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之後,我被嚇醒了,我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我重重的喘着粗氣,身上大汗淋漓。
病房裡站滿了人,除了我的父母,喬姍,其他人我全不認識,其中有些穿制服的,我有點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孩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看了看後面的一排人。
“公家的人,他們問問你當時的情況。”母親湊過來小聲說道。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其中一個穿制服的大叔走過來問道:“能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車禍發生之前,車上當時有什麼異常嗎?”
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喬姍的妹妹喬然突然發瘋造成的,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我當初沒有跟她借錢,抑或是我借完錢沒有跟她套近乎,那麼這一切都有可能避免。
在真相面前,我選擇了沉默,如果其他的乘客醒來,說出真相的機會留給他們吧。
我假裝沉思了一會,說道:“我。。。想不起來了,我當時是怎麼上的車?”
這時,一個醫生站了出來,說道:“病人有可能在遭受到重大創傷時發生暫時性失憶。。。。”
“我知道。。。根據路面上的監控錄像,車輛在發生車禍前就已經開始出現偏離路線的情況,你再好好回憶一下,比如,車上突然發生了暴亂什麼的。”穿制服的打斷了醫生的說話。
他緊緊的盯着我,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一下就猜中了車上發生過暴亂。
我想了一會,看了看喬姍,然後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起來了,我有點頭疼。”
穿制服說道:“好吧,感謝你的配合,不瞞你說,最近有一夥外省來的犯罪團伙,警方懷疑是他們在搗鬼,這也關係到你的安全。如果想起什麼,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警方。”
我如釋重負。
他們離開後,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喬姍,還有父母。
喬姍對我笑了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我忽然發覺她還是蠻可愛的,我之前之所以討厭她,可能是因爲自己一直沉浸的夢裡的緣故吧,那種現實與夢境的撕扯讓我精神有些萎頓。
我必須得去考慮考慮以後了,找份穩定的工作,娶個像樣的老婆,這纔是我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
慢着。。。我在想什麼,這是夢!我再一次告誡自己。
我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怎麼了,頭又疼了嗎?”喬姍關切的問道。
“嗯。。。你妹妹怎麼樣了,傷的嚴重嗎?”
“她的大腦受到了震盪,好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就是一直昏迷不醒,身體已經沒大礙了。”
“哦,等我好點兒了過去看看她。”
她笑道:“等你養好再說吧,之前事情想不起來就別硬想,知道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我現在是個從未交過女朋友的IT男,任何女孩兒的關心都會引發我笨拙的一面,何況是美女喬姍。
接下來的幾天,我以病人的身份開始在醫院消耗時間。
這種恢復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確信自己離開醫院和那些瓶瓶罐罐不會有什麼大礙。
病房窗外是一片小樹林,空氣十分清新,簡直就是療養聖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樹上總有烏鴉在盤旋,不時的發出悽慘的叫聲,讓人聯想到停屍房之類的地方。
這天,我正跟一個病友坐在外面的石凳上下象棋。
一個身穿大兜子馬甲的人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
我擡頭看了看他,我知道他是來找我的。
這幾天不斷的有記者前來採訪,在這個小城市裡想要挖掘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種人命關天,又涉嫌恐怖犯罪的新聞自然成爲一些小報記者爭相追逐的對象。
我那位病友很識趣的離開了。
記者神神秘秘的坐了下來。
“你好,馬先生,我是城市前線的記者,我姓姜。。。”
“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我有些麻木了。
“嘿嘿,其實我來是想向您瞭解一下關於這次公交車襲擊案的詳情,聽說這次案件有****參與,請問是這樣的嗎?”
我白了他一眼,這些記者捕風捉影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我當時失憶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OK?要我說多少遍!”
那位姓姜的記者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搓着手說:“嘿嘿,別激動嘛,我就是問問,說不定您又想起來點兒什麼。這樣吧,待會我請您吃個飯,我們找個隱蔽點兒的地方單獨聊聊,您可以隨便跟我談談。”
他說着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顯得極其猥瑣。
我有些累了,不想繼續跟他在這扯淡,“不用了,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級餓內夢快上比。”
正準備離開的我身體震了一下,又是這種怪話。
“你什麼意思?”
我第二次聽到這種話。第一次是喬然。
難道這些毫無意義的字眼裡面暗藏着什麼玄機?
他愣了一下:“什麼什麼意思?”
“你剛纔說:級餓內夢快上比。請解釋一下這句話什麼意思。”我盯着他,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他再次發出疑問:“什麼?”
“級!餓!內!夢!快!上!比!這句話什麼意思?”
他笑了:“你瘋了吧。”
我憤怒了,我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領,衝他吼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瘋了!是嗎!”
他掙脫了我無力的手臂,臉色變得難看。
他罵道:“草,你腦子撞壞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樹林子裡快速的鑽出一個矮胖的男人,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藍色的半袖,他手裡拿着一把鐵鍬。
鐵鍬一下下的砸在了那個記者的腦袋上,記者悶哼了一聲便趴在了地上,接着,矮胖的男人拖着記者的身體,迅速的鑽回了樹林。
整個過程快的不可思議。
天空的烏鴉還在盤旋着,它們的糞便塗滿了地面。
剛纔的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樹林裡靜悄悄,連個精神病人都沒有。
我的精神開始恍惚了。難道剛纔的一幕只是我的想象?不!絕不可能。
級餓內夢快上比,我還能背出來。
這個記者就像是不小心露了餡的餃子,被煮餃子的人快速的撈了出去。
醫院裡面不安全了,有人一直在暗處盯着我。那個矮胖的男人,他很面熟。。。是的,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他究竟是誰,但這個人給你的感覺是不會變的,這個矮胖的男人讓我感到恐懼。
我要想辦法出院!
整個下午,我都呆在病房裡,喬姍一下班就來到了醫院。
這幾天我們處的不錯,說實話這讓我有些驚訝,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個性,在女孩面前三杆子打不出一個屁。可是面對喬姍的時候,我竟然變得風趣起來,我認爲這都歸功於她的循循善誘。
我有點喜歡上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