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軒是恨不得雲姝離姓謝的遠遠的,但他這也不過就是想想而已,而事實第二天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告訴他之前的那些個不過就是他想想而已。這一個耳光還是大慶的皇帝陛下親自打的,柳雲軒也沒得法子,只能認了。
這兩年之中只要是雲姝在雍都之中的,皇宮裡頭的馬車也時常會出現在柳家的大門口,所以在看到那一輛馬車和熟悉的車伕的時候,整個柳家的人從上到下都明白這是皇宮之中那一年有大半年都在休養的卻是整個大慶主宰的元熙帝的所派來的。
雲姝也很習慣地出現在元熙帝的面前,元熙帝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充滿着危險卻也有着無限可能的年老的長者,說他充滿着危險,那是因爲他主掌着生死,有可能會在一言不合之間就會讓你沒了性命,說他有着無限可能,那是這個人有着不錯的接手能力,並不能算是一個十分固步自封的帝王,甚至他能夠接受不少的在那些個古板的大臣眼中可算是異類的想法。
要想走的遠,一種就是將這個國家的律法玩弄在股掌之上鑽營,要麼就是有上位者的幫助,再加上有很多東西即便雲姝想着,這個世界也還沒有出現啊,你且看看這個世界在還沒有銀行的時候給弄出幾個建設銀行農行工行看看,你再給弄出一個銀行條約來看看,所以這種事情的出現首先最需要的就是上位者的支持,而大慶最位高權重的人也就只有現在元熙帝了,再者,雲姝從接觸過元熙帝這兩年之中覺得這個帝王並非是那樣的拘泥的,甚至還是十分能夠接受新事物的一個人,所以雲姝倒也願意同這個帝王相處。
元熙帝這兩年來的身子骨也還算休養的挺好,偶爾也是會自己上了朝堂去處理政務,但這也不過就是一個月之中大概有十天的功夫,其餘的時候也都是七公主謝瑾嫿在處理,那些個沉珂的政務幾乎也是壓得謝瑾嫿喘不過氣來,有時候雲姝看着謝瑾嫿的時候也覺得有些替她惋惜,這個還不到三十的女人,換在現代那還算是正青春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爲朝政的關係還是她自己內心的壓抑的關係,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甚至看着有着一種比年紀不符合的一種滄桑感,基於這個問題,雲姝也是有問過元熙帝的,皇子那麼多壓根也沒有什麼理由能夠輪得到七公主一直掌管着朝政的事情,但元熙帝卻只是朝着她笑得十分的高深莫測,反而是丟下一句——若是不讓她多忙一些,反而會讓她更加的無所適從。
等到雲姝到了元熙帝的翔龍殿的時候,元熙帝已經等了雲姝好一回了,在見到雲姝的時候,虛弱而常年有些蒼白的面色之中也帶了幾分笑意。
“可算是回來了。”元熙帝對着雲姝道了一聲,“小丫頭,這一次出去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了呢,這雍都之中少了你,倒也多少有些感覺不適應了。”
元熙帝身邊的太監也跟着笑了起來道:“可不,陛下還時不時地提起柳小姐,還時常想着說柳小姐這一出門也不知道是能夠看到多少精彩的事了。如今柳小姐回來了,也可好好地同陛下說道說道了。”
元熙帝身體雖是已經恢復了一些,但到底也還是出不了遠門,現在回想起來的時候,那些個崢嶸歲月已經離他越發的遙遠起來了,甚至想要出這一道宮門還得考量着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夠支持得住,所以也就對外頭的世界還有一些個幻想卻也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哪裡是有什麼精彩的事,差不多大半的行程都是在路上,時常都在掐着趕着時間來的,”雲姝笑着對着人道,“若是要等到有空去經歷那些個精彩的事情,大概要等到什麼時候不那般的忙和了才行,等到不忙的時候哪怕是陛下不想,我也是要入宮來常常同陛下說說話的。”
“你這丫頭也慣是個會說話的人,朕看你整日這般忙着,就算是不忙也沒得日日入了宮來陪朕這個老人說說話的,要是等到你有空,只怕朕這一把老骨頭是要等不到了吧?!”元熙帝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笑意,對於雲姝的性子他難道還不瞭解麼,剛剛那一番話也就是哄着他罷了。
“陛下這話就錯了,最忙也就是這兩年而已了,再過兩年會不會有這麼忙那可就真的說不準了,”雲姝杏眼彎彎。
“爲何?”
“百姓們最注重的應當就是吃穿住行四個字而已,而我手上的鋪子,除了那些個胭脂水粉還能夠算得上是每日都要用到的,旁的,撐死也就只有瓷器還能夠掛個鉤,其餘的那可就不好說了,也就那些個有閒錢的人才會選擇。如今的確是因爲新奇,所以這生意也一直都不錯,但如今大慶之中絕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經有了分店,想必在一年兩之內這需求量就會慢慢地減少下來了。”
雲姝品了一口茶,神情之中也可算是平淡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顯得不甘願又或者如何,她只是平靜地將自己如今的情況和預測告訴是給了元熙帝知道而已。就算現在她不說,再過一兩年這也早晚都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雲姝從來都沒有打算等到那個時候再來談這件事情,等到那個時候再談這件事情,她能不能佔到一個先機還是一個問題,重點是,她知道價值所在那旁人也是知道這價值所在,那些個加盟店的之中也不伐心中有野心的,如果不是她掌控的緊,只怕早就已經有加盟商們打算走私出了大慶。
“丫頭,你想說什麼呢?”元熙帝看着雲姝,緩緩地道。
“對外經商,我希望陛下能夠允許對外進行經商貿易,雖說大慶建國至今的確沒有律法明確嚴明不能對外經商貿易,但這麼多年來卻也一直在打壓着貿易,離閉關鎖國政策其實也遠不了多少了,但邊境的民衆同外族多少還是有幾分貿易往來,只是一直都是在私下進行,我希望的就是加大這樣的貿易進行。”
雲姝毫不遲疑地對元熙帝說到,在這個老人面前,她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在者他也睿智的很,根本沒有什麼必要在他的面前來掩飾自己的野心,倒不如是將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地說給他聽,她就是有這樣的野心,要麼就是扶持,要麼就是打壓,你看着辦吧!
元熙帝看着雲姝,這丫頭比兩年之前面對着自己的時候更加敢了,更敢說,更敢要。他道:“你可知,這樣的的話從來沒有人敢在朕的面前說過,甚至是在先帝的面前說過,你可知道這說出的話來,代表着什麼意思?”
對於國情,大概整個大慶之中也不會有人比元熙帝更加清楚的了,的確如今整個大慶同外界的接觸不算太多,明面上雖是沒有禁止,可臨海有海禁,邊關之前那大半年的交戰也算是阻止了那些個膽大的商人,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其實大慶並沒有同外界之間有太多的交接之處,畢竟之前的藩王之戰也已經削弱了大慶的力量。
“丫頭,莫要太過貪心了。”元熙帝對着雲姝道,他的確是欣賞着雲姝的才智,但若要因爲這一點,而去打破以往的規矩,這似乎……
“可陛下當初看上的不就是我的貪心?”雲姝看着元熙帝道,“陛下這一生最希望能夠看到的是什麼呢?”
元熙帝微微一楞,雲姝就已經將他心中所想的說出了口。
“陛下一生所求自是國泰民安四個字。民富則國強,其實陛下也知道即便是出了律法嚴明禁止,但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之下還是會有不少的人鋌而走險的不是?與其這樣揹負着那麼多的困境,倒不如開放了起來,至少還能夠做到的調控。”雲姝的神情之中依舊淡淡的,絲毫不認爲自己這一番話說的有什麼不對的,“至於我貪心不貪心的問題,陛下在兩年前其實就應該已經知道了。”
元熙帝好一陣子說不上話來,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道:“丫頭,這兩年來你賺了也可算是有不少的銀子了,如果你只是愛錢財的話,想必這雍都之中誰家的貴女都沒有你手上所擁有的銀錢多,而且朕不認爲你爹會剋扣了你的銀子佔爲己有的事,如果只是如此的話,你應當也夠了,你又何必……”你又何必整日地專營在這上面。
“也許是太無聊了?”雲姝笑道,“總是要有人首先做出點不一樣的事情來的,總是要有人先做的不是麼?如果有能力做的最好,爲何又不是去嘗試呢,而且我想要做的也不單單只是只有這一件事情而已,在我看來,如今的大慶應當可以設立起銀行了。”
元熙帝看着雲姝,也不知道是該說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着異常的野心,但不得不承認,對於她是所說的那些,元熙帝還是十分的在意。
“你且說說你的打算。”元熙帝這樣對着雲姝說着,那姿態之中已然已經沒有了牴觸,而是濃厚的興趣。
“其實開設銀行不單單只是方便了商人,更多的還是方便民衆。我想設立銀行,若是可以的話,大慶也還可以發行紙幣和存摺。”雲姝看着元熙帝道,“陛下你看,我們大慶如今只有兌換金銀銅錢的銀號,兌換的時候收取一定的利錢作爲兌換費用,而我想設立的銀行卻是能夠存款,兌換並存的,甚至在整個大慶都能夠爲止存款,兌換的。可以隨時存隨時取,也同樣可以限定存的年數,至於存款的人,我們可以賦予利息,存的越多時間越久自然地能夠得到的利息也就更多,而這存在銀行的一筆銀兩可以可以抽用,在遇上突發事件的時候,畢竟身上帶着一堆銀兩也不是什麼可以叫人放心的事情。”雲姝對於這一點是深有體會,出門在外的時候,揣了太多的銀子擱身上不方便,而不帶銀子更加的不方便,即便錢袋可以塞在袖兜裡面也到底還是有些沉重,“至於這紙幣陛下應該不需要我的任何解釋了,這樣做,不單單是方便了百姓,也方便了往來行腳的人。而且銀行也可以提供借貸業務,可以以抵押資產開展分期付款收取相對應的利息,這也可以在無形之中打擊到那些個高利貸行業,若不是真的到了沒了辦法的程度上,百姓也不會去選擇高利貸,畢竟這高利貸可算是利滾利。”
“丫頭,你雖是說的極好,但這實行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啊。”元熙帝對着雲姝道,的確開展銀行的確和發行紙幣上的確對於是百姓來說是一件方便的事情,對於其餘的人來說也是一件方便的事情,“你可知道你這上下嘴皮子一碰,這其中涉及到了多少東西,甚至爲此還得頒佈新的法令,至於你所說的那發行紙幣,你又覺得發多少最爲適宜,朝堂上的那些個老臣們,又要如何去應對。”
元熙帝王看着雲姝微微搖了搖頭,“有野心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記憶方好。”
他身爲帝王,如今身上的確沒有擔着多少帝王的指責,但這骨子裡面也還是記掛着朝堂上的事情的,的確雲姝所說的是讓人頗爲心動,但這行動還不至於讓他完全無所顧忌地因爲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的野心而冒着那樣的風險。
“既然陛下這般想着的話,那我也沒得什麼話好說。”雲姝也沒有再強求下去,原本這不過就是她的打算,只是看現在元熙帝的模樣來看,她要想說動達到這樣的結果,看來還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才行。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元熙帝轉而又道了一句,他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似的,看着雲姝的眼眸之中也帶了幾分審視,他道,“大約在半個月之後,高麗的皇太子和公主要到了雍都,這件事情想來丫頭你也應該是知道的吧?”
雲姝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一點頭,她總覺得剛剛元熙帝的話裡面多少有幾分別的含義。
“但這兩日傳來的消息,長塑的太子白希景也在路上了。”元熙帝道,他的聲音裡頭算不上有太多的歡喜,長塑可算是大慶的鄰國,長塑人驍勇善戰的很,當初在大慶內戰的時候伺機而動,從大慶撈走了不少的好處,長塑的帝王若是豺狼,那麼這被豺狼選爲未來國君的太子不是虎豹,那也是一隻狐狸,半年前大慶同邊疆的那個小族之間的戰鬥,其中還少不得這長塑的生事,而長塑所擁有極高礦鐵含量也足夠讓大慶所羨慕和顧忌,而這一次長塑的太子來訪事先並沒有半點的風聲,等到傳來風聲的時候,這太子都已經在路上了。
“那又何如?”雲姝不怎麼明白,雖說長塑的國土和戰力或許在現在這個時候的確可能要比大慶強上一些,但大慶也沒有到畏懼的地步吧?“長塑太子既願意來,又不是領着兵將來的,那遠來是客,自是客隨主便了。若是入了大慶的國土,爲了太子的安危自可派人跟着。這一點白將軍應當是能夠做的十分的妥當的。”
“不單單是如此,高麗原本來大慶本是以結盟的形式來的,但這長塑的太子此時來訪,對於結盟一事似有些不妥。”元熙帝笑了笑,看着雲姝的眼神之中帶了幾分“你還小不懂的意思”。
高麗這個國度,不是雲姝所理解的那個高麗,尤其是它的地理位子上多少也有幾分奇妙,正好是卡在大慶和長塑的邊境上,面積倒也不算太大,在烽火之中夾存也可算是十分的不易,這兩年大慶內憂外患,而長塑雖是國力強盛,卻在二十年前爆出瞭如今的長塑之王爲了皇位謀殺了親兄長的醜聞,除了趁着大慶內亂的時候進行趁火打劫的行爲外,倒也還算是安分。
雲姝記得四年前的時候高麗也曾送過一個公主到了長塑,以結秦晉之好,據聞那公主如今在皇宮之中也還算是當寵的,而現在高麗皇太子又帶着公主前來,她想了一想道:“高麗的皇太子是想將公主獻給陛下還是獻給某一位皇子?”
元熙帝聽見雲姝這麼問,他也有了幾分笑意,道:“朕已經老了,膝下適齡還沒有成婚的皇兒也有不少,丫頭,你覺得誰最適合?”
這麼說也就是打算將這公主塞給某一個皇子了?!元熙帝的確有不少的兒子如今已經是到了適齡的又或者是過了成婚的年紀卻還沒有成婚的,若是要和公主相配,不是個皇子也委實是有些說不過去,只是到時候不知道是誰那麼倒黴了。
“丫頭,你覺得小十三怎麼樣?”元熙帝想了想之後朝着雲姝道。
站在一旁一直眼觀鼻鼻觀心除了給人添茶的時候纔會表示自己存在的活動佈景元熙帝身邊首席首領太監福公公微微擡眼看向柳御史家的千金,十三皇子中意柳家千金這件事情,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是知道的,尤其是伺候在元熙帝的身邊的福全公公那是親眼見證過十三皇子親自來對着陛下“放話”的,如今他雖是面無表情,卻也還是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着雲姝的反應。
雲姝冷不丁被問了一句,她只是端着茶盞欲飲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擡眼看向元熙帝,臉上帶着笑意,盛意拳拳:“陛下,其實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決定,我們大慶也可以效仿高麗,送一個公主給長塑太子來結了秦晉字號。”
元熙帝沒有想到雲姝的回答竟是這個,他微微一笑,原本還想從這個丫頭身上套一些個反應出來的,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般的滴水不漏。公主麼,摒除已經成年且出嫁的,剩下在雍都之中只剩下最大的那一個也不過就是十歲而已,這樣的公主如何能夠肩負起聯姻來。
元熙帝王同雲姝之間相互較勁兒着,半點也沒有退後一步的意思,只是這話題到最後的時候也沒有將話轉到之前雲姝所說的事情上去,倒是閒話家常的就像是串門的鄰居似的,你來我往的,也可算是談笑風生。
直到最後的元熙帝的面色之中流露出了幾分疲憊之色,這才收了同雲姝之間的談笑,他道:“丫頭,你說要如何讓人不腹背受敵?!”
高麗在夾生之中求生,那樣的小地方所能夠想出的也就是同長塑和大慶聯姻,但這聯姻在元熙帝看來就是同質子沒什麼差別,而且這聯姻也不是什麼好手段,若真的只靠一人之力就能夠改變一切,那就根本不會存在戰爭了,而且長塑野心極大,這一次不吭一聲就突然到來的長塑太子也不是什麼善茬,可偏偏他也不能夠將他拒之門外,這可算是兩國邦交的事情。
本這些話是不當同一個女子說的,但元熙帝覺得也就只有雲姝會願意同他這樣老老實實地說話,即便有些話說的並非是這樣的讓他覺得滿意,但她雖說的永遠都是十分誠實的。
“陛下覺得如何才能夠算是沒有腹背受敵呢?”雲姝看着元熙帝說到,“真要說的話,能夠威脅到大慶的也就只有長塑算是大慶最大的威脅吧,至於像是高麗,羌族,哪怕是琉球,老撾,大理一類的,國土面積不算太大,也可算是一直都安居在一角。陛下莫要嫌棄,說句不中聽的話,我個人認爲要震懾旁的國家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首先國力最夠強大,其次,有對方不得不忌諱的存在。”
其實不管從古到今其實都不外乎就只有這樣的兩個要求,要麼就是強大的讓人不敢來打,要麼就是強的沒事幹拖着別人去打打到怕。不過在這冷兵器時代的古代,雲姝覺得若是一個國家想要財力強大,那相對的武力值也必須要強大才行,否則是會被視爲固定的金庫,一雙雙眼睛都睜大了看着呢。所以雲姝認爲,要想實現強大,光靠如今的冷兵器時代是不行的,重要的還是需要發現熱武器。
元熙帝笑了,一下子有幾分岔氣,倒是咳嗽了好幾聲,這才能夠說出話來:“倒是個實誠的,說的也是,只是你覺得我們大慶如今這般,有什麼可以震懾人的呢?”
“陛下這問題可就問倒我了,我只是一個只會賺點小銀子鑽營一些個奇淫巧計的小丫頭罷了,哪裡能夠想出什麼好法子來的,要是被朝堂之中的那些個大人們知道只怕是要說我枉議國事了,那往後可就真的不敢再同陛下說些什麼了。”雲姝道,“這種事情還是應當朝堂上的那些個老臣更加穩妥一些。”
元熙帝雖是華中沒有明說,但心中卻是清醒的很,朝堂上那些個老臣除了會一刻不停地叫喚外,真的遇上事情的時候一個一個都慫的厲害。尤其像是現在得知長塑的太子也正在路上的時候,那一個一個都說不出什麼來,倒不如像是現在同雲姝在這裡說這種話還來得多一些個體會。
元熙帝自是不會將雲姝剛剛那一些個話放在眼中的,而且雲姝這人,就剛剛她同他說了那麼多她想要做的事情,這丫頭的性子是個執拗的,她一向都是會堅持自己的想法,又怎麼可能會因爲剛剛自己的那一番話就能夠讓她放棄,她定時會想出旁的方式來勸服自己,就像是那圖書館的事情,這丫頭不就是直接將印刷術給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來,所以這一次談不成,想來雲姝還是會第二次來同自己談這些事情。
元熙帝的手指摸索在茶杯上,這一套國色天香的茶器還是雲姝所設計出來的,大氣且也有着皇家的特色卻又不算是過分的奢華,微溫的熱度從指尖傳來,元熙帝擡眼看着雲姝,像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似的,他道:“丫頭,你要是能夠做到震懾到長塑,朕可滿足你所想的。”
元熙帝道,先不提雲姝的想法到底是對還是錯,但他也一直都在關注着雲姝,短短的兩年內能夠利用自己做到如今完全富甲一方的程度,這可不是單單隻靠了自己的運氣的緣故,這丫頭的能耐可大着呢。託她的福,如今這國庫也可算是小有餘存,至少小十三也不會再做出那些個丟臉的事情,據說近來的興趣就是站在國庫門口看着那些個擺放着銀子的箱子傻笑,要不就是摸兩把才覺得心滿意足,如此蠢事也可算是丟光了他謝家的顏面了。
“陛下是指?”雲姝擡眼看着元熙帝,雙眼彎彎,有幾分得逞的意味。
“長塑此番前來,只怕也是存了試探的意思,你若是能夠震懾到長塑,朕便滿足你所想。”元熙帝道,“哪怕是你要同高麗和長塑通商,這一切都可以,只要你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
“即便我要同長塑和別國的通商權力都可以?”雲姝看着元熙帝道,“陛下,您可是金口玉言不帶半點作假的啊。”
雲姝原本就趁着高麗來的時候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原本還以爲要多費一點心思同元熙帝說這些個事情,現在聽到元熙帝自己主動這麼說的時候,雲姝更覺得是省卻了不少事。
“朕難道還能夠誆騙你不成,”元熙帝失笑道,“你要是真能做到,自然地朕也能夠做到自己所說的。”
元熙帝對於長塑早就已經不滿許久了,當初趁着內亂的時候佔了不少的便宜,這些年也一直都在虎視眈眈着,且十分的野心勃勃,尤其這太子,這一次錢來的時候要是不給長塑一番震懾,只怕要不了多久,長塑就會對大慶動手。
“那陛下可是要記得。”雲姝笑道,要震懾住古代的人這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原本雲姝就準備了一些個東西要在一個月之後元熙帝的生辰上獻出,而她也只打算同元熙帝在對外經商和創立銀行的事情上研討到那個時候,如果那個時候他面對那些東西還能夠保持平靜或是鎮定,還想要否定她的想法,那雲姝自認自己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剩下認命一途了。
元熙帝點點頭,他自然是記得自己所說的這話,就怕到時候雲姝自己沒有什麼辦法而已,不過他也沒有對雲姝抱着多大的希望,能這樣做到自然是最好,但要是做不到,也沒有多少失望。
“那陛下就等着吧,自當不會辜負陛下您所期待的。”雲姝道,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做到且能夠做到的更好。
元熙帝同雲姝說了良久,甚至還沒有半點芥蒂的地說起了大慶四周的那些個國家同大慶之間的關係也說了一通,甚至對於那些個國家來說可算是隱晦的事情也當做嘮嗑的話同雲姝說了一說,也讓原本對如今的時局雖有一些瞭解但也不至於全部瞭解的雲姝又重新有了一些概念。
在這重新說過之後,雲姝也就覺得有了幾分更深的印象,其實在這個時代之中,對外貿易這種事情對於旁的那些個國家來說其實也多半處於封閉狀態,多數都是屬於自給自足型的,也甚少會選擇對外貿易這一條路,即便是現在可算首屈一指的強國長塑也甚少同其餘的國家處於這對外貿易的狀態,有的也就只有在邊境上那些個小城鎮纔有一些同別國的交易。
“所以,你就同父皇做了這樣的條件?”謝淮隱聽到雲姝這麼說了之後,他只覺得有幾分頭疼,“我的媳婦喲,父皇那是老狐狸,你還不如直接和他要求說將你許給我得了……”
謝淮隱覺得自家父皇如今是越發的奸詐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能夠做到,且想想,長塑從來都沒有將大慶放在眼內過,當初還有白家老將軍所在,這幾年的偃旗息鼓,長塑如今變成如何,誰知道呢。
打從雲姝從翔龍殿出來,就直接被下了朝蹲在外頭候着的謝淮隱拉着去了七公主府上,雲姝也就只好當着謝瑾嫿的面說了一通同元熙帝所說的事情,束帶提了一番同元熙帝之間的協議。這一說之後,惹來的就是謝淮隱這樣的反應。
雲姝斜了一眼看向謝淮隱,“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怎麼就覺得你身價非凡呢,其實相對而言,你大概比贈品高那麼一點點。”她提的要求可遠比謝淮隱所說的自己要有價值的多的多。
謝淮隱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
“在你看來,高麗的皇太子和公主現在來有什麼意思呢?還有長塑的太子又是一聲不吭地出現,這難道都是巧合不成?”雲姝瞥了一眼謝淮隱,“這個時機也太巧合的過分了一些,而且這麼多年來,相對於大慶,高麗抱長塑的大腿更多一些吧,如今要是真的做出聯姻的舉動來,不免地有幾分牆頭草的嫌疑,而長塑的太子來,在大慶出事,長塑就有了正當理由胡攪蠻纏,要是不出事,那麼這太子來大慶那就有別的目的可說了,誰知道來的有多少人。”而高麗在其中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這也值得耐人尋味的。
所以雲姝覺得像是元熙帝所想的那樣,給予長塑和高麗一些個震懾那也是極其有必要的,至少讓兩國在動手之前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資本。
“那的確是如此,那通商呢?”謝淮隱道,“其實這同長塑和高麗的通商,有這樣的必要麼?”
雲姝伸手拍了拍謝淮隱的臉,笑得分外可人,“知道我和你的差別在哪兒麼?那就是我比你聰明。”
謝淮隱嘴角一抽,不明白雲姝在這個時候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知道陛下在最後的時候爲何會說這種話麼,你要知道,陛下可比你聰明的多了,”雲姝看着謝淮隱道,這孩子大概是沒遺傳到元熙帝陛下的腹黑了,走的是個呆萌路線的,“你想,長塑的太子來多少有幾分探究我們大慶,那爲何我們就不能夠藉着通商的時候同樣去探究長塑?!你想,若是建立起對外通商,自是有是藉口和理由以通商的名義來做出名正言順的事情也算是足夠多了,再者,當年長塑可以趁火打劫,我們爲何就不能夠藉着通商的名義賺它一筆。”
“罷了,姝兒,反正淮隱蠢鈍也不是一兩天之間的事情了,要他一時之間就能夠想明白這一點也實在是爲難了他。”
謝瑾嫿那成堆的奏摺之中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反正她是從來都沒有寄希望過自己這個弟弟能夠聰明絕頂的,只有雲姝倒是她一直來最欣賞不過的人了,能夠這麼快就理清楚其中的情況,順帶還能夠相出相對的策略來,比朝堂之上那些個只會歌功頌德要不就是明澤保身的大臣要靠譜的多了。真是可惜了,就雲姝這樣的頭腦,如果是個男子,那絕是要入主內閣的人物,不過對於自己這個“蠢鈍”的弟弟來說,這也可算是一件好事。
謝瑾嫿由衷地覺得自己這個十三弟這輩子能遇上雲姝也可算是他再幸運不過的事情了。
好吧,媳婦你是同父皇差不多的算計這種事情對於你來說屬於駕輕就熟根本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算到這一點上去吧,心狠手黑腦子轉得快,那大概就是形容媳婦你的了。
算了,反正兒似母就成,往後要是能生出一個腦子轉的這樣快的兒子或者女兒來也成。
謝淮隱自是不介意被雲姝暗示說他笨這一點。
“姝兒,你可有打算好?”謝瑾嫿問着雲姝。
“其實從一開始就有打算,本是想在陛下大壽的時候獻出的,不過就是提前了月餘而已,也沒什麼。”雲姝道。
“姝兒,你從一開始就打算以這些爲籌碼?”謝瑾嫿將手上的筆擱在筆架上,“你這丫頭從來都不會做什麼完全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你早就已經開始在謀劃這些了是不是?”
“公主放心,即便我是早就有了這個心思,可也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可沒做出什麼出閣的事情來。”雲姝道,“只是公主也知道我的性子,想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會做到的,就算是沒有這一次長塑同高麗的太子來大慶的事情,我這要做的要提的還是會提。”
的確,雲姝的性子謝淮隱清楚,謝瑾嫿同樣也是清楚的很,雲姝想要做的事情,她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地步的人,除非她自己放棄,否則還真的沒有什麼人能夠逼着她放棄。
“對了,至於這高麗皇太子一事,淮隱,你去辦如何?”謝瑾嫿看了一眼謝淮隱道,“左右如今戶部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我看你清閒得緊,要不——”
“不去!”謝淮隱大聲地喊着,“七姐,你要知道這除了皇太子一人外還有一個公主,我要是應承了你這件事情,萬一要是那公主看上我,要我以身相許怎麼辦?”
這高麗公主前來的目的,在所有未成婚的皇子之中都已經有了幾分默契,如果不想撈一個高麗公主回去,最好還是不要攬上這件事情。
謝淮隱自然沒這個心思,想他連自己看中的媳婦都是個沒搞定的,要是撈了一個高麗公主回去,只怕他這一輩子都別想搞定了。
“……”
雲姝看了那一臉認真深怕自己被攬上去當了壓寨夫人似的謝淮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謝淮隱,你想的太多了,指不定你看上她,人家還看不上你呢!”
還怕人家要你以身相許,他自己不求着人以身相許就不錯了。
“那頂好不過了,人家看不上我最好,反正姝兒你能看的上我就成!”謝淮隱應承道,他這眼珠子一轉,對着謝瑾嫿道,“七姐,反正那些個皇兄皇弟我看都空閒的很,要不七哥,九哥,他們都挺空的,而且這年紀也一大把沒個王妃側妃的,我看這事他兩適合不過了,要是真看中了,那可是大好的姻緣!”
那語氣,那姿態,十分典型的死貧道不死道友的無恥做派,在謝淮隱做來,那真真是自然不過。
------題外話------
如今纔開始長智齒的人傷不起啊,原本後槽牙就是大蛀牙,結果現在還開始長第一顆智齒,臉都不對稱了a或許可以忍着點痛去牙科拔了,可只長出一點點尖來,不知道能不能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