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春天在大地表面奔跑的速度比李峴的騎軍還要快得多,當李峴的大軍沿灰河抵達桑乾河畔的雲州城外圍時,田野裡已經長出了一層嫩綠的青草。一羣羣的牛羊正在山坡上啃食着新鮮的嫩葉。

山坡上,一身破舊皮衣的草原少年蕭戈躺在草地上,在嘴裡叼了根枯草,無聊地瞅着自己看管的羊羣。

在這裡,可以一眼就望到不遠處已經變成綠色的桑乾河谷,在河邊上還搭建着不少的營帳,那正是蕭戈的部落所在。

這本是一個遼國乙室部下屬的小部落,不過現在這個部落已經換了新的主人,成了完顏婁室的奴部。女真部落此時正處於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的混合階段,各部落把戰俘當作奴隸是最爲平常之事。遼國滅亡後,女真人對待遼國大的部落倒也算優柔,但對於那些依附於契丹的小部落就乾脆封賞給了一些統兵在將充作奴部。

從遊牧部落到受到嚴格看管的奴部,整個小部落失去了很多,權利、財產、自*由甚至是生命,都不再屬於自己。

所以整個部落地充滿了怨恨,對金人和原來他們依附的乙室契丹人的怨恨,在私下裡整個部落的人都形成了共識,不再承認自己是契丹人,只說漢話,而且說自己是遼地漢人。反正在遼國的南京和西京漢人本就佔大多數,大家日常通用的都是漢話,而且已經有許多原來的契丹部落由於害怕女真人的報復,就改成了漢姓。

遼國的滅亡,只是加速了契丹民族的消失,反而原來遼地的漢民數量一下就增加了許多。

當然,對奴役他們的女真人的仇恨是最直接也是最強烈的。

他們搶走了部落裡所有的所有牲畜和財產,霸佔部落裡的女人,那些負責監管他們的金人還會隨意地鞭打懲罰他們,甚至是動手殺人。做奴隸的滋味不好過,族中有人提出過投宋或是逃往北遼,可是卻沒人敢輕舉妄動,因爲如果逃亡失敗,就有可能會面臨全族被屠戮的結果。

春天的天空很藍,風也不大,氣候溫和,太陽暖烘烘的照在身上,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混合在一起,令人感到十分的安詳。

作爲奴隸,也只有在野外,才能享受到如此難得的清閒時光。

有時候蕭戈會幻想傳說中北遼國的騎兵大軍會回來解救他們,把這些殘暴的金人腦袋全都砍下來,有時也幻想自己能夠成爲一個真正的勇士,一個人拿着戰刀就把駐紮在部落裡的二十多名金國看守全部殺死。

可是美夢醒來,一切都是幻想。

蕭戈懷疑自己似乎還沉浸在美夢中沒有醒來,因爲他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不過下一刻,他立刻就清醒過來,晃了晃腦袋,把耳朵貼在地面上傾聽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跳起身來,慌亂地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張望着。

他很清楚,如此大隊的騎軍,那應該是去年冬天出去與宋國人打仗金國騎兵們回來了,不過,他還是在內心裡存着一絲的希望。

很快,一支一百多人的騎隊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不過,那些騎兵身上穿着硃紅的鎧甲,頭上戴着很好看的鐵盔,卻不是女真人那種圓頂翻毛皮帽子,帽子兩側垂着兩條狼尾的打扮。這一小隊騎兵看來只是前驅,很快,在他們身後,大隊的騎兵出現了,他們散開在草原上,鋪天蓋地一般向這個方向奔馳而來。

爲首的騎兵小隊像一陣風一樣的從小丘一側奔馳而過,嚇得羊羣都跑到了小山坡的另一邊。那些騎兵看到了站在半坡上的孩子,有兩個人調轉馬頭跑了過來,其他人繼續朝着河邊上的部落營地撲了過去。

“小娃娃,你們部落裡有金國人嗎?”一個騎手在蕭戈面前勒住了戰馬,用很生硬的契丹話向他問道。

“有,有二十多個!”蕭戈似乎看到了希望,用漢話向那個騎手回答說。

“沒想到還是個漢族小孩。”另一個騎手笑着說道:“小傢伙,敢帶着我們過去嗎?”

“敢!”蕭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名騎手一探身就把他拉到了馬背上,“坐在我前面,不要亂動!”

另一人則把兩根手指伸嘴裡,吹出了一聲很響的口哨。

跑在他們的騎兵隊伍在聽到口哨聲後立刻散開了,在手裡舉着馬刀朝着部落營地裡衝了過去。部落裡的人們,也被驚動了起來,紛紛跑出了帳蓬。沒過多久,蕭戈就興奮的看到,那些騎兵突入了部落,一個個慌慌張張跑出帳蓬的女真人被他們毫不猶豫的砍倒在地。

“都回到帳蓬裡去,我們只殺金人!”有幾個人在大聲地對營地裡的牧民喊道,有些想逃跑的族人卻被他們策馬驅趕了回去。

這一隊騎兵繞着部落開始來回奔馳,將幾名企圖逃出部落的金人射下戰馬。

現在輪到李峴頭疼了,一個滿頭花白頭髮的老者在聽到他們是宋人後,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用很生硬的漢語懇求他帶着他的族人離開這裡,前往宋地,而且還發誓自己的部族世代都是漢民後裔,但是很明顯他們並不是。

區分一個民族的主要標準是他們以何種語言和文字來作爲母語,而不是血統、人種和長像,一個人只要是以漢語作爲母語,那麼他就是一個漢人,而不論他是一個黑人或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從這個老者的語氣裡可以聽出來,雖然這些“內蒙人”現在還不能算是漢人,但是他們已經下定決心要成爲漢民。

後世的華夏人老是會把一個民族的血緣和語言混淆起來,這也是一直以來在華夏推廣英語教育的英美人和他們在華夏內部的代理人給華夏人灌輸的一種概念,語言並不重要,血緣纔是維繫一個民族的紐帶。許多華夏人都不知道,一個民族如果失去了自己的語言和文化,這個民族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就好像是後世的滿洲人。

許多華夏人會對那些已經忘掉了母語的所謂華裔心存親近,殊不知那種能忘掉自己祖宗的人羣纔是一個民族最可怕的敵人。以英語作爲母語的華裔並不是漢族人,大多數都意識不到這一點,而且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的二戰中,打德國最爲兇狠的將軍們大多是那些說德語的德裔美國人。

原本李峴只是想在燕雲大肆劫掠一番,消耗一些金人的國力,但現在遇到的麻煩是一羣自稱是漢民的遼人。

李峴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很清楚遼地的漢民對遼國的認同遠超於大宋,因爲宋國在與遼國的戰爭中屢戰屢敗,甚至遼地的漢人大多是很瞧不起宋人的,他們一般自稱是遼人。可是現在,遼國已經完蛋了,那些在女真鐵騎下生活得很不如意的遼人就忽然想起“母國”來了,可惜的是,如今的所謂母國正自顧不暇。

此時,這支突然出現在雲內的宋國大軍讓他們心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李峴沒理由輕易拋下他們,最後還是決定帶着他們一起行動,當然是能跑就跑,跑不掉大不了這些人再被女真人搶回去,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損失。人口就是生產力,如果這些人能夠回到隴右,應該能提供一些不錯的騎兵兵員。

畢竟這些部族大多是牧人。

16、北地10、 築城(一)39、西域屯田77、濁浪(一)7、高陽關41、道法琉璃?8、易水河35、南侵20、冶鐵工坊16、北地12、茫崖城5、种師道55、西南35、南侵5、种師道33、問責32、突襲70、大勢13、沒有和平15、太子的危機39、崩散11、築城(二)24、閒暇57、監軍34、戰爭之前44、收復河東(二)84、屯田5、血夜(五)10、灰燼43、無定河41、京玉關73、安南10、使幽州(二)26、私軍12、劉家九郎59、混亂48、突襲臨潢府21、見聞23、軍情12、茫崖城27、收復疏勒(一)9、使幽州(一)二、股份16、西軍砥柱22、工業生產12、永樂城(三)53、西域9、聚議18、荊襄31、剿滅曹成(一)58、种師中12、劉家九郎14、康王登基43、收復河東(一)36、琴譜64、拉攏33、傷兵營11、築城(二)62、風雪入洛陽58、少府監41、何灌之死(三)15、使幽州(七)30、會州城下(一)81、開拓72、穎昌之戰(六)48、突襲臨潢府83、進北庭49、雲中馬場53、汜水關(五)3、 血夜(三)63、奸細們42、救援太原(一)6、鄉誼52、汜水關(四)79、濁浪(三)68、安定66、不臣75、背鍋59、混亂69、義軍43、收復河東(一)56、曲端38、利益交換8、 連營43、無定河49、喀羅川(二)69、江州61、淮西(三)74、救昭州56、宗弼渡江49、雲中馬場15、決策32、剿滅曹成(二)19、部曲79、橫掃22、過年(二)73、入川27、牧場68、安定11、使幽州(三)
16、北地10、 築城(一)39、西域屯田77、濁浪(一)7、高陽關41、道法琉璃?8、易水河35、南侵20、冶鐵工坊16、北地12、茫崖城5、种師道55、西南35、南侵5、种師道33、問責32、突襲70、大勢13、沒有和平15、太子的危機39、崩散11、築城(二)24、閒暇57、監軍34、戰爭之前44、收復河東(二)84、屯田5、血夜(五)10、灰燼43、無定河41、京玉關73、安南10、使幽州(二)26、私軍12、劉家九郎59、混亂48、突襲臨潢府21、見聞23、軍情12、茫崖城27、收復疏勒(一)9、使幽州(一)二、股份16、西軍砥柱22、工業生產12、永樂城(三)53、西域9、聚議18、荊襄31、剿滅曹成(一)58、种師中12、劉家九郎14、康王登基43、收復河東(一)36、琴譜64、拉攏33、傷兵營11、築城(二)62、風雪入洛陽58、少府監41、何灌之死(三)15、使幽州(七)30、會州城下(一)81、開拓72、穎昌之戰(六)48、突襲臨潢府83、進北庭49、雲中馬場53、汜水關(五)3、 血夜(三)63、奸細們42、救援太原(一)6、鄉誼52、汜水關(四)79、濁浪(三)68、安定66、不臣75、背鍋59、混亂69、義軍43、收復河東(一)56、曲端38、利益交換8、 連營43、無定河49、喀羅川(二)69、江州61、淮西(三)74、救昭州56、宗弼渡江49、雲中馬場15、決策32、剿滅曹成(二)19、部曲79、橫掃22、過年(二)73、入川27、牧場68、安定11、使幽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