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間真是太小了

到了開班會的時間,我們竟然發現我們遲到了,本來是按通知的時間點去的,結果去了才發現,其他人早就去了,所以當我們進去的時候,每個人看我們的眼神都像是第一次去動物園看見鱷魚一樣。

我們這一屆共二十四個學生,其中有十四個男生,十個女生,這讓張志國那顆整天惦記着‘討不到老婆’的心稍稍放鬆一點,用他的話說這基本上就是一比一的配對。

我和陳浩二就慘了,因爲我們發現有一個人坐在左邊靠牆的位置,不是別人,也不能假裝不認識,此人就是被我和浩二騙了的那個女生。

衆裡躲她千百度,默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

所以我和陳浩二至始至終一直低着頭,希望她不要認出我們,不知道陳浩二是什麼感受,我基本上在心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恨不得要挖他祖墳。

我給陳浩二發了條信息,我說:“我要挖你的祖墳去”

一會兒,陳浩二給我回了條信息,說:“我也想回去挖,要不,一塊去”

我們的輔導員是一個一米六不到的女老師,剛從師範學院畢業回來,教課沒經驗,只好先從輔導員做起,站在講桌前,高過桌面一個頭,染着一頭的黃色捲髮,她給我們講了她的大學生活,爲了追求真理與夢想,常常是晚上熬到凌晨才睡覺,週末去隔壁的大學去聽講座,生活充實的一塌糊塗,基本上沒有時間去談戀愛,沒有時間去看電影,等到畢業的時候,她自信地來這所學校應聘,其結果是,優秀的她在一堆優秀的應聘者中脫穎而出。

女生們認真地聽着輔導員的‘傳奇’經歷,自然心中欽佩不已。

老狼悄悄和我說:“沒看出她有多麼的優秀”

我不敢擡頭,也不敢說話。

陳浩二也低着頭,說:“你再聽聽,或許就能聽出她的優秀來”

輔導員說完她的經歷,就說:“大家能考到這所學校讀書真是一種幸運,說明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百裡挑一的優秀學生,以後我就是大家的輔導員,大家有什麼生活上或者情感上的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她的話剛落音,其中有一個男生馬上站起來,說:“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想問”

我們都把耳朵豎起來,想聽聽這個男生是問生活上還是情感上的問題。

輔導員笑了笑,說:“你問”

那個男生不好意思的一笑,說:“請問一個月的補助是多少?”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我們所有人的頭都伸的很直,就連我和陳浩二也挺直了身子,靜等着輔導員的回答。

輔導員愣了一下,然後才笑笑,說:“你想的真多,沒有補助,當年我上學的時候,要不勤工助學,要不到外面打臨時工,再說了,我們來這裡重要的是把書讀好,靠學校補助算什麼優秀的人才”

那個學生又問:“我一個同學在地大,爲什麼他就有補助?”

輔導員說:“你爲什麼不去地大?”

然後那個同學就無語了。

有一個女生站起來問:“在大學期間,是讀書重要,還是談戀愛重要,我聽畢業了的師哥師姐說大學不談戀愛,枉度青春”

輔導員說:“師哥師姐的話不要相信,他們正是因爲談戀愛枉度了這段青春,所以總要給師弟師妹們以建議,學習是任何一個人當務之大事,只有學習好才能爲國家做貢獻”

那個女生似乎明白了什麼,坐了下來。

輔導員說:“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班會,最主要的是推薦幾位班委,以後可以關照大家的生活學習,大家可以毛遂自薦”

有一個男生站起來,說:“我叫張順達,來自河北,我想當班長,因爲我從小就是少先隊員隊長,在高中的時候,當過兩年班長”

然後張順達坐了下來,輔導員點點頭,說:“大家還有沒有想當班長的?”

如果是在小學,肯定會有無數個人站起來,爭先恐後地說:“我也想當班長”

可是到了大學,只見下面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張志國拉了拉我,說:“要不弄個班長噹噹?班裡的花姑娘就都是你的了”

我環顧四周,心裡一寒。

我說:“算了吧,你想當你去當吧”

然後輔導員說:“好吧,從今天開始,張順達就是我們班的班長,以後有什麼事由班長代我傳達”

之後有一個女生要當團支部書記,說自己叫雷雪雪,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對中國**的深刻認識,對黨性的深刻領悟,我們大都沒有聽懂,然後團支部書記也誕生了。

之後,又有宣傳文員,文藝委員等一系列班委都誕生了。

四哥是文藝委員,因爲他長得就很文藝。

直到一個聲音響起,我和陳浩二都忍不住打了一個顫,只聽她說:“我叫百曉,來自於四川承德,我想當學習委員,從小學到初中,我一直是學習標兵”

我和浩二靜靜地聽清她說的每一個字。

浩二哥不知是那來的勇氣,忽然帶頭鼓起掌來,於是我們每個人莫名所以地跟着他鼓掌,輔導員看到她有這麼多的支持者,笑着說:“看來你人緣很好啊,好吧,學習委員就是你”

然後,輔導員看着那個第一個帶頭鼓掌的同學,說:“這位同學,看你身體素質不錯,就當我們班的體育委員吧”

浩二哥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百曉就說:“他不能當我們班的體育委員”

輔導員一怔,沒搞清是怎麼回事,就問:“爲什麼?我看他身體挺好的”

百曉說:“因爲他是個騙子,班委,這麼神聖的職責,怎麼能讓一個騙子來擔當?”

浩二哥惱了,站起來說:“我怎麼是騙子了?我認識你嗎?”

百曉說:“你燒成灰,我也認識你”

浩二哥說:“反正我不認識你”

百曉說:“反正班委不能讓他這種人進來”

接下來就變成他們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時代,所有人都不明白百曉爲什麼會那樣對浩二哥,大家都清楚浩二哥是第一個給她鼓掌的。

浩二哥說:“本來我也覺得如此大任我難以擔當,可是衝着你這句話,我覺得這個體育委員是再適合我不過了”

百曉說:“你就是個人渣”

浩二哥一笑,說:“我就是個人渣,氣死你”

百曉氣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輔導員出來打圓場,問百曉:“你們倆以前認識啊?”

百曉說:“不認識”

浩二哥也說:“不認識”

浩二哥順利地當上了體育委員,班會結束的時候,等同學們都散了以後,百曉去車棚推自行車,忽然,車把上伸來一隻手,百曉一看是浩二,氣就不打一出來,說:“你放開,你要幹什麼?”

浩二哥一臉壞笑地說:“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就不同意我當體育委員?”

百曉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索性把車子停到那,對着浩二說:“你想知道,是嗎?”

浩二點點頭。

百曉說:“你知道我從小到大最討厭什麼嗎?”

浩二說:“難道你從小到大就討厭體育委員嗎?”

百曉沒理他,說:“我最討厭男人欺騙女人,我爸就一直欺騙我媽”

浩二撓了撓頭,說:“我也沒欺騙你什麼吧,我好想沒有欺騙過你感情什麼的”

提到感情問題,百曉咬着牙,說:“你這種人,你想都別想”

浩二說:“我不就是不認識路,想在你面前裝帥,就善意地騙了你一下,你這人不至於心胸狹窄到連這種小事都會放在心上吧”

百曉說:“我就是放在心上了”

浩二無奈了,一笑,說:“你看,我們以後都是班級的高層,大家同朝爲官,你能不能以後不要當着那麼多人,讓我難堪?”

百曉說:“我就是看不慣你”

浩二說:“看不慣你就多看看,興許看慣就習慣了,對於欺騙你的那件事,我也深感痛心,我向你賠禮道歉,改天請你吃個飯什麼的”

百曉說:“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讓開,我要回宿舍了”

浩二仍舊抓着車把,說:“你不原諒我,我就不放開”

百曉說:“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然後浩二就乖乖地放開了。

直到看着她騎車遠去,浩二哥對着空氣說:“這種不講理的女生以後誰敢要?”

他又折了根柳枝,放在嘴裡,這才意興闌珊地往宿舍走。

我們正在宿舍裡講一部電影,浩二哥垂頭喪氣地推門而入,進來後一句話也不說,一屁股坐在牀鋪上,抖着嘴裡的那根柳枝。

四哥湊過去,拍着浩二的肩膀說:“是被女人給氣的吧?”

浩二哥裝出一副嬌弱的樣子,躺在四哥的懷裡,撒嬌似得說:“那個壞女人也太壞了”

四哥安慰,說:“四哥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女人都這樣”

浩二哥忽然掙脫四哥的懷抱,說:“什麼女人不女人的,我可跟她什麼關係也沒有啊,被你這一繞,好像她是我女人似得”

貓眼三眼睛一眯,說:“其實百曉長得真好看,在咱們班裡也算班花一級的人物了”

浩二哼哼冷笑,說:“班裡總共就十個女生,班花有什麼稀奇的”

貓眼三思索了半天,彷彿深思熟慮似得,說:“若是找像百曉那樣的女生做女朋友,大學四年真是爽哉!”

貓眼三獨自暗笑,卻發現浩二早已不知何時站在他的面前,一把掌拍在他的頭上,說:“爽你個頭,你知道她最討厭什麼嗎?”

貓眼三摸着頭,說:“不知道”

浩二又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說:“不知道還想追人家?”

貓眼三問:“那你說她討厭什麼?”

浩二眼睛一翻,說:“知道也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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