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她的表情好可怕,人家害怕啦。”上官鈴不安的一個勁往上官若愚的身後躲,小手用力拽住她的衣袖。
“妹妹不怕,我會保護你和孃親的。”上官白立即開口,表示作爲家裡唯一的雄性生物,他會爲柔弱的母女二人撐起一片天。
“真的嗎?可是,老哥你打不過她,你看,她多兇,就和畫本里的羅剎一樣。”肉嘟嘟的小手指着桂嬤嬤的身影,脆生生的童音,帶着孩子獨有的單純與可愛。
可這些話落在桂嬤嬤的耳中,卻成爲了可惡!
她閉上眼,在心裡不斷的催眠,這才勉強將火氣給壓下去。
“大小姐,夫人吩咐讓你去佛堂領罰,在你沒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前,她是不會見你的。”桂嬤嬤直接無視掉擠兌她的兄妹二人,直接將炮口轉向上官若愚。
“額,我犯了什麼錯?”是偷溜出府呢,還是去見了二皇子?到底是哪件啊?上官若愚表示自己完全弄不清,需要來個人給她解釋解釋。
“這還得大小姐自己去想!請吧。”桂嬤嬤只當她是在裝腔作勢,冷着臉,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哪怕心懷憤怒,但她的禮數依舊周全。
上官白微微擰起了眉頭:“孃親,她爲什麼要罰你?”
“母親懲罰孩子,是不需要理由的。”上官若愚柔聲嘆息道,寬容、大度的一句話,道盡了她的孝心。
上官白瞬間秒懂,只不過,作爲孃親的兒子,他對這位傳說中的外婆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就算是母親,也不應該無緣無故懲罰自己的孩子,這是不對的!
“孃親,沒有犯錯不該受罰。”上官白倔強的拽住她的胳膊,不肯讓她跟着桂嬤嬤走。
上官若愚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面容:“哎,可在夫人眼裡,我就是錯了啊。”
“可孃親沒錯!”上官白固執己見。
桂嬤嬤被眼前正在上演的這一幕驚呆了,這種生離死別,母慈子孝的畫面是在搞什麼?爲毛她觀看完後,會生出夫人是壞人的錯覺?
眉頭狠狠皺緊,“大小姐,請!”
她再度出聲,示意他們適可而止。
“不許你帶走孃親。”上官鈴繞到前邊,雙手平舉,護在上官若愚面前。
“沒錯,犯法定罪也要將就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該受罰。”上官白嚴肅的說道,想要帶走孃親,就得先過了他這一關。
不少聽到動靜的下人,正揚長脖子,往這邊張望。
桂嬤嬤的臉色由青轉紫,再這樣下去,府裡勢必會流言四起。
上官若愚感動的看着自己的兩個寶寶,在心頭暗暗竊喜,喲西!她的寶貝果然是最聰明,最棒的!
就不信這種時候,桂嬤嬤還好意思帶走自己。
“夠了。”一直避而不見的沙織,終於事情即將上升到兩個孩子與桂嬤嬤正面的戰鬥時現身,冷冽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掃過,“你們想要讓人看笑話嗎?”
“奴婢不敢。”桂嬤嬤噗通一聲跪倒,誠惶誠恐的向她道歉。
上官若愚聽着她跪地的聲音,有些肉疼。
她到現在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就那麼喜歡跪!不覺得疼嗎?
上官白和上官鈴緊張、戒備的望着出現的沙織。
“隨本夫人進來。”沙織果斷忽視掉他們倆,向上官若愚命令道,全然沒有去想,她是否會聽從自己的指令。
“孃親。”上官白擔心的望着她,這人一看就很壞,孃親要是被她害了那可怎麼辦?
“乖,回去等我。”上官若愚拍了拍他的腦袋,優雅的整理着衣領,然後笑吟吟往房間裡走。
看着她進入房間的身影,上官鈴輕輕咬了咬自己的脣瓣:“老哥,咱們要回去嗎?”
“哼。”上官白不滿的瞪了桂嬤嬤一眼,握住妹妹的手腕,拖着她轉身就往回走。
他的憤怒桂嬤嬤只當沒看見,還禮數十足的屈膝恭送他離開。
“老哥,咱們就把孃親一個人丟在這兒?”上官鈴拼命掙扎,她不要離開孃親啦。
“閉嘴!”上官白對她大呼小叫的行爲十分不滿,凌厲的眼神,讓上官鈴一下子變得老實起來。
她欲哭無淚的垂下頭,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是笨蛋嗎?剛纔那壞人就在那裡,咱們怎麼可以繼續留下來?”
“誒?”老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有別的主意?
“咱們去找這個家的主人求救。”上官白神神秘秘的說道。
“什麼嘛,人家不喜歡他,他昨天還欺負孃親呢。”原來這就是老哥的主意,說了和不說根本沒差別,上官鈴感到失望。
上官白沒忍住,一個爆慄狠狠敲打在了她的腦門上:“現在只有他可以救孃親,你懂不懂啊?”
“好疼。”無緣無故捱打的女孩頓時熱淚盈眶。
“孃親說過的,要合理利用身邊的一切來達成目的!雖然我們都不喜歡他,可是呢,他是丞相,那可是很大的官,一定比剛纔的壞人強,可以救出孃親。”對這一點上官白深信不疑。
“哦!”上官鈴崇拜的看着他,嘿嘿一笑:“老哥你真聰明。”
“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笨嗎?”某個小男孩傲嬌的昂起頭,拒絕承認在聽到妹妹的表揚以後,他有在高興。
兩個小傢伙正商量着怎麼找上官清風幫忙,另一邊,沙織的房內,此刻的氣氛安靜得讓人窒息。
上官若愚眼觀鼻鼻觀心,保持沉默是金的狀態。
而沙織則背對着她,站在屋子中央的青銅鼎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低氣壓,足夠讓上官若愚知道,她此刻不愉快的心情。
屋子裡的奴婢被沙織下令撤走,只留下她們母女二人。
沙漏發出的細碎聲音,時間也正在一點一點的緩慢流逝。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接近那個怪物!”沙織氣到連平時本夫人的自稱都給忘記了,她忽然轉身,被憤怒扭曲的容顏略顯猙獰,一雙凌厲的眼睛正在噴火,“你是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嗎?”
“……”上官若愚低頭做慚愧狀,這種時候,少說少錯。
她忽略掉在聽見那一聲怪物時,心裡升起的不愉。
“居然私自離開府宅,偷偷跑去和他密會!上官若愚,你身爲女兒家的矜持呢?你這幾年在外面就只學到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嗎?”沙織有些口不擇言,只要一想到她的女兒想方設法瞞住所有人,離開大宅,是爲了去見那個怪物一面,她心裡就和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
上官若愚微微皺起了眉頭,依舊沒有出聲。
不過,她似乎有了新的發現,這位夫人貌似對二皇子不是一般的討厭,甚至可以說是痛恨!
她的言語中,透漏出的痛恨,絕非是對一個異於常人的人該有的情緒,而是比那更深沉,更扭曲。
“你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那種人值得你爲了他偷偷摸摸跑出去嗎?”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呼吸略顯急促。
上官若愚還是不肯吱聲,只是愈發奇怪,沙織對南宮無憂的痛恨到底是因爲什麼。
“你給我說話。”她加重了語氣,震耳欲聾的巨大分貝,讓上官若愚的耳膜有些發麻。
她剛想擡手掏掏耳朵,不過在看見沙織盛怒難平的樣子以後,又把這股衝動給壓了下去。
“我沒故意跑出去見他。”見南宮無憂根本就不在她的計劃裡,那是一次意外。
可她的解釋,落在沙織的耳中卻是一種狡辯!
她怒極反笑:“不是故意?那你偷偷出府是爲了什麼?”
難道要她說自己是爲了去青樓看看菊花殘的三皇子麼?上官若愚翻了個白眼。
“我是爲了去茶樓喝茶,夫人,你不知道,那間茶樓的碧螺春真的很好喝,清爽又舒坦,還有回香。”
“住嘴!”聽着她將話題扯開,沙織氣到差點吐血,“事到如今,你還敢和我打馬虎眼?說!你是不是如外界所言,真的看上了那個怪物?”
毛?
上官若愚見鬼似的瞪着她,她看上了南宮無憂?開什麼玩笑!
平靜的心潮頓時大亂,有無數的複雜情緒正在她的心窩裡瘋狂涌現,她向來冷靜、理智的大腦,這會兒也出現停工的跡象,完全沒辦法運轉。
而她的詫異,在沙織看來,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手臂高高揚起,眼看着就要揮下。
上官若愚警覺的回神,身體往後一退,退出她這一巴掌的攻擊範圍,使出了渾身力氣的沙織突然揮空,整個人因慣性朝前傾倒,似乎就要摔到地上。
上官若愚立馬往前一個跨步,將她的腰部扶住,然後把人強勢的按在前方的木椅上,還順便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袖,“夫人,淡定。”
擦!她絕對不是故意的!相信她!
沙織還在愕然中沒有回神,她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張放大的容顏,下意識再度擡手。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一巴掌是因爲女兒的不聽話,還是因爲她剛纔的躲避。
不是吧,還來?上官若愚迅速收手,腳下一個錯位,身體原地旋轉半圈,輕巧的躲開了她的第二次攻擊,而這次,沙織又撲了空,手臂咻地一下,拍破空氣,筆直的砸在了她自己的肩骨。
“啪!”
“嘶!”尖銳的鈍痛,讓沙織倒抽了一口涼氣。
上官若愚訕訕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表示這事和她完全沒有關係,她也沒想到,沙織會發起第二次進攻,而且還那麼倒黴傷到了她自個兒。
看着她因爲疼痛擰在一起的臉龐,上官若愚心裡升起了淡淡的同情,雖然如此,但她卻沒覺得自己的躲閃有任何的不對,傻子纔會站在這裡捱打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