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分鐘,何柏打車趕到菜館,剛上二樓他就聽見一羣人在大聲的說笑,於是,幾乎不用再找,何柏推門走進包間,果然,是他們的那一羣才子佳人。
很意外的,蔣嫣然也在,只是小丫頭此時正在爲一口麻辣雞塊而猛喝清水。看到何柏來了,她連忙站起身招呼他到自己身邊坐下。
屋裡的都是朋友,沒有外人,蔣嫣然管何柏叫一聲哥也沒人挑刺開玩笑。只是當何柏知道蔣嫣然也是今天的壽星之一的時候,整個人就都意外了。
“你不是前幾天剛過完生日麼!”何柏皺眉頭小聲問道。
蔣嫣然聽了朝他擠擠眉笑道:“那是真的,今天其實就是大家找藉口出來玩兒的!”
何柏頓時了悟,明白的點點頭。
因爲上一次大家都見識了何柏的酒量,眼下又都是自己人,所以這一次沒有人灌何柏喝酒,不過點菜的時候,除了幾個女生要了比較清淡的菜色,其他的人倒是都很生猛的每個人要了一個的辣味。
但等服務員陸陸續續把菜端上來,大夥這才傻眼,好傢伙,紅呼呼的一桌子,不管什麼都跟着了火似的。
WWW•ttk an•C○
可肉是好肉,椒是好椒,再說這家店手藝也的確正宗,所以猶豫三秒,秦勝掰開方便筷子一聲令下,大家各舉着水杯往上衝。然後能吃辣的幸福不已,不能吃辣的涕淚橫流。
何柏本來就喜歡吃辣,再加上現在心情不好,所以不知不覺的,他就化悲憤爲食慾,把辣味吃過了頭。等他辣出一鼻尖汗時,蔣嫣然看他的目光已經由讚歎變成歎爲觀止了。
“額······哥,你原來這麼能吃辣啊!”小姑娘早就停了筷子,在一邊乖乖吃白米飯了。
何柏見狀一齜牙,不好意思的笑笑。
“嘿嘿,我是挺喜歡吃辣的,不過說起來這家做的也真的很好吃。”
蔣嫣然聽了抿着嘴笑了,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擺明了她對於這種美味還真是無福消受的。
何柏也不在意,只是舉起筷子繼續跟轉到眼前的麻婆豆腐做鬥爭。
******花花分割線***************
老話講好席好宴終會散,更何況一餐吃得大家大呼過癮,秦勝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拿着啤酒瓶子開始給大家滿杯,因爲這一次何柏從始至終都沒被灌酒,所以眼下的散席酒小孩兒是沒理由推脫的。
於是,再一聲“乾杯”哄起的歡樂聲中,何柏跟大家一樣,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裡慢慢的啤酒。
辣味的火熱碰上剛出冰櫃的啤酒,那滋味真是很爽,可是等大家散席了,何柏的胃就開始難受了。
疼痛先是隱約的,到後來就有越來越厲害的趨勢,何柏一開始還跟着大家往學校走,可是走到半路,他就撐不下去了。佯裝鎮定的和大家告別,何柏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回家了。
一路上,胃已經由絲絲的疼痛變成了一陣陣的絞痛,何柏心裡發慌,但想着家裡醫藥箱應該有藥,他也就忍住了。可是到了家他才傻眼,因爲家裡只有常規的感冒藥和外傷藥,至於胃藥,根本就沒有!
無奈之下,何柏只好下樓去藥店。可到了藥店,麻煩又來了,因爲藥的品種太多,而售貨員也不是專業人士,所以何柏說了半天那個人也不知道要給他拿什麼藥,於是最後,小孩兒只好爲了保險,買了一盒健胃消食片和最常規的止疼胃藥。
再回到家,何柏已經難受的不行了,胃裡翻攪,拳頭大的器官竟能抽痛的讓整個人都直不起腰來。何柏忍着疼,拿出藥按說明書吞了藥片就去牀上躺着了,小孩兒一邊捂着胃一邊小聲安慰自己:“沒事兒的,沒事兒的,睡着了,明天早上就好了······”
但是事實上,他一向嬌氣的胃這次又怎麼會這麼輕鬆地放過他,所以沒出半個小時,何柏就被食道的哽咽感刺激的不得不翻身下牀衝進衛生間。
沒二話,這次是真真的一吐到底,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何柏最後吐不出來只能乾嘔,直到身子完全脫力他才腳軟的蹲在馬桶邊上喘粗氣。
此時二餅已經完全被嚇住了,小花貓遠遠的站在客廳一角,窩在那裡不時的叫喚幾聲,但聲音都很細很小,像是生怕嚇到了誰一樣。
何柏顧不上它,漱過口後踉踉蹌蹌的走回屋裡再次躺下。
自此胃空了,這算安靜了一些,迷迷糊糊的,何柏不知是心累還是人累,總之,他睡着了。
簫誠是晚上十點半回的家,進屋之後他就發現屋裡是黑的,可何柏的鞋還在,於是二爺就推斷小孩兒人是回來了,但可能在跟自己賭氣,所以今天沒等他,先睡了。
人人都有脾氣,簫誠知道就算何柏心情不好,現在這個時辰也不是談心的好時候,再說自己也忙了一天,眼下是真的累了,所以洗漱完畢之後,即便看到何柏在牀的另一邊裹着被子縮成一團,他也沒太在意,只是拉過自己的薄毯,直接在牀的這一側睡下了。
***********花花分割線***********
簫誠是在半夜醒的,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睡夢裡他總是能聽見小小的叨唸聲,說實話,一開始他也不想睜眼睛,可當他意識到這聲音來自於何柏的時候,二爺的神經一下子就被繃緊了。
伸手開燈,牀頭鬧鐘先是現在是凌晨三點剛過,簫誠轉頭望向何柏,這才發現他在六月的暖夜裡,整個人抱成一團不說,竟然還凍得牙齒直打顫。
顧不得許多,簫誠直接把手伸進薄被裡,結果這一摸不要緊,二爺當時心裡就咯噔的越了一大拍。
我操!這小子怎麼發燒燒得這麼熱了!
“小柏!小柏!你醒醒,你醒醒······”眼看着病情不能再耽誤了,簫誠便趕緊伸手把何柏搖醒。
頭昏腦脹,胃也還在跳痛,何柏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窖一樣,渾身上下冷的到處都像冒着寒氣一樣。
“行,我知道了,別怕啊,聽話,咱現在去醫院!”
簫誠一邊說話一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沒出五分鐘,簫誠看好水電煤氣,拿着錢包鑰匙就帶着何柏出了門。
夜路攔車,司機人倒是很厚道,把車開得飛快。
一路上,何柏一直窩在簫誠懷裡昏睡,小孩兒的身子滾燙,卻一直在發抖,二爺抱着他,心急加天熱,沒一會兒就捂了一身的汗,但是心驚壓不住血涼,所以那雙平日裡溫熱的大手此時竟冰涼冰涼的。
小醫院去了沒用,爲了避免到醫院再折騰,簫誠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拿電話找人,可伸手一摸兜他才傻眼,原來剛剛走得急,把手機落在家裡了。
不過好在天感人念,簫誠剛揹着何柏跑進醫院上二樓,周筱筱就從三樓的扶手休息處看到了他。
話說某周今天跟着學姐在骨科值班,沒想到剛出來趕趕瞌睡蟲就看到了這麼火上房的一幕,小丫頭一見何柏整個人都趴在簫誠背上,瞌睡頓時就被她扔到腦後去了。
“誠哥!誠哥!”看着簫誠往樓上跑,周筱筱顧不得醫院需要肅靜,喊人的同時便往扶梯處趕。
兩人碰頭,簫誠二話不說先問周筱筱今天急診是誰值班。
周筱筱想了一下,然後一拍巴掌,說是主治醫師張啓華。簫誠一聽心裡立刻安定了不少。因爲此人傳言中脾氣溫和醫術極高,而且除了西醫之外,中醫也頗有造詣。
等到了急診室,張啓華正在打盹,一看來了病人,身邊還跟着周筱筱,張醫生就趕緊揉揉眼睛把眼睛戴好,簫誠把何柏放到診病的牀上,然後不待張啓華看人就問他:“張主任,您快看看他到底怎麼了,這怎麼大半夜就突然發起燒來了呢!”
因爲看到簫誠滿腦門子都是汗,所以張啓華沒有責備他的魯莽,但介於看診需要安靜,所以中年阿叔轉而衝周筱筱一揚下巴。
“去,周家丫頭,帶着你領導先到外面消消汗,一會兒我看完了再讓他進來。”
周筱筱得令趕緊上前把簫誠拉開,並且三推兩推的把他弄出了急診室。對此二爺當然不樂意,但無奈這時候人家是大頭,所以他也就沒得選的只能先離開了。
等人走了,張啓華揉着額角,這纔拿着體溫計走到何柏身邊。
“行了,小夥子,我知道你難受,但你總該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吧。”
其實何柏很早就清醒了,只是因爲發燒身上使不上勁兒,所以他也就只能任由簫誠誇張的折騰去了。而眼下小孩兒見到簫誠出去了,這才小聲的把自己晚餐的內容說了一遍。
張啓華聽了點點頭,看着體溫計上顯示的39.1℃,大叔又問了問何柏有沒有其他不適的反應,何柏說已經吐過了,但胃還疼,本來以爲不會發燒的,可是沒想到半夜竟然還是燒起來了。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張啓華邊說邊伸手反覆按壓何柏的胃部“這樣會疼麼?”
何柏搖頭。
“行了,”張啓華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到門口把簫誠叫進來。
“同學,放心吧,你朋友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吃的不對勁兒,再加上最近季節交替,所以得了一般的腸胃感冒罷了,不要緊的。”
二爺一聽張啓華這麼說,臉上的表情立刻放鬆了下來。一張緊繃繃的臉終於有了點兒笑模樣。
要說這樣極傻的表情本該很是難得,但無奈張主任大概是見多了這樣的變化,所以中年阿叔很淡定的坐在桌邊開方子,連藥帶吊瓶,開的不多,但最後他還是習慣性的囑咐了一句:“記得讓病人按時把藥吃了,平時多喝些熱水,最近幾天多喝些粥,注意飲食清淡,忌生冷油膩。”說完,張啓華把單子遞給簫誠,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勸勸你朋友,下次不要空腹吃那麼多辣,吃完了還喝冰啤酒,不然下一次胃**可能會更嚴重。”
何柏迷迷糊糊的聽見那個醫生剛一說完,就覺得診室的溫度立馬就下降了不止十度。
不過簫誠當然是不會當着醫生的面發飆的,可當他領着何柏去打針的時候,何柏就發現他哥這次是完全的火了。
一言不發,真真的一言不發。
小孩兒咬着嘴脣一聲都不敢出,因爲簫誠現在的眼神太冷,冷的連給何柏打針的值班護士都緊張的有些手抖。而伴隨着手抖的結果就是不論這針怎麼扎都扎不到血管······
其實打吊瓶也就是針尖扎進皮膚的那一刻會疼,可是無奈那小護士越打越心慌,最後還沒等何柏說什麼呢此女就把針拔出來,掛着淚珠子跑去找值班護士長了。
額······何柏扒着爪子迷糊,老實說他很想跟那個小護士說自己並不是很疼,可是事實是不論他說不說,他身邊的那位爺都會把人從裡到外凍傷一層。
一分鐘後,到底是護士長大人親自出手,老練淡定的一針刺破血管,然後一邊調整點滴速度一邊訓斥那個護士。
“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手要穩,心要更穩,你說你,怎麼能打幾次針就慌了呢······”
語音忽然由急轉緩,不要懷疑,這都是阿姨瞄到簫誠之後的變化。要說該阿姨也被二爺凍了一下,但是礙於面子和身份,她也只好把所有的冰凍成分全都壓到心底,要不然,剛剛說不定她的手都要抖了。
沉默的打針,沉默的把人送到點滴室,周筱筱作爲本院最大的“綠燈”從始至終一路陪同,末了,小丫頭幫着把人安頓好了就去幫何柏打熱水喝。
簫誠因爲還有一些成藥要取,所以他把外衣扔給何柏就自己下一樓去了。
此時天光已經有些亮了,周筱筱的夜班也快結束了,小丫頭知道有簫誠在,自己必定多餘,所以臨走的時候,她除了給何柏拿了熱水,還拿了個新裝熱水的大睡袋給他。
顧着面子,周筱筱沒直接把東西送到何柏哪兒去,她只是轉手把這個人情全都在二樓推給了簫誠。
不過周筱筱本着腐女的本質還是有些八卦,她藉着關切問緣由,說自己發現何柏好像心情不太好,簫誠聽了就說自己今天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然後,二爺就單一的把那句同性戀非同性戀的話重複了一下。
而看着簫誠不知犯下大錯的淡定,某周頓時心裡抓狂,小丫頭暗念難怪當初喬洛裡會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叫這個人爲簫死狗,話說這,這何止是死狗啊!這TM就是塊石頭啊!說起來要不是趁着人家稀罕你,跟你分手都沒二話的!
“誠哥······”周筱筱想說你這話可不是不好聽,你這都快成人身攻擊語言暴力了,可是她同時也明白一個道理,當你面對一條死狗的時候,除非你有本事劈個炸雷給他,要不然,就算你說破天,那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於是,某周摸着下巴淺笑說道:“可不是,何柏也真是,怎麼可以自己搞基還往人家身上潑髒水呢······”
(花花:祈禱無錯字,另外,最近季節交替,天氣多變,大家要小心腸胃,不可以爲了一時口腹之慾傷了身體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