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讓察泰爾部所有人都躲在帳篷裡不願出來,聽着雨水打在帳篷頂上的聲音,淅淅瀝瀝的,居然讓很多人就這麼進入了夢鄉。
一座大帳裡,還是燈火通明,在磅礴的暴雨中依然可以聽見那裡的歌聲,歡笑聲……就算外邊在下着傾盆大雨,那些奴隸們還得將一袋袋酒送到那座大帳裡去,就算雨水把他們的全身都打溼透,也不敢讓雨水滴進酒袋之中。
一個愁眉苦臉的蒙古人,捧着剛剛洗乾淨的瓜果,一溜小跑朝大帳那邊跑去,才跑到半路上,忽然間腳下一拌,摔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隻大手就已經捂住了他的嘴,一柄雪亮的匕首,在雨夜裡陡然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割下。淒厲的閃電劃破天空,一瞬間把整個天地照的明亮無比。
淋漓的雨水順着那人的額頭滴下,那是一張俊秀的臉,只是肅殺的讓人覺得恐怖,在電光之下,顯得有些發青。那個倒黴的蒙古人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匕首就已經深深的劃破了他的喉嚨,腔子裡的血噴的老高,可他失去了力氣,而顯得軟綿綿的屍體,被那人翻過,鮮血沒有濺在衣服上多少。
那個俊秀的男人,拖着屍體的雙腳,將他拖入一堆雜物之後,麻利的剝下他身上的衣服,迅速換在自己身上,把雨水打溼的頭髮披散下來,擋住了半邊臉,隨即撿起他丟在地上的酒袋,低着頭,一溜煙朝那座燈火通明的大帳跑去。
掀開大帳的門簾,幾個蒙古人正圍坐在一起喝酒,兩個美麗的女奴,跪在一邊爲他們斟酒。這幾個人時而高聲大笑,時而痛飲幾口。低頭走進去的俊秀男子,偷眼看了看那幾個男人,知道這幾個都是察泰爾部的貴胄。拖着緩慢的步子,走到他們近身,把酒袋緩緩放在地上。
沒有人會去注意一個送酒的奴隸,就在酒袋滑落到地上的一瞬間,那柄剛剛被雨水沖刷掉血跡的匕首再度出手,在兩名女奴的尖叫聲中,飛揚而起的匕首帶着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電般劃過身側一名男子的咽喉。
俊秀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揉身上前,趁着蒙古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扣住一名蒙古大漢的咽喉,用力一捏,硬生生的捏碎了他的喉頭,那個蒙古人痛苦萬分,雙手捂着咽喉,拼命在地上打着滾,可是連叫也叫不出來聲音。
大吃一驚的蒙古人急忙操起身邊的武器,哪怕是烤肉用的叉子,現在也能夠作爲防身利器,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看似斯文俊秀的男人,動作居然這麼快,叉子還沒有來得及舉起來,匕首就已經到了眼前,深深的順着眼眶刺了進去。猛然拔出之時,帶着血淋淋的眼珠,那淒厲的慘叫聲,在轟隆隆的雷聲中,在瘋狂的雨點聲中,顯得是那麼渺小,那麼微弱。
俊秀男人的匕首一吞一吐,勢如破竹一般在那個蒙古大漢的手腕上一劃,他剛剛撿起來的馬刀,頓時拿捏不住,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兩名女奴尖叫着想要逃出去,卻被那俊秀男人一腳一個踢翻在地。他的腳力非同小可,兩個孱弱的女子,被他這麼一踢,哪裡還能爬的起來。
唯一還能戰鬥的蒙古人,不顧手腕上的傷痛,和那個俊秀男子戰在一起。只不過,在馬背上衝鋒陷陣,大開大合是他的功夫。而近身搏鬥,根本不是他的所長。有心要以蒙古人最擅長的摔跤取勝,可是他的手掌還沒有碰到那俊秀男子的肩頭,明亮的匕首就已經等候在那裡,差點將他的手掌刺穿。
此時絕不可戀戰,俊秀男子故意賣了個空門,腳下一個趔趄。蒙古大漢一看有機可乘,頓時合身撲上,想要趁着那個俊秀男子沒有站穩的時候,將他掀翻在地……沒想到,只是一瞬間,他就已經站直了身體,匕首巧妙的劃了個半圈,順着蒙古大漢撲過來的勢頭,惡狠狠的從他的背後,刺入後心。
四男兩女或是或傷,那個俊秀男子冷靜的走上前去,每人在心窩處補上一刀。將帳篷中的火把一一熄滅。燈火通明的大帳頓時黑了下來,靜悄悄的,就像那些在雨夜中沉睡着的營帳一樣,了無聲息。
帳外的暴雨依然在瘋狂的下着,草地都已經無法吸收這麼多雨水,一腳踩下,溼溼的全是水。俊秀男子轉身出了大帳,將帳門合上,低着頭,消失在那茫茫雨夜之中。
察泰爾部本就是一個小部族,族中的女子不算多,對外作戰,勝利的時候很少。偶爾能搶到幾個女人,族長職德扎裡也顧不得到底長的怎麼樣,只管先把初夜權給佔了再說。不過,今天的職德扎裡心情很好,前幾天抓來一個蒙古少女,長的還算不錯。只不過,抓來的時候,那個少女正在來月事。
職德扎裡嫌髒,就吩咐人把那個蒙古少女先看管起來,找了個老婆子每天去看看。聽說,今天,那個蒙古少女的月事已盡。職德扎里正好看着下大雨,閒着也是閒着,喝了點酒,便讓人把那個蒙古少女送到自己的大帳裡,準備夜裡好好享受一番。
安靜的大帳裡,那個驚恐萬分的蒙古少女,早已被幾個老婆子扒光,光溜溜的躺在牀上,不知道稍候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職德扎裡還沒有來,卻有一道詭異的身影,閃身進了營帳,快步走到牀前,伸手捂住那個蒙古少女的嘴巴,取出一柄匕首,將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割開,輕聲說道:“不要叫!”
蒙古少女吃了一驚,說話的居然是個女人,而且她的蒙古話半生不熟,就像是咬着一個核桃再說一樣。那個女子動作很快,三下兩下就把她的束縛解開,隨手拿起一個布團,堵上那個蒙古少女的嘴巴,舉起右手,狠狠的砍在那少女的後頸上。那蒙古少女頓時哼也不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這個說着半生不熟蒙古語的,自然是韓風身上的得力干將,雲都尉花雪。
花雪把那女子塞在牀上,自己躺在牀上,那柄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匕首,在手中輕輕把玩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門忽然被人掀開,一個滿身酒氣的蒙古大漢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哈哈大笑道:“今天晚上,我們就好好的樂一樂!”
花雪皺了皺眉頭,爲什麼男人總是這麼急色呢?她目力過人,在黑漆漆的營帳之中,依然看得到,那個男人解下腰間的佩刀,噹啷一聲就丟在一邊,三下兩下就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光着膀子,身上只穿着一條褲子,笑呵呵的搓着雙手,朝花雪這邊走過來。一邊得意的喈喈笑着。
閃電掠過草原,剎那間,伴隨着陣陣雷聲,營帳裡光線大亮,職德扎里正色迷迷的走到牀邊,忽然眼前一亮,牀上的女人,雖然看不清面目,卻還是穿着衣服的。職德扎裡不由得大怒罵道:“這些該死的老婆子,不是告訴了她們,把這個小母豬給我扒光了,等着我嗎?一個個都不聽吩咐了是吧……”
正要撲上牀去,忽然間,牀上那個女子翻身而起,匕首快捷無比的刺出,帶着一陣金刃破空之聲,直取職德扎裡的咽喉。尖銳的鋒刃已經頂到了職德扎裡的喉結,要不是職德扎裡這些年來一直沒有落下功夫,經常堅持操練,只是這一下就已經要了他的命。在百忙中,職德扎里居然還能硬生生的扭頭過去,匕首擦着職德扎裡的脖子掠過,在他的脖頸上帶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職德扎裡驚聲叫道:“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轟隆隆的雷聲一陣又一陣,瘋狂的暴雨讓人只能聽到雨水擊打在草地上和帳篷頂那砰砰的聲音,根本沒有人能聽得到這位草原大汗的絕望呼救。
花雪縱身躍起,她靈活的就像一隻狸貓,匕首瞄準了職德扎裡的心窩,又是一記刺出。
職德扎裡拼命握住花雪的手腕,匕首幾乎已經頂住了他的心窩,只是差那麼一點點就刺不下去。讓一個女人和一條蒙古漢子比力氣,絕對不是強項,花雪扭動手腕,將要抽出匕首,可是職德扎裡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時候,死死的抓住花雪的手腕,拼命也不讓她將匕首掙脫。
兩人就這麼一搶,都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職德扎裡鬆開雙手,就勢一滾,朝自己丟下的佩刀那兒滾去。手指已經碰到了刀鞘,職德扎裡心中大喜,只要抓住了刀,就算花雪有再大的本事,自己也能擋幾下,逃出去。
出了大帳,隨便喊兩聲,全族都會前來救援,到時候,再看花雪能跑到哪裡去……
只可惜,職德扎裡的思維已經永遠的停在了這一刻,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手的行動會快到這種程度,自己剛剛抓住刀鞘,那柄如影隨形的匕首,就已經跟了上來,洞穿了他的咽喉。
瞪大了眼睛的職德扎裡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生生的嚥下最後一口氣,他看不到,那個女子,一樣消失在雨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