旨將這幅畫送走,打算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李太醫激動的磕頭謝恩,起身後,還不忘向上官若愚發出邀請:“上官小姐,不知你能否抽空前來太醫院,微臣有些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一個能夠對人體這般瞭解的人,或許在醫術上,也有一番造詣。
上官若愚趕忙擺出一副謙遜的面孔:“哎喲,大人言重了,請教什麼的,臣女可當不起,臣女有時間一定會登門拜訪。”
攀人情這種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這人嘛,總免不了生老病死啥的,能夠和太醫打好關係,很有必要!
李太醫心滿意足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那幅畫則被他當作寶貝收藏在了胸口的衣襟內。
南宮煌剛想吩咐宴會繼續,誰料,某個正處在得意中的女人,卻搶先一步開口:“誒,羅亞小姐!”
默默的挪動步伐打算當隱形人的羅亞被突然點名,渾身一僵,咬牙切齒的擡頭,向上官若愚望去:“你還想幹什麼?”
她已經出夠風頭了,不是嗎?
“我……我只是想說,那個賭只是我開的玩笑,雖然我贏了,不過,我沒打算讓你履行賭約。”上官若愚似乎被她不善的表情嚇住,拍着胸口,低聲細語的解釋道。
弱弱的話語,卻引得不少方纔誤解她的文官動了惻隱之心。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許下的承諾怎能不作數?”
“沒錯!一諾值千金,縱然上官小姐大人大量不願當真,但咱們可都聽着呢,應當履行賭約。”
……
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一聲聲一句句,令羅亞下不來臺。
難道說她當真要打今兒起,見到這女人就退避三舍?要忍下這口惡氣?
她不敢想象,若是今日自己退讓、認輸,將來還有何顏面,在各家小姐面前出現!
羅亞彷彿已經看見自己灰暗的未來,眼眶頓時紅了,似倔強,似不甘,又似委屈。
上官若愚原本是想以退爲進,好好的給她一個教訓,可是,當看到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以後,這股衝動便煙消雲散了,好吧,她承認自己見不得女人哭。
擡腳走到羅亞跟前,從衣袖裡拿出一塊手絹,遞給她。
怔怔的看着眼前出現的手帕,羅亞頓時愣了,她機械的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被她當作勁敵,當作厭惡對象的女人,心情格外複雜。
“你……”她是來嘲笑自己的嗎?
“擦擦吧,剛纔是我太意氣用事,賭注什麼的,你也別當真,不用放在心上。”上官若愚柔聲說道,說到底,羅亞也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女孩,十幾歲的年紀,放到現代,正是叛逆期,她又何必與她諸多計較?只要對方別再有事沒事找她的茬,她表示,自己還是很善良的,不會和羅亞過不去。
“誰哭了?”羅亞惡聲惡氣的回道,用力擦掉眼眶裡瞬間飆出的淚珠,固執的不願意承認,落淚的事實。
“是,你沒哭,是你眼睛裡進沙子了。”上官若愚無奈的嘆息一聲,將手帕強行塞到她的手中:“雖然我是不清楚,你到底爲什麼看我不順眼,但是呢,希望從今天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她也不理會羅亞的反應,扭頭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上官府的這位大小姐可真善良啊。”不少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朝臣紛紛讚美道,以怨報德容易,以德報怨難。
一個能用寬容去原諒他人挑釁的人,值得他們敬重。
南宮無憂靜靜站在原地,氣息沉靜,神情淡泊,誰也不知,此刻,他心裡掀起的浪濤。
若是以前,也有人在他失意時,落魄時,向他伸出援手,那他又怎會……
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呵,到了現在,他竟還會羨慕麼?
“剛纔謝了啊。”在經過他身前時,上官若愚忽然駐足,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體頓時僵住,猶如被人點住了穴道。
“要不是你替我說話,也許我就被人給誣陷,直接趕出皇宮了。”他爲她反駁狗皇帝,槓上南宮歸玉的事,她記在心裡了。
“這種事,不值一提。”躲開她的手掌,他漠然邁開步伐,自她的身側走過,徒留下那淡淡的藥香,不斷在鼻息周圍瀰漫。
上官若愚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又來了。”
別以爲她看不出來,這人絕對是害羞了!真夠純情的。
她暗暗搖搖頭,沒戳穿某位假仙的僞裝,坐在椅子上,打算繼續享用美食。
經過這一番鬧劇後,接下來的表演總讓人有些提不起興致,南宮歸玉與南宮煌父子的臉色一直處於陰陽怪氣的狀態,哪怕再精妙的才藝,也不能讓他們開懷。
“皇上,時辰不早了,不如宣讀旨意吧。”皇貴妃羅璇盈盈笑着,向帝王提議。
今晚還剩下最後的重頭戲,爲諸位皇子從秀女中,挑選出他們的正妃、側妃,並挑選出令帝王滿意的秀女,擴充後宮。
這話一出,原本熱鬧的宴會現場,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下方的秀女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正襟危坐,拿出最完美的一面,希望能夠得到帝王的青睞,爲自己謀取到好的姻緣。
這個朝代,作爲貴族的女子只有兩種未來,一種是嫁入皇室平步青雲,另一種,則是爲了家族聯姻。
對於她們而言,兩情相悅的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哪怕有心儀的對象,只要帝王一句話,便能讓這份感情夭折。
上官若愚完全沒在意,依舊埋頭吃得起勁,彷彿選秀這種事,和她半毛錢關係也沒有似的。
一家三口扒着米飯的細碎聲響,在這安靜的御花園中,顯得格外刺耳。
南宮煌一眼掃去,頓時氣得火燒眉毛,他們還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嗎?
被隔絕在皇子堆外,周遭呈現真空地帶的南宮無憂,卻暗暗羨慕着,能夠隨性而爲的這一家人。
“也好。”爲了不給自己添堵,南宮煌選擇性無視掉了下方的一家三口。
“來人啊,宣聖旨!”皇貴妃優雅的傳達聖諭。
早已備好的聖旨由太監小心翼翼的捧着,明黃的聖旨,此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秀女們屏住呼吸,凝視着那份能夠改變她們命運的旨意,雙手緊張的握成一團。
“秀女羅亞,德才兼備,學富五車,特賜婚四皇子,即側妃,即日完婚。”
“秀女李珊珊,知書達理,才藝無雙,特賜婚三皇子,即側妃,擇日完婚!”
……
一道道旨意下達,無數秀女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或欣喜,或失落,不論她們即將嫁給的人,是否是心頭所喜,她們都沒有拒婚的權利。
等了老半天,大半的秀女名字都被唸完,上官若愚也沒聽到自家姐妹的名字,難道說她落榜了?
眼皮微微一擡,朝上官雨墨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見到她一副緊張、不安的樣子。
“孃親,爲什麼人家沒聽到你的名字啊?”上官鈴疑惑的問道。
“你很想我嫁人嗎?”上官若愚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靠!她現在可巴不得這名單上沒有自己。
“嗚嗚嗚。”她不是這個意思。
“妹妹笨死了。”孃親的婚姻大事,怎麼可以由外人輕易定奪?上官白狠狠瞪了她一眼,對自家的蠢妹紙,各種無語。
上官鈴委屈極了,可憐巴巴的眨着眼睛,她不就隨口問問嘛,孃親和老哥幹嘛同仇敵愾的針對她?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在宣讀旨意的太監,忽然出現了可疑的停頓,臉上也浮現了一絲驚愕,似乎在聖旨上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
上官若愚奇怪的朝他看去,這是念完了?
就在衆人感到疑惑之際,太監繼續開口:“丞相府二小姐,秀女上官雨墨。”
上官雨墨的神經瞬間緊繃,她望眼欲穿的看着那張決定了她未來的鵝黃聖旨,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得傾國之名,呈傾城之貌,特賜婚二皇子,即正妃,擇日完婚。”
“嘶!”抽氣聲驟然驚現,這則旨意跌碎了多少人的眼鏡?不是三皇子,而是聲名狼藉的二皇子?這怎麼可能!
“不”上官雨墨厲聲驚呼,生平第一次顧不得自己柔弱、善良的形象,花容失色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你念錯了,一定是你念錯了!我不要嫁給二皇子!”她的夫君該是這天底下最尊貴,最俊俏的,怎麼可以是一個惡魔,一個另類?
上官清風也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溫和的面具再也支撐不住。
他用盡心血培養的女兒,如今卻要嫁給毫無前途可言的二皇子?皇上他爲何會下達這種旨意?
“放肆!”帝王盛怒高喝,“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嗎?”
冰冷的目光猶如刀子,無情的落在上官雨墨的身上,那迫人的龍威,讓她失控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她狼狽的跪倒在地上,慌忙叩首:“臣女不敢!臣女不敢!”
“你方纔的話是何意?難不成你對朕的旨意有何不滿?”南宮煌冷聲質問道。
上官若愚毫不懷疑,自家這妹妹若是敢再說一個不字,立馬就會被他拖出去斬首示衆!
這狗皇帝有多在乎顏面,她清楚得很。
忽略掉心裡在聽到這則旨意後,騰昇起的那絲不愉快,她悄悄轉移目光,向另一位主角看去,能夠娶到京城第一美人,他應該很高興吧?
預料中的歡喜並未看見,那人依舊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如同一尊佛,遊離在這繁瑣、喧鬧的塵世之外。
嘴角狠狠一抽,對他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猜想的自己,簡直弱爆了!
就在上官若愚闇暗爲某人的反映感到欣慰和慶幸時,上官雨墨柔弱的聲音,卻震得她魂飛魄散。
“求皇上收回旨意,臣女不能奪姐姐的心愛之人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