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拆穿她

林錦嫿見到趙懷琰的時候,他正在跟大臣商量些什麼,她便直接在側殿等着了,沒多會兒大臣們走了,她這才進去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

“批准父親辭官?”趙懷琰看着她,柔聲道:“若是他辭官,只怕事情會更多。”

“父親這個人,不撞南牆不回頭,若是不讓他吃點苦,他是不會明白的。”林錦嫿也知道父親那倔強性子,長痛不如短痛,免得拖下去,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趙懷琰看她心意已決,自然要應下。

他立即劃了硃批叫人傳下去了,這會兒陳雲柔也到了,林錦嫿便先回宮去了。

陳雲柔到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林錦嫿記仇,還要計較當初的事來報復自己。

到了大殿後,她一直垂着眉眼:“臣女見過皇后娘娘。”

“郡主不必客氣,坐吧。”林錦嫿從門口走進來自然的坐到上首的位置,見她低着頭不敢看自己了,才笑道:“郡主不必如此緊張,此番來,本宮只是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娘娘請說,臣女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雲柔忙道。

林錦嫿嘴角勾起,道:“我記得你家中有一個堂哥,可對?”

“堂哥?您說陳柏?”陳雲柔詫異的擡起頭,又立即垂了下去,道:“的確是,不過堂哥年前受了傷,現在一直在家中養傷呢。”

“傷勢可嚴重?”林錦嫿又道。

陳雲柔完全不明白她問這些是什麼意思了,難道是要把自己賜婚給堂哥?那也不可能啊,那是*,可若不是如此,爲何叫了自己來問這個?

她滿心的疑惑不敢聲張,便知點點頭,道:“傷勢不算嚴重,許是開春就能好了,到時候定能爲我大齊出一份力。”她立即表了忠心,就怕林錦嫿強硬的來個賜婚,那她只能死在這裡了。

林錦嫿看着她緊張的垂着眼睛扭着手裡的帕子,笑道:“此番叫你來,你不必太緊張,問你堂哥陳柏,只是覺得永安侯忠心,太妃也能欽定了柔郡主爲穆王妃,本宮想着,陳家的人物必定都是優秀的。你家中無長子,也就這個堂哥親近些,如此,本宮也想撮合一段婚事。”

“婚事?跟誰?”陳雲柔立即問道。

這個堂哥可是一直養在她家中的,雖然不是父親親生,但她手下只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往後這堂哥說不定都是要接了陳家的衣鉢的,當初她們還想挑個門當戶對的大戶呢,最好是皇親國戚,只可惜那會兒徐昭昭已經跟人定親了。

她這一問,林錦嫿便笑道:“如今我父親收養的義女,陳阿妙,如何?”

“她?”陳雲柔說完,立即就起了身跪了下來,道:“娘娘,臣女無意冒犯,只是這位陳阿妙,我家怕是高攀不起。”

“郡主說笑了,你是將來的穆王妃,娶我父親的一個義女,如何算是高攀呢?”林錦嫿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將要達到了。

縱然現在外面寒冷的緊,但陳雲柔覺得自己額頭都要冒汗了。她雖不是太聰明,卻也不笨,皇后娘娘這口口聲聲的‘父親的義女’豈不就是根本看不上這個人?曾經皇后娘娘爲此人跟林家兩位將軍鬧得不愉快,林少夫人也因此要和離的事兒早就悄悄傳開了,現在若是娶了陳阿妙,那可不是討好皇后,可是得罪皇后啊!

這樣一想,她心裡更加慌張了,忙道:“娘娘,這件事臣女不敢擅自做主…”

“正好,侯夫人也來了。”林錦嫿朝她身後看了一眼,陳雲柔急急轉頭,便瞧見侯夫人也白着臉快步過來了。

侯夫人還是接到了陳雲柔讓人着急去傳得信,這才匆忙趕來的,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自己女兒正跪在地上。

她以爲陳雲柔又犯了錯,忙道:“娘娘,雲柔性子不好,求您看在侯府的份上饒她一次吧。”說完,直接跟林錦嫿跪了下來。

“娘,女兒……”陳雲柔看她誤會了,纔要解釋,侯夫人只瞪她一眼:“別說話!”

“可是娘,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皇后娘娘要給堂哥賜婚呢!”陳雲柔忙道。

侯夫人一聽,驚愕的看着林錦嫿,卻見她只是淡淡望着自己淺淺的笑。

她不由微微一顫,趕忙跪伏下身子;“臣婦糊塗,還請娘娘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若是你們肯答應娶了陳阿妙,本宮還有賞。”林錦嫿道。

她這話,越發暗示着她不待見陳阿妙,只想把她從林府弄出去了。

侯夫人沒聽懂,陳雲柔的心思卻是轉了轉,道:“只是現在堂哥身無官職,草民一個,娶了林將軍的義女,是不是叫人說門不當戶不對?”

林錦嫿嘴角微揚,這陳雲柔還算是有幾分聰明。

她道:“陳公子護國有功,又有學識,等他康復後,本宮會跟皇上提一提,別忘了功臣的。”

陳雲柔聽到這話,轉頭跟侯夫人對視一眼。誰都知道,在這宮裡,林錦嫿雖然不幹政,但皇上卻寵她寵到了天上去,她不論要什麼,皇上都會給的。

想到這裡,陳雲柔道:“那就謹遵皇后娘娘諭旨。”

林錦嫿嘴角高高勾起。

很快,皇宮的聖旨和皇后的諭旨都齊齊發出去了。

先到的是準了林麓之辭官的聖旨。

林麓之自己都沒想到皇上會這個時候答應了,明明那摺子遞上去好幾日,皇上半分都沒提過,居然在這個時候答應了。

徐泊山也站在一側,等聖旨宣讀完後,纔可惜的看着林麓之:“你當真是要捨棄幫皇上皇后守好這個江山,去過你逍遙自在的日子了?”

徐泊山對陳阿妙並不厭惡,若是她當真是當年的嬰兒更好,最起碼也是自己親妹妹的女兒,但如今林麓之這麼做,連他都覺得林麓之是鬼迷了心竅了。

林麓之只是苦惱的看了看這聖旨,才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也許等時間長些,嫿兒明白了我的心意,也就好了。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我不能讓她做出她以後都會後悔的決定。”

徐泊山知道他還在懷疑,是林錦嫿指使了侍女墨花去刺殺陳阿妙。

他不再多說,一側的公公倒是會察言觀色,見狀,很快便上來繼續道:“國丈,還有一道皇后娘娘的諭旨。”

“草民林麓之接旨。”

“陳小姐呢?”公公左右不見陳阿妙,又問道。

林麓之微微皺眉:“這口諭是頒給她的?”

“是。”公公也沒有否認。

林麓之皺皺眉,享樂型,還是叫人去吧車阿妙給請了出來。

陳阿妙來時,一身梨花白的長裙,髮髻斜斜挽着,垂落的青絲隨風飄起,她款步而來,步伐穩而輕,眼底眉梢的氣勢,已經跟昨天的林錦嫿極像了。

那公公若不是看着那塊胎記都要跪下行禮了。

陳阿妙出來後,乖順的給林麓之和徐泊山行了禮。她現在才知道林麓之居然辭官了,這讓她暗暗有些不高興,林麓之辭官,意味着他會成爲一個平頭老百姓,並且離開京城,到時候他一定會帶着自己離開。

這些都是爲了保護林錦嫿吧,他還真是個好爹爹,一點也不厚此薄彼呢。

她瞧見外人在見到自己時,下意識的尊敬,嘴角揚起,果然,自己已經有九分像林錦嫿了吧。

“皇后娘娘口諭,陳氏阿妙,賢良淑德,品貌端正,與陳家長子陳柏,乃天造地設,本宮欲成好事,今日起,特賜陳阿妙與陳柏之婚事。”公公站在一側,笑着跟陳阿妙道。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多看陳阿妙的臉。主子的臉再好看,也不是給他們這等閹人看的。

等吩咐完,公公才發現陳阿妙沒有行禮。

他詫異的擡起頭,便見陳阿妙面色發白的怔在了原地。

公公也嚇了一跳,忙問道:“陳小姐,您這是怎麼了,不滿意皇后娘娘給您賜的這樁婚事嗎?”

陳阿妙哪裡敢說不是,尤其還是在林麓之和徐泊山面前,就更要保持大度又得體的態度了。

她擡頭勉強笑道:“自然不會,皇后娘娘還能能惦念着阿嬌,阿嬌已經是十分的開心了。”

“那就好。”

公公能清晰看到她強撐着答應的樣子,林麓之和徐泊山自然也看得到。

徐泊山倒是沒她這麼誇張,道:“這位陳公子我也聽人提過,品行不壞,曾也是上過戰場的,聽聞雖然家中的妻子亡故了,但他這麼大,剛好能疼人,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是,多謝您教導阿妙。”陳阿妙低垂着頭說完,豆大的淚珠便從眼睛裡滑落出來了,惹得林麓之好一陣心疼。

他瞧見那公公,有些不滿道:“當真是錦嫿吩咐的?”

“是娘娘親自吩咐奴才來的,小姐不如準備一下。”那公公說完,便轉身走了。

林麓之看着她難過的樣子,也跟着難受起來。

只道:“阿妙,你若是不想要這樁婚事,爹爹幫你去說,你跟爹爹暫時離開京城……”

陳阿妙自然不會離開京城,若是提前知道林麓之要辭官,她也不會同意,可是現在摺子都已經批下來了,她唯有認命。可她既然不能離開京城,唯一的辦法,便是答應這樁婚事,有婚事做由頭,她還能暫時留下來。

林麓之還想勸她,她卻只一副忍着委屈的模樣,笑道:“爹爹放心,阿妙不會有事的,這是皇后娘娘在爲我好呢。”

一側徐泊山看着,有些複雜的看了眼陳阿妙,纔跟林麓之道:“既然她願意,你便由着她吧。麓之,就算是要彌補,你也不能虧待了你的另一個女兒,當年她過得多不容易,你也該知道。”

林麓之自然知道,越是知道,他就越是自責,所以才急着帶陳阿妙離開,這樣他們眼不見心不煩,自己也能好好陪陪阿妙,可沒想到錦嫿忽然下旨賜婚,阿妙居然也答應了。

徐泊山沒再多說,只再看了眼陳阿妙,便很快離開了。

他一走,陳阿妙便溼着眼眶拉着他道:“爹爹放心,女兒沒事的,皇后娘娘也是爲了阿妙好。現在爹爹肯認回阿妙,已是阿妙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若是有朝一日,能跟皇后娘娘生出姐妹情分,阿妙這輩子吃齋唸佛都願意。”她說完,深深望着林麓之。只要這輩子能得到林錦嫿的生活,後半輩子青燈古佛也無妨。

林麓之看她這樣說,心裡感慨萬分,道:“是爹爹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嫿兒,你能這樣想爹爹很高興,既如此,你這段時日就在家裡準備婚事吧。”

“是。”陳阿妙立即應下。

準備婚事?

她嘴角淡淡勾起,等到她直接取代了林錦嫿,還何須舉行婚事呢?

林錦嫿以爲如此就能禁錮住自己了麼,她把自己也想的太簡單了。

說罷,看着門前已經開始慢慢化開的雪,她的嘴角也高高勾了起來,很快,就要到葡萄和酒兒的週歲宴了吧,那兩個孩子她見過的,很可愛,她很喜歡。

十五一過,春風一吹,京城的寒氣果真是吹走了大半,長孫祁燁本是打算離開,也不知是不是着涼了,直接病倒了,便暫時擱置了下來。

今日太陽不錯,午膳後,林錦嫿也沒了午休的心思,乾脆帶着孩子去了御花園坐坐,沒想到不久太后便過來了。

寧嬤嬤在後面推着她,宮女們跟在後面低着頭。

太后看起來比之前的更瘦小了,一雙眼睛卻很有神,一來,便只看着被乳孃帶着蹣跚學步的兩個孩子。

孩子還走不穩,但已經十分好動了,一邊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一邊在鋪着軟墊的亭子內走來走去。

太后看着兩個孩子,尤其是酒兒時,眼神都變了。

她立即讓人拿出帶來的東西,到了涼亭前,才道:“寧兒,把東西拿出來。”

“是。”寧嬤嬤應下,一轉身,便拿出兩個錦盒來,打開來,一個放了一串翡翠雕刻的玩具小馬,一個放着一堆閃閃發光的鐲子和珠花。

林錦嫿瞧見這些,還詫異了一下,太后這是……忽然就喜歡重孫了?

若是隔輩親,太后這隔輩也隔得太遠了吧。

她道:“太后,孩子還小……”

不等林錦嫿說出拒絕的話,酒兒已經拿着那個漂亮的玉馬咧嘴笑了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還有一絲晶亮的口水……

林錦嫿:“……”

這下太后該嫌棄了吧……

她纔想玩,太后便用僅僅能動的一隻胳膊抽出自己的帕子來,輕輕給酒兒擦了擦,才軟了聲調道:“喜歡太皇祖母給你的東西?”

酒兒咯咯的笑,揚着手裡的小馬很是開心,葡萄則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安靜,也不拿東西,就直直望着太后看。

太后一瞧見他,便想起曾經的趙懷琰。

趙懷琰小時候也是如此,天生的安靜,不會討人喜歡。

她頓了頓,終於道:“靈兒,哀家記得還有一個血玉磨成的鷹,還是好些年前進攻的,拿來給太子玩。”

寧嬤嬤瞪大眼睛,那血玉可是太后娘娘的心頭寶,尋常誰收拾時碰了一下都要打板子的,竟要拿來給個小孩子玩?

太后見她不動,知道她在想什麼,也只道:“去吧,哀家年紀大了,留着也是無用。”她方纔來的時候,其實還是小心翼翼的,擔心林錦嫿根本不會給她逗弄孩子的機會,沒想到全程她也沒多少防備,就這樣在一邊看着,由着自己逗弄孩子。

她看了眼安靜坐在後面喝茶的林錦嫿,不禁懷疑,當初自己對她是不是一開始就存着偏見的,所以才那樣的不喜歡她,不論她做什麼,都只覺得不好。

“娘娘,花摘來了。”宮女小玲小瓏照林錦嫿的吩咐,將初春冒了頭抽了花苞的花剪了不少來,等拿過來時,彷彿還能聞到那花的馥郁芬芳。

林錦嫿笑笑:“送到慈寧宮去。”

“是。”兩個宮女迅速應下。

太后看着她如此,終於是釋然一笑,這下午的陽光落在身上都好似更加暖和了些。

太后擡眼望着那太陽,心裡始終吊着的一口氣,也終於是散了。

她看了看酒兒,又看看,林錦嫿,道:“你說哀家困在這後宮一輩子,先看着夫君死,再看着兒子死,後來孫子也死了。哀家這一輩子,彷彿都是來送他們走的。”

林錦嫿聽出她話裡的傷感,卻也淡淡。

人生一世,不就是迎人來,送人走嗎?唯獨做個孩子時,能無憂無慮活得開心些,因爲即便日子苦,也察覺不到苦。

她沒出聲,太后也沒再說話,很快寧嬤嬤便把那血玉雕刻的鷹拿來了,陽光下,這血玉里的紅色彷彿能流動一般,帶着靈氣。

太后把東西給了葡萄後,又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手串給了酒兒,笑着逗弄她:“酒兒,叫一聲太皇祖母,太皇祖母就把這麼些年攢的東西都給你好不好?”

酒兒聽話不明白她說的這麼一長串什麼意思,但要她叫人她已經聽得懂。

“祖母……”

太皇祖母四個字可太長了,她學不過來。

太后卻也滿足一笑,揉揉她的頭便回去了。

林錦嫿看着她離開,總有一股揮散不去的憂傷,可不覺得難過,反而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果然,當天夜裡便傳來消息,太后薨了。

是很平靜的走的,走時,懷裡抱着林錦嫿白日讓丫環們摘去的花,還留了遺詔,將這麼多年她積攢的東西,一部分留給外孫凌未野,剩下的全部都給了酒兒做嫁妝。

至於葡萄,他那隻血玉雕刻的鷹,已經能抵過這所有了。

太后薨逝,趙懷琰按大齊皇太后的禮下葬,七日的停靈期,後葬於原趙家的皇陵。

因爲太后之死,一直在外的徐程青和寶珠也回來了,倒是不見了王汝嫣,他們二人對於王汝嫣的行蹤更是保密,便是林錦澄大病一場,他們也隻字未提。

後宮中。

宮裡的白綾已經拆去了,林錦嫿獨自坐在廊下看着這宮殿,總覺得這裡好似更加的冷了。雖然太后不好,可宮裡又少了個人,讓她總是惴惴難安。

“朕從未想過,最是偏執多疑的太后,居然能有想通的一日。”趙懷琰走到她身側隨她一起坐下,望着這藍天白雲,紅牆綠瓦,輕聲道。

“人心總是肉做的。”林錦嫿笑着往他身邊蹭蹭,靠在他肩上,才笑道:“太后活了這麼多年,見了這麼多的生生死死,她要的許早不是道理,而是能觸動她內心的柔軟。”

“酒兒嗎?”

“嗯,這孩子,天生就招人喜歡,似乎心裡的傷口,她都能治癒好。”她自詡醫術已經十分精通,但唯獨治不好心傷,可酒兒這孩子,彷彿天生就帶着這種能力。

趙懷琰淺笑:“那等她長大,朕要封她一個‘暖’字,阿暖公主。”

林錦嫿淺笑:“那太子呢?雖然太子安靜些,咱們也不能厚此薄彼。”

“朕希望他能永遠保持心裡那份寧靜。”趙懷琰淺笑,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男子身上的擔子必然要重些,尤其是身爲太子的葡萄,他要擔負的,是這個天下,必須有沉穩而強大的內心,才能撐得起一片天,扛得住風雨。

林錦嫿能感受到他越發趨於寧靜的內心,淺淺一笑:“皇上便是如此。”

趙懷琰將她的手放在手心緊緊握住,才道:“那是因爲嫿兒在身邊。”

林錦嫿心中悸動,不論何時,他說出這些話時,她的內心都能感覺到被治癒。

她實在想象不到,若是沒有他,一心陷入仇恨的自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已經變成猙獰的殺人惡魔,墜入了無邊的地獄。

下午時,趙懷琰去看重病的長孫祁燁了,酒兒性子活潑,撒潑打滾死活粘着她父皇,趙懷琰倒也寵着,把她跟葡萄一道帶去了,林錦嫿也總算清靜了些,這才召了人來見。

徐程青和墨風是一起過來的,隨行的還有喬妝進來的夜生。

夜生一來,看到端端坐在恢弘大殿的林錦嫿時,便不敢再看了。

他們之間的鴻溝猶如天塹,他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長孫玄隱已經有動靜了嗎?”

“最近安靜不少,但陳阿妙的人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夜生道。她才說完,一側墨風便道:“奴婢接到常青的消息,陳阿妙曾去過穆王府,只怕跟江太妃達成了合作。”

“江太妃?”林錦嫿皺眉:“可說了他們要做什麼?”

“不知道,陳阿妙身邊跟着不少的高手,常青未曾聽到。”墨風道:“奴婢派人去查過那些人,在出了穆王府後,的確如夜生所說一般,再無任何動靜了。”

林錦嫿一想到江太妃便頭疼起來,若是別人也就罷了,怎麼又偏偏是她。

現在陳阿妙找的人,都是能狠狠傷害她跟懷琰,而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還手的人。

她皺眉沉思半晌,一側徐程青忽然道:“既如此,何不讓她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那樣她也只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而已。”墨雪道。

徐程青點點頭,的確如此,若是這樣的話,還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

林錦嫿看暫無頭緒,只得暫時先放下,道:“那辛夷的事,查的如何了?”

“查到了不少消息。”墨風提到這裡,才終於道:“辛夷之所以會如此憎恨她父母,不僅僅是因爲他父母酗酒和出賣身體,而是因爲她後背有一個被全村稱之爲凶兆的蜘蛛樣胎記,自出生後,全村的人都把她當災星,成日的羞辱欺凌,她這才動了手殺人。這塊胎記她曾經自己生生剜去過,現在應該還留有巨大的疤。至於那百毒谷谷主,曾侵犯過她……”提起這些,墨風覺得辛夷其實很可憐,但也可恨。她既然如今大仇得報,爲何還要回來招惹娘娘呢?若是她安安心心的去過日子,只怕早已很幸福了。

林錦嫿聞言,道:“立即讓人去查,看她背後的疤痕還在不在,另外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大哥,至於父親那裡,暫時不必說……”

告訴了父親,他也不會相信的,說不定還要走漏風聲。現在她最起碼要讓哥哥清醒過來。

墨風應下。

等墨風和夜生退下後,徐程青才道:“太子和公主的週歲宴就要辦了,他們會不會是想趁着那個時候動手?”

“有可能,但到底是在皇宮舉辦週歲宴,動手的可能性不大,我倒覺得在袁紹和昭昭的婚事上他們可能更容易動手腳。”林錦嫿沉思道。畢竟皇宮內佈置森嚴,要想動手腳的話,怕是不容易,反倒是在宮外,昭昭大婚,自己必是要去的,那個時候他們想做手腳才更輕鬆。

徐程青也覺得有理,道:“既如此,我回去準備一下,婚期將近了,不能叫他們得手!”

林錦嫿也點點頭。

很快徐程青便離開了。

不過林錦嫿並不是只做了這一點防範,她很快便召了高稟來,將皇宮內外的防衛都再次檢查了一遍,纔算完事。

此時的林府內。

陳阿妙還在浴房裡,丫環因爲急事匆匆跑了進來,看到她後背上一塊巨大的疤痕,嚇了一跳:“小姐,你……”

“我不是說過,在我沐浴的時候,不許進來嗎?”陳阿妙慢慢站起身來,拿過外袍穿在身上,才漠然道。

“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外面陳府的人來了,您最近身子又不大好,奴婢看您泡了這麼久,實在擔心,這才進來看看,還請小姐恕罪。”她立即跪了下來。

陳阿妙看到她手裡給自己捧來的厚厚的披風,頓了頓,終究是收回了眼底的寒氣,笑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了,起來吧。”

“是。”丫環連忙起身,陳阿妙接過她手裡的披風,這才笑道:“今日你什麼都沒看見,明白嗎?”

“奴婢明白,奴婢什麼都沒看見,謝謝小姐不罰奴婢。”丫環連聲道。

陳阿妙笑笑,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只轉頭抓了塊碎銀子給她:“別害怕,既然來客人了,咱們收拾一下出去吧。”

“是。”

沒多會兒,陳雲柔就見到了款款而來的陳阿妙,一套紅色繡白花的長裙,挽着漂亮的十字髻,染着紅脣,眉心點着一朵紅梅,垂在一側的長髮遮住大半的胎記,如不是仔細看,只差點以爲就是林錦嫿了。

“阿妙小姐……”她不覺站起身來,明明她纔是郡主,竟一時都忘了。

陳雲柔見此,輕笑着行了禮:”郡主請坐吧。”林錦嫿當真是有威懾力啊,便是隻看着,就能叫人臣服至此。

她又看了眼坐在一側的侯夫人,也照例行了禮,但陳雲柔卻不大好受起來。

明明就是個靠着外貌收養來的低賤女子,皇后娘娘都不喜歡她,她在這兒跟自己擺什麼譜?竟還穿着跟皇后娘娘常服差不多的衣裳,就怕人分得出她跟皇后娘娘麼?

越想到這裡,她越是鄙夷,只道:“本郡主該稱呼你爲陳小姐,還是林小姐?”

陳阿妙一瞧,便知道她是來找茬的了。

只笑道:”阿妙便是要高攀郡主了,郡主若是不介意,喚我一聲阿妙吧。”

陳雲柔看她竟把這個問題巧妙的擋了回來,眼角冷冷睨了她一眼,又笑道:“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方纔猛地瞧見阿妙你,還以爲是皇后娘娘呢,不過可惜了,地裡的菜花再像牡丹,那也只是菜花,一輩子長在土裡,死在土裡,永遠也走不出那一畝三分的地。”

侯夫人覺得這話過分了些,但也沒出聲。

皇后娘娘不喜歡的人,她們自然也不能討好。

只面上責怪了兩句,纔跟陳阿妙道:“此番來,我們是來商量下定聘禮的,到底是皇后娘娘賜婚,雖然林將軍辭去職務,陳小姐又是養女,但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兒上,此番提親下定,陳家打算出十六擡的聘禮,你看如何?”

說話,一次的丫環都覺得是羞辱。尋常商戶小姐出嫁,聘禮也不止這麼點呢,他們以爲是納妾呢?

陳阿妙反而微微一笑:“按侯夫人的意思就是,阿妙沒有別的想法。”說完,轉頭將自己準備好的兩塊抹額拿了出來送到侯夫人跟前,略帶着幾分羞澀笑道:“這是阿妙自己繡的,粗糙了些,但覺得跟侯夫人這身衣裳極爲搭配。侯夫人天生麗質,如今看起來皮膚好的令人豔羨,若是侯夫人不嫌棄阿妙,阿妙還想時常去侯府坐坐,跟您問問如何保養的呢。”

三言兩語,侯夫人便喜歡起她來。接過那抹額,用的都是極好的料子,刺繡也精美,哪裡如她說的那樣差?

侯夫人再轉念一想,也就知道她不是個笨的了,也停下了羞辱的話,笑道:“得空了,你去就是。不過皇后娘娘才下諭旨,許多東西要準備,你也別耽擱了。”

她這話已經是在提醒陳阿妙提防皇后了。

陳阿妙聽得出來,忙笑着應下,又是一番好話哄着,這才把人送了出去,獨獨沒有半分討好陳雲柔。

墨風來回話時,提起這個,還有些不滿:“那侯夫人當真是個不知趣的,幾句話就被人家哄住了,還要讓她來提防娘娘,當真是個吃裡扒外的!”

“怨不得她,畢竟她是跟本宮有過節,可跟陳阿妙沒有。本宮也不指望圓滑的她能做什麼,陳雲柔的反應你看到了?”林錦嫿放下手裡正在翻看的製衣坊送來的小孩子的衣服,淺笑着問道。

“瞧着倒是十分生氣的樣子,也不知能不能辦成事……”

“不必擔心,陳雲柔可沒你表面想的那麼笨,若實在不開竅,你暗中幫幫就是。陳阿妙如今哄着她們,可不是爲了嫁過去。”林錦嫿笑笑,現在陳阿妙應該已經起了殺心了吧,只要陳雲柔再激怒幾次,亦或是那奇葩的陳柏也給點力,不怕陳阿妙不出手,只要她再次出手,她便要讓爹爹看她個現行!

墨風恍然大悟,立即道:“奴婢明白了。”

“去吧。”

“不過娘娘,京城最近來了些熟人人。”

“誰?”林錦嫿道。

“宮家人。”她道。

林錦嫿想起夜生所說的,宮衣魚也被殺了,宮家人這個時候來京城做什麼,難道是已經知道殺他女兒的兇手是長孫玄隱了嗎?

她看着底下站着的墨風,半晌,才終於道:“讓夜生悄悄去見宮家人。”如若宮家人是來搗亂,有夜生在,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是,不過娘娘,奴婢總是不大相信夜生,總覺得他爲了報仇,會不折手段。”墨風深深望着林錦嫿道,當初夜生爲了誘使皇帝殺長孫玄隱,便設計了長孫祁燁和娘娘,知道這件事後,她便再也不能對夜生完全放心了。

林錦嫿知道她的擔心有理,輕笑:“你忘了你家主子是拿什麼保命的?”林錦嫿笑笑,拿出一個小瓶子給她,道:“你拿在身上。”

“這是……”

“蠱蟲,另一隻在夜生身上。平素無害,這蟲子能保他的命,也能要他的命。”林錦嫿雖然不願意這樣說,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曾差點算計了自己的人。

墨風不知道原來林錦嫿早有準備了,連忙應下。

不過眼看着週歲宴就要近了,林錦嫿也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林錦澄在聽到墨風說了辛夷的身份,並且說辛夷就是陳阿妙之後,當場便愣住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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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信,可以去查,當年辛夷之事對她打擊很大,而且她後背到現在應該還有剜去肉而留下的疤,公子,娘娘擔心陳阿妙很快就會有動作,您若是再犯糊塗,娘娘可就有危險了。”墨風對她道,其實在知道林錦澄居然也不信任墨花時,她還是有些失望的,可也理解林錦澄,畢竟他眼睛所見的,可她們所說的完全不一樣,陳阿妙又掩飾的極好。

林錦澄從牀上坐起來,這幾日他大病一場,因爲王汝嫣的事,已經成日活在自責中了。

他站在窗邊許久,才終於道:“告訴嫿兒……我信她。”

墨風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纔將林錦嫿的計劃告訴了他。拆開陳阿妙的面具,便是目前最緊要的事!

陳雲柔也很給力,登門諷刺過兩次被陳阿妙不鹹不淡的懟回去後,陳柏便登場了。

要說陳柏是個奇人,還真是沒說假話,這人學富五車不假,但最熟悉的還是那些下三路的東西,讓人羞紅臉的詩文張嘴就來,還自以爲幽默風趣。

在風月場所,這些話自然是招姑娘們喜歡,可在陳阿妙跟前說出來的時候,氣得陳阿妙當場便動了殺心。

她最不能忍的,便是下流。

“公子尋常都住在侯府嗎?”陳阿妙坐在下首的位置,瞧見他們擡來的十六擡聘禮,只佯裝紅臉淺笑。

“自然,妙姑娘可是要與我人約黃昏後,與我進行深入淺出的交流?”陳柏搖着扇子,笑眯眯看着她道。

陳阿妙嘴角微揚,那是自然,只不過是紅刀子入,白刀子出了。

陳柏看着她一雙美眸帶着些許媚意,心神盪漾的很,悄悄朝她道:“其實我都是一個人住在院子裡的,這兩日後角門處都不會有人。”

陳阿妙淺淺笑着剛要應下,林麓之便從外頭進來了,一入門看到陳柏,便黑了臉:“時辰不早,陳公子早些回去吧!”

他語氣不善,陳柏聽得出來,看着他是國丈,也不計較,立即就起身笑着道:“那小婿就先回去了,等遲些,再來跟您商談婚期之事。”他走時,還特意朝陳阿妙露出幾分自詡風流的笑,這才走了。

等他一走,林麓之便怒道:“真是個混賬東西,阿妙,你放心,這婚事爹爹明日便去尋皇后娘娘給你退了!”

陳阿妙心中感動,看着他護短的樣子,淺淺一笑。

不過爹爹,不必麻煩你了,這人活不過今日了!

就在轉角,林錦澄一直盯着這裡的情況,因爲陳阿妙沒有注意到他,所以他能看到許多林麓之忽略的表情,譬如方纔,她面上一閃而過的陰冷。

阿妙,你當真是來害錦嫿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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