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曾經有一位偉大的帝王爲了解開一個傳說的結,冥思苦想,讓其輾轉反側,最後,他舉起刀子,直接劈開,世爲亞歷山大。!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當處理的事務太過複雜,超出了投入產出所能解決的利弊後,直接將這套體系砸爛,之後重建的投入產出,肯定扣扣索索一點點改變更加的讓人舒服。
這也是李向前根本不願意去管這一套的原因所在,與其挨個將這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傢伙,考察,培訓,這可都是成年人!
改變成年人的思維,可能是世界最艱難的事情,事實,李向前早放棄了去改變任何一個成年人的本質思維,那是愚蠢而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過,其實有必要改變嗎,被人當做官小心翼翼的伺候,其實感覺還不錯啦。
微山湖發生命案,不是小事,自然有當地巡檢,縣尉過來,小心李向前,不要趁機發飆啊。
索性李向前命學兵們在附近做好戰場調研,未來的世界將是海戰的世界,但長老們本身對大海陌生的很,這些學兵未來的職業設計也是大多數以陸戰隊爲主,長老們的長處在於後勤與戰略,海密密麻麻的螞蟻雄兵,可不是他們擅長對付的。
“微山湖靜悄悄,果然是靠水吃水,話說,這位大人,如果我給你們一些支持,大概多久可以消滅這些水賊呢。”
巡檢非常年輕,大概是拜了前些年的大屠殺之賜了,估計是接任老爹的官職?緊張是必然的,想來他也缺乏演講的鍛鍊,當然了,這個時代的官員也很講究身言書判,醜八怪是沒有辦法在大明當官的。
“這位大……大人,這水賊之事,情況複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下官這裡,已經有半年沒有發全餉了,裝備也配不齊,還有那水賊,多有當地漁民爲掩護,下官無能爲力啊。”
李向前一笑,說道:“有機會吃大戶,爲什麼不拍着胸脯說,只要給多少兩銀子,可以剿滅水賊,之後你可有機會花差花差了啊。”
他指了指年輕巡檢的鞋子,說道:“這是新鞋子吧,早看出來了,不太合腳,還得再磨合,腳疼吧。”
巡檢稍微有些尷尬,低頭道:“要見官,自然是不敢失了面子。”
“面子啊,都是自己掙的,不是衣服掙的……”
“下官一定加緊追查……”
“嗨,還是別了,你可別被下面的人忽悠……額,忽悠是矇騙,打着你的旗號,趁機勒索百姓,那不是水賊,也要做水賊了,我看啊,還是得鎮之以靜啊。”
“下官回去,一定稟告官……”
“不用,道理其實都簡單的很,沒有錢,都想發財,可是一點一點積攢本錢,哪有這無本生意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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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里海盜人力資源部。
李向前腦海忽然想起這段話,這當然是後世某些促狹民的調侃,但他也說出了一個事實。
百姓爲盜,歸根到底還是個經濟問題啊。
堵不如疏,與其在這一畝三分地搶劫自己人,你們那麼牛逼,爲什麼不去外面搞?非在這裡搞自己人?
不過,實際操作可不能這麼來啊。
總不能讓政府發佈公告,說組建國家打劫隊,去國外搶劫……
哪怕是以歐陸國家的野蠻與無賴,那也是組建了“公司”,也是說,一切壞事都是公司和裡面主持着的低賤平民做的,我們國王和貴族不知情的,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們也不想的,但既然出了,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不如你們忍忍吧。
但偏巧,國人最信任和最不信任的是官府……
“好了,多麼好的水啊,可惜,看看我們,把他糟蹋成什麼樣子。”
屍體的打撈不難,甚至都是可怕的羣衆自發的,撿洋落趁機發財,是人人皆美滋滋的好事,而火漸漸熄滅,紛紛擾擾的小船,將漂浮在水的各種東西撈走。
此時正是春天,藍天,碧水,綠樹,如果沒有這些喜氣洋洋的人,那麼該是一番何等的美景。
李向前說道:“微山湖的鴨蛋,可是秋饋贈佳品,全國知名,可惜,都不知道搞起來啊。”
李向前知道,問題還是在道路,要想富先修路,百里不販樵,千里不販粟可是古語,描述的是經濟問題。
巡檢馬說道:“下官這幫大人去採購……”
“不必了,這微山湖形成大概不過幾十年吧,黃河決口帶來了多大的改變,老百姓很難有什麼品牌意識,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當然了,你這裡的經費,也是問題,我會記在心裡的。”
官僚會忠誠於權力和工資的來源,只不過權力的來源不同而已,美國的權力來源是資本集團控制的宣傳機構,英國的來源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團,國人忠誠的,很多時候,更是那句爲萬世開太平的情懷,而北武南財的格局被確立後,實際現在正是走在一個十字路口。
要陸權還是要海權。
任何一個關注明史的人,在研究了鄭和的那一支偉大的船隊的強大實力,先進的技術,善於溝通的發現能力之後,全都痛心疾首,爲什麼,爲什麼不動手!
如果,那支船隊開始更改策略,開始用淹沒那些土地,那麼還處於幾乎是原始社會的安南,呂宋,柔佛,暹羅,爪哇,乃至於非洲大量的土地,都會被國所有,而歷史,只要大量漢人入住超過300年,耕地開墾之後,沒有其他人什麼事了。
可是,讓人詫異,驚心,哭笑不得的是,鄭和真的是去搞外交的。
是啊,整整三萬人,其兩萬六千正規軍,七次遠航,耗費白銀六百萬,最後的所得,不過是一羣土著的膜拜,萬國來朝,以及一些稀的動物。
爲什麼不去搶!
第一次下西洋,那些土著爲這支龐大的軍隊所驚恐,爪哇人誤殺了採買人員後,已經有了十足的藉口滅亡那個國家,而那個爪哇王派使者謝罪,要賠償六萬兩黃金以贖罪,而鄭和所被仁義的說辭束縛,不但沒有滅絕這個國家,甚至放棄了這六萬兩黃金!
能隨隨便便拿出六萬兩,說明其手頭還有更多!
爲什麼不搶,爲什麼不滅了他們,他們什麼都沒做。
這麼做的後果是,這些地方的人,對於搶劫屠殺他們的歐洲人跪舔討好,對於從未對他們有過什麼行爲的華裔,可以說是……
如果可以在國內建立一羣在海外利益的大集團,那麼大明可以說有了另一條路,國內的矛盾,完全可以轉嫁於國外勢力,正如如此,在大海,從非洲,亞洲,美洲的海洋,到處都是原本在本國被視爲敗犬的人渣,這些人,卻支撐起了強大的未來。
你們可真是一羣,善良的爛好人啊。
李向前苦笑一下,說道:“對了,小哥看起來年紀不大,在本地已經是第幾代做巡檢了?姓甚名誰?”
在大明,這種低級胥吏基本都是世襲的,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一方面缺乏專業的培訓學校,那麼家庭式的言傳身教更加重要,而雖然油水不足,但這畢竟是一個可以傳至後代的鐵飯碗,細水長流的道理誰都懂啊。
“我是接得姑父的巡檢,做起了官的,我叫張華。”
看着李向前疑惑的眼神,張華繼續說道:“姑父只有一子,卻是已經故去,我娶了姑父的女兒,接下了差使,也算是入贅了。”
入贅當然不太光彩,不過也沒什麼,要是入贅有個幹部當,他也不介意啊。
李向前卻也不知道,自己大大的改變了眼前人的命運。
後世的歷史,山東雖然被接連屠殺,但滿清入關,引起的反抗,被殺的“地土荒蕪,有一戶之,止存一二人;十畝之田,止種一二畝者”,但剃髮令後,依然有無數人挑起反旗,眼前的張華雖然看起來弱,卻是從濟寧起兵後,攪和了半個山東,一直打到十幾年後,才被漢奸部隊殺死,而且是被順治直接下令凌遲。
而長老們穿越後的時空,卻是沒有這個機會做英雄,而只是守着一份鐵飯碗吃食而已了。
原時空那使得國人口銳減到一千萬的瘋狂屠殺沒有了,也沒有了史書被污衊的“登萊羣盜”。
“年輕人嘛,還是得把目光往外看,嗯,對了,你們濟寧,對去海外墾荒,移民的事情,是如何看的。”
張華尷尬道:“這我哪知道,我只是……”
“說你知道的好。”
“要不是過不下去,誰也不想背井離鄉啊。”
“這話說的,這遼東,可是在山東布政使司的治下,也是說,和你們都一樣是山東人啊。”
李向前忽然記起這件事,這還真是可以說道說道的。
雖然後世的東北人,幾乎是山東和河北移民帶來的,但這個時空,東北人早已隨着幾十年的屠殺而消亡,想來,想搬過去,不知道要多久了。
王劍忽然感覺自己的思路出現了問題。
在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方面,似乎有些機械死板啊,哪怕是前明官僚,也不會死鐵板一塊,有希望維持現狀的,自然有希望改變現狀的。
“想升官嗎。”
張華一驚,卻是小心道:“下官能力淺薄,做這麼一個巡檢已經吃力……”
“還不是歷練起來的,關鍵在於辦事是不是用心,只要用心,人人都是……高官,世界是那些老頭子的,也是年輕人的,但歸根到底還是年輕人的,你聽過三國吧,別看那些什麼刺史啊,太守啊看起來很牛,但草根之自有豪傑,你不想混個一官半職嗎。”
張華驚喜道:“請長老吩咐。”
“我也不必你付出太多,山東現在也在恢復秩序,也不必有什麼大舉措,我也大體瞭解,現在,山東的軍隊似乎都不多吧。”
“是了。”
聽着傳說的敵人,似乎對己方軍事力量毫不在意,自然讓人心有慼慼,不過這也是很正常。
滿清數次入關,再加之前孔有德登州之亂,半個山東的慘劇,讓這個傳統大省至今無法恢復元氣,這也是爲什麼,山東的官僚當初放棄抵抗的緣故。
按照李向前的情報,山東佈政治下,能拉出來機動作戰的,絕對不超過一萬人,這一萬人的裝備,士氣,訓練,也都非常可疑,而戰馬總量,根據大概幾年來山東從蒙古購入馬匹的情報,以及一些瞭解,也難以過千,戰馬和馬匹不是一個概念,需要投入的成本是海量的,那當真是養好幾個壯小夥的財力去養戰馬啊。
李向前也是從山東戰馬數量,推測出山東官僚對於對抗興趣不大的。
“你知道,天朝現在佔據了不少的地盤,很多土地,那都是真正的水澆地,隨便種點什麼豐收,雖然山東已經有不少去了遼東、朝鮮,但是那都是沿海地區,都是些缺乏資金的年輕人,甚至種了糧食,也不會往外賣,也該有些人,想辦法做做這個生意了,額,是這樣的,分兩部分,一方面,那些無業無地的乞丐地痞,無工作,擾亂治安,讓自己選擇,要麼趕緊找個活計幹,要麼去海外種地,每個人一百畝地,同時,如果你將一人送到帝都,除了路費之外,我們可以每人補償你10兩銀子的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