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鬥智鬥勇

浩二臉上又一笑,可是百曉並不笑,浩二覺得很苦惱。

就在這時,只見虛掩着的門忽然被人輕輕一推,然後米分筆擦就掉了下來,打了那人一頭灰,進來的人是貓眼三。

貓眼三打了一個噴嚏,說:“本想來上會自習,不知那個孫子王八蛋陷害老子”

看着貓眼三那個樣子,百曉也笑了出來,浩二笑得更加燦爛。

百曉起身說:“我要回去了”。

然後就走了,她走了以後,滿眼三的眼睛還睜不開。

浩二過去一把拉着貓眼三,說:“你個不長眼的,你要是進來先敲門的話,那有這事?”

貓眼三聽出了是浩二的聲音,說:“啊,真是好巧,你怎麼也在這裡?”

浩二故意說:“我設了個陷阱,專等獵物上鉤,誰想到你跑來了?”

貓眼三說:“陰險缺德的事都被你幹盡了,真不知道你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浩二一笑,說:“你現在真成了一個熊貓了,你再說話,就把你拉到四川臥龍生態保護區”

貓眼三‘呸’了一口,說:“他媽的,都是你害的”

浩二說:“讓你當熊貓還不好嗎?國寶級”

貓眼三說:“你現在別說話,我一聽見你說話就傷心”

貓眼三一路跟着浩二回宿舍的路上,別人以爲他剛演完話劇,不過妝也畫的太奇特了,有些人忍不住捂着嘴在笑,浩二說:“看什麼?沒見過熊貓嗎?”

那些人就笑得更厲害了,浩二也忍不住笑。

貓眼三卻是有苦說不出。

自此,貓眼三兩天沒跟浩二說話。

週末,兄弟幾個看着別人成雙成對,心裡憋屈,感覺我們就是被世間所拋棄的人,一時間,陰雲籠罩着整個宿舍,這時,正好小胖說要出去買雙球鞋,問我們有去市裡的嗎?我們一想,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出去逛逛也好。

臨走的時候,老狼特別叮囑浩二,說:“出去看見賣蛋糕的,千萬別再說想吃黑天鵝了,你吃得起,我可買不起”

浩二說:“知道了,這回我不說吃黑天鵝了”

老狼說:“真是好孩子”

浩二說:“我改說吃白天鵝”

老狼踢了他一腳,說:“滾一邊去”

去了一個賣鞋的商城,我們站在樓下,我問老狼:“這回有什麼獨到的想法?”

老狼說:“沒有,就感覺他媽人太多了”

小胖每到一個店裡,都仔細看着每雙鞋,偶爾也試穿幾雙,我們看着他有點煩,售貨員看着他也有點煩了,就走到他身邊說:“這位先生,您確定是來買鞋的嗎?”

小胖說:“媽了個蛋,不買鞋難道是來泡腳的?”

售貨員說:“那你看了這麼多雙鞋,難道就沒有一雙中意的嗎?”

小胖說:“中意的不少”

售貨員臉上職業性地一笑。

小胖又說:“關鍵是適合我腳的並不多”

售貨員問:“那您腳的尺碼是多少?”

小胖一笑,說:“這那能告訴你?就好像我問你內衣的尺碼是多少,你會告訴我我嗎?”

那售貨員臉上一紅,扭頭走向收銀臺,沒再理他。

又走了幾家店,小胖終於看上了一雙棕色的牛皮皮鞋,就像是西部牛仔穿的那種,小胖說他超級喜歡西部牛仔,也超級喜歡西部牛仔的鞋。

貓眼三一拉他,說:“你不是出來買球鞋的嗎?”

小胖說:“我臨時改變主意了”

貓眼三沒話說,鬆開了他。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揹着‘lv’包的時尚女郎走了進來,帶着墨鏡,穿着高跟鞋,上身穿高吊帶低胸裝,下身穿一短褲,露着修長的大腿,老遠就聞到了她身上撲鼻的香水味,浩二捂着鼻子咳嗽了幾聲,這位時尚女郎一進來就和售貨員嬌聲嗲氣地說:“我要給我家寶寶買鞋,但不知他喜歡什麼樣的款式?”

售貨員是一個小姑娘,強忍着她身上刺鼻的味道,說:“左邊第二個櫃子上都是嬰兒穿的鞋,你可以過去看一看”

女郎說:“我家寶寶一看見藍色的鞋就想吐,你說他會喜歡黃色的嗎?你有寶寶嗎?”

那個小姑娘搖了搖頭,說:“你最好把你的寶寶也帶來,看他自己喜歡那個款式的”

女郎一陣心疼,說:“寶寶前兩天着了風寒,我不敢讓他出來,他就在外邊的車裡,我這就抱去”

說完,腰肢水蛇般地一扭,就去抱她的寶寶去了。

直到她走了,浩二才喘了口氣,說:“媽的,嗆死我了,小胖,你挑好了嗎?挑好了就付錢走人”

小胖在試大小,說:“你再等等”

不一會兒,那個時尚女郎果然又回來了,這回見她懷裡抱着一隻病懨懨的金絲小狗,售貨員見她抱着一條狗,笑着說:“你不是去抱你家寶寶了嗎?”

女郎說:“對呀,這就是我的寶寶”

售貨員啼笑皆非,弄了半天是一條狗,只見她指着那排貨架,說:“你帶你寶寶過去先看看”

老狼忽然說:“哎呀,媽呀”

那條金絲狗嚇得直往女郎的懷裡鑽。

女郎翻頭看了老狼一眼,說:“怎麼了?嚇壞我寶寶啦”

老狼扶着肚子,說:“沒事,我的胃疼”

老狼小聲問小胖:“怎麼樣,好了沒?”

那女郎看了一會兒,沒有中意的,走到了小胖的那排貨架,只見那隻金絲小狗對着一雙牛皮皮鞋‘汪汪’直叫,小胖說:“狗都喜歡西部牛仔”

女郎看了他一眼,說:“你不也喜歡嗎?”

小胖說:“對呀,我喜歡,是因爲我是人”

那個女郎不理他了,摸了摸懷裡金絲狗的頭,說:“寶寶,你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皮鞋呀?”

小胖搖了搖頭,無語了,再一擡頭,就看到那雙修長的大腿,小胖一時忘記了試鞋,當那個女郎發現小胖盯着她看時,罵了一句:“盯着人家下身看什麼?回家看你老孃去”

小胖說:“抱歉,我不是看你,我是看你的包”

女郎拍拍包,說:“lv包,看你也沒見過,世間頂級貨”

浩二實在忍不住了,就走過去,我們以爲他要狠狠地揍這個女郎一頓,浩二問:“你說你這是什麼包?”

女郎說:“lv包呀”

浩二說:“你別欺負我們沒學過漢語拼音,這不就是‘lv----驢’包嗎?”

那個女郎氣的臉都綠了,浩二說:“你背了個‘驢’包,要給一隻‘狗’買‘牛皮皮鞋’,你是進化不完全,還是天生就和動物有緣?”

那女郎氣的臉更加的綠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抱着狗就走,邊走邊說:“我們不理他,一個寒酸的窮人”

小胖和浩二互擊了一掌,我們也覺得浩二這幾句話說的大快人心,售貨員的小姑娘看着浩二,臉上一紅,說:“你真厲害,我都快討厭死她了”

浩二又開始裝逼,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這沒什麼,鬥智力,她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小胖很快買好了鞋,我們興高采烈地就像回去過年一樣回學校。

在路上,小胖說:“浩二哥平時看不出來,關鍵的時候能江湖救急”

浩二說:“這沒什麼,因爲我第一眼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想起小時候在家裡騎的那頭驢,一樣的貨色,關鍵的時候得來點硬的”

接着,浩二就講起了他和驢的故事。

浩二說:“小時候,沒事的時候,小朋友們就一起騎驢玩,又不敢騎大驢,就專門看誰家有小驢,然後就悄悄地牽到空闊鬆軟的土地上,小夥伴們挨個騎,看誰能騎的時間最長,我們個個都不懂驢的脾氣,一拉繮繩就要往上跨,可是驢一揚蹄就把我們摔了下來,幸好土質疏鬆,雖然摔下來很疼,但疼一會兒就不疼了,於是我們再騎,然後再被摔下來,小夥伴們說驢有問題,後來我們一研究,發現不是驢的問題,而是我們自己的問題,於是改變策略”

說到這裡,浩二停了停,不說了。

老狼說:“你的童年就研究驢了”

貓眼三說:“我都沒見過驢”

浩二說:“你剛纔也看見那個女人了,她長得就像驢”

貓眼三‘哦’了半天。

小胖問:“那你們後來的策略是什麼?”

浩二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它第一次將你摔下來之後,你狠狠的揍它一頓,然後再騎,它就會溫順很多”

我們‘哦’了半天。

進了宿舍樓,宿管大媽在窗戶裡忽然喊:“陳浩二,有你的快遞”

浩二想了想,說:“誰會給我寄快遞?”

過去一看,是一卷冬天蓋的厚棉被,宿管遞給他一封信,說:“這裡還有一封信”

浩二一看信封上面的字跡,就說:“這一定是我媽,這不是還沒到冬天嘛,大熱天的蓋什麼棉被,有時候我媽真的瞎操心,等天冷了我自己會買,這大老遠寄來,長途加漫遊的”

宿管看了他一眼,說:“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等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就知道作爲父母親的那份心情了”

浩二說:“那我也不這樣”

宿管看了他一眼,想要說什麼,但沒說話。

回到宿舍,浩二打開信封,用手一抖,就抖出一張摺疊着的信紙來,浩二說:“我媽真摳,也不在信封裡夾幾張人民幣,小時候,我爸出去打工的時候,我媽經常悄悄地在我爸的行李裡塞幾個雞蛋,因爲在家裡我爸不捨得吃,她的這種精神發揚在我身上,就應該在信封裡夾幾張錢”

打開信紙,浩二邊看邊喝水邊說話,他說:“我媽的文筆特好,有時候寫信就像是寫故事一樣感人淚下,不當作家真是屈才了”

我說:“讓我領略一下阿姨的文筆”

浩二把信紙遞給我,說:“給你,好好領略領略”

我一看,字寫的很娟秀端莊,就想浩二的媽媽也一定是位端莊秀麗的母親,我就開始往下讀,讀着讀着就覺得心塞,就想到了我的母親。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我兒浩兒:

你離開家的時候,正值夏季,花紅柳綠,家裡也熱,最近家裡這邊突然變得涼起來,經常有冷風吹過,我就擔心你那邊是否也變冷了,我託人去縣城購了一套冬天用的被褥,給你寄過去。在家的時候,能時時看到你,知道你的冷暖飢飽,還不時的罵你,一旦走遠了,就像是帶走媽心上的一塊肉。

在學校以學習爲重,你也知道我們家三代貧農,無以籍靠,你若有出息,定是光宗耀祖的事,若是能爲國家做貢獻,那是再好不過了。回家的時候,給家裡來電,讓你爸去村頭接你。

母於農歷八月初九”

浩二問我:“怎麼樣?”

我說:“像朱自清的《背影》”

浩二說:“我媽喜歡讀瓊瑤”

我說:“那就是《人在天涯》”

浩二笑笑,不說話了,感情,他不知道《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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