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語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貫疼愛她的父親說出這種話來,她不敢置信,父親怎麼會說出這樣冷漠無情的話來。舒愨鵡琻
“父親,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王詩語又抱上了王恆的腿,那眼神之中都是驚慌,“父親,你一貫是最疼我的,你就幫我想想法子,父親!”
王恆一腳踹開王詩語,那眼神之中都是厭惡,“是,從小我就將你捧在手掌心上,將你處處嬌養着,有什麼好的也都緊着你,就是希望你不會成爲那眼皮子淺薄的人一般隨隨便便就會被人哄騙兩句就會心花怒放,但你看看你所做出來的是個什麼事情?女子最看中的不過就是貞潔二字,你現在連你唯一僅剩下的那點優勢都沒有了,你覺得你還能夠爲我們王家帶來什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這般挑挑揀揀的資格?趁着現在王允還能夠娶了你的時候,你就順着意思,還能夠給我們王家帶點好名聲過來,若是等到王允後悔了,你到時候那就真的什麼好處都沒了。”
王恆知這件事情既然是在謝瑾嫿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謝瑾嫿自然是會將這件事情整理妥當,這事對於王家是件折辱的事,王允如今也還沒有個太子妃在,所以順勢而下將人許配給人進行聯姻這也可算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少了個女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底也還有別的女兒在,詩琳也是個不錯的孩子,只是以前的時候自己多半還是關注大女兒多了一些對於這個小女兒不算太重視,可現在,他倒是覺得自己的小女兒比起大女兒來倒是省心多了,乖巧不說也不會鬧出這種事情來。
“父親,父親你這是打算逼死我不成?”王詩語哭喊着,“父親我要是去了高麗,往後誰能夠承歡膝下啊,父親!”
“夠了詩語。”王琪漫步走了進來,看着哭鬧個不停的王詩語,他剛剛在外頭也已經看清楚了所有的一切事情,父親所說的話他也聽得十分清楚,對於父親所說的他雖是有幾分的不忍,可也認同這一點,他並沒有覺得王恆那些個所作所爲是錯的。
“大哥。”王詩語淚眼朦朧地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王琪,眼神之中流露出懇求的姿態。
“你能夠嫁到高麗成爲高麗的太子妃,這對於你來說也可算是一件好去處了。”王琪將王詩語從地上攙扶起來,“你現在就算是不去高麗留在大慶的你也沒有什麼好處,倒不如像是現在這樣去了高麗的好,至少你在哪兒還能夠掙得一個體面,對於你這出嫁,我和父親也不會讓你默默無聞地到了高麗去,我們會幫你掙來一個好名聲,就算成不了公主好歹也有郡主之名讓你去。”
王琪對於這一點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只要是用作和親的人,多半都是會封賜爲公主或者是郡主,也算是全了一個臉面了,但這也是唯一能夠爲她做的了,往後的日子也就只能夠靠她自己去了。
“往後在高麗,你也就只能依靠自己了,畢竟也沒有人能夠幫着你了。”王琪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大哥我不要,大哥你要幫着我。”王詩語哭着喊着,“我不要去高麗,大哥,我真的不要去高麗。”
“既然你不想去高麗,那你就出家,我會將你送得遠遠的,從此之後你就給我青燈古佛一輩子,你去高麗還能夠錦衣美食,你自己選擇吧。”王琪看着王詩語,“這是我這當哥哥的最後能給你做的事情,你要是還在這裡攪合不清,那麼也怨不得父親所說的到時候能給你最後的體面也就是一尺白綾了。到時候你就不要怨恨我們了,你自己沒了體面也好歹也要爲旁人着想一些,王家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的,你好歹也要爲別人想想,詩琳她們可都還沒有定下人家來。”
王詩語現在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張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聽着他這所說的話,整個人就呆呆地站在那裡看着他,她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有這麼深的體驗,她是被家族放棄了,是的,她做出這種事情來如果沒有被家族放棄這纔是最不正常的吧,所以就算現在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面幫着她說話這也可算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了。
“大哥……”王詩語看着王琪,她慘然一笑道,“大哥你和父親是越來越相像了。”
那樣的冷漠,凡事都是考量着利益名聲一類的,完全就同父親是一模一樣的半點也沒有改變,果然是子承父業,父親能夠看到這樣的大哥應該是會覺得十分高興吧,後繼有人了。
“我是父親的兒子,也是王家的人。”王琪看着王詩語,那眼神之中全然都是認真的神色,“你也是父親的女兒,是王家的人,如果當初事情鬧出來的你要是能夠一抹脖子全了自己的貞潔那你還能夠算是個人樣,可現在,詩語一切都遲了。”
王詩語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求什麼都沒有用處了,她的父親已經放棄了她,而她的母親也救不了她,甚至一向同自己交好的兄長也勸着自己嫁到高麗去,整個王家沒有一個人是希望她會留在這裡的,家中的那些個下人雖是沒有明說但只怕這心中也是覺得她是一個丟臉的人,也希望着她能夠離開王家吧?!
王詩語突然之間找不到自己流眼淚的理由了,眼淚也是要掉的有價值才行,既然這眼淚也沒有辦法讓她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麼她還流着眼淚乾什麼呢,反正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她將自己的眼淚擦了個乾淨,激動的心情也一點一點地平靜了下來,她看着繃着一張臉的父親王恆,苦着一張臉站在一旁半句話也不敢說的母親李氏,再有就是站在自己面前那帶了幾分愛憐卻更多的是堅定的兄長王琪,她的心一下子漸漸地冷了下來,是她忘記了,不管是如何,王家的臉面總是要比她強上一些的,她父親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這樣敗壞名聲讓他處於風尖浪口上的人還留在王家呢?
嫁,至少還算是給了王家一個體面,也給了自己一個臉面,若是不嫁,只怕她往後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哪裡還會有別的路子給她走。
“是女兒不孝,自己做出這等事來壞了王家的名聲,如今之計,女兒也已算是想明白了,大慶女兒也是不能再留下來了,也只能夠順了那高麗皇太子。”王詩語的聲音輕輕的,她看向王恆,“女兒往後也不會再鬧了,父親只管放心就是了。”
王恆聽到王詩語這麼說的時候,他那繃得緊緊的一張臉也總算是緩和了一點點,但那神情也還是難看的緊,他最上心思的也就是自己這個大女兒,結果現在就成了這樣去了高麗,那高麗雖說是一個國,但事實上不管是大慶也好還是長塑也罷,都沒有將高麗放在眼內過,畢竟這樣一個時常會對着強國進行歲貢的國度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國的名聲罷了。
“只是就像是父親和大哥所說的這樣,我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地就嫁到了高麗去,我這不僅僅是王家的體面也是大慶的臉面,所以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仰仗着父親的顏面幫襯上一把。”王詩語緩緩地說着。
王恆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王詩語做出再混賬的事情他只要沒有和她斷絕關係那麼在世人的眼中她也還依舊是他的女兒,如今更是要爲自己的女兒爭取一點好處來的。
“今日這事雖是有我咎由自取的份兒,我自己做下的錯事我也是承認的,可父親,這件事情定是從中有人作梗這才鬧得我王家現在這般失了臉面,”王詩語說道這一點的時候,她的臉上全然都是恨意,那一張臉更是猙獰無比,“今日我所受的折辱也大抵是同那柳雲姝相關的,我只求父親你能夠爲女兒做主,女兒這如今也已沒有什麼想要求了父親的了,唯一想要求父親的也便是希望她柳雲姝這輩子不能這般的順風順水。”
王恆聽着自己女兒那帶着恨意所說的話,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同柳家的關係不好,而他也原本就是同柳家的關係不好,可一直以來也是裝作進水不犯河水的,可如今所出的事情已算是徹底踩到了王恆的底線,他也是同樣不能容忍的。他的女兒在柳家的山莊上面出了這樣的事情要說和柳家和那柳雲姝沒有什麼關係,他也是不相信的。
“你且放心,父親定是會幫你這一把的,我王家也不是能夠隨意讓人踩在頭頂上的人。”王恆信誓旦旦地對着王詩語道。
王詩語朝着王恆行了一禮,她知道他是一定會答應自己的,畢竟這事關乎到了王家的顏面,再者她得不到的東西柳雲姝也別想這樣輕易地得到!得了自己父親這樣的應允,王詩語也不再鬧騰,轉而安靜了下來,那些求憐的話她也不再說了,因爲她知道自己現在就算是真的說了那種話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人會願意幫着她,現在的她也就只能自己幫着自己了,她都已經這般作踐自己也沒有換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再作踐自己呢。
王恆看着王詩語這樣安靜,心中雖還是有幾分擔憂就怕自己這個女兒現在說的好好的,等轉過了頭之後又不願意了到時候鬧出點什麼事情來,到時候更加麻煩,所以王恆也半點不敢懈怠,府上的那些個丫鬟一類的自是靠不住,只好將王詩琳叫了過來看着王詩語,王詩琳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知道自己的姐姐現在已經答應了要遠嫁去高麗的事情,這對於她來說也可算是一件好事呢。
王允的聘禮很快地就送到了王家來,雖說這聘禮是臨時購置的,但也還算是做足了體面,王恆看着雖不能算十足的滿意,同他心中所想的那些個也相去有些遠,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即便再不滿也只能認下了。
nbsp;王恆看着王允,那眼神之中也有幾分鄙夷,即便是老謀深算的王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也很難做到心平氣和,他看着有幾分拘謹的王允道:“殿下,老夫有些話不知道是當說還是不當說,今日所發生的事情老夫雖也有所聞,但到底是我的女兒,要是那樣吃虧地跟着殿下,老夫心中也是十分不甘願的。”
王允聽着王恆所說的這種話,他的心中也有幾分不甘願,心道,你這有不甘願的,我這心中也是十分的不甘願的,但也還不是看在你王丞相的面上來了,但王允臉上卻還是帶着笑容道:“王丞相你放心,今日這事是孤對不住,往後孤日後定是會好好地對她的。”
這種虛話也不過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而已,王允自然是不會介意說點這種不重要的話,但等到最後是怎麼樣那就誰都說不準了,要是王詩語安分守己他當然是會給她一個位子,但要是不安分守己,就算王恆是個丞相那也管不到他們高麗的事情來。
“這種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呢。”王恆冷冷一笑,“我這個女兒,從小到大我也是將她視爲掌中寶養大的,原本還想着能夠留在雍都之中,只是現在這樣我就算是再怎麼不捨得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是要放手的。你這話說的好聽是不錯,但往後是真的能夠這樣做纔是正理,雖說到時候高麗遠離我大慶,可我王家也不是那任由人欺凌的家族。”
王允自然說是,覺得王恆這老東西果真是個難搞的,這威逼利誘的說成這個樣子,“孤自是知道王丞相對王小姐一直都是疼愛有加的,所以往後孤也是會說到做到的。”
王恆對於王允這說辭半點也不相信,他壓根就看不上王允這個人,但現在也還是沒什麼事可說的了,可現在如此,他也不好說太多。
“既然殿下都已經這麼說了,老夫要是再刁難倒是顯得老夫有些不近人情了,殿下也可算是有誠意了,老夫也就是想着自己的女兒有個好的歸宿罷了。”王恆道,“所以也別怪老夫說話有幾分嚴肅。”
“孤明白,”王允說道,“王丞相能夠用應允也便是孤之幸事,孤先在這裡謝過王丞相了。”
王允說着便朝着王允行了一個禮數,這般作爲也讓王恆也覺得自己也還是個有些臉面的。
“這婚事老夫就應下了,只是這事也可算事關重大,只怕老夫一人也當不得主,所以還得去一番陛下才能夠將婚約定下,殿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