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那話說出口,雲姝總算是見識到了一個人到底是能夠無恥到什麼地步,這前腳剛剛賣妹求榮將人的價值利用完,現在這一轉頭就已經開始算計着嫁妝來了。
萬淑慧整個人已經沉浸在剛剛那得知真相的震驚之中,現在又聽到胡氏這麼說,她抹了一把淚水道:“嫂嫂,你不要太過分!”只是她這哭得早就已經嗓子沙啞了,這聲音聽來也沒有什麼力度。
胡氏哪裡是將萬淑慧放在眼內的,她道:“小姑,你這是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辛苦,你哥哥一個月也就那麼點俸祿哪裡能夠養得起這麼一大家子,平常老夫人這院子裡頭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東西,府上本就是在緊衣縮食地過着,如今小姑你來了,又是帶了丫鬟婆子回來的,一下子又多了幾張口,府上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榮光了,這些年都是拿我的嫁妝給頂着這纔沒有叫人看了笑話去,卻也還是過的十分捉襟見肘的。如今再加上小姑你,這日子十分的難過這才厚了臉皮來說這件事情,但小姑你也總不可能在家裡不是,如今家裡過的是這般的日子,你那些個嫁妝放着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拿出來給家裡使使。”
胡氏那一番話說的不止是萬淑慧整個人震驚不已,就連苗氏也是氣得要死,她指着胡氏對着自家兒子道:“老大家的你且聽聽你媳婦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做出那等事來如今還將主意打到了淑慧的嫁妝上,你還是個人麼?”
萬守義這原本就覺得有幾分的尷尬,如今聽到母親這般訓斥的時候,他這臉色紅的像要滴血似的,他原本就是不贊同胡氏這般的作爲,卻還是奈何不過。他扯了扯胡氏的衣袖,低聲道:“算了。”
胡氏橫了他一眼,心道什麼叫做算了,當初她應了萬家的親事,這萬家老爺再怎麼落魄好歹也是個四品的大員,本想着虎父無犬子,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男人這麼多年下來不過就是一個六品的芝麻綠豆小官,而這嫁進侯門的小姑也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也不知道幫襯着一些,這一次要不是她仗着那靖遠侯爺想要休了妻的關係這般討價還價了這才答應會讓他成爲五品的官員不然只怕還是在那芝麻官上混着。
胡氏正色道:“小姑如今已經被休棄了,這回到家來,家中的伙食費用也是要加的,我這當嫂嫂的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叫一家子的人都是在那邊吃糠喝稀吧?小姑這嫁妝留着也是沒什麼用處的,這庵堂裡頭是一貫吃素的也沒什麼使銀子的地方,倒不如拿了出來給家裡使使。莫不成小姑還打算再嫁不成,那可真是要丟死個人了。”
萬淑慧聽着胡氏那幾乎是誅心的話,她顫着聲道:“我這嫁妝是要留給姝兒填補嫁妝用的,嫂嫂,你切莫做的過分了。”
胡氏一聽萬淑慧的話,她的臉色一板,厲聲道:“小姑你這般傻了麼,你已經不是侯門的夫人,再過七日你的女兒便是要叫旁人母親的了,她如今不過12歲,及笄尚早又何用嫁妝,再者她的嫁妝自然會有她的新母親幫着置辦,你湊個什麼熱鬧,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萬淑慧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只能是呆愣楞地看着胡氏,而苗氏已經被自己這兒媳婦給氣到了,她一直都知道胡氏是囂張跋扈的,這些年也曾受過她的閒氣,但爲了家中的安寧也一直沒有鬧開,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胡氏竟然是這般迫不及待就打起了自家女兒嫁妝的主意。
一道影子瞬間劃過半空,一下子砸到了胡氏的身上,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胡氏的胸口位子。
胡氏最初便是覺得胸口處一疼,接着便是一燙,感覺自己胸口那一層皮被人給直接掀了一般,緊接着便是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
胡氏“啊喲”地嗷了一聲,低頭一看只看到自己胸口處溼潤一片將衣衫的色調也給染得暗色的厲害,而且有熱氣冒了出來,而腳邊碎裂的是一個瓷杯。
胡氏擡眼朝着雲姝看去,剛剛還在她手邊的茶几上的茶盞已經消失不見!胡氏胸口處滾燙**得很,燙的她幾乎是話都說不出口。
“舅母!我敬你是舅母,母親也敬你是她的嫂嫂,故而百般忍讓,可你現在看看你這般的模樣哪裡是有半點的長輩的模樣。外祖母這般模樣了,你還要在哪裡說那些個話,你這是打算忤逆長輩不成?”雲姝朝着胡氏怒道,“舅母你知不知道就你剛剛那話就已經犯下七出之條之中的‘不順父母’和‘口多言’兩條。是不是舅母你也想被休出萬家家門!”
胡氏本是怒從膽邊生,但聽到雲姝的話之後,她的怒意稍稍消了一點,她心中知道就自家男人的那個膽色是斷然做不出休了她的事情來的,但剛剛雲姝那言之鑿鑿的話卻也是讓胡氏有些畏懼。
“舅母剛剛說我母親要去庵堂,這是誰定下的主意?舅母,我今日這話就擱在這裡,這庵堂除非是我娘自己想去,否則誰都沒有權利強迫我母親去。那些個嫁妝,你現在最好給我記着,牢牢地記着,這嫁妝是我母親的東西,除非是她自己願意拿了出來否者誰也搶奪不成!這嫁妝是外祖父還在的時候做的主,外祖母拿的主意定下的,既是屬於我孃的東西,你給我少來那個個藉口在那邊打着佔爲己有的心思!”雲姝冷冷地睨着胡氏,“若是哪天我母親想改嫁,那便改嫁,哪裡有什麼丟死人的事情,難不成還要爲了一個不要自己的男人受了活寡不成。舅母要是覺得丟人,那就自請離去好了,你也就眼不見也就心不煩了也省得你再拿嫁妝貼補家用了。”
“你竟敢教訓我?我是你的長輩!”胡氏厲聲尖叫着,只覺得自己臉面光的很,想她身爲舅母竟然是被一個外甥女這般教訓了。
“人貴自重,既然舅母身爲長輩這般的不自重,你便是要我如何尊重你?”雲姝嘲諷一笑,她看向萬守義,那目光森冷的就像是寒冰,“舅舅舅母也不要太過開心,這左右如今的官職提升還沒改變,若是將我惹惱了,了不起不要這親戚的情分也是要去衙門裡頭告上一告,到時候我這一個未及笄的姑娘頂多就是失了點顏面罷了,但是這般賣妹求榮品德有失的官員,別說是提升到五品的官員了,只怕這頂頭的六品烏沙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還有致遠表哥,鬧出這等事情之後,這舉孝廉一事只怕也是要吹了!舅母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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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新哥的存稿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