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隱對於商會之中的人並不熟悉,別說是旁的商會之中的人了,哪怕是雍都商會裡面的人他人認識的也沒有幾個,不過雲姝這兩年之中在商場上走動的多。
元熙帝讓謝淮隱主張招商局的事情,當然也沒想着讓他從零做起,而謝淮隱也從戶部之中抽調了不少自己用慣的人手,但大多也還是一些個年輕的筆帖式,司官他是不動的,畢竟司官有不少是已經做了十多年甚至更久的老臣,這些個老臣一來守舊,二來也不善於接受那些個新事物,再加上年輕的一些的在他掌管戶部這幾年之中也有接觸過,多少都有些抱負也可算是得力助手,所以這一次關於招商局的,謝淮隱乾脆就將這一批人全部抽調了出來,等到他將這一羣人給抽調出來之後,戶部便有不少的空職,一時之間也可算是暗潮涌動,各方勢力之中也免不得想將自己的人馬往戶部哪兒塞去,甚至有些膽大一些的還想着將人安排進招商局之中來。
謝淮隱自是不能答應的,素日裡面就戶部那幾個老嘴臉就已經看的他十分受不住,現在要是再弄到招商局之中來,那他也就別指望能夠幹出點什麼動靜來了。
晉王主持招商局這事也已經透過風聲傳了出去,而其中最讓那些個商戶覺得在意的還是這招商局之中還有云姝的幫襯,這纔是最重要的,晉王的能耐大家還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柳家千金的名頭那可是在商場上打滾的人那都清楚的,至少那生意即便是他們再眼紅,那也沒什麼辦法,敵不過人的手段也敵不過人的那點新意,有些東西到底那是隻有人家才能弄的出來的,不知道其中的訣竅的話即便是羨慕死了也是沒有什麼用的,不過就那水泥路的確是得了不少人的歡心,這商會之中出錢的也不少,至少也從元熙帝的手上得了墨寶,還有那千叟宴,也足夠他們這些個商會的人在旁人眼中誇耀半年了。
所以在高麗和長塑的人馬前來的時候,商會之中不少人就已經嗅到了在其中的一些個商機,想着從中撈上一筆了,所以那些個晉商徽商浙商們紛紛地帶着自己的嫡子朝着雍都而來,想着能不能從中探聽到什麼好的消息,能撿漏那是最好不過了。
這等來等去的,倒是真的有探聽到了不少的消息,譬如長塑和高麗往後是打算同大慶一直通商的,這一次長塑和高麗就採辦了不少的東西,還有往後在雁門關外可能還會建立起大型的通商市場,這些個消息聽得這些人都振奮無比,即便這大型的通商市場的建設是不會落到他們的手上,但這同樣也有好處嘛,至少建立起來之後往後這通商那可就是方便的多了,而更加讓他們覺得振奮的是——晉王要主持招商局了。
這招商局的名頭響亮的很,那是不屬於內務府也不屬於戶部,而是直接由皇上管轄的,管的就是整個大慶的經濟,雖說大慶之中還是講究耕讀世家,書香傳世,商人的地位頗低,在名義上連農民都不如,但這經濟到底大多還是掌握在商人的手上,招商局掌管的就是經濟,那也就是掌管着整個大慶的命脈,無形之中也可算是提高了商人的地位,沒看見堂堂一個王爺都要同商人打交道了麼?!
而元熙帝又下了一道旨意,這一道旨意讓所有的人都多少有些摸不着頭腦,讓九皇子齊王傷愈之後去戶部,雖不是管轄戶部,卻也是協同如今的戶部尚書尹仲一同掌管戶部。
齊王當初也可算是元熙帝最是得寵的一個皇子,但突然之間失寵了,後來出遊回來之後又在司天監那種不尷不尬的地方呆了整整兩年,人人都道九皇子應當是沒戲了,再加上之前在圍獵場上的時候又受了重傷差一點就去了半條性命,後來雖是清醒過來了傷勢也漸漸地好轉,但也是需要再休養上一段時間才能動彈,可協同掌管不少人還是在其中嗅出了一點別樣的味道。想想如今正得寵的晉王就是從掌管戶部起家的,現在又安置了齊王,指不定這齊王也還是第二個晉王也未必呢。
謝淮隱對於這點變故也不放在心上,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要搞好招商局不讓自己發配邊疆去養馬,就算是真要去養馬,他也必須得帶着雲姝一同走不可。
謝淮隱選擇在自己的王爺府上宴請賓客,這些賓客那都是商戶之中有頭有臉的人,也可算是非富即貴了,拿的也不是他晉王府上的帖子請來的人,而是用招商局的帖子請來的人。
這些人也都是見慣場面的,但到了晉王的府上多少也還是有幾分覺得震懾,晉王的宅子也是前朝王爺的府邸,只是謝淮隱自己原本就不怎麼在意那些個事情,所以之前的時候這以前宅子是怎麼保持的她也是打算就怎麼保持下去,從他的角度來說還能夠省下一筆修繕的費用,但打從兩年前開始,謝淮隱也時不時地將府上多少修繕一些,弄得是越發的幽靜清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晉王這點準備是爲了誰做的。
雲姝也是在這一次的行列邀請之中,也不是以私交不錯的關係,而是以招商局之中認爲雍都之中最有潛力且最有能力的商戶之一的身份出席這一場宴會,同樣的雍都商會之中還有幾個人也是在其中,至於那雍都商會的會長錢賀蘭,那壓根就不在謝淮隱的想法之中,至於那些個謝淮隱挖來的人,那都是以謝淮隱馬首是瞻,晉王說啥就是啥,反正乾的好人人有獎,乾的不好晉王一人發配邊疆。
在幾個僕人的帶領下,這些個在整個大慶的商界之中都可算有幾分舉足輕重的人進了一個大廳,在這大廳之中有一排的長桌,上頭有甜點吃食和酒水,而座位都在角落之中,這對於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意外的事情,在大慶之中那雍都第一樓的分店有時候也會舉行這種事自助餐模式的,每個人只要付一定的銀子,便可以隨便選用自己喜歡的菜色。這些人也去體驗過,的確是覺得這種類型也覺得不錯。
在廳堂之上早就已經有人在了,這爲首的也可算是衆人並不算是陌生的柳雲姝就端坐在那兒,手上端着一杯茶。那姿態也可算是端莊賢淑,瞧見衆人進來的時候也還微微頷首,算是對其中相熟的人打了一聲招呼。
這些人也一早就已得了消息,如今雍都之中只怕也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消息,陛下欽定的未來國母人物,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這些個人才對招商局覺得有更加有幾分的信心,柳家這千金也可是個做生意的好手,總不能自己搞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
衆人也還在想着要不要上前同雲姝請一個安的時候,謝淮隱便進了廳來,衆人便是要行禮,謝淮隱急忙擺了擺手道:“大家不必拘禮,今日請大家來也可算是有事相求,既我都求上門了,大家再這般客氣下去,這不是鬧得我更加的不好意思開口了嘛!”
謝淮隱這一番話也是在無形之中拉高了這些個商人的地位,也算是表達了自己對於這些人也是十分高看的,惹得衆人一陣發笑,這樣一來之後也可算是氣氛融洽起來,這一眼高看也讓衆人心中有幾分的欣喜。他們也可算是瞧見過一邊從他們身上坑錢卻又看不起他們商賈身份的,現在堂堂一個王爺這般待他們,不管是假意還是真心,那都讓他們覺得心中舒坦無比。
這樣的開章也還不錯,謝淮隱見氣氛也還算融洽,接着又說道:“而今我管招商局的事兒,這招商局說白也就是同咱們這商人相關,從今日開始我也可算是半個商人,往後只怕也還是會同商業有關。”
謝淮隱說這一句的時候還朝着雲姝那兒看了一眼,這暗示也可算是十足了,謝淮隱這一眼卻沒有得到雲姝的半點回應,她連個眼神都沒有勻給他。
“咱們商人嘛,講究的就是一個”誠“和一個”信“字,今日我也便是在這裡同大家說說事兒,包括往後的一些期許,若是覺得我這說的還算是不錯,那麼大家就聽聽,若是大家覺得我這說的都是廢話,那麼就權當聽過就算。既是商人自是在商言商的,主要的也還是有利可圖才行,斷然不會讓大家血本無歸。”謝淮隱見雲姝沒搭理自己也不覺得有啥,反正時間還長,也不在乎一時嘛。
衆人聽到謝淮隱這麼說的時候,心中多少也有了幾分計較,有些人還是有幾分的意向,打算認認真真地聽聽謝淮隱是打算說點什麼,是言之有物還是無的放矢這一聽之下多少也能夠有幾分估摸,但也有些人覺得謝淮隱這話說出口原本就顯得有些不大誠信了,畢竟人家是王爺,不像他們是商賈,萬一信了他,折了本人還能夠妥妥地當自己的王爺,可他們這些個商賈的可就極有可能血本無歸,心中對於謝淮隱原本就有了幾分牴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