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太子。”風瑾墨攜着上官若愚邁上紅毯,兩側的朝臣,立即匍匐行禮,如同忠誠的奴僕,正在迎接他們的君主。
上官玲一臉驕傲的‘挺’起‘胸’口,好似正被人恭敬對待的,是她本人似的。
上官若愚則強忍着轉身逃跑的衝動,索‘性’學着兒子,擺出一張面癱臉,這麼盛大的迎接儀式,她表示自己真心不適應。
尼瑪,做慣了屌絲,忽然享受這麼隆重的待遇,她的心臟的確有些承受不來。
風瑾墨的位置安排在涼亭外,距離他幾米遠,纔是百官的席位,僅僅是從位置的安排就能看出,在整個北海,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
涼亭內,兩位打扮妖‘豔’,妝容華麗的貴妃娘娘,正端坐在龍椅兩側,見他過來,忙從椅子上起身。
“太子,您可算來了。”穿着藍裙的‘女’人,率先開口,眉間一點硃砂,‘豔’如牡丹。
但她那美麗的面容,在風瑾墨這隻妖孽面前,卻似乎失‘色’不少。
“莊妃。”相比她還算熱情的態度,風瑾墨的迴應就顯得很是淡漠。
上官若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人不是對美人向來憐香惜‘玉’嗎?怎麼感覺,他這會兒反而在故作冷漠?
明眼人都能看出風瑾墨生疏、客套的態度,更何況是兩個在後宮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娘娘?她們也不再開口,免得自討沒趣,可手裡那張帕子,卻愣是給擰成了麻‘花’,顯然,心裡氣得不輕。
上官若愚因着風瑾墨另眼相看的緣故,位置呢,也被安排在他的身側,她這剛坐下,從那些還未出閣的‘女’眷中,就投來了好幾束‘陰’毒、不善的目光。
好在她向來心寬,也不在意,反正天塌了,還有個金主給自己頂着,抱緊土豪的大‘腿’,好乘涼啊,她怕個‘毛’線!
風王最後登場,那架金閃閃的龍攆剛來到御‘花’園,就被衆人看見,剛起來沒多久的百官,再次跪下,上官若愚也想着入鄉隨俗一把,還沒起身,就被風瑾墨按在了椅子上。
“你是孤的貴客,不必如此。”紅‘脣’微翹,他捧着夜光杯,悠然飲酒,好似嘴裡說出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官若愚再傻也能看出,貌似他和這位父皇的關係,不太好,不然,不會當衆給對方沒臉。
不過呢,她也不怎麼喜歡這古代的跪禮,能免當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乎,一個默許,一個默認的前提下,御‘花’園內,就出現了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面,百官跪迎帝王,卻獨獨只有他們這方的四人,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一個無聲品酒,一個低頭數着地上的螞蟻,另外兩隻,則好奇的瞅着四周。
風王剛在李全的攙扶下,下了龍攆,立馬就被那異於尋常的畫面氣得有些不順。
臉上和善、慈祥的微笑,多了幾分扭曲與猙獰,好在他忍力不錯,又或許,是習慣了這個兒子時不時的挑釁,愣是把這口惡氣強忍下去。
踏過紅毯,步入涼亭,百官這才起身,靜靜坐回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宮人們捧着香噴噴的佳餚送上席上,美酒、美味,宴會這才正式開始。
上官若愚一邊欣賞着舞臺上的表演,一邊吃着桌上的食物,小日子過得好不逍遙,至於周遭投來的各種目光,則被她通通忽略掉,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啥事,也沒有吃白食更加重要。
風王好幾次想要開口,可每每當他看見她那副專心於品嚐美食的模樣時,都被他給忍了下來。
他一直等,等得一壺酒,都快喝光,這才瞧見她總算停了筷子。
“這位姑娘,便是太子前幾日帶回府的人嗎?果真是一表人才。”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在風瑾墨的面上,他給足了上官若愚面子。
“哪裡哪裡,皇上過獎了。”某個酒足飯飽的傢伙,字典裡,完全沒謙虛這個詞兒。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與太子是如何認識的?”他至今仍有些懷疑,這‘女’子是太子在民間的妾‘侍’,還爲他生下兩個子嗣,態度還算和睦。
風瑾墨嘲‘弄’的輕笑一聲,仰頭將杯中烈酒飲盡。
上官若愚頓時有些頭皮發麻,臥槽,這種公公面見兒媳的即視感,是在搞什麼鬼?她偷偷‘摸’‘摸’的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風瑾墨一腳,示意他快點開口,給自己解圍。
“不過是萍水相逢,一見如故。”他終於捨得開了金口。
言簡意賅的八個字,卻愣是給了人發揮腦補的足夠空間。
啥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戲碼,立即在不少朝臣的腦海中浮現,演變出無數個劇本。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你故意的?”
把話說得這麼曖昧,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她深深的覺得,自己一時心軟,來參加這所謂的宴會,是做得最錯誤的一次決定。
完全被他當成槍使了。
風瑾墨低垂下眼瞼,眼角那抹冷峭之‘色’,興許是因爲見着她的緣故,竟是散了幾分,紅‘脣’一勾,‘露’出一抹令這天地爲之失‘色’的笑,道:“菜可合胃口?”
上官若愚徹底給跪了,尼瑪,他們說的是同一個話題嗎?
“太子!”一而再再而三被風瑾墨無禮對待的帝王,終是被惹怒,一聲怒喝,脫口而出,顯然已是怒極,竟顧不得御‘花’園內的諸多朝臣,慈祥的面容,此時‘陰’沉得彷彿能擰出水來。
不少太子黨紛紛面‘露’擔憂,唯恐太子殿下與皇上頂撞,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雖說太子素來得寵,宮中成年皇子,如今又只剩他一人,但皇上正值壯年,難保他日,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風瑾墨笑得玩味兒,筆‘挺’的身軀,慵懶的斜靠着木椅,眉梢飛揚,渾身透着一股能‘迷’死人的放‘浪’不羈。
“孤在呢,父皇無需如此大聲,孤耳朵很好,聽得見。”邪肆的話語,如一盆涼水,從風王的頭頂上迎頭澆下。
他黯然捏緊了拳頭,硬生生的將這口惡氣給忍了下來,“宴會作罷,太子,你隨朕來。”
看樣子,他是想和風瑾墨單獨聊聊。
上官若愚擔憂的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那目光,擔憂中似乎還參雜着些許欽佩,你說,這都是做皇子的,咋待遇這麼不一樣呢?想想南宮無憂多年來在宮中的遭遇,在帝王面前受到的冷遇,在反觀他,那絕對是天和地的差別。
“孤去去便來。”風瑾墨拂袖起身,深紫‘色’的衣訣,好似翩然起舞的蝴蝶,即將展翅,絢麗得叫人移不開眼。
他悠然尾隨在帝王身後,緩緩離開御‘花’園,直到北海國最尊貴的二人同時離去,整個御‘花’園中,仍舊被一股凝重的氛圍所籠罩,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衆人,顯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太子這一去,會不會‘激’怒皇上?”有朝臣弱弱的喃喃低語着。
“你有見過皇上何時同太子真的生氣嗎?哪次太子不能化險爲夷?”有朝臣對他抱以十二萬分的信心,堅信他這次也能夠安全脫身。
當然,要說最爲擔心的,要數那些傾心於他的閨中少‘女’,有人甚至暗暗在心頭祈禱,只爲求他平安。
帝王離去,兩位貴妃也藉故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宴會,一場盛宴,卻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上官若愚不急着走,而是坐在席位上,細心的給兒子撥着蝦殼,這滿桌子的菜餚,還剩下不少,她可捨不得‘浪’費掉。
一家三口愣是在這充滿硝煙味的氣氛中,我行我素的賣力享用食物,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讓不少大臣看得是目瞪口呆,喂!這種時候,就算不爲太子提心吊膽,好歹也稍微關心他一下吧?
“這位姑娘,太子爲你頂撞聖上,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你將太子的一片真心置於何地?”正一品文官吏部尚書的‘女’兒張燕實在是看不下去,拍案起身,怒視着上官若愚。
質問聲,鏗鏘有力,似一束驚雷炸響在她的耳畔。
她茫然的擡起頭,“這位小姐,你難道不相信皇上對太子的寵愛嗎?你難道認爲,皇上他是隨隨便便動怒的普通人嗎?你難道認爲太子殿下,是那種需要‘女’人爲他擔心的無用之人?”
幾個接連的難道,問得張燕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她咬牙道:“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在太子爺被皇上訓斥時,這般滿不在乎!太子爺是爲了誰,頂撞皇上?是爲了你!可你呢?你居然……”
她冷眼掃過上官若愚手裡還未丟開的剝皮蝦仁,一時間,有些說不下去,只是爲風瑾墨感到委屈。
這就是太子爺帶回府中,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女’子嗎?
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怎麼能得到太子爺的傾心相待?
上官若愚莫名躺槍,喂喂喂,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風瑾墨是拿自己當槍時,藉故挑釁帝王,說到底,她只是一把槍,是被他給利用的,怎麼變到這人嘴裡,就成了自己無情無義了?
還有,她這副爲愛人打抱不平的表情真心可以嗎?
被風瑾墨的爛桃‘花’纏上,上官若愚各種吐槽無力,將新鮮的蝦仁扔到兒子碗裡,再用袖中的絹帕,仔仔細細的擦乾淨手指,她這才道:“這位小姐,你若是關心太子,大可前去看看,沒人阻止你,在這個時候向太子大獻殷勤。”
“你胡說。”張燕面頰爆紅,她愛慕太子一事,在京城,是衆所皆知的秘密,可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戳穿,依舊有些害羞。
“是不是胡說,小姐你心裡有數,不過呢,小姐剛纔還真提醒了我一句,太子殿下對我這麼好,他如今遭難,我似乎還真不能袖手旁觀,這就去瞧瞧情況。”說罷,她悠然拂袖,上官玲和上官白立馬放下手裡的食物,跳下椅子,連蹦帶跳的跟在她身後,一起離開了御‘花’園。
張燕愣愣的瞅着忽然間改變主意的‘女’子,她是不是做錯了?
牙齒用力咬上‘脣’瓣,蒼白且顫抖的下‘脣’上,竟被她硬生生咬出絲絲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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