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消停了戰爭,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二人還是吵個不停,後來大概是吵累了,纔沒有了聲音。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們二人的眼睛上各有一個‘熊貓’的印記,開始的時候,浩二眼睛睜不開,睜了一上午,終於能睜開了。
我也悄悄地將浩二盜得大膽的那份寫給金老師的信撕成碎末扔了,免得浩二嘴賤,又提起此事,過了幾天,浩二果然想起了那封信,四處尋找,問我看見沒有,我說沒有,浩二翻箱倒櫃又找了找,找不到,終於不再找了。
這幾天,浩二和大膽互不說話,一時宿舍裡沉默了許多,大膽每天晚上睡之前都會趴在窗口看會兒星星,看的累了就睡,浩二就去張順達的宿舍胡扯一會兒,回來也是睡覺。
這段時間,我也要考計算機等級證,每天很晚纔回來,回來洗洗也就睡了,每天晚上睡之前的‘臥談’似乎因爲大家各各心情的不同而取消了。
貓眼三依舊每天和百曉在複習四級考試,有一天晚自習,整個教室都空蕩蕩的,百曉一個人在裡面坐着,貓眼三在樓道外面轉悠,每次有同學要進這個教室的時候,貓眼三都說今晚要舉辦活動,對不起之類的話,等到確定同學們都不會來以後,貓眼三才走進教室,依舊坐在百曉後面,想看會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他在思量着自己的心事。
過了一會兒,貓眼三覺得嗓子幹,咳嗽了幾聲,百曉在看着書,嘴裡說:“今天真奇怪,這個教室怎麼沒有人來?”
貓眼三答非所問,說:“你永遠都讓我坐你的後面嗎?”
百曉說:“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貓眼三說:“不好,一點兒都不好”
百曉問:“那你想坐那裡?”
貓眼三乾咳地笑笑,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貓眼三說:“我聽陳浩二說,你……”
百曉終於翻過頭,看着貓眼三,問:“陳浩二怎麼了?他是不是又在你們宿舍發瘋了?”
貓眼三說:“他最近和大膽關係不是很好,前幾天兩人還打架來着”
百曉說:“他活該,大膽有沒有揍他一頓?”
貓眼三說:“揍了,這幾天都爬不起來”
百曉忽然睜大眼睛說:“真的揍了?我是瞎說的”
貓眼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就說:“爲什麼我們每次聊天總是離不開他呢?我們能不能聊一聊我們的事”
百曉放下筆,一本正經地看着貓眼三,說:“聊吧,我們什麼事?”
她越是這樣,貓眼三越覺得說不出口,只說:“我們那麼多事,隨便聊那一件都很開心啊,爲什麼要聊他?”
百曉眼睛一眨一眨,說:“我也不想聊他,只是你起得頭”
貓眼三隻好說:“對,是我起得頭,是我不好”
百曉一笑,說:“知道自己不好就對了”
貓眼三終於鼓足勇氣,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
百曉說:“我們怎麼樣?”
貓眼三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說:“我們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待在這裡複習四級”
百曉說:“現在不是嗎?”
貓眼三眼睛一閉,說:“我是說,你做我女朋友,我們這樣一直靜靜地待在這裡複習四級”
他不知道百曉聽完這句話後是什麼表情,所以他不敢睜開眼睛。
只聽百曉忽然笑了,貓眼三睜開眼睛,百曉笑着就說:“我發現你和陳浩二就是一個德行”
貓眼三笑不出來,因爲他不知百曉下一句會說什麼。
貓眼三說:“當我看見你的第一眼時,就覺得你是我一生要等的那個人,看着你的一笑一顰,都會讓我沉醉,看到你不開心時,我會心疼,每天都想你無數遍,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瘋狂地想你”
他一連說了這麼多,百曉只是笑,笑過之後才說:“你這是向我表白嗎?”
貓眼三點點頭說:“是”
百曉說:“你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
貓眼三說:“是什麼?”
百曉想了想,說:“你是一個憨厚老實,勤奮刻苦的好學生,我們一起在學習部工作的時候,也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可是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你會不會覺得不合適?”
貓眼三搖頭說:“不會”
百曉說:“可是我會,我就會覺得怪怪的,你知道嗎?愛情絕不是這種怪怪的感覺”
貓眼三有些失望,說:“你還是喜歡陳浩二,對不對?”
百曉也有些不高興,說:“不是,你別老提他,好不好?”
貓眼三沉默了。
百曉又說:“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貓眼三說:“可是我心裡並不踏實”
百曉說:“你們男生爲什麼非要那樣……,才覺得踏實呢?真搞不懂”
貓眼三說:“我不知道,我有時候非但搞不懂你們女生,也搞不懂我們男生”
百曉笑了,說:“你說這話還蠻可愛的,你有沒有看上其他的女生,我幫你牽線?”
貓眼三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出來,只是假裝‘呵呵’笑道:“我就看上了你,你讓我再看誰去?”
百曉安慰他,說:“你這樣優秀,一定會遇上真正喜歡你的人”
貓眼三說:“你這是委婉拒絕我了?”
百曉笑着說:“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閨蜜’,其實我也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只是覺得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當你有了這種感覺的時候,愛情也就來了”
貓眼三說:“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話,本來你拒絕我,我應該大哭一場,可是聽了你說這些話,反而讓我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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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曉說:“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們都是好朋友,我有困難的時候,還會喊你幫忙,你不會拒絕我吧?”
貓眼三搖着頭說:“不會,不會”
百曉笑着說:“謝謝你”
貓眼三終於還是忍不住想哭,可是又不想讓百曉看見,收拾了一下書,就說:“今天有點累,想回去休息”
百曉說:“我再看會書”
貓眼三走出了教室,眼淚終於還是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告白竟然會這樣的失敗,他在心裡有過一千種想法,百曉就是他女朋友,可是,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空空洞洞的,好像整個身體都是懸空一般,也許戀上一個不該戀的人就是這種感受,他也忽然理解浩二當初尋死的那種感覺,他此時竟然也想去尋死。
外面的風衝幹了他的眼淚,可是他心裡的眼淚呢?
他此時突然覺得特別的孤獨,想和人說會話,想來想去,就想到小胖,於是他撥通了小胖的電話,小胖正在外面吃夜宵,口裡還含着半個荷包蛋,說話模糊不清,貓眼三對着話筒說:“你他媽把雞蛋吞下去再說話行不?”
小胖終於把雞蛋吞下去了,說:“你說吧,什麼事?”
貓眼三說:“你回來陪我說會話”
小胖笑着說:“這也叫事?你等着,馬上回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小胖風塵僕僕地殺了回來,迎面灌了冷風,一路打嗝。
貓眼三看着他,說:“瞧你這個德行,真想揍你一頓”
小胖又打了一個嗝,說:“我靠,你喊我回來,就是想揍我一頓?”
貓眼三說:“也不全是,也想讓你揍我一頓”
小胖說:“尼瑪,要不就是你瘋了,要不就是我瘋了,沒事互相揍着玩”
貓眼三說:“媽的,給句痛快話,揍不揍?”
小胖說:“老子回去睡覺了”說完,翻頭就走。
貓眼三上去就將小胖放倒在地,小胖剛吃完飯,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無淚,罵道:“你瘋了嗎?真想讓老子揍你一頓?”
貓眼三站在他面前,說:“揍吧,你要是能一拳揍死老子,老子很感謝你”
小胖狐疑地看着他,說:“這可是你說的,老子最近正想減肥,又懶得跑步,揍你如果能減肥,天天揍你”說完,站起身來,衝着貓眼三的眼睛上就是一拳,貓眼三隻覺的眼冒金星,眼前彷彿站着兩個小胖。
貓眼三看準小胖的臉,過去也是一拳,小胖摸着被打疼的臉蛋,說:“尼瑪,想毀老子容啊”,一腳揣在貓眼三的肚上,貓眼三倒在地上,小胖忽然說:“不玩了,不玩了,還不如回去睡覺”
貓眼三像發瘋般爬起來又將小胖按在地上,兩人在地上又滾爬摸打,打了一會兒,都沒力氣了,二人躺在地上喘着大氣,一起看着漆黑的夜空閃爍的星辰。
過了一會兒,小胖開口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我好像並沒得罪過你,怎麼突然想起要揍我?”
貓眼三內心的不快也發泄的差不多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我和一個喜歡的女生表白,被拒絕了”
小胖雖然鼻青臉腫,但仍笑着說:“就這事啊,你信不信,如果我向我們學校的任何女生表白,都會被拒絕,你被拒絕了一回,傷心個屁啊?”
貓眼三說:“你懂得個屁”
小胖仰天躺着,又說:“有時候,我就在想,人就像這天上的星星一樣,都有宿命。有時候你費盡周折想得到一件東西時,這件東西反而會離你很遠;可是當你心平氣和,與世無爭時,這件東西又會慢慢靠近你”
貓眼三也看着星星在思索着小胖的話,過了一會兒,說:“你說的後半句有道理,但是後半句和前半句沒有關係”
小胖說:“我也沒說有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