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站在一旁,那神情是十分的緊張也有幾分的畏懼。而朱碧琴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幾乎要用快要殺人的眼光看着她們兩人。朱碧琴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花了那麼多的銀子,這兩人竟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來幫着雲姝算計了自己一把,哪怕這兩人沒有應承下來又或者是沒有完成自己所交代的事情那都沒什麼,但她們卻這樣來陷害自己!
“是你們,是你們陷害我!”朱碧琴高聲叫着,指着兩個婆子聲音淒厲的就像是女鬼似的,“是雲姝讓你們來這麼做的,對不對?!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朱姨娘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怎麼是我們陷害你的,我們剛剛從柳家出來,要不是說你這難產,特地着了丫鬟來請,我們這兩老婆子吃累的厲害又怎麼可能會巴巴地來了?朱姨娘,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是要憑着良心來,要不是你請了我們來,我們又怎麼可能會跑來靖遠侯府上,這可不是菜市場又或者是旁人家的宅子還能夠隨意地串門的!”
“可不是,姨娘你這雖是生出了那樣兩個東西,我們這當接生婆子的都是怕的厲害,我們這也給人接生孩子大半輩子的人了,沒有上千至少也是上百,這從來都沒有出過這等事情來!要不是那妖孽是你朱姨娘生出來的,這又怎麼可能好端端地出現在這屋子裡面!”
兩婆子現在雖是有些害怕,但也明白現在自己最還總要的就是將這件事情同自己撇清關係,所以腦海之中緊記着雲姝的吩咐,依着她所教導的話來說。
這兩婆子的話停在旁人的耳中也是十分的在理,她們兩個也的確是顧媽媽說朱碧琴難產所以特地把人給請了回來的,而且這屋子裡頭剛剛也就只有她們三個人而已,要是那些個東西不是朱碧琴生下來的,那麼朱碧琴又怎麼會是那剛剛生產過後的模樣,而且生下來的在哪裡呢?事情也已經可算十分明顯了,那東西要麼就是朱碧琴生下來的,要麼就是眼前這兩個產婆帶過來的。可現在誰也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這東西就是那兩個產婆帶來的。
“胡說!胡說!我根本就沒有生下過這種東西!”朱碧琴狂亂地喊着,她的樣子之中有些瘋狂,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那兩個婆子衝了過去,恨不得是要將她們兩人撕裂成碎片似的瘋狂。
對於那四個姨娘來說,這到底是不是這兩個產婆帶回來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那樣的重要了,她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口咬定這兩個不吉祥的東西就是朱碧琴生的,只要是能夠肯定是朱碧琴生的,那麼依着周氏的個性。剛剛就已經喊出口了要讓朱碧琴離開雲家,咬死不改口之後朱碧琴哪裡還有什麼翻身的餘地!
四個姨娘對看一眼,她們從彼此的眼神之中都看到了對於朱碧琴這個人的厭惡,還有對以後的日子的算計。朱碧琴的身世那是她們四個之中最好的不過的,現在不過就是得了周氏和雲弘的厭惡所以現在才這般的不受寵,這其中也有朱家現在對朱碧琴不管不問所以纔有了這樣的轉變,但現在朱夫人已對自己這個女兒有些開始親近起來,要是再將朱碧琴留在雲家,只怕到時候再度被雲弘疼寵起來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她們又怎麼能夠見着朱碧琴已經掉落到了泥潭之中又重新爬上來,再說了,她們幾個可是沒有少給這個女人添堵,要是她再起來了,自己必定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在這樣的基礎上,她們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將朱碧琴從雲家之中趕了出去的。
當下的,那從青樓之中出來的會看人眼色的方姨娘一下子朝着周氏跪了下來,她眼淚滾滾落下,幾乎是抱着周氏的大腿哀求:“老夫人,不是賤妾我心狠啊,現在朱姨娘生下死胎也就算了,她還生下了那樣的妖孽來!老夫人,相比您也聽說過這產下妖孽來的會是如何的,我這心中擔憂的很,也不怕自己倒黴,就怕孩子受了苦,就怕老爺和老夫人會受了苦,就怕雲家會倒了大黴了啊老夫人!”
方姨娘這麼一哭之後,趙姨娘春姨娘並着楊姨娘也跟着一併跪了下來,那模樣哭得好不傷心,一個一個哭訴着這妖孽降世在了雲家,就怕雲家會倒了什麼大黴,甚至還搬出了那些個傳聞,曾經有個鄉里巴人生下了妖孽來之後,這整個村莊突然之間得了一場瘟疫,最後全村的人都死在這一場瘟疫之中。
古時的人最是相信這種鬼神之說,對於妖孽的事情也是十分的諱莫如深,遇上什麼事情的時候也總是喜歡請了那些個得道的來給自己解惑,如今朱碧琴生下那樣兩樣東西,周氏早就已經恨不得打殺了她了事了,這種事情且不說丟不丟臉的事情,這萬一要是給雲家帶來什麼厄運,這纔是周氏最怕的。
她一直想要雲家能夠更上一層樓,即便是上不了一層樓至少也是希望着能夠平平安安穩穩妥妥的,而朱碧琴的存在已經嚴重地威脅到了這一點,甚至因爲她的緣故已經動搖了雲家的根本。
周氏哪裡不知道這一旦產下妖孽之後會有是怎麼樣可怕的後果,這完全是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那鄉里巴人產下妖孽禍害了整個村子的人都得了瘟疫最後整個村子都沒有半個人活着的事情周氏也是聽說過的,雖不能夠肯定這瘟疫到底是不是同那產下的妖孽有關,但這傳言既是有,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
這樣一想之後,周氏看着朱碧琴的眼朱碧琴的眼神更加的厭惡,而朱碧琴看到周氏這般看着自己的眼神,知道這幾個姨娘都是打定了主意要趁着這一次的機會落井下石,她們有這樣的做法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四人同自己不合許久,下絆子的事情也是時常發生,但她心知自己要是沒得翻身的餘地,那就真的埋汰在這裡了。
她也忘記了想要去教訓一下那兩個產婆的動作來,猛地跪倒在了地上,朝着周氏跪行了兩步,可週氏不能她靠近就已經用極其厭惡的神色看着她,甚至還朝着旁邊側過去了一些,就怕被朱碧琴沾染上了似的。
“老夫人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生出那些個妖孽來,真的沒有的事情,我是被陷害的!”朱碧琴哭號着道、
顧媽媽剛剛被撞了個七葷八素,她這年紀也算是不小了,這一番被撞的時候一個不慎撞到了桌角上,疼的她的老腰完全直不起來,導致她也沒有在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就到了朱碧琴的身邊看個究竟,但裡頭的話她卻是一句話都沒有漏掉的,什麼生下死胎和妖孽的,顧媽媽是聽得心驚肉跳。
她心中也是有些暗自悔恨,想着如果當初自己再堅持一下,堅持可讓自家小姐從外頭買一個嬰兒來充數大概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吧,現在這被人說是生下死胎還是一件小事,最重要的就是還被說是生下了一個妖孽!顧媽媽自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她有心想要擠進裡頭去看個究竟卻又被人給阻攔着,腰上的疼痛也是完全讓她沒得法子動彈幾分。
她聽到那兩個產婆所說的話,更是心驚肉跳的很,那兩人分明已經收了她的銀子,也答應了會辦妥這件事情,結果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臨陣反悔,再加上剛剛那是話,還有兩人剛剛那一番作爲,想來那是有人在背後指點過了。顧媽媽心中苦惱不已,早知道這兩人已經叛變了自家小姐,剛剛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兩人單獨同小姐在一起的,現在更加是有罪說不清楚了,而四個姨娘原本就是不省事的人,趁着這一次的機會分明是打算趁你病要你命來着,就從她們剛剛那一番話,她們是要逼着周氏狠狠地處置了小姐啊!
顧媽媽擠不進那門,她跪了下來一邊從那縫隙之中爬了進去,爬到了周氏的身邊嗷嗷叫着:“老人您要明鑑啊,我家小姐一向是個誠心禮佛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生下妖孽來,這必定是那兩個接生的婆子收了旁人銀錢被指使着來做了這種事情。你們這兩個歹心的,怎麼能夠這樣地陷害着我家小姐?!”
顧媽媽這般嗷嗷叫着,她的嗓門原本就大,再加上現在她一着急,自然地放大了嗓門,周氏原本就十分的光火,這腦袋氣得突突地疼的厲害,現在又聽到顧媽媽這樣大嗓門地叫喚的時候,她這腦袋更疼了,當下那柺杖就一下子朝着顧媽媽砸了過去:“沒了規矩了不是,你一個老奴在這裡胡亂叫喊些什麼!”
周氏這柺杖砸得十分狠,準頭也可算是十足,一下子砸到了顧媽媽的頭上,這柺杖是用紅衫木做的,自是堅固,這一砸直接把顧媽媽的腦袋上砸了一個傷口來,當下那鮮血便順着臉往下落,一下子漫了整張臉。
“誠心禮佛?”周氏惱怒不休,“要是真誠心禮佛那當初又怎會在寺廟之中勾引了人做出那等子事情來,還敢說是誠心禮佛的,只怕這就是佛祖給的懲戒!”
周氏如今還記恨着這件事情,她平日裡頭也可算是一個禮佛之人,原本還以爲這佛門清淨之地,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朱碧琴和自己的兒子會在那種地方做出那種混賬事情來,如今這生下這樣的東西來,只怕也佛祖的懲戒,這世事也都說了,人在做天在看,只是這種事情到了自家頭上的時候還真的沒得讓人有什麼可覺得歡喜的。
顧媽媽吃了那一柺杖,她如今也已經不單單只是腰疼了就連腦袋也是疼的厲害,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更是讓她有着暈眩的感覺,可她不敢暈眩,就怕自己這一暈眩之後自家小姐也是要吃虧了的。
“老夫人,老夫人,小姐是真的沒有生下那種妖孽的可能……”顧媽媽不放棄地低喃着。
“顧媽媽,朱姨娘,你們也莫要再狡辯了,要是她真的沒有生下那種妖孽,之前這屋子裡頭可有你,有之前離開的那個產婆,還有這兩個產婆在,那我就要問上一問了,”春姨娘開口道,“你說朱姨娘難產了,剛剛那產婆也說朱姨娘難產,從老夫人和老爺到了院子裡頭開始到現在,這屋子裡頭可是沒有出現過一個不相干的人,那這兩個東西要不是朱姨娘生出來的,那就是說有人帶進來的了,你口口聲聲不承認,那我倒是要問上一問,既然這不是朱姨娘生的,那朱姨娘這肚子裡頭的一塊肉呢,上了哪裡去了?總不能是在這麼多人盯着看着的情況下長了翅膀飛出了屋子了裡頭吧?”
“是呀,既然說這孩子不是朱姨娘生的,那朱姨娘現在也已經是肚子平整了,那她肚子裡頭的肉呢,這當初朱姨娘有身孕的事情那可是在朝堂上當場被驗出來的,而且這幾個月來,我們也是看着朱姨娘那肚子越來越大了,那肚子大成那個樣子,總該有點什麼吧?總不能像是一個屁一樣說放就放沒了吧?”趙姨娘也緊跟着道,“你們口口聲聲說這不是朱姨娘生的,那孩子呢,總是有的吧,剛出生的孩子也應該呱呱叫着,怎麼就一聲都沒有讓我們聽了個真切的,你倒是說出一個子醜寅卯來啊,是當日在朝堂之上那大夫把錯了脈還是你這幾個月來都是裝做有孕來誆騙老爺和老夫人?誆騙了府上的所有人,你且說個究竟出來,且說個分明出來!”
那兩產婆看着那幾個咄咄逼人的姨娘,心中也不住地感慨,這果真是如同柳家小姐所算計的那樣,真是人倒人人踩,不用她們怎麼說什麼都有人會將這罪名扣在朱碧琴的頭上去,絕不會讓朱碧琴討了什麼好處去的。
朱碧琴現在才真覺得絕望,她知道現在已經是被逼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她要是如實地告訴周氏和雲弘自己的孩子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落了,如今正埋在院落牆角的茶花樹下,但這樣一說之後也便是承認了這幾個月來她在騙着他們,一直謊稱着自己有身孕,甚至現在還弄出了“接生”的戲碼來,到時候這四個姨娘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搬弄也好什麼都好。甚至還會覺得這“接生”之中定是有貓膩存在的,畢竟這都已經是沒了孩子了,還要接生個什麼勁兒?
但若是自己承認了,也便是承認了自己生下了那死胎和那妖孽來,周氏的個性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那麼注重門楣的一個人,她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還留在雲家?只怕是要將自己給趕了出去纔會安心。
朱碧琴擡頭看向雲弘,這個自己也曾經用無限的熱誠對待過的男人,他現在也在低頭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之中全然都是冷意,甚至有說不出的厭惡,在看到自己擡頭看他的時候甚至還別開了眼來半點也沒有看自己的也不打算爲自己求情的意思。
想她朱碧琴機關算盡,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死胎也有可能是柳家生下來的,爲了掩人耳目所以特地來害了我家小姐也未必!”顧媽媽見朱碧琴不爲自己辯解,她的心中也有幾分焦躁,深怕自己小姐現在是被這樣的情況給嚇住了這才半點也沒什麼反應,她可是知道如今這種情況要打死不認的。
“渾說,那柳夫人可是生下兩個健壯的男孩兒,哭聲洪亮的很,一看便知道是個壯小子。”那兩個產婆昂首挺胸十分神氣地道,“而且可是個福氣好的,柳大小姐得了這喜訊,已是在柳家門口派送米糧,只要是雍都之中的老百姓都能夠前去領一斗的米。咱們來的時候這派送的地兒都已經支起來了,不少得了信兒的百姓都去領米糧去了。哪裡是生出個什麼死胎來,柳小姐這是要爲剛出生的兩個弟弟積福呢!”
雲弘一聽,那眼眸幾乎是發亮,他轉頭看向那兩個產婆道:“這可是真的?”
雲弘剛剛就已經可算是聽得仔細了,萬淑慧生下了兩個男孩兒,這兩個男孩可是他雲弘的子嗣,他哪裡能夠不激動的,現在的他腦海之中所想的也就只有那新出生的兩個孩子,哪裡還顧得上如今跪在地上的朱碧琴。
周氏也聽得仔,想着那萬淑慧要是沒有離開雲家的話那如今這兩個孩子就是她的嫡孫,雲家的嫡子!這雙胞胎的事雖不能說是太過珍貴,但也是稀罕的,她一想到那白胖胖的兩個孫兒,她就一陣心疼。
“造孽!爲了這麼一個女人,鬧得我少了兩個嫡孫!”周氏捶着胸口哀嘆,“換來了這不知道生下什麼妖孽的東西回來,我今日要是不將這人給趕出去,我便是自己出了這雲家去!”
周氏猛地擡頭,朝着攙扶着自己的老婆子道:“去,去將朱家人給找來,我倒是要他們見見,他們生出了個什麼好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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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來有點遲,到家已經六點多接近七點了,於是沒寫出一萬字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