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迴盪在巷子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慶。不少小孩子,依舊沿襲着過去的舊俗,吃過大年飯,換上了一身新衣服。
“多吃點兒啊。”小舅媽一邊替老人夾菜,一邊笑意盈盈。
一大家子圍在大圓桌周圍,開開心心地吃着飯。
之前放完鞭炮的時候,江火就看到小舅舅魂不守舍地回家了。也不敢直接走進去,面對外婆。後來大舅舅似乎說了他幾句,兄弟兩人方纔走了進去。
眼下人都到齊了,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喝飲料的喝飲料,一片祥和,也沒有人去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江火雖然自始至終都不怎麼喜歡這個小舅舅,但是對小舅媽謝蘭芳卻是感激在心。她搞不懂爲什麼,小舅舅這麼沒出息,老是賭博,但小舅媽還是對他那麼好。
雖然鬧過離婚,但經過衆人的勸解,對小舅舅的說教,兩個人還是這麼扯扯鬧鬧過了這麼多年。
每當看到兩人,江火都忍不住想起一句話:最後走到一起的,一定是最合適的。
中午吃過飯,江火姐妹倆如約到了姜琦大伯家尋她。看到了那可愛的剛出生小娃娃,江絮就樂得不行,一個勁兒稱讚那孩子。
江火純粹屬於冷血類女孩,所以根本不可能母性氾濫到對陌生人的奶娃娃如此喜愛。她覺得無趣,便拉着姜琦出去逛街。
一邊走,一邊隨意說着家常。聊起了小舅舅一家人,江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舅舅那樣的性子,也許真的只要小舅媽能夠受得了了。
他雖然算不上懶惰和一無是處,但在江火眼裡,卻也絕對不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只不過,用後來姜琦的話說,要是人人都要能被江火看得上眼才娶得到媳婦,那全中國有大半的男人討不到老婆了。
江火對此言論只是聳聳肩表示無奈,她自己不覺得自己眼光多高:癡情專一,能夠顧家就好。
“你以爲,你這要求不高?”姜琦卻是完全不以爲然,“其實吧,你們這些矯情的情情愛愛,專一癡情,是要求最高的了。”
聽此言論,江火則是完全不解。
“你們吶,純情小少女。”
看到姜琦一副頗有經驗的樣子,江火心裡不服。
“怎麼?你就不純情了?你就不是小少女了?說得自己,好像經驗十足似的。”
“嘿嘿嘿,怎麼不知道了?”姜琦卻是滿臉得意,拉着江火的衣角搖了搖,“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看我,閱盡無數小說,裡面的愛恨情仇,哪一個不是從現實生活中取材的?”
江火聽聞,頓
時滿頭黑線:“得了吧你,小說?”
“嘿,你可別小看我看的小說。”姜琦一把摟住江火的肩膀,十分慷慨的模樣,“這麼多經驗,我可都是慷慨解囊告訴你。你知道嗎,人家明碼標價的,多直接多幹脆。”
“明碼標價的意思就是那樣了,你這個人,在人家眼裡、生活裡,值什麼樣的價格,有什麼樣的地位。但是像你這樣的純情少女,癡情啊,專一啊,要求多高啊。”
“怎麼會了?”江火掙脫她的手,一臉不屑和不解,感覺自己合這個姜琦同學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次元。
“怎麼不會了?”姜琦還是不顧一切地又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豪放地將她扯了過來,“來,火火,我問你。你能夠保證,在他遇到的所有女人裡,你是最優秀的嗎?”
江火一愣,搖搖頭:“這我怎麼保證?再說了,我還沒你優秀呢。”
“別別別,別扯我。”姜琦立馬將事情與自己推得乾乾淨淨,“是了吧,你喜歡比你優秀的男生嗎?”
江火不答。
“根據我多年經驗的總結,大多數女生,都喜歡比自己優秀的男生。而男生呢,也喜歡優秀的女生,但是不能比自己優秀。你看啊,人這一輩子,要遇上多少人呢?優秀的也是不計其數啊。你怎麼能保證,他在遇到你之後,不會遇到更優秀更出色更令他喜歡的呢?”
姜琦噼裡啪啦絮絮叨叨說着,江火腦子裡突然空白一片。她帶着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望過去,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自己認識的姜琦。
“嘖嘖,別這麼看着我,不用佩服我。”姜琦卻是拍拍胸脯,“我知道的,可遠不止這些!”
走着走着,街道兩旁的人多了起來,遠遠地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
“哎呀,今天還有舞龍啊,真是太好了!”姜琦踮着腳順着街玩過去,滿臉期盼,躍躍欲試的樣子。
“怎麼了?”江火不解。
從小到大,她也不是妹見過舞龍。圍觀的人,自然是一羣一羣的,人們臉上都帶着新春的快樂,到處張燈結綵。一隊年輕力壯的人,舞着紮好的長龍到各家各戶百年,以求來年的一帆風順和吉祥平安。
“火火啊,我跟你說。”姜琦一臉神秘。
江火只好湊過去。
“你知道爲什麼我期末考得好麼?”
“嗯?”江火搖頭,茫然地看着她,這兩碼事,感覺隔得十萬八千里。
“告訴你,我去年過年的時候,去竄了龍燈,摸了龍鱗,所以今年運氣特別好。等一下,我帶你去,保證你明年也能運氣槓槓的。”
……
待她一席話出
來,江火嘴角忍不住抽搐幾下,滿頭黑線。
我去!這算哪門子原因!要是你丫每天上課不聽講,作業不做,每天談情說愛談天說地,也不做什麼破試卷,就算你扯幾片龍鱗藏在枕頭底下,估計也沒辦法考年級第一吧?姜琦大學霸?
江火正在這麼腹誹着的時候,舞龍的隊伍走了過來,在她們面前停下。正對着一家服裝店,店裡的老闆放了鞭炮,舞龍隊伍便開始忙碌起來了。
領頭的拿着一顆龍珠,時而上時而下。龍頭便也跟着追逐嬉戲,龍身則在周圍排成圈,繞來繞去變換着。整條金龍時而盤旋起來,時而散開,表演配合着鞭炮聲以及鼓聲,熱火朝天。
周圍觀看的人也是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紛紛鼓掌叫好。
“來來來。”姜琦拉住江火的手,不待她多說,跐溜一下躥出人羣,奔着那長龍的身子直直地衝過去。
在姜琦的帶領下,兩個人首先衝鋒而上,闖入了舞龍的隊伍之中。姜琦死死拽着江火,一邊跑一邊說:“火火,趕緊,看着沒,跳起來摸摸!”
說着,她自己率先蹦跳着上前,鬆開江火的手,在跳躍點的最高處,伸出手去觸摸金龍的龍鱗。
江火愣了愣。
“快呀,火火,你發什麼呆呢!”
被姜琦這麼一催,江火也學着她的樣子,跳起來摸了摸龍鱗。
姜琦見事情順利完成,衝着旁邊是舞龍人嘻嘻一笑,扯了江火,又從龍肚子地下衝了出去。
被她拉拉扯扯這麼跑一圈,江火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轉暈了。回到人羣中,姜琦鬆開她的手,興致高亢地繼續朝那舞龍隊伍張望。在她的帶領下,開始有不少小孩子蹦蹦跳跳去穿龍。
“我們老家那裡,可流行這個穿龍了。”姜琦激動不已,“這穿龍啊,好處可多了。我奶奶說,能夠祈求來年一年平安,還能夠走紅運!”
江火晃晃悠悠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鎮定自己的情緒,半天才理會姜琦的話。心中仍舊是腹誹,要是人人都信你這個,人人每年都來穿穿,那世界上哪裡還會有不幸發生?
這麼想着,忍不住對姜琦如此深信不疑此想法感到可笑。還堂堂說的高中生呢,竟然,竟然還迷信這一套?
“哎,你可比不信。”姜琦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立馬勸誡,“這種事情,還真的就是心誠則靈了。你要是心不靈,還真的成不了。”
江火翻翻白眼,也不搭話。
兩個人又一路追隨舞龍隊伍,將整個上下街逛遍,順便蒐羅了一大堆東西吃。江火倒是很開心,能夠吃到這麼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都是姜琦請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