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來到了樑姨的房間,她卻沒在,我找遍了整個別墅,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我後悔沒留下她的電話,這麼大的房子,找個人都費勁。
我不敢在我的房間裡呆着,來到了書房,我打開電腦上了網,也許某個網頁的頭條,正報道着X市的醫院殺人案。
事實上,我翻遍了各大網絡媒體的主頁,也沒有看到關於命案的一點兒消息,難道警方到現在還沒有接到報案?也許這根本算不上新聞?不管怎麼說,我的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兒。我害怕我一打開網頁,上面就貼着我的照片,寫着大大“通緝”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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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我聽到院子裡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我跑了出去,樑姨從車裡鑽了出來。
“樑姨,你去哪兒了?”
“我去市區了,買了點兒菜,今晚給你做頓好吃的,呵呵。”
“辛苦了你了,樑姨。”
我轉身回到了房間,別墅裡有了人,我的膽子就大多了。我決定暫時不告訴樑姨這件事情,流這麼多血,我就早就死了。既然無法向她解釋,就沒必要去嚇呼她了。
血漬浸透了被子和牀墊,已經沒法睡人了,我白天也睡夠了,就在房間裡上起網來。
我百度了一些關於夢的解析,有一種說法吸引了我,上面說:夢裡的世界其實跟現實世界毫無區別,當我們進入夢鄉的一刻,就是夢裡的我們醒來的一刻。
早上,劉皮開着他的大奔來了,他給了我一張假身份證和一張假駕駛證,上面的名字叫李高亮,我的大腦“嗡”的一下,李高亮,這一聽就是個假名!
“這是個假名!”
“廢話,可不是假名嗎?”
“不是,我意思是,這一聽就是個假名。”
“兄弟,你別緊張,叫這個名字的人多了去了,你總不能說他們的父母給他們取了個假名吧。”
劉皮說的似乎有道理,但我對這個名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劉皮說:“我打聽過了,昨晚上警方接到X市人民醫院的報案,有個叫葉子的女人被殺害了,脖子上被紮了一刀,當場斃命。他們已經開始立案偵查了。你這兩天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呆着。等過了風頭,我找個人幫你打扮打扮,你就去我的投資公司上班吧。”
“劉皮,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甭謝我,我這個人沒什麼真心的朋友,你出了事能來找我,說明你還看得起我,我不幫你幫誰。”
“對了劉皮,我得跟你說件事兒。”
“什麼事?”
“我好像撞鬼了。。。”
“你可別嚇我,我做過虧心事。”
我把昨天牀單滲血的事告訴了劉皮,我們來到房間裡,劉皮翻了翻牀單,半晌沒有說話。
我說:“怎麼辦?”他現在是我的主心骨。
劉皮說:“別怕,待會把牀燒了,我重給你找個地方住。”劉皮的聲音有點抖。
我點了點頭,說什麼我也不敢在這裡睡了。
劉皮把樑姨打發走,然後我倆把牀拆了,連同牀墊被子一塊兒在後院燒了。
大火燒了將近1個小時。
劉皮給我找了頂鴨舌帽,然後拉着我進了市裡。
他帶着我來到了他的另外一處房子。
這裡是人類高度密集的地方——城市。
大街上的喧鬧一下就驅趕走了我心裡毛烘烘的感覺。劉皮帶着我上了樓。
在樓道里,我卻遇見了一個原本不應該在這個時空裡的人。
我和劉皮乘着電梯,上了11樓,電梯門開了,門外一個女人正在等電梯。
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像西方人的面孔,很漂亮,我一下愣住了,我分明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劉皮看了看我,笑了出來,說:“這是我鄰居小喬,就住我隔壁,小喬,這是我一個朋友。叫李高亮。”
對方對我笑了笑,那是一種熟悉的笑容,我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我的頭開始疼了。
小喬!喬姍?
“你是喬姍?”我直愣愣的問了句。
對方顯然是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你認識我?我好像沒見過你!”
沒錯,她是喬姍,可是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你夢裡的人出現在了現實中,她在你的夢裡原本是一張模糊的臉,你只記得她長得很漂亮,像個混血兒。但當她真正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會感嘆,原來她是這幅模樣。
劉皮小聲問:“你認識她?”
沒錯,我認識她,但很顯然,她現在不認識我,因爲這是葉子和曉峰的世界,是另外一個時空,另外一個夢境。
我拉着劉皮快速的走出了電梯。喬姍跟劉皮說了句88就走了。
進了屋子,劉皮問:“你怎麼了剛纔,魂不守舍的,你認識喬姍?”
我不想跟劉皮多說夢裡的事情,搖了搖頭,說:“她好像是我初中同學。”
“我可警告你,別去招惹她,你現在是個逃犯,你要是想女人了,我給你找個回來。”
“不用,你看你說的,好像我離了女人活不了。”我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現在這兒好好休息吧,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得走了。”
劉皮剛一走,我就把臉貼到了門上,通過貓眼觀察樓道的動靜,我必須找這個喬姍談一談。今天是星期天,她應該不用上班。從她隨意的打扮來看,應該去附近買買東西。
我有些累了,就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只有電梯一響,我就能聽到。
半個小時之後,喬姍回來了,她拎着一個塑料袋子,應該是剛去過超市,跟我想的一樣。
我猛地拉了門。
“啊!”她驚叫一聲,看見是我,“你嚇死我了。”
“喬姍,你住這裡嗎?”
她點了點頭,用懷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能跟你談一談嗎?”
“你想談什麼,就在這裡說吧。”
“你就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認識你?”
“爲什麼?”
“進屋談吧,這裡不方便。”
喬姍猶豫了一下,跟着我進了屋子。
我們坐在沙發上,她離我遠遠的。
喬姍正等着我開口,我卻犯傻了,我想找她談什麼?跟她說我在夢裡夢見過她?或是說我跟她在夢裡相過親?
沉默半晌,我還是開口了:“喬姍,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問,萬一喬姍不是做夢夢見的呢?
她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是認識你,你別兜圈子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也許喬然還記得我呢?
“喬然呢?她在家嗎?”
喬姍的身體抖了一下,“你認識喬然?”
我點了點頭。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她反問我。
我想了一下,說:“最近吧。你能把她找來嗎?我想跟她確認一件事。”我要確認她還記得我,她們不是夢境。
喬姍冷冷的說道:“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就走了。但是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麼企圖,我不會怕你。”
“你什麼意思?”
“喬然早就瘋了,她現在精神病院裡,請問你最近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一下無語了,我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這裡果然是另外一個時空,在這個時空裡,我跟她們姐妹兩個是陌生人。而且,兩個時空之間存在着差異,喬然居然在精神病院裡。
喬姍也許是感覺到我並無惡意,語氣軟了許多,說道:“你說話啊,你是不是跟喬然在。。。在醫院認識的?”
她把我當成了精神病患者。
我搖了搖頭,我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初中是在十中上的嗎?”
喬姍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奧,我知道了,你是184班的,你不是叫什麼輝嗎?改名字了?還是我記錯了。”
一切好像又都連上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以前叫馬曉輝,現在叫李高亮。”我說完後悔了,現在警方正在通緝我,我卻把身份告訴了外人。對了,喬姍說她曾經暗戀過我。
“你。。。不記得我全名了?”
“抱歉啊,我這人記性不好。”
“可是你以前還暗戀過我,你經常跑到籃球場看我打籃球。”
喬姍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說:“你。。。你想多了。那時候我們是去看劉洋的。”
我又後悔了,就算她真的暗戀過我,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承認。
我頹然不語,喬姍說:“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一切都搞砸了,喬姍一旦看到我被通緝的消息,肯定會報警,都怪自己太激動了,這個喬姍跟自己毫無交集,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昨晚一夜沒睡,現在犯困了,我不再去想那麼多了,被抓就被抓了,反正我現在還有最後一招殺手鐗——曉峰,一旦所有事情都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立刻去找他,或者等他來找我,只要他知道我的地址,他一定會來的,還會帶上嶽靈秋和斧頭。這點我絲毫不會懷疑,這是我最後的宿命。
我洗了個澡,躺在舒服柔軟的牀上,突然又沒那麼困了,可能是我害怕自己醒來時牀上又淌滿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