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歷史人類製造的其他東西不同,軍火的意義不一般。
漢代時候,所謂一漢兵敵五匈奴,其背後的意義卻是建立在當時還沒有儒家侵染的漢族武勇精神,以及當時領先匈奴人的技術代差,那當真是了不起的成了。
軍隊是一個國家非常重要的暴力部門,可以說,這個隊伍的屬性直接關聯到這個國家的屬性,觀察一個國家的體制是否健康,只看看他們的軍隊核心骨幹構成是否存在固化現象,以及其內部的主要組成可以了。
原因很簡單,如果真是一個內部矛盾很嚴重的國家,如同我大清這樣高級軍官基本被旗人壟斷的葩存在,一看知道尿性差勁,因爲哪怕八旗腐爛不堪,也不敢將兵權交給真正能打的,可見其內部的階級矛盾有多麼的可怕嚴重。
反而如同後世的美等五大流氓,只看平民層出不窮,知道其內部活躍度把持的很好很強大。
許多人都在嘆息帝國空有一億人口,卻被幾萬人的小小部落征服,但卻很能計算,國養一個兵的成本卻極具誇張,直到最後根本養不起人,纔算最後消停。
這裡面的邏輯很簡單,對於儒生來說,他們不是財富的創造者,不是土地的征服者,而是意識形態的建構着,財富的分配者,於是喜歡將世界秩序固化起來,方便他們撈錢,於是,寫一副毛筆字,無非是互相吹捧,出了國沒人看的破爛啊。
這一點,在任何古典式國家都差不多,都是那個揍性。
而對一個明來說,多少人可以養出多少士兵,構成多大的戰鬥力,那都是生死攸關的事情,有人說我把人力都用在速攀科技面,那不行嗎,但你的三級本剛起來,一堆拿着木棒子不識字的歐陸蠻子拆了你的家,你說悲催不。
一個真正的士兵養成,需要大小健康無殘疾,成長起碼要正常,還要有起碼當時最先進的武器裝備作爲體量,單雄信大小家門口養幾棵最好的棗樹,是爲了等小夥子長大了,才能拿着那棗樹做出來的朔,出去打仗爲家族爭取利益。
而越是到了王朝末期,這種成本會越來越高,最後,要麼學古羅馬招募野蠻低等的異族蠻子作戰,要麼直接抓壯丁抓一羣未經訓練的老百姓。
本來嘛,在辦公室裡擼鐵健身,保養皮膚,鍛鍊丁丁養精蓄銳,自然是在泥水裡累出一身臭汗更能吸引妹子啊。
投入成本高,受益卻會相對不足,除非有着什麼金融武器可以幫忙吸血,不然的話,周圍一堆窮鬼,搶劫着也沒有意思。
早在幾千年前,歐洲人知道南方的黑奴聽話又能幹活,是個做奴隸的好種子,強壯還沒什麼傳染病,但是,本身歐洲作爲一個靠近北極的寒冷地方,人口本身爆炸,還需要你引進人口乾什麼?
一切的改變其實都是水到渠成的。
軍火這東西,之所以特殊,是因爲其改變社會結構的可怕作用,只要不是那種特別難以操作的火神炮或者狙擊步槍,那麼一個成年人或者說半成年人學會使用手槍步槍的速度是驚人的,如果不追求百發百的精準,而是排隊槍斃的浩瀚,或者說不是互相屠殺,而是去對付蠻族們,起極其需要體能的弓箭,軍火的強大在於社會成本太低了。
在歐洲本土*絲一般的農民,在航行過程要忍受船隻沉沒,海洋病,還有各種不適的困擾,說實話,如果他們被空着手扔過去,最後很可能變成殷第安人的奴隸,起碼無論是人數還是身體素質未必他們強大啊。
但是,這些人,無論再落魄,哪怕是好像西班牙那羣窮鬼,連個女人也無,但是有那麼一把槍,足以改寫平衡了。
後世有三歲孩子,因爲其父母愚蠢將強交給他,而活生生打死父母,而在視頻站,幾個“魚脣”的黑叔叔因爲愚蠢把ak47給一隻猩猩玩,而那槍居然是膛而滿彈夾,於是黑猩猩玩了把狠的……
軍火是一種改變地區乃至一個國家平衡的東西,凡是可以被稱作國際軍火商的人,都不乾淨。
作爲一個獨立營銷員,孫凱最近在河內的日子可謂滋潤。
他原本是運河的力工出身,某日在天津無所事事,卻是一個女子被人非禮的時候,他看不過去,喝問了幾句,沒想到下一刻跑過來的巡邏員將那位西邊來的裹着頭滿身羊騷味的大鬍子抓走後,卻有個短髮男子在不少人的簇擁下跑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什麼,他早已忘記,大體不過是年輕有爲啊,敢於懟洋大人啊之類的話,不過當時孫凱基本蒙了,自然記不清了。
他得到了大人物寫的字條,讓他去那個地方找個工作,不過孫凱沒敢當時答應,而是回家後,去請示家裡面定奪。
一家子基本都是漕丁,雖然沒有自己的漕船,不過還能勉強維持,七嘴八舌的親戚們對於孫凱的命運似乎也各持己見,甚至有人說,這是有人看了他,準備收爲小廝,徵用他的菊花一用。
不過,大爺叔揣摩了半天,終於吐露了兩個字:“抓鬮。”
家徒四壁,自然沒什麼筆墨寫字,找來了兩個石子,一個面有黑點的,一個沒黑點的。
大爺叔早年混過什麼地方,反正會念叨一些詞語,什麼列祖列宗保佑、子孫各安天命之類的話。
事後結果自然是衆所周知,但讓孫凱不安的是,他剛和漕長打招呼,親戚一個子侄把他的位子給佔了。
這下,在家裡自然又落埋怨,這可是一個飯碗啊,往年之所以要花七八倍五六倍的成本把糧食通過運河運到帝都,雖然表面說是漕運花費,但大頭裡的大頭還不是過路的神仙太過貪婪的緣故?
任何皇帝都知道這裡面的問題,從武宗朱厚照到崇禎朱由檢,全都知道這裡面的弊端。
但是在裡面吃飯的人太多,還都是大人物,動了以後,當心被自殺啊好漢。
雖然只是漕丁,但從這裡面,還是可以分潤一些好處的。
懵懵懂懂的而又擔心的去了那個“集訓點”後,情況卻是不同了。
先是去剃頭,這一點雖然難以適應,但是明明白白的卻是讓你看見頭髮裡的蝨子,換了身新衣服,又吃了一頓一輩子第一次吃到無限量的大米飯和土豆豬肉,足足吃了五大碗後,纔有一個山東廚子漢子阻止他,說再吃下去會吃壞肚子,才癢癢然罷了。
之後的日子裡,孫凱先是“進班”,開始掃盲,也漸漸發現自己的同學基本都是小店主主人的小兒子,或者敗落家境的小富戶,出身雖然低,但根底還是不錯的。
孫凱在那個班認識了800個字,學會了加減乘除的印度數字後,開始“深入”的學習了許多東西,他在那個班所學的什麼待人接物“話術”,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有如何措辭的手段,只有一個目的:賣軍火。
起其他的商品,軍火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商品,而爲了做到這種程度,自然也需要深刻的學習,如何煽動,如何勾引。
在幾個月之前的越南內戰開啓的時刻,孫凱也從秘密的渠道,化妝成在外跑買賣的廣東商人,進了河內,作爲經常在水吃飯的人,這點事兒不是問題,語言關也沒有想象那麼難。
鄭準動手後,河內自然開始了最嚴厲的治安巡查,後來在發現了漢商在其扮演了不好的角色後,一部分不肯投靠長老會,一門心思做漢奸的漢商也被掛路燈了,當真是皿煮之後掛路燈啊。
不過,鄭準卻在此時拿出了自己的“拳頭”產品:黑火藥。
作爲外銷版本的黑火藥,沒有顆粒化,不過例倒也是規矩按照穿越者必須知道的三十條軍規裡面所說的,一磺二硝三木炭的“完美”標準,而且長老出品,必屬精品,乾燥和品保做的好,哪怕是在帝都經天津轉成海船到了廣東,再看準機會運輸過來的,在質量可是越南本土產的好啊。
要說越南這個地方,石油和煤礦都不缺,鐵礦勉勉強強也有一些,雖然不如南邊的鄰居好,但本土還真是缺乏硝石礦,而此時人們也沒有發現人類分辨與硝石之間的關係……
所以他們的火藥基本依賴進口,大頭自然是廣東,不過這些年大明朝的日子也不好過,因此這些也不好做啊。
帶來大批貨源的孫凱,立刻成了座賓,他自己解釋的,他是從廣東而來,是某位大縉紳做的靠山,與賣給鄭準的邪惡北方人不是一回事啊。
當然了,作爲低級經銷員,他的權限不足以一次性販賣太多,允許經手的也沒有太多的好傢伙,不過在他的出主意下,一種越南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的土治手雷應運而生,雖然沒有一炸兩半那麼慘,但那聲勢確實不壞,雖然因爲引信不過關等緣故,很難扔遠,但是作爲一種守城武器,由英勇的戰士拿在手裡,點燃後扔下城,卻是一種不錯的好東西。
此時兩邊都有一些國步槍在手,但彼此並不知情,依然處於焦灼狀態,但死的人越多,雙方的力量反而依靠着“外援”在不斷增強。
明末是一個火器大發展的時代,什麼火龍出水,柺子銃,神火飛鴉,萬人敵之類的。
其萬人敵是一種重達百斤,用於守城的好東西,當然了,以費效來說,黑火藥的手榴彈化纔是必然。
而作爲最重要的供貨商,一邊吃着面的提成,看着自己那本帝都銀行的存摺的數字不斷提高,一邊吃着河內的招待,爲了得到更多火藥,河內安排了女人伺候,也算是讓孫凱爽到了,更加堅定了當年教官教導他們的,“把軍火賣到歐洲去,賣到美洲去,賣到祖國最需要賣的地方去!”
起那些賣經濟生活類產品的同學們需要去街頭走動,向陌生人推銷產品,每天大吼着“我一定要成功”的口號,軍火班的人都深沉一些,掩飾身份的辦法也不少,當然他們不是間諜,很多時候是個幌子,幾個月來,孫凱已經往返了香港和河內四次,每次帶走的現錢雖然多,但是軍火還是可以保證的,作爲唯一的供貨商,他也被關在了屋裡軟禁,說要必須半價或者打折,不然死啦死啦滴,但孫凱說的很簡單:“俺的東家早給我安排了後事,如果我死在貴處,那麼這些東西會不計本錢的送去您對面的人那邊了。”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靈。
這次依然是當初與自己聯絡的那個官府之人接洽,不過這次,他似乎沒什麼好話。
“孫先生,我等還是很有誠意,不如你早日請你的東家來細談,我大越國可以給予他高官顯爵,只要他將那火器作坊獻給國主,一切都好說。”
孫凱說道:“這個,你們不是派人去廣東了嗎。”
那人一陣語塞……
之前作爲使者前去廣東的人,自然是大發雷霆的吵鬧起來,要求廣東跪*辦給錢給物,看哪個女人直接奪進屋裡,而他們運來了一船爛香蕉,卻要求跪*辦按照黃金一般的高價收購,那跪*辦還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將其設爲本年度的功績……
但是他們依然沒找到傳說廣東出口去越南的軍火作坊,而廣東雖然本地出產不少,但卻沒有可以解決當務之急的火藥和步槍,在使用了毛瑟槍後,對於廣東商人提供的火銃沒人看得了,反而大發雷霆,始終威脅,也毫無辦法。
越南人可以扣押商人,黑下貨款,優惠政策招商後慢慢宰殺投資商,但是他們也做不到追尋一切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