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從牀上下來,找了衛生間休息室,沒有找到人之後沉思了一刻,往樓下走去。
方纔的噩夢雖然恐怖但畢竟只是夢境,林放已經從緊張中緩和了過來,此刻最擔心的是沈夢謹如今的狀況。今日在醫院,無論是先前的激烈反抗還是之後的可憐哀求,全部都是因爲她不願意放棄孩子才表現出來的狀態,這個時候又突然半夜失蹤…林放突然有些擔心沈夢謹是否是因爲害怕打胎連夜逃走了?
雖然執勤的門衛並沒通報少奶奶出門的消息,林放還是加快了腳步,下了樓梯到了漆黑的客廳,林放剛準備去偏廳看看,突然被廚房傳來的一陣詭異聲響吸引了注意力。
磕蹦,磕蹦,嘈雜的咀嚼聲伴隨着劇烈的吞嚥聲,一聲一聲從廚房傳來,迴盪在午夜空蕩蕩的大宅一樓,讓人不禁聯想到毛骨悚然的畫面。林放放輕了腳步,循着那廚房透出的微光緩緩而去,一步一步,接近了聲音來源。
那是一個坐在冰箱前的白衣女人,穿着單薄的裙子,披散着一頭凌亂的長髮,那個背影看着就和林放在夢中看到的背影一模一樣。此刻,她正低着頭奮力的啃咬的什麼,發出的咀嚼聲便如同饕餮的野獸,藉着冰箱裡透出的微弱光線,可以看見一塊塊鮮紅的生肉從她的指縫間落下,掉落在一地的碎肉和血渣之中。
空氣中漂浮着漸濃的血腥味,林放愣了一刻,從身邊的料理臺上抽了一把尖刀,握住藏到了身後。
“小謹。”林放開口,聲音平靜如常。
低頭啃着食物的沈夢謹完全沒有反應。
“小謹,你在幹什麼?…肚子餓了?”林放往前走了一步,再次開口。
咕嚕!沈夢謹伸長了脖子似乎很艱難的嚥下了卡在喉嚨裡的肉,發出瞭如同小獸一般的嗚咽聲,半晌,才輕輕回過了頭來。
她的臉上,滿臉的血污和碎骨,口鼻處已經被鮮血染得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她用力嚼着嘴裡的肉塊愣愣的嚥下去,嘴角流出的液體裡,甚至還帶着她被凍肉割破了口腔流出的血。手裡死死抓着一塊吃了大半的羊排,沈夢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肉,再擡頭看了看對面的林放,半晌,點了點頭:“…我餓了…”
望着神情呆滯的沈夢謹,林放飛快判斷着她此刻的狀況。是夢遊?還是神智失常?是暫時的?還是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便是這樣面無表情的死死盯着那雙失神的雙目看了片刻,對面的沈夢謹突然垂眸,非常委屈的哭了出來:“我餓了,寶寶也餓了,寶寶想吃肉,但是冰箱裡沒有…然後我就看見了這塊羊排,突然覺得很好吃的樣子…嗚…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我就是,就是忍不住想吃肉…”
沈夢謹一下丟了手裡啃爛了的羊排,伸手捂上臉,無比傷心的哭了起來。她手上的血污沾得到處都是,頭髮上裙子上都是黏膩的血跡,坐在一地的血水之中,她整個人就像哭成了一個無比可憐的血腥娃娃,看着詭異又恐怖。嚶嚶的哭聲中,林放垂眸看了沈夢謹很久,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過去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冷嗎?”林放柔聲開口道。
沈夢謹聞言擡起那雙淚眼朦朧的大眼睛,望上對面那雙含着淡淡溫柔的鳳目,半天,才微微點了點頭。
林放伸手,用大拇指在沈夢謹的嘴角抹了抹:“嘴疼嗎?”
“…嗯。”沈夢謹悶悶的應了一聲,委屈點頭。
“林放,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吃生肉來着…我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沈夢謹伸手握上林放的手指,着急解釋。
“沒關係的,沒關係…”林放溫和的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沈夢謹被鮮血浸透了的髮絲,“是因爲今天在醫院嚇着了,太緊張了纔會這樣的,而且孕婦晚上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下次你起來一定要跟我說知不知道?”
溫柔的話語,一如往常的關懷,林放的態度一點一點抹去了沈夢謹心頭的恐慌,她乖乖點了點頭,諾諾開口:“我看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
“嗯…”林放輕應了一聲,伸手擦了擦沈夢謹的淚痕,“小謹想不想換個地方住幾天?”
“換個地方?”沈夢謹脫口而出,面露遲疑。
“嗯,就去之前辦婚禮的別院住幾天怎麼樣?早一個月我不是就想去那裡看楓葉的麼,結果擔心寶寶不好照顧就沒去成,現在我正好有假期,寶寶過了三個月也穩定了,不如我們一家三口去住幾天?”
“一家三口?…就我們三個人?”沈夢謹有些心動了。
“嗯,就我們三個人,住幾天就回來,就當是去散散心,我給你和寶寶做好吃的,怎麼樣?”林放笑得溫和,澄淨的雙眸裡看不出一絲虛假。
盯着那雙鳳目看了好半天,沈夢謹終於放下了戒心,微微點頭說了聲好。林放拉着沈夢謹站起來:“你先去洗個澡,換好衣服,我把廚房收拾一下,我們今晚就出發。”
沈夢謹乖巧的點點頭,一邊輕輕哼着搖籃曲,一邊撫摸着隆起的腹部慢慢朝樓上走去。一片血污之前,林放鬆了鬆握着尖刀滿手是汗的手心,回頭望向安靜上樓的沈夢謹,漸漸蹙起眉頭來——難道他也神志不清了麼,爲什麼總覺得沈夢謹的肚子,竟是比回來的時候大了一圈?!
——
清晨車輛稀少的高速公路上,寶藍色的瑪莎拉蒂停靠收費站,車窗搖下來,年輕帥氣的男子遞出百元大鈔,收費員微微低頭朝着車內瞄了一眼,只見副駕上身穿紅色高領毛衣的漂亮的女人正伸手摸着圓圓的肚子拿着一個布偶娃娃跟寶寶說話,那無名指上碩大的美鑽一瞬晃花了收費員的眼。
懷着羨慕嫉妒恨的心情收費員長嘆一聲遞出找零,望着絕塵而去的跑車,只覺得自己所有的幸福感都在那一刻被壓在了跑車輪下被一併帶走,再也找不回來鳥…
凌晨時分出發,林放帶着沈夢謹在清晨七點到達林家別院,稍微收拾整頓了一番,將帶來的食材裝入冰箱再整理出了臥室,林放催促沈夢謹去睡覺:“你先休息一下,我幫你做點吃的,一會兒睡醒了養足精神我們出去走走。”林放如是說道。
沈夢謹微微笑着點頭,轉身去了一樓臥室,林放盯着沈夢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視線,才收回目光翻起手邊的食材來。
林家別院建在風景極佳的楓山,秋天漫天都是火紅的楓葉,如今卻是季節已過,落了紅葉的楓樹在冰冷的山風中揮舞着光禿禿的枝椏,給初冬的寒意再是填了幾分蕭索。
臥室的壁爐裡燃着助人好眠的松香,林放輕輕打開臥室房門,看了一眼蜷在被子裡睡顏香甜的沈夢謹,輕輕關上房門,走到了院子裡。
今天他難得穿了平時不喜的深色,藏青的呢大衣很好的遮擋了風中的涼意,卻是擋不住那從心底深處溢出來的冰冷。
他承認,對於這個還未出生便已夭折的孩子,他的態度甚至可以稱之爲冷血。不是他不傷心,而是相比決意要共度一生的妻子來說,一個還未謀面的孩子在他心裡的分量實在輕了太多。冷血也好,殘忍也罷,如果這個孩子如今只是一個會傷害到小謹傷害到他們未來的存在,那麼只能由他來做出理性的判斷,選擇,毫不猶豫的捨棄。
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林放仰首迎着冷風,難得低沉的聲線在山風中飄散:“老楊,你聯繫陳醫生,叫他兩個小時之後帶幾個醫護人員上林家別院,準備少奶奶的引產手術…另外,給我找個靠譜的心理諮詢師過來,我和少奶奶要在別院住一陣,家裡的事情,你來打點。”
交代完親信下屬一切的安排,林放掛了電話在山風裡站了一刻,垂眸轉身離開了風口。空無一人的大宅後院,呼嘯而過的山風吹得四周枯黑的枝椏咔咔作響,就如同要將人挖心掏肺的鬼爪,那大宅一樓的一處落地窗前,一個白色身影半隱在朦朧水汽之後,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修長的指尖死死拉着窗簾,指節泛起青白。
“怎麼樣?媽媽我沒說錯吧!他沒安好心,他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殺掉我!”詭異而含糊的童聲一瞬從沈夢謹的腹部飄出,帶着濃濃的怨毒。
“…不…不會的,他是,他是你的爸爸呀,他怎麼可能會害你呢?”沈夢謹低頭撫上腹部,哭着搖頭。
“怎麼不會!”沈夢謹話音剛落那腹腔深處的鬼音便是再次響起,剛剛還在低頭垂淚的沈夢謹突然一個擡頭面向前方,扭曲的臉部透出深深的猙獰:“你知道嗎,昨天他來勸你跟他走的時候,後背就藏着一把刀呢!剛剛你也聽見了他叫了醫生來!就是這樣你還在幫他說話,你是不是也不想保護我了?!”
沈夢謹神色扭曲的對着窗口,抽搐的臉部肌肉甚至將五官都擠得有些變了形,嘴卻是一動不動,之前那番話全是從她腹部的位置傳出來的。鬼音說完之後,頓了一刻的沈夢謹再次變回了之前含淚無助的模樣,低頭對着肚子哭道:“怎麼會呢,媽媽怎麼會不保護你呢?你是媽媽最愛的寶寶啊,媽媽絕對會保護你的!”
“哼,既然你說要保護我,就拿出行動來,把那個男的殺掉!殺掉!”鬼音怒吼起來。
“那,那怎麼行?!他是你爸爸啊,不行…不行的…”
“那你就是要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嗎?!他不是我的爸爸,哪有爸爸要殺死自己的孩子的?!如果你不救我,那你也不是我的媽媽,我沒有這樣的媽媽,我不要這樣的媽媽!”鬼音聲嘶力竭的叫喊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還不行嗎?!媽媽,媽媽不會不要你的…媽媽全部,全部都聽你的…以後寶寶,以後寶寶就由我一個人來守護,我一個人來守護!”沈夢謹哭着大喊起來。
“呵呵,很好,所以,殺了他?!”
窗前的沈夢謹微微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彷徨無助,而是帶上了鬼音發話時纔有的猙獰怨毒:“所以,殺了他!”
——
“小謹,…還在睡?”一個小時後,林放端着一碗香氣撲鼻的熱粥敲開了臥室大門,發覺壁爐裡的火已經熄了,整個房間陰陰冷冷的,牀上一大團被子堆在一起,下面隱隱現出人型。
林放遲疑了一刻,把粥放下,慢慢朝着大牀走去。
“小謹我給你做了粥,你要不要起來吃一點?是覺得冷嗎,我去把爐子重新生起來?”林放說着,目光不期然間朝着壁爐瞥了一眼,卻是隨即神色一凝,頓了片刻之後,伸手撫上被面。
“小謹你是要賴牀嗎?說好了吃了東西陪我出去走走的可不能賴皮哦~你再不起來我可是要來掀被子啦!”
被子之外傳來林放輕快的聲音,此時此刻蒙在被子裡伺機發動攻擊的沈夢謹卻是沒能看見林放說話之時,那同語氣完全不符的嚴肅表情。下一刻,身上微暖的重量忽然一輕,光亮泄入的那一刻沈夢謹死死咬牙抽出身下的火鉗就朝着上方的人影狠狠刺去,卻是被早有防備的林放一個翻身避開,順勢扣住手腕用力按倒在大牀上。
沈夢謹自幼和林放交情不深,從來不知道他練了一身的好拳腳,在整個貴圈之內甚至可以說在整個a市,能跟他過上幾招的都不出十人!如果沈夢謹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婚後林放可能會嘚瑟的跟她提到身爲一個富二代,身爲一個臉長得如此好看受到衆多女生喜愛的富二代,一身拿來對付綁匪和羨慕嫉妒恨他的男生的好功夫是多麼的重要以及必要~但是沈夢謹一貫的高冷,林放也樂得一貫的狗腿,以致今時今日形勢完全逆轉,高傲的女王被死死壓在牀上動彈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奮力怒吼:“林放你他媽的放開我!”
呵,林放冷冷笑了一聲,伸手從後腰卸下一套明晃晃的手銬,把沈夢謹翻了個身反手一擰,鎖了個嚴實!
沈夢謹徹底呆住了,掙扎,怒吼,怒罵,踢打,她用盡了一切她可能想到的辦法,林放卻是壓着她紋絲不動,臉上始終帶着那略微輕佻的笑意,涼涼俯看而下。
沈夢謹掙扎了片刻,漸漸在那冰冷的視線中生出了自我保護的本能,停下動作之後她微微抽泣了幾聲,委屈開口道:“林放,林放你能不能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望着眼前那一瞬顯出梨花帶雨之勢的嬌弱側顏,林放眉梢輕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哦~你也知道疼麼?弄疼你怎麼了?本少爺剛剛還差點被你弄死了呢~”
聽着自己從未聽過的語氣,沈夢謹又是呆了一呆,努力擡眼對上林放眼角冰冷的笑意,擠出了幾滴眼淚:“…林放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做了個夢,夢見有人要來傷害我們的寶寶,我太害怕了,一下子醒過來沒認出是你才動手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豆大的淚珠順着沈夢謹的眼角滑落,將身下的牀單染溼了一大片,林放收起了臉上輕佻的神色,面無表情的盯着沈夢謹看了很久,久到沈夢謹猜測着他心中的想法都有些快哭不下去了,卻忽然聽見一道涼涼的聲線在頭頂響起。
“林放,他很喜歡沈夢謹,所以什麼事情都可以爲她去做,她說什麼都會相信,因爲很多人都說過,愛會使人麻木,會使人失去理性的判斷,而林放這個人,平時看着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怎會不遵循這個基本原則呢,你就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沈夢謹瞪圓了眼睛。
“而沈夢謹,看似非常高傲冷淡,卻是很喜歡小孩子的人,更何況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當然會非常愛護,會爲了保護他不惜一切。所以,即便是她最近表現得很反常,即便她做了很多詭異的事情,只要解釋成是因爲擔心孩子才導致的精神異常,林放就一定會相信,也絕對會幫她隱瞞,這也是你打的如意算盤,對不對~”
“…林放,林放你在說什麼啊,我,我怎麼聽不懂…我沒有打如意算盤,我什麼都沒做,你相信我呀,你,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樣我好害怕…”沈夢謹愣了片刻,傷心的哭了起來。
“而最後,”林放卻是在沈夢謹的哭聲中更加肆意的笑了起來,“而最後,即便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便是沈夢謹做出了要傷害林放的事,林放也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事先就策劃好的攻擊可以硬扭成是受驚反抗,已經曝光了的火鉗也可以當作完全不存在,以爲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還真是了不起的少女心呢~”
林放微微俯身,用力掐住沈夢謹的下巴把她的頭掰起來,與自己冰冷的目光對視,冷笑開口道:“只是你似乎算錯了兩件事~第一件,沈夢謹是一個對自己特別狠的人,她可以爲了孩子傷心流淚,可以爲了孩子痛不欲生,但是她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示弱,特別是在林放面前~可是你看,我的夢女王大人,你已經有多久沒有聽見我這麼叫過你了?~第二件,本少爺是一個對別人特別狠的人,心愛的女人?呵,本少心愛的女人都快死了,還管狗屁的對不對她造成傷害?!只要不把人弄死,只要最後能把人救回來,別說打掉一個孩子,卸了沈夢謹一隻胳膊一條腿的事本少都做得出來!所以——”
“所以,你他媽的最好現在就跟本少好好坦白,你究竟,是誰?!”
眼前,那墨色的眸子裡早已看不出一絲輕佻的痕跡,滿滿的寒意和殺意之間,沈夢謹的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懼,下一刻,她那瘦弱的身軀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一下擡頭往上衝去。
“殺了你!殺了你!所有要傷害我的人都必須死!所有要傷害媽媽的人都必須死!我要殺了你!”沈夢謹的臉在那一刻扭曲得完全沒了人樣,腹腔之中一瞬發出的鬼音帶着濃濃殺意,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林放也是被那一刻的恐怖景象嚇了一跳,驚懼之間壓着沈夢謹的手一鬆,差點被她掀下牀去。
那一刻,林放卻是憑藉着非人的靈活性和平衡力一下扯住了牀頭的帷幔,在沈夢謹雙手反綁剛剛起身還使不上力的當口,一下用柔韌的帷幔纏住了她的身體!——啊!沈夢謹和肚子裡的鬼胎同時發出驚天慘叫,林放望着沈夢謹明顯又大了一圈的肚子,咬牙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把吃痛重新倒在牀上的沈夢謹用帷幔死死捆了起來!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所有人!”沈夢謹躺在牀上拼命掙扎,紫青色的經絡在白皙的肌膚上蔓延,一瞬佈滿了她扭曲猙獰的臉。林放將手中的帷幔死死打了個結,擡眼看了看沈夢謹此刻瘋狂的模樣,只後悔捆人之前沒有順勢先把人劈暈了!
偏頭望了望桌上那碗摻了安眠藥的冷粥,林放一狠心,過去把粥端了過來。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粥裡肯定下了藥,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我不要…唔呃呃…”林放端着粥灌了兩口見灌不下去,想到自己之前已經做了的事,索性一咬牙卸了沈夢謹的下巴…望着眼神怨毒的沈夢謹嗚咽着喝下了整碗粥,林放心知,即便現在佔着這具身體的真的是他家夢女王,估計看着他的眼神也絕對會是跟現在一樣一樣的…
佔據身體麼?鬼胎…行兇?林放扔掉瓷碗靠上牀沿,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着這些他自昨天從醫院回來便開始整理分析的猜測。從理性的角度,林放覺得自己做出的所有判斷得出的所有結論都是有理有據毫無破綻的,但是從感性角度,這樣的事卻是完全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在牀沿靠了很久很久,直到牀上的沈夢謹已經沒了聲音沉沉睡去,林放懷着這下絕壁要鬧離婚的慘痛心情幫老婆擦了擦嘴接好下巴,默默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焰行,我想來想去,這件事,也只能找你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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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第二段之後發覺第一段取的名字不合適,鬼婆婆還沒寫到呵呵呵,所以把名字一起改啦~訂閱過的親不要再訂閱了哈!
這一段寫得好舒爽我去,有點萌上林小放同學鳥,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