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中書和蔡京果然拒絕了晁天王的提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打,打哪裡呀?”
十日後的梁山集體會議上,以打促和成爲了共識。
“我軍現在發展太快,軍糧已經成爲了最爲緊缺的,我的意見是攻打鄆城縣。”
“爲什麼不大東邊緊挨着的東平府和東昌府,那裡有兩座朝廷的糧倉,鄆城此乃一個小小的縣城,哪有多少軍糧過我們食用的呀?”
晁春還沒來得及部署,想來不提出反對意見的吳用卻一番常態,和他叫起班來。
“軍師,你有所不知,這兩座州府的守將分別爲雙槍將董平和沒羽箭張清,都乃是一等一的高手,加上他們手下的兩員大將,我們恐難是他們的敵手呀?”晁春一臉的疑慮。
“小天王你也太長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了吧?”霹靂火秦明離得最近,最先開火。
“不是我滅梁山的威風,而是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晁春苦楚着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小天王你什麼意思,也太看不起我們兄弟了。”
“有什麼可怕的,不撈小天王出馬,我等這就將二人擒來。”
這些悍將別看平時對晁春還有點畢恭畢敬,可是碰到關係到他們盛名的時候,可是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到了最後,有盧俊義、關勝、呼延灼等比較穩重的大將與晁春協商之後,決定有盧俊義和關勝帶隊兵分兩路攻打二府,向來親自帶隊的晁春則以防備蔡京偷襲爲名留在山寨中。
“春兒,你說的董平和張清真的那麼厲害嗎?”晁蓋向來注意培養兒子的威信,因此有什麼疑惑也都是散會之後才提出來,當他看到晁春點頭,心中有點慌張了:“既然如此,你就應該阻止他們,至少也該和他們一起下山,而你還有分兵。”
“父親,兵法雲:驕兵必敗。這一年來我們連續攻下兩座城池,收降了晁春派來的關勝、呼延灼等名將,這些人的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這次孩兒就是要給他們提一個醒,要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對他們今後會有很大的幫助的。”晁春滿不在乎。
“話所這麼說,可是萬一有個閃失,傷了人怎麼辦?”
“晁天王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小天王的掌握之中,就連董平二將,小天王都打算一起弄上山來。”吳用提晁春來打消晁蓋的顧慮。
“那你們剛纔還……”晁蓋看着二人有點不懷好意的陰笑,也會意地笑了。
二日正是三月初一日,日暖風和,草青沙軟,關勝帶領花榮、劉唐、史進、徐寧、燕順、呂方、郭盛、韓滔、彭屺、孔明、孔亮、解珍、解寶、王矮虎、一丈青、張青、孫二孃、孫新、顧大嫂、石勇、鬱保四、王定六、段景住,大小頭領二十五員,馬步軍兵一萬;水軍頭領三員,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領水軍駕船接應攻打東平府。
盧俊義帶領林沖、公孫勝、呼延灼、朱仝、雷橫、索超、楊志、單廷、魏定國、宣贊、郝思文、燕青、楊林、歐鵬、凌振、馬麟、鄧飛、施恩、樊瑞、項充、李袞、時遷、白勝,大小頭領二十五員,馬步軍兵一萬;水軍頭領三員,李俊、童威、童猛,引水手駕船接應攻打東昌府。其餘頭領並有傷者協助晁春看守寨柵。
先說關勝領兵前到東平府,離城只有四十里路,地名安山鎮,扎住軍馬。關勝道:“東平府太守程萬里和一個兵馬都監,乃是河東上黨郡人氏。此人姓董,名平,善使雙槍,人皆稱爲‘雙槍將’;有萬夫不當之勇。雖然去打他城子,也和他通些禮數,差兩個人,一封戰書去那裡下。若肯歸降,免致動兵;若不聽從,那時大行殺戮,使人無怨。誰敢與我先去下書?”
只見部下走過鬱保四道:“小人認得董平,情願去下書。”
這時又轉過王定六道:“小弟新來,也並不曾與山寨中出力,今日情願幫他去走一遭。”
關勝大喜,隨即寫了戰書與鬱保四、王定六兩個去下,書上只說借糧一事。
東平府城內程太守聞知梁山大軍到了安山鎮駐紮,便請本州兵馬都監雙槍將董平商議軍情重事。
正坐間,門人報道:“宋江差人下戰書。”
程太守教喚至。鬱保四、王定六當堂廝見了,將書呈上。程萬里看罷來書,對董都監說道:“要借本府錢糧,此事如何?”
董平聽了大怒,叫推出去,即便斬首。程太守說道:“不可!自古‘兩國相戰,不斬來使’。於禮不當。只將二人各打二十訊棍,發回原寨,看他如何。”
董平怒氣未息,喝把鬱保四、王定六一索捆翻,打得皮開肉綻,推出城去。兩個回到大寨,哭告關勝說:“董平那廝無禮,好生眇視大寨!”
關勝見打了兩個,怒氣填胸,便要平吞州郡。先叫鬱保四、王定六上車,回山將息。
卻見紋龍史進起身說道:“小弟舊在東平府時,與院子裡一個娼妓有交,喚做李睡蘭,往來情熟。我如今多將些金銀,潛地入城,借他家裡安歇。約時定日,哥哥可打城池。只待董平出來交戰,我便爬去更鼓樓上放起火來。裡應外合,可成大事。”
關勝十分贊成,叫史進隨即收拾金銀,安在包袱裡,身邊藏了暗器,拜辭起身。關勝安排道:“兄弟善覷方便,我且頓兵不動。”
且說史進轉入城中,逕到西瓦子李睡蘭家。大伯見是史進,吃了一驚;接入裡面,叫女兒出來廝見。李睡蘭引去樓上坐了,便問史進道:“一向如何不見你頭影?聽得你在梁山泊做了大王,官司出榜捉你。這兩日街上亂哄哄地,說宋江要來打城借糧,你如何卻到這裡?”
史進道:“我實不瞞你說:我如今在梁山泊做了頭領,不曾有功。如今哥哥要來打城借糧,我把你家備細說了。我如今特地來做細作,有一包金銀相送與你,切不可走漏了消息。明日事完,一發帶你一家上山快活。”
李睡蘭葫蘆提應承,收了金銀,且安排些酒肉相待,卻來和大伯商量道:“他往常做客時,是個好人,在我家出入不妨。如今他做了歹人,倘或事發,不是耍處。”
大伯說道:“梁山泊宋江這夥好漢,不是好惹的;但打城池,無有不破。若還出了言語,他們有日打破城子入來,和我們不幹罷!”
虔婆便罵道:“老蠢物!你省得甚麼人事!自古道:‘蜂刺入懷,解衣去趕。’天下通例,自首者即免本罪!你快去東平府裡首告,拿了他去,省得日後負累不好!”
大伯道:“他把許多金銀與我家,不與他擔些干係,買我們做什麼?”
虔婆罵道:“老畜生!你這般說,卻似放屁!我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萬萬的人,豈爭他一個!你若不去首告,我親自去衙前叫屈,和你也說在裡面!”
“你不要性發,且叫女兒款住他,休得打草驚蛇,吃他走了。待我去報與做公的先來拿了,卻去首官。”
史進見這李睡蘭上樓來,覺得面色紅白不定。史進便問道:“你家莫不有甚事,這般失驚打怪?”
“卻纔上樓梯,踏了個空,爭些兒跌了一交,因此心慌撩亂。”
不過一盞茶時,只聽得樓梯邊腳步響,有人奔上來;窗外吶聲喊,數十個做公的搶到樓上把史進似抱頭獅子綁將下樓來,逕解到東平府裡廳上。
程太守看了大罵道:“你這廝膽包身體!怎敢獨自個來做細作?若不是李睡蘭父親首告,誤了我一府良民!快招你的情由,宋江教你來怎地?”
史進只不言語。董平便道:“這等賊骨頭,不打如何肯招!”
程太守喝道:“與我加力打這廝!”
兩邊走過獄卒牢子,先將冷水來噴腿上,兩腿各打一百大棍。史進由他拷打,只不言語。
董平道:“且把這廝長枷木送在死囚裡,等拿了宋江,一併解京施行!”
當晚吳用趕到關勝軍營,聽說說史進去娼妓李睡蘭家做細作,大吃一驚。吳用本來是歸關勝的,但被晁春硬是以討論防守安排爲名押後了一天出發。
吳用立即問道:“誰叫史進去來?”
“他自願去。說這李行首是他舊日的**,好生情重,因此前去。”關勝對吳用的慌張很是不解。
吳用看着關勝不解的表情,此人老祖宗歲精通兵法,可是沒有諸葛亮在後面,雖能水淹七軍,但也難逃一死,這個後輩還真不如他。
吳用嘆氣道:“兄長欠些主張,若吳某在此,決不教去。從來娼妓之家,迎新送舊,陷了多少好人。更兼水性無定,縱有恩情,也難出虔婆之手。此人今去必然吃虧!”
關勝一聽立即就明白過來,趕緊向吳用問計。吳用卻寫信令人上山搬晁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