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居然笑了,“哈哈,聽着像投胎似的,你小子眼福不淺吶,雙胞胎姐妹爲你爭風吃醋,倒像是你YY出來的,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了,幾個夢就把你嚇成這樣,明天我就去把曉峰和那個什麼小秋找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你怎麼樣。”
“他們是他們,我最怕的是那個木偶,萬一它再回來,把咱倆活埋了怎麼辦。”
葉子過來抱住了我,說道:“傻瓜,那都是夢,別胡思亂想了,等你出院了,我就搬回去。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葉子的最後一句讓我的心“咯噔”一下,夢裡的葉子埋我的時候也說了這句話。
“還有,當我跳下樓之後,我使勁往外跑,我回頭看了一下窗戶,窗戶上印着那張木偶的臉。”
“是嗎?那你就真的是在做夢了,你跳下去之後立馬暈倒了,我緊接着就把你送到了醫院,還使勁往外跑。。。”
我又出現臆想了?我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景,我跳下去之後,只覺得渾身疼痛,我撒腿就跑,兩邊的街道變得模糊起來,那種刺骨的寒冷也逐漸被一絲溫暖代替。。。
那張木偶的臉呢?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頭開始痛了。
葉子把我往旁邊挪了挪,掀開被子鑽了進來,這個晚上我們相擁而眠,身上彷彿沒那麼疼了。
接下來的兩天,葉子一直都正常,她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
我知道在這正常的背後正醞釀着巨大的殺機,我仍然在等待,曉峰和葉子,他們究竟誰會先下毒手。葉子在僞裝,曉峰和嶽靈秋暫時找不到我。可是,葉子爲什麼要僞裝?按照之前的夢境,行兇者一旦逮到機會,就會立即動手,他們不用顧及法律制裁,更沒有道德上的約束,他們會做的只是按照他們的方式將我弄死。
這天,我終於接到了曉峰打來的電話,我告訴了他我的地址。
我想是時候解脫了,醫生說我最少還需要臥牀三個月,我現在就像是個待宰的羔羊,葉子大概知道我跑不了,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吧,這把我認輸了。
曉峰來了,不出所料,他帶着嶽靈秋。
他們捧了一大束鮮花,有白的,有黃的。這是給死人送的花。
葉子臉上隱隱有些生氣。
曉峰和嶽靈秋沒待多久就走了,我知道他們來只是打個照面,他們沒帶傢伙。
“曉峰這個王八蛋,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花是送給死人的嗎?”葉子生氣的罵了起來。
那束花豐滿的不像樣,我有點想到了什麼,“葉子,你把花拆開看看。”
葉子扯着花束的底部嘩啦啦的往地上倒,“噹啷”一聲,一隻短刀掉到了地上。
葉子驚呆了。
這把刀意味着挑釁。
“別怕,我死了就能解脫到下一個夢裡了。”
“我要報警。”
葉子說完立刻找到手機,撥通了110。
我沒有阻攔她,我知道警察在這裡是不起作用的。
警察來的很快,幾分鐘就趕到了醫院。
他們仔細的檢查了那支短刀和散落了一地的鮮花。然後開始向我瞭解情況,我撒謊說,這可能是朋友之間的惡作劇。我心裡還是期望曉峰他們能夠砍死我,那樣我再也不用受葉子的煎熬,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露出原形。我每天都提心吊膽。
葉子不依不撓,警察說道:“你放心,就算你們不追究,我們也不會放過的,這種片刀屬於管制刀具,攜帶就是違法。而且他們的行爲已經對你們構成了恐嚇,我這就通知刑警隊去他們單位抓人。”
警察辦事效率就是高。
警察走後,葉子抱着我害怕的渾身顫抖。
“我相信你的夢都是真的了。可我真的沒有變成木偶來害你。”
我點了點頭,“也許是我看錯了吧。”我不想跟她爭辯,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晚上,葉子緊緊的握着一把水果刀護在我身邊。
葉子問:“你確定給他們今晚會來?”
“十有八九。”
“爲什麼?”
“感覺。”
死的多了,對死亡的降臨就有種特殊的感覺,無邊的黑暗壓迫着我。
“說不定警察已經把他們抓起來了。”
“別幻想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葉子說着跑出了病房。
過了一會,葉子竟然推進來一個輪椅,她費力的把我移到了輪椅上,渾身撕裂般的疼痛,我在想就算曉峰沒砍死我,我也會先疼死。
葉子在我身上蓋了條毛毯,推着我就往門外走。
走廊上的護士見狀問道:“病人怎麼了?”
葉子說:“他在病房裡悶得慌,我推她出去走走。”
醫院的陰氣極重,雖然走廊裡打着明晃晃的燈光,但仍然罩不住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反而更增添了一分陰森,這種虛僞的光亮跟光明是兩碼事。
我渾身疼痛難忍,葉子推着我在醫院的樓道里亂竄。
“你要把我推到哪兒?”
“別說話,別讓護士起疑。”
葉子已經慌了神。
此時正是冬天,醫院賺錢的黃金時段,但一路上也沒見到多少病人,只有零星的幾個護士在值班處忙着自己事。
我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到一排排的病牀竟然都空着,根本不合乎常理。
我問:“這裡是住院部嗎?”
“是啊。”
“怎麼病人這麼少。”
“你剛住進來的時候,病人就很少。”
“這是哪家醫院?”
“坎仁外科醫院!”
砍人外科醫院!誰會取這麼缺心眼的名字,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葉子,別掙扎了,該來的總會來的。你趕快逃命吧,別管我了。”
“你放心,我知道一個人們找不到的地方。”
“什麼地方。。。”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鬼能找到了。
葉子不說話了,推着我繼續前行。
我們下了樓,來到了室外。冷冰冰的空氣像是被凝結了,濃的讓我喘不過氣。
她推着我來到另外一棟樓,進了電梯。
葉子按下了B2。
地下二層!醫院的地下室總能讓人聯想到點兒什麼。
“你要帶我去停屍房。。。”我戰戰兢兢的問道。
說實話,我寧願痛痛快快的被砍死。
“停屍房不在這,我帶你去手術室。”
“手術室不應該在地下。”
“我特別給你準備的手術室。”
葉子越來越不對勁,她難道要動手了?
她最終還是搶在了曉峰的前面。
“葉子,你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
“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想把我埋在這兒。我只希望你告訴我爲什麼這麼做。”
“呵呵,你看看我還是葉子嗎?”
我的背後傳來一絲寒意,我沒有勇氣回頭,我害怕看到那張慘白的臉。
地下二層是無盡的黑暗,只有盡頭的一間房間裡亮着燈光。
空曠的走廊裡傳來輪椅的支扭聲和“葉子”的腳步聲。
她把我推進了那個亮着燈的房間。
房間裡赫然站着一個醫生,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硅膠手套。
我警覺起來,推着我的難道不是那個木偶?
那個醫生摘下了口罩說道:“曉輝,你終於來了,我們準備開始手術吧。”
是曉峰!
我猛地回過頭,推着我的人哪裡是什麼木偶,分明是嶽靈秋!她的手上拿着一張人皮面具。她假扮成了葉子。她們什麼時候調換的?一定是葉子出去找輪椅的時候。
我衝曉峰喊道:“葉子呢?”
曉峰拉開了房間角落裡的一個屏風,一個沒有了麪皮的女人躺在一張牀上,渾身鮮血淋漓,已經死了過去。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是爲了保護我才慘遭毒手。
“不好意思,手術失敗了,家屬不要太難過。”
“曉峰,我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我。”
“恰恰相反。”
“我跟你有什麼仇?”
“恰恰相反,我不是在害你,我是在救你。你看,手術刀都準備好了,這是我第二次給人動手術,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他對殺我的原因避開不談。
嶽靈秋把我推到牀邊,跟曉峰合力把我弄了上去,我看到牀邊的架子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道具,那根本不是手術用具,而是刑具。
“你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曉峰操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我的肚子上劃了一道,我的肚子裡突然感覺涼颼颼的。
“你吃壞肚子了,我先把你的胃摘掉。”
“那是肝,胃在右邊。”嶽靈秋提醒了他一下。
“糟糕,口子開偏了。”他說完用手撕了撕,把傷口撐大了些,我疼的差點暈過去。
“是這個嗎?”曉峰戳了戳我的胃,嶽靈秋點點頭。
這對瘋子在折磨我的身體。
“我X你媽的,有種給我個痛快。”
小峰皺了皺眉,“你怎麼能罵人呢?你的舌頭壞了,來我給你割掉它。”
嶽靈秋拿了把錘子在我的下巴上一敲,我的下巴就脫了。曉峰挑了把生了鏽的刀子,把我的舌頭割了下來。
我不能說話,瞪着眼睛看他們把我的內臟一件件摘除,我早就該死過去了,哪怕是暈過去也行。可我偏偏如此清醒。
曉峰摘下了手套,說:“好了,手術完成,你身上有毛病的地方都摘除了,以後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明白嗎?”
我聽話的點了點頭。
“你看你,總是這麼粗心,手術最後一步都忘了。”嶽靈秋遞給曉峰一把斧頭說道。
是的,還差最後一步,我的結局是被他們用斧頭砍死。
“忘了忘了,開顱手術還沒做。他的腦子壞掉了。”
曉峰扛起斧子,照我的腦門砸了下來,我的眼前一下就黑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醫院病房裡潔白的牆壁,我還在醫院,我動了動身體,感覺已經好多了,只是後背還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