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嚴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夜,家裡竟是沒有點燈,灰白色的別墅外圍看着黑漆漆的,透着一些有些詭異的淒涼。
嚴景酒勁有些上頭,心裡也很難受,這時候從出租車上下來吹了冷風頭痛欲裂,微微皺着眉,嚴景站在門口擡頭望了望,下一刻掏出鑰匙對了半天鎖孔,才終於打開家門走了進去。
“…小舅?”嚴景在門口叫了一聲,扶着牆有些站不穩,屋子裡靜靜的沒有一點動靜,他只能轉身往牆上摸開關,胡亂摸了幾把,下一刻身後卻是忽然亮起了燈光,嚴景反應了一刻眯着眼回頭,才發覺沙發邊的落地燈亮着,燈旁站了一個黑色的欣長人影。
“原來在家啊…”嚴景嘟囔了一句打了一個酒嗝,有些迷茫的眼神望向沙發邊的嚴銘。嚴銘還是穿着白天的那套西裝,鏡片之後的深邃眼眸看着有些疲憊,眸光淡淡望向嚴景他正欲開口,忽然一個微頓。
“你手怎麼了?”說話間,嚴銘皺眉三步走到了門邊。
“嗯?”嚴景愣了愣偏頭看了看手,扶在牆上的手背有傷,關節處破了出了血,這時候血跡已經幹了,紅紅的一片看着有些猙獰,嚴景看了一眼忽然笑了,笑着牽扯到了嘴角,那裡也有個傷口,笑着很疼。
“沒什麼,就是跟朋友打了一架。”嚴景偏了偏腦袋,好久沒剪過的劉海又有些長了,隨着動作輕垂在眼瞼上,他不在意的伸手撥了一下,繼續微笑:“因爲他說我們這次林氏海選落選是因爲小舅你在背後打了招呼故意刷下了我們,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小舅你說,是不是?”
淡淡一句問話笑着說來,那微微眯起的狹長鳳目裡卻是沒有一絲笑意,微微帶血的嘴角處勾起的那抹笑容亦是有些冰涼,聞言嚴銘伸過去的手在半空之中一下頓住,半晌,終是緩緩收回,垂到了身側。
一個動作,無聲的承認了所有,青黑鳳目對上那深邃墨瞳,酒氣間朦朦朧朧的有些看不真切,但是那混合着淡淡菸草味的冷意卻是感覺得很明顯,一絲一絲滲透,一點一點侵蝕,侵吞了理智和情感,緩緩將胸口火燒火燎的炙熱痛楚,凍結成冰。
“爲什麼?”嚴景開口,聲音出離的平靜。
嚴銘沒有開口,微微垂下的眸子裡帶着冷意,還有一種更深更復雜的情緒,無人能懂。
三年的時光,嚴景一直過得循規蹈矩,不再逼迫,不再勉強,一切按部就班,可以說,他在等,等着自己長大,等着很多事情慢慢發生轉機,只是如今這樣自喻心態已經平和了很多的他卻仍舊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這樣背地裡操縱了一切,最後卻是連個理由都沒有的事。
他可以爲了小舅同朋友鬧翻,但是他不能因爲感情跨過自己的底線,他爲了小舅可以捨棄很多東西,唯獨平等這一點,他絕對不可以捨棄。
所以,他不想讓他參加選秀,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提出來?兜兜轉轉一圈做出了這樣的事,也絕對不會淡淡只是爲了維持一個好舅舅的形象。那麼,那個不惜欺騙他傷害他還要愧對他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理由使得他非要這樣,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卻是有着這樣一副隱忍着受傷的表情?
冰涼的氣氛在兩人周圍瀰漫,灼灼如他,冰冷如他,形勢本就膠着,下一刻嚴銘的手機卻響了。
那是一條短信,嚴銘難得在這樣的時候會拿出來看,短短的幾行字映入眼簾,墨瞳之中的情緒再是暗了一暗,下一刻嚴銘毫無預兆忽然開口:“小景,我跟萬通國際的段溪凌,今天領證了。”
“…什麼?…”過了許久,前方的角落裡才傳來了這麼一聲帶着微微顫意的輕喃。
門口,玄關,門外是更深露重的深秋午夜,涼,且蕭索;門內是寸寸凍結的理智心神,疼,且混亂…明明,他還沒有好好的回到家裡,明明,這個地方灌着冷風害得他都忍不住打起寒顫來了,爲什麼,他們非要站在這裡說話不可?…
一個垂眼,下一刻視線一下錯開,密長的睫毛輕輕刷上劉海的那一刻,嚴景忽然側身繞過嚴銘,朝着屋裡走去。
“明天我還要早起,先上樓了。”毫不猶豫,穿過客廳。
“選秀的事情我是不會算了的,明天早上小舅你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頭也不回,踩上樓梯。
“那就先這樣,小舅你也早點休息。”平淡的聲線,伴隨着有力的腳步聲,終於走上了樓梯,走沒了影。
絲絲涼風滲透的玄關處,嚴銘還是那樣負手立在原地,沒有回頭,一動不動。客廳裡唯一亮着的落地燈發出昏暗的光亮,拉出一個斜長的影子,印上身前雪白的牆壁,那裡原本白得沒有一絲瑕疵的地方方纔沾染上了一塊鏽色的血跡,非常小,卻很深,如同心頭剜去的一道傷,看似微乎其微,只有真正傷到的人,才知道有多疼。
客廳之內一片死寂,只能聽見牆上的時鐘一刻一刻走過圓盤,發出咔咔的,沉悶的聲響。下一刻,卻是有極輕的,緩緩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一步,一步,沿着木質的樓梯走下,一點,一點,聲聲踏上心頭。腳步聲最後在樓梯的拐角處停住,身後再也沒了聲響,死一般沉寂的空氣中,鳳目輕擡,血一樣紅。
淚水無聲的落下,滑過冰涼的肌膚,滴落在繃緊的頸項,無聲無息,如同一場卑微而痛徹心扉的洗禮。心口,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四肢,也早已疼得無法動彈,意識裡,有個他正在瘋狂嘶吼歇斯底里的怒罵打砸,而現實中的這個他,卻是隻能這樣無言的站着,一動不動,一瞬不瞬的望上前方那高大卻冷硬的背影,默默唸着,轉過來,轉過來…默默想着,我不要,我不要…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無聲無息,小舅開始有了,拋下他獨自離去的念頭?是因爲他太遲鈍了麼,在今天到來之前,他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身前,那短短的幾階階梯,此刻,卻像是隔了重山萬壑一般遙遠;對面,那絕對不能失去的人,此刻,卻像是已經到了,非要失去不可的境地。
心口,那難耐的痛楚傳來的那一刻,嘴角牽扯出一抹無聲苦笑,這一刻,他只是由衷的期望那疼痛可以再重一些,重到可以喚醒這場噩夢,或者重到乾脆將他置於死地,無論是哪一種,都好過現在這一種,蠶食身心的,殘酷現實…
下一刻,他終是動了,緩緩的,一步步,向着那黑暗的方向走去。
走過了,便是錯過了,離開了,便是再也不會回頭;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會永遠站在原地等待,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卑微到受了傷,連躲藏都學不會。
如果眼前的這一切就是小舅的選擇,如果最終的分離纔是他想要的,那麼他選擇成全;
這一次,他以無聲的接受作爲最後的回擊,告訴他,他成全他所要的,給他他所想的,但是這是最後一次,只望他日回憶起今夜的種種,沒有一個人,覺得後悔。
緩緩的身影,自暗中而來,擦身而過,到了黑暗中去,風起,影動,下一刻大門關上,很輕的一聲,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屋外,嚴景再次走向那秋日的夜晚,晚風很涼,頭很疼,心更疼。只是也許疼着疼着就麻痹了,然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屋內,嚴銘仍舊望着那牆上的血漬,心緒很亂,想不得,動不得。只是這樣的結局,他一手操辦,他不能在什麼都還沒做到的第一刻,就功虧一簣。
所以,秋風蕭瑟的這一夜,嚴景最終晃悠着離開,默默在瑟瑟秋風之中走了很久纔打上了一輛車,朝着離家越來越遠的方向,絕塵而去;
然而,冰冷刺骨的這一夜,嚴銘始終站在那玄關一角,靜立的一夜,像是無聲的自責。直到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玻璃點點映上那斑駁指尖,指縫中滲了一夜的鮮紅液體再次凝結滴落,在雪白的地面上,繪出朵朵,血色梅花。
——
隔日,如常的一日,天高雲淡,秋陽微暖。
щшш▪ttκΛ n▪¢O
市中心的街頭人來人往,高檔酒店奢華的大廳內,氣質絕佳的男孩兒毫不掩飾的眯着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直觀的表示着我很累,很困求回家的情緒。
男孩兒身邊,捲髮大眼的姑娘一身今秋香奈兒新款洋裝氣質矜貴,看見這樣的反應懶懶伸手夠上男孩兒的後腦勺摸了摸,笑容中表達着乖乖伺候,表現好了給你獎勵的女王氣場。
不遠處,身着黑色中山裝的年輕男子正和酒店經理商談着承辦婚禮的宴廳預約事項,這個酒店只是米優選上的備選方案之一,也就是說還有很多其他的婚慶地點需要一一探查一一刪選,一想到這一天的連軸轉,被扯出來陪逛的米傲就一個頭兩個大,百無聊賴的一個偏頭,忽然從後方緩緩而來的人羣中看到了一張有些面熟的臉。
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臉龐,女孩有着姣好的面容火爆的身材,便是裹在一身下襬蓬蓬的寬大外套裡也能隱約看出玲瓏的曲線,頗有些橫看成嶺側成峰的意思~
一雙妖嬈的桃花眼裡帶出一抹玩味,目光伴隨着女孩兒一路走過到了電梯門前,隱隱透出了一絲不屑。這樣的時候到酒店來,還是直接上樓?呵,看來糰子頭那白癡是犯傻了那天還衝去救人,結果人根本就是個出來賣的,根本恨死了她多管閒事了吧~
心中這麼想着,米傲的心情出奇的好起來,目光上上下下的將電梯門前的女孩兒又打量了一番,看着她伸手扣上了肩上的揹包低下了頭,下一刻電梯門打開,等候電梯的人一窩蜂往前,本是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兒卻是微微遲疑往後退了兩步,等人都進去了也沒動,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關上,離開了一樓。
還是扣着肩帶的動作,還是死命低着頭,不遠處米傲微微詫異揚了揚眉,下一刻卻見女生伸手再次按亮了燈,等來了又一部電梯…結果還是沒上?如果不是自己站得位置比較隱蔽對方又是一路低着頭,米傲都差點要以爲這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才用的小把戲了~
拉着肩帶低着頭,那是緊張的動作,還爲了掩人耳目,等來了電梯卻不上…是因爲沒經驗?第一次?噢?眉梢微揚某太子明顯是有了興趣,等到下一部電梯來了女孩兒終於鼓起勇氣走了上去,他早已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三兩步衝到了電梯前,一把擋住了門。
“美女,問個價,看在是熟人的份上能不能打個折?~”米傲是張狂死人不償命的個性,這樣胡謅的話張口就來,電梯里正咬着脣低着頭的女孩兒聽見這麼一句驚了一驚猛然擡起頭來,一眼對上對面那雙含着戲謔的桃花眼一下愣住,下一刻米傲已是側身上了電梯,擡手猛按關門鍵。
“誒你個米小傲你幹嘛不準逃…”外頭隱約傳來一個女生卻是被電梯關上的聲音掩去,那拼命按着close的手指速度簡直令人髮指,站在電梯角落裡的辛朵愣住了,散落在電梯各個角落的其餘路人也全部愣住了,身材高大氣質絕佳的男孩兒一路做完完全違和的動作,直到電梯們全部關上開始上行,確保逃亡成功的某太子終於瀟灑回頭,淡淡揚了揚嘴角:“美女,能翹單不?怎麼看今天陪本少爺也比陪大叔要划算啊~”
咳咳咳,廂式電梯,本就狹小的空間這一刻更是一下變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原本第一句話的時候還不敢完全確定說話對象的羣衆們這次終於沒有辦法迴避現實了,周圍無數雙眼神一瞬望向了角落裡的白衣姑娘,其實最開始大家就在看的,不過是帶着驚豔和嫉妒,而此刻的目光,卻已經完全轉成了鄙視加厭棄。
辛朵的臉在那一刻完全慘白,瞪圓了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米傲卻是一如既往的淡笑,而且似乎心情越來越好,不出一刻電梯就停在了第一個目的地六樓,米傲環視一圈發覺沒人下,偏了偏頭,笑容和耳釘同時閃瞎了所有人的眼。
“這是到了?”淡淡一句調侃,下一刻辛朵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往前衝了一步一把拽着米傲的手臂兩人一同衝下了電梯,電梯裡的羣衆好奇探頭張望,辛朵對上獵奇的視線再是咬了咬牙,扯着米傲往走廊深處跑去。
奔跑揚起的風浮動了少女的長髮,辛朵的頭髮很長這樣一飄差點觸到米傲的臉,他微微後仰躲了開,卻沒能躲開那髮絲上的味道,淺淺的一絲類似果香的味道淡淡傳來應該只是單純的洗髮水味道,那個味道不算難聞,讓米傲對前方的姑娘印象稍微好了些,下一刻他停住腳步,甩開了她的手。
辛朵是有些驚着了,說實話她並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那一刻急於逃開電梯裡尷尬的氣氛,只是現在一回想,她其實只用自己下來就行分明沒有必要把米傲也扯下來,這麼做的原因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她潛意識裡抱了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再幫她一次…
纔是第二次見面的人,初遇還是那樣的場合,想來兩人都沒有留下什麼好的回憶,辛朵轉過身來,那張臉沒有因爲運動而變紅反而是更加的沒有了血色,對面米傲微微仰頭有些傲氣的睇了辛朵一眼,開口仍是調侃:“唔,用不用得着這麼迫不及待?不過你這樣子看着不太行啊,本少還是偏愛活潑一些的女人…”
“我被人威脅了。”下一刻辛朵開口,打斷了曖昧。
這是辛朵第一次跟米傲說話,這一次,她穿着嚴嚴實實的衣服,沒有化妝,一頭長髮連脖子都蓋住了,和他們初遇的時候簡直是天壤之別。對面,米傲聽了這樣的話卻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相反,難得面對面正視了一眼,他反倒是想起了那一日在“青嬈”t臺上姑娘的香豔表現,既然想到了當然要好好回憶一下,回憶的時候當然又有效利用資源,張狂視線一個橫掃下一刻就到了姑娘胸前,辛朵愣了一愣,本能後退了一步。
“那一天在‘青嬈’有人拍下了我的照片,昨天連同一張房卡寄到了我家裡,要我今天到酒店來,不然就把照片宣揚出去。”辛朵後退着,忍不住開口,如果說她之前的那句話還是求助居多,那麼現在的這一句話明顯只是爲了緩解尷尬,從米傲之前的舉動來看,她已經不太期待後續發展了。
一番話落,米傲的視線終於再次回到了辛朵臉上,看着她一臉的不情願,忽然笑了:“那不是很正常麼,你都去了那樣的地方了,還期盼着能回去重新當你的清純校花?做事不用負責的?什麼好處都想撈?還真是貪心啊~”
笑笑的表情,調侃的語氣,只是那桃花目中風情流轉卻是獨獨缺了笑意,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情形,好像便是他們這樣出身的男孩兒的專利一般。這麼想着,下一刻辛朵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沒有極力解釋,也沒有惱羞成怒,設想到的反應落空米傲微微頓了一下,下一刻辛朵再次擡眼,神色認真:“但是我就是想貪心一次,不行麼?”
再是一句犀利言論,一板一眼說來,面前的姑娘臉色還是很差,豔麗的五官看着仍舊有些勾人,只是那勾人之中又透出了一些清冷,反倒是提升了氣質,有些特別。米大太子爺是個愛玩樂的性子,身邊形形色色的女生也見了不少,像辛朵這樣的,原本的設定就是一個有些傲氣卻又脆弱的白天鵝,行事古板,人估計也很矯情沒什麼可待見的地方,倒是剛剛那一回合有些讓他意外,看來丫頭還是有點腦子的。
只是米大少爺還是不太想買賬呢~
“嗯,要我說,當然是不行~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有貪心的資本麼,只會氣勢洶洶的嚷些口號,最終目的還不是爲了靠男人?”說到這裡,米傲淡淡勾脣,那個眼神比起之前更不屑,“而且你剛剛那是什麼,欲擒故縱?故意擺出有些特別的樣子以爲男人就會感覺驚豔了?呵,電視劇看多了麼?”
毒舌,腹黑,加鬼畜,我們米家太子爺就是這樣的個性,而且引以爲傲。生活,就是爲了樂趣,生活中的人,都是爲了給太子爺找樂子而存在的,而這樣憑着些小聰明就想要得到人心的女人讓人生厭,小伎倆被看穿了,米大太子的耐心差不多也到了盡頭。
擡眼望向那雙鄙視滿滿的妖嬈桃花眼,辛朵讀懂了裡頭所有的心聲,下一刻微微嘆了口氣。既然他不可能幫忙,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給自己多添一道恥辱,想着,辛朵點了點頭轉過身,偏頭的瞬間無奈的揚了揚嘴角,淡淡嘆氣道:“我的確是故意的,但是試試總沒錯吧,這樣的時候當然要什麼方法都試一試,難不成傻傻的等着送死?”淡淡說完,辛朵也不再理會米傲,從口袋裡掏出房卡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米傲仍舊站在原地望向前方,前方那緩緩離去的白影走得並不快,卻的確是帶着一絲決絕。最後,那仿似認命的一番言論實則卻是另一個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同一個計策被拆穿了還是再用一次,卻是讓人有了一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配上轉身那一刻刻意爲之的微笑,米傲覺得雖然明知是裝的,但是效果的確不錯~而另一面,說着這樣的話,那淡淡的墨瞳裡透出的一抹倔強情緒卻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裝的,反正那個眼神很不錯,沒有一點遇到這樣遭遇的女生會有的委屈,就像方纔他諷刺她的時候,她也沒有一絲仇恨的情緒一樣。
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當這個丫頭承認她是咎由自取的那一刻,她的確是真心承認的,這一點,也還算有些特別~
那麼,要管麼?反正今天是爲了躲米優來湊的熱鬧,管一管,也沒什麼大不了不是麼~步子緩緩跟上,一個拐彎,前方的房門已經敲開,裡頭響起的那個聲音還真是噁心呢,什麼小寶貝兒,你當你是五十年代髮廊一條街爬出來招小姐的大叔啊?
長臂一揚,一瞬扣上那張淌着淫笑的臉,下一刻一個用力,人已經繞過了一臉驚訝的丫頭壓進了屋,屋子裡隨即響起一陣懶懶男聲,帶着輕笑,聽着卻叫人毛骨悚然。
“哦?白日宣淫?不錯啊,快來讓本少看看,你都準備了些什麼好東西?~”
——
異常忙碌的週日,這一頭,當某太子爺心血來潮激情展開英雄救美的時候,另一頭,我們的阿零小公主也驅車趕到了市區,遵照一通電話的請求到了位於市中心的一處豪華高層公寓樓內,焦急的準備美人救英雄。
遵照電話的指示,阿零上到了28層,電梯下來找到2803室按響了門鈴。片刻之後房門打開,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孩探出頭來望了一眼:“晝零?”
嗯,阿零點頭:“嚴景他…”
“先進來吧,嚴景他在臥室,”男孩說着轉過身拿了一雙拖鞋丟在門口,勾脣笑笑,“我是墨輕玉,嚴景的朋友。”
“哦。”阿零進屋,趕忙換鞋,突然感覺手臂被什麼東西輕觸了一下,阿零嚇得一偏頭才發覺原來是一隻雪白雪白很漂亮的波斯貓,波斯貓也回頭望了她一眼,然後非常無感的扭頭,高貴的飄走了。
這邊阿零盯着白貓還在發愣,下一刻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無比激動的喘息,還沒待阿零反應過來側面就突然撲過來一隻龐然大物嚇了她很大一跳,阿零被一撲到底,下一刻喘着熱氣的嘴一下湊了上來,阿零趕忙伸手防禦,一人一狗扭成一團,終於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輕斥:“威廉起來,不許沒禮貌。”
哈哈,喘着粗氣的狗狗顯然沒玩夠卻是很聽話的跳開了,然後一臉意猶未盡的用着我們來玩吧的小眼神溼漉漉的瞪着阿零繞着她窮轉圈,阿零從來沒有跟動物親密接觸過有些傻了,直到對面伸出一隻手來,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威廉喜歡小動物呵呵,所以很喜歡你呢。下次再到我家來記得脫鞋的時候別蹲下,否則一撲就倒。”乾乾淨淨的聲音,男孩有着同樣乾淨的笑容,看着很暖人。那樣的笑容中阿零自動將小動物等於她的奇葩比喻忽略了過去,也微微舒展了眉頭:“嚴景怎麼樣,還好麼?”
“還成,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心理上估計有些麻煩。”話落,墨輕玉示意阿零跟上,朝着裡屋走去。
“你是嚴景的女朋友?”淡淡的聲音從前方飄來。
阿零有些無語:“…不是。”
“哦?那就是嚴景單戀你?”八卦也八卦的如此淡定。
阿零不淡定了:“不是哦…”
“是麼,那還真是奇怪的緣分呢。”前方墨輕玉走到了門前,回頭一笑,“不是女朋友也不是單戀,卻是發燒做夢的時候都叫着你的名字啊,晝零小姐,看來是個很特別的人。”
那一抹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卻是也不待阿零再細細分辨,男孩兒已是推門走了進去。阿零跟着墨輕玉進了房間,一路朝着牀邊走,屋子裡沒有開燈有些暗,阿零走到牀邊,忽然聽見墨輕玉叫她:“不在牀上,過來這邊。”
墨輕玉在的地方,書櫃和牆壁間的一個角落,那裡很暗,空間也很窄小,要不是有提醒阿零根本注意不到那裡。走過去之後才發覺,那窄窄的縫隙里居然縮着一個裹着被子的人,頭耷拉着只能看見頭髮,整個人軟綿綿的,沒有一點生氣的模樣。
“沒辦法,非要窩在牆角不出來,還發着燒,只能拿了被子裹着任他窩着。”墨輕玉輕聲嘆了口氣,解釋道,“晝零小姐,這一次如果不是情況不妙我也不會叫你過來,既然來了,還請你幫着想想辦法解決問題。嚴景現在的情況是不說話,對外界的聲音好像也沒什麼反應,據我所知他這個樣子以前只發生過一次,當時還引發過輕微的抑鬱症,而抑鬱症這樣的病狀復發機率很高,如果再嚴重下去就只能去醫院了。但是晝零小姐你也清楚,嚴景這樣的身份去精神科如果被看見了,那是可大可小的事,如果做不好保密工作我們也許要依靠嚴家,這一點,我想嚴景絕對不會願意。”
一番話,神情微微嚴肅說來,本來看到嚴景的模樣就有些緊張了的阿零聽了墨輕玉的這番話,頓覺問題確實十分嚴重,想了一想點點頭:“我會經歷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我會拜託我爸爸帶嚴景去看醫生,不會依賴嚴家也不會走漏一點風聲,你放心…另外關於嚴景的病,我能知道上一次發生是什麼時候麼?”
“嗯,上一次,是很多年前了…當時嚴景似乎只有三歲多吧,那一年,他的母親,過世了。”
------題外話------
小調查:話說阿喵太子感覺萌萌的哇,大家覺得是配阿零好呢,還是配朵朵好呢?給白一點思路吧!
—
好友首推,喜歡的親不妨點着養養文吧~
《黑暗千金的男妖僕》文/天下爲奴
都市異能,吸血鬼題材
玻璃碎了一地,那被壓在書桌上的男人不怒反笑。
女人薄涼的脣瓣覆在他的頸上,靜謐的夜裡能聽見液體流動的聲音。
她壓着他心無旁騖的飲血,他卻不動聲色的拉下她連衣裙的拉鍊,溫柔的眼裡浮現深藏已久的*。
“小妝,你飽了嗎?”男人輕問。
西門妝頓了頓,將埋在他脖頸的頭擡起,一雙黝黑的瞳映出天際的繁星。
男人看得微愣,解衣的動作卻未停。
薄脣勾着笑,小心湊到她耳邊,“你若是飽了,就喂喂我吧!”
—
推薦好友二月的文文《鳳臨之妖王滾下榻》v文有保障,歡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