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將仙翁

夜,不平凡的夜!

夜風呼嘯,寒露三重!

淒涼的夜風,吹來一陣悽慘的呼哨之聲,又漸漸平息。

慕容冰清深夜離去,不知所蹤。

呂宋洋臥榻而眠,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然而,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人的命運,亦在這一夜之間,發生着滄桑鉅變。

“別跑!”

“快抓住他!”

“殺了他!”

……

一大羣人,手持利刃,如掙脫鐵籠的餓狼一般,正在追一條已然身負重傷的大漢。

那大漢左手捂着浸滿血漬的胸口,右手提着一柄短刀,腳步匆匆往前方濃密的草叢之中奔去,腳下踩踏着枯枝敗葉,發出咯吱的響聲。

他披頭散髮,渾身血污,好似一隻負傷的猛虎。

他腳步凌亂,顯然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但他掌中的刀,仍舊閃爍,像天神尖銳的目光!

刀!

奪命之刀!

嗜血之刀!

那一柄刀,已被鮮血染紅,在寒月的映射之下,發出懾人心魄的寒芒。

銀白色光芒混雜着血紅色的血水,將悽迷的夜色,映襯得更加瘮人。

刀是寒月刀,人是範武!

而那一羣人,則是一羣吃着朝廷俸祿卻被他們的上司稱爲酒囊飯袋的官兵。

原來那日範武與呂宋洋、袁崇煥兩人分開之後,心中一直牽掛着殺妻弒母的血海深仇,日夜持刀徘徊於趙三奎府宅與縣衙門外,心中所思所想所念之事,莫過於報仇。

他爲此耗費了不少的心血與心思,趙三奎住處與縣衙守衛森嚴。他不敢貿然闖入,便欲設法將兩人引誘出府,逐一殺之,以報大仇。

然而,就在一天下午,他的計劃被人識破。自己也險些喪命。

那日,驕陽似火,烘烤大地。

沉悶的氣息,天地之間,一片燥熱,他喬裝成一個下人,悄悄的混入趙三奎的住處,欲親手殺了他,報仇解恨。

他的目光明亮。他的腳步飛揚。

他把寒月刀磨得閃閃發亮!

前夜他守了一夜,甚至連一個盹也沒有打。

即便如此,他的精神仍舊飽滿,他的目光依然尖銳!

或許,仇恨本就是一個令人精神振奮的東西!

可是當他的腳步剛剛踏入趙家大門,揮刀砍殺仇人之時,一夥手持兵刃的人,忽然衝入。將他團團圍住。

範武心神一緊,定睛一看。心頭大震,那些人皆身着青衣,竟是衙門的捕快。

衆人一見範武皆怒目而視,將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

範武高高擎着手中的寒月刀,神經緊繃,片刻也不敢放鬆。

雙方怒目而視。劍拔弩張,氣氛甚緊!

卻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

“哈哈哈!”

那聲音怪里怪氣,令人噁心。

範武心下一驚,目光順着那聲音望去。

但見一人緩緩走出。那人五短身材,面帶兇光,一臉煞氣。

他的目光在範武身上一掃,猙獰一笑,道:“嘿嘿…,範老大,你不是想要殺我嗎?今日此地便是你的喪身之所!”

話音一落,大手一揮,喝道:“大家給我上,黃大人說了,取範武首級者,賞銀百兩!”

一聲令下,衆人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頃刻之間,數十人便將範武團得水泄不通。

範武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住,目落心怒,不禁勃然大怒,眼圈泛紅,胸中大忿,呼道:“趙三奎,殺妻弒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殺了你,用你的心肝下酒!”

話音方落,殺機已起,他高舉着手中的寒月刀,如猛虎撲食一般,直撲趙三奎而去。

一道寒芒,萬重殺機,一時之間,光影堆疊,魅惑人心。

範武飛身撲至!

驚慌之中,趙三奎一把奪過身旁一名捕快手中的大刀,緊握在手中,連退三步,雙腿直哆嗦,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心中恐懼之恐懼,當真不可描摹。

他連聲大呼:“快!快!攔住他!攔住他……”

站立在他身旁的兩名捕快,連忙提着手中的刀,迎了上去,兩人一左一右,一人一刀,帶起兩縷涼風,直朝範武面門劈去。

範武手腕一翻,將寒月刀反肘刺出,順勢下劃,挑開了左邊的大刀,將身一閃,避開右側的襲擊。

忽又將寒月刀往左邊一帶,只聽得“哎呦!”一聲驚天痛嚎,令山河俱爲之一抖。

轉首看時,但見左側一人,一手緊緊捂住左耳。

寒月既出,血色必染!

一隻手掌,沾滿了殷紅的鮮血。

一隻耳朵,如一片枯黃的落葉,掉在地上,落滿灰塵。

範武隨手一刀,竟將一人的耳朵割下,足以見寒月刀之鋒利。

如此神兵利器,無論落入誰的手中,這個飄搖的江湖都註定不會太平!

此時,寒月刀已然嗜血,刀刃泛着血紅色的光芒,映着衆人進退不定的魅影,釋放着的血腥味道,將濃重的殺機無限渲染。

範武輕輕挪動腳步,變換了一個位置,依舊將寒月刀扣在掌中,凝目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盯住每一個人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空氣宛如凝結了一般,只是時不時傳來的幾聲痛嚎,引起了陣陣心潮的翻涌,亦引起了情緒的波動。

也許是畏懼範武手中鋒利無比的寒月刀,此時,合圍而上的人羣之中,竟無一人敢向前邁出一步。

而範武與趙三奎早就勢成水火,他哪裡能夠忍受自己的仇人毫髮無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趙三奎的心臟還在跳動,他的手腳還能活動,他的鼻孔還能呼吸,無疑,這對身負血海深仇的範武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仇人的完整。便是報仇者的缺憾和恥辱!

但見範武目光一閃,突地暴嘯一聲,眨眼之間,便閃到趙三奎身邊。

他一撩衣袖,高舉寶刀,砍向趙三奎!

手起刀落。勢不可擋!

趙三奎見勢,驚慌失措,早嚇得已魂飛九霄之外。

更甚的是,一時恐懼,他竟將手中的大刀扔在一旁,逃命去了。

眼瞅報仇的機會來了,範武哪裡肯放鬆,他羣追不捨,他身材高大。追趕的雙腿發軟的趙三奎自是不在話下。

好不容易,趙三奎跑到廊道前的圓木硃紅色柱子旁,這才找到了避身的物體。

驚懼之下,他繞着着柱子跑,範武亦繞着柱子跑。

倚仗着柱子的庇佑,趙三奎就像一條靈活的泥鰍一般,在範武的面前晃來晃去,範武空有一身蠻力。但面對狡猾靈活的趙三奎,卻也只是無可奈何。

匆亂之中。範武拼盡全力,將手中的寒月刀對着趙三奎刺出。

一道寒芒飛閃而落!

趙三奎身影一閃,又一次避開了刺向自己尖刀。

只聽得“哧”的一聲響,範武手中的寒月刀,竟然刺入了木柱之中,足有一尺之深。

由於那重重的一擊。幾乎耗盡全身之力,一時之間,孔武有力的範武,竟也無法立即拔出。

如此一來,範武便如同被縛住了。

丟失了摯愛兵刃。範武如同猛獸被磨光了鋒利的爪牙,太陽失去了閃耀的光輝,江河失去了滔滔的水浪。

他一些奪命殺招無法施展!

見此情景,趙三奎大喜,方纔的恐慌立馬消去了大半,面上更是掠起一絲得意之色!

他目光一亮,似乎記起什麼事情來,但見他探手入懷,又見一道白光,倏忽一閃,晃得人眼發花,竟是一把短柄匕首!

他舉起匕首,朝着範武的胸口狠狠紮下!

此時範武只顧着雙手拔刀,並未提防趙三奎這突如其來的反擊。

匕首落處,胸口處頓時鮮血如注,範武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依舊奮力拔刀。

此時,衆人皆已看呆了!

眼前的場景,是他們生平未見,此刻他們愣在原地,竟如枯木一般,漠然地看着兩人的爭鬥。

範武像一頭髮怒的豹子,將木柱搖得劇烈抖動,整個屋子似乎都快要傾倒一角了。

趙三奎見狀,不禁神色大變,連聲呼道:“快動手啊!殺了他!殺了他!”

此話一出,衆人如夢方醒,“哦”了一身,紛紛舉刀,合圍而來。

此時,範武的處境甚是危急,無異於千鈞繫於一髮之上!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

縱使是一個撼天動地的武林高手,在身受羈絆的時候,也會有施展不出的功力,更何況範武只是一條不擅武功、報仇心切的莽漢。

此刻氣氛甚緊,閃光閃落,死神的腳步聲,彷彿可以聽見!

他來得那麼輕盈,或許死亡本就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只是世人將它看得過於沉重,是以將死之人,往往十分痛苦。

忽然,庭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便聽見一個粗嗓門,呵斥道:“快!快點!今日一定要抓住範武,本官這幾日被他攪得寢食難安,爲了永絕後患,今日一定要除掉他!”

那聲音雖是在訓斥下屬,但平常的字句之中,卻佈滿殺機與恨意,令聞者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來人竟是當地縣衙黃世達,範武一聽,不禁駭然,眼見衆人逐圍了過來,自己已有性命之憂,命懸一線。

那趙三奎一見救兵來了,心中大喜,高聲呼道:“黃大人,快來,範武就在此地!”

話音方落,便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黃世達領着衆人撞門而入。

情急之下,範武大吼一聲,右臂猛的一用力。

只聽見“噗噗”兩聲,寒月刀終於從那木柱之中抽出。

範武的目光從衆人的身上掃過,自知復仇無望,他只得先行撤離,養精蓄銳,再作他日之計。

範武身形一掠。翻牆而出,趙三奎領着衆人火速追出,他的腳步剛邁出一步,那柱子倒了下來,屋子傾倒了一角。

範武逃離趙家宅院之後,直奔後山而去。藏身於山崗之中。

趙三奎與黃世達領着衆人窮追不捨,繃緊的神經片刻也不願鬆弛。

任何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仇人的!

這便是人性,殘酷而又真是的人性!

此時,已然入夜,寒月千里,山風呼呼,人聲鼎沸,腳步匆匆。

不辭辛苦,只爲傷人一命。這是很何等可怕的執着與癡迷!

此刻,範武左手捂着浸滿血漬的胸口,右手提着一柄短刀,腳步匆匆往前方濃密的草叢之中奔去,腳下踩踏着枯枝敗葉,發出咯吱的響聲,他的腳步凌亂,顯然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他瘋狂的奔跑着。絲毫不顧**上的疼痛與精神上的掙扎。

三十多年來,他從沒有如此瘋狂過!

瘋狂。可怕而又可敬的瘋狂!

有人,爲愛瘋狂,有人爲恨瘋狂!

人命本來賤如草芥,輕入鴻毛!

但命運的安排讓它終究還是起了變化。

原本在他看來生命是一件廉價的東西,然而,生命中的一切變化。擊碎了他的這種愚蠢的看法,它現在變得如此珍貴。

爲什麼一定要加上“愚蠢”這樣一個貶義的形容詞呢?

愚蠢與聰明都是人爲定義的,也不見得一定準確!

他知道他不能死,最起碼現在不能!

因爲,這個世上。還有他想殺而未能殺掉的人口,欲報而未能報的恩情。

而恩仇,是唯一支持他活命的東西。

有時候,精神的慰藉,是治傷的靈藥,它的療效遠勝於物質。

他就這樣跑着,好像只要不停地跑,他便可以跳出世俗的圈子、仇人的追殺、卑鄙的眼光、險惡的人心以及永無休止的陰謀與暗殺。

疲憊的奔行與胸口的劇痛,讓範武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伴隨着呵斥聲與腳步聲,追擊的人羣漸漸圍攏過來。

範武被衆人圍在中央,衆人的身形幻化成千萬個黑影,在他的面前晃動。

他仰首,望了一眼浩瀚的蒼穹,眼瞳裡泛起一絲灰暗。

他的心情一如此刻的天空,寂靜、冷漠、昏暗。

他悽然一笑,嘴角掠過一絲冷漠。

生命最終也會變冷,就好似此時的天空!

此時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一絲快感,嘴角的血絲,那是血紅色的悲哀,烈焰般的猖狂。

它要吞噬一切,它也終將吞噬一切!

刀,掌中的刀!

那一柄範武被視爲珍寶的破刀片子,曾經飽受質疑與謾罵,此時卻大放異彩。

其實,人何嘗又不是如此!沒有一輩子的時運不濟、懷才不遇,總有一天,在正確的時機,不凡的才情將修煉成不凡人生。

此時黃世達獰笑一聲,大聲笑道:“哈哈,範武,今日你必死無疑了!”

趙三奎嘿嘿一笑,附和道:“嘿嘿,範武,今日你插翅難飛!”

範武面無表情,儼然一尊石像,兩道銳利的目光盯住聚攏過來的每一個人。

月朗星疏,依舊遮不住清輝滿地,苦難重重,依舊磨不滅血海深仇。

夜,深沉的夜!

心,絕望的心!

比星光明亮的是刀光,比刀光明亮的是目光,比目光明亮的怒火仇光。

由於緊握着掌中的刀,範武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珠,他緊緊的抓起刀,輕輕揚起。

此時,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拼死一戰。

“上!”

一聲令下,暴喝如雷,八名捕快,餓狼般直撲而來。

咄咄殺機,似決堤河口,一瀉千里。

刀光火石之間,八柄大刀,一齊揮下,封住範武八個方向,死死困住他的身體的各個部位,令他寸步難行。

範武急忙捉刀抵擋,將刀一帶,環繞半周。

只聽見“叮叮”數聲,身前四人,手中的大刀,竟然被削作兩段。

一半握在手中,映着寒月。瑟瑟發抖,一半跌落在地,插在泥土之中。

寒月刀,果然是世間罕見的神兵利器,削鐵如泥,在如此險境得到及時的印證。

但這的確是一步險招。將自己身後的破綻完全置之不理。

一個人縱使有通天的本事,但血肉之軀,無論如何也是抵擋刀劍一類鋒利之物的。

其實,範武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也就不再在乎什麼瘋狂之舉了。

然而,此時,他卻察覺到有幾分異樣,他的後背並無疼痛之感,他想不明白。對方的刀爲何沒有刺穿他的體內,顯然這是有悖常理的地方。

驚訝之餘,他猛然轉過身軀,眼前之景,着實令他吃了一驚。

原來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四人,似乎中了什麼魔咒一般,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舉刀下劈的手臂,亦懸在半空之中。

見此情形。黃世達、趙三奎等人自是心驚不已,環目四望,道:“何人暗中偷襲?背後襲擊,豈是君子行徑!”

範武的目光亦四下搜尋,他心中感激對方救命之恩,何嘗又不想看看暗處之人的真實面目。

忽然。一陣夜風,吹來一個冷峭的聲音。

“以衆爲寡,以多欺少,又是君子之舉麼?”

那聲音冷峻,飽含質問與批評之意。

話音方落。倏忽,一道白影,自高處降落!

那人似乎是從天而降,踏風而來,又好似從密林深處飄出,如同謫仙一般,令人道不出他具體的來路。

衆人的目光一齊望向此人,但見他身背一方寶劍,髮鬚皆白,兩鬢斑白,髮髻高立,身着白色長衫。

雖然已近垂暮之年,卻依舊步履矯健,眼波里的笑意,似乎有摧毀一切邪惡勢力的魅力。

黃世達壯着膽子,上前一步,問道:“敢問閣下是何人?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免得惹禍上身!在下藤縣縣……”

那老人的目光自衆人身上飄過,自黃世達面上一掃,最終落在範武手中的寒月刀上,停留片刻。

繼而,微微頓首,望着黃世達,淡然一笑,截口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不知這位小兄弟什麼地方得罪了官府,以至於出動捕快,而下此毒手!”

趙三奎老者跟前,神采飛揚的道:“他是官府的通緝令上追緝的對象,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聽罷此話,那老者忽然仰面大笑三聲,道:“如今他身受重傷,恐怕難逃一死,還請諸位高擡貴手,放過這位兄弟!給他留下全屍,也算是功德一件,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話音未落,黃世達面色一凜,截口道:“不行!此人是朝廷要犯,豈可隨便交給你!”

那老者依舊不改笑意,輕笑道:“還請諸位賣老夫幾分薄面!”

“滾開!”

黃世達厲忽然面色一沉,喝道:“哪裡來的老東西!還不快滾開!不然,本官連你一起殺了!”

話音一落,大手一揮,示意身後幾名捕快上前擒拿老者。

三名捕快,領過命令,身形齊飛,如猛虎下山,直撲那老人。

範武見狀,右臂一振,大呼道:“前輩小心!”

全然不顧身體疼痛,便要長身前去抵迎面劈來的大刀。

只聽見“噗噗噗”三聲輕響,三顆碎石子倏然飛出,擊中三人膻中穴。

那三人立即僵住,與先前那四人的情形一模一樣。

黃世達不明就裡,破口大罵,道:“你到底使用了什麼妖術!還不快將他們解開!”

他混跡官場多年,極少涉足江湖,對武學之中點穴之術,知之甚少,也在情理之中。

老人淡然一笑,微微頷首,輕聲應了一聲。

“好!”

語聲落處,隨手撒出七枚石子。

“嗖嗖嗖……”

一陣疾風掃過,石子飛落,解了他們的穴道,七人猛然覺醒。

趁衆人驚愕之餘,老人左掌一帶,提起範武,往後退去。

一個彪形大漢,在他的手中竟似拈起一片微薄的羽毛一般輕巧,簡直不可思議!

衆人正處於驚愕之際,卻見那老人身形一掠,帶起法務,如飛疾馳,一個起落,很快便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林子的盡頭。

那身法之快,不可言狀,令人瞠目結舌,竟如來時一般,迅捷無比!

風繼續吹着,悽慘如離人低聲嗚咽一般。

夜色更濃了,給夜空濛上了一層濃郁悲壯的色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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