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份子楊柳是一點兒沒有少隨,可是她不會算那個賬,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免不了,特別是許青楓這樣的身份,不能去佔便宜,只能去吃虧的,老想佔別人的便宜,會養成貪婪的性子,覬覦個人的慣了,就想覬覦國家的,人的貪~欲也不只是天性,後天養成也是自然的。
貪慣了的人,就是捨不得放手,像小偷不易教育過來,起了貪心,就收不了心,楊柳不想做貪官家屬,貪官有錢,腐化墮落,包女人,養情人,揮霍無度。
家裡人沾光,落網也是沾臭光,手裡沒有特富裕的錢,人就不會想入非非,貪官的家屬貪財,實際也是在坑自己。
楊柳不想自己坑自己,就要與貪字劃清界限,自己能掙錢,爲什麼還要貪別人的?繼承前楊柳那麼多好藥,有許青楓的潛力就應該滿足了,再去貪更多的,就是自找滅亡。
楊柳覺得你不給大夥添麻煩,高興的人還是佔大多數,誰家的工資多少有數,又興起了收禮風,哪家有事都得隨點兒,誰家也沒有多富裕,你家不辦事,正合大夥的意,大多數人都不說爭人的話。
平淡的生活是楊柳的願望和本性,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拼搏也是人一生應該付出的。
她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的,寧讓天下人負我,我不會負天下人,做事存良心,不佔人便宜,心裡踏實,佔便宜睡不着覺的是前楊柳,自己的性子也是這樣。
淡淡的生活如同一杯白開水,可是最實際。想入非非,幻想、臆想都是魔鬼。
自己要是陷入了魔窟,就是萬劫不復。
楊天祥和谷舒蘭再次登門,谷舒蘭的大臉蛋子沉似水,大馬金刀的往客廳一坐,如一尊瘮人的魔像,讓楊柳看了好笑。
這個人就是改不了本性的修羅。她來幹什麼。楊柳猜的差不多。
“楊豔,跟我回家,家裡的活計多得很。讓你在外邊扯淡,想把我們累死?”谷舒蘭開始訓話:“小姨子住姐夫家,你是給楊家抹黑,楊柳沒人看孩子可以僱人。一個月一百塊滿夠,市長的老爺們養不起孩子老婆?
說沒錢誰信。給市長送禮的擠破門,哪年也得收幾十萬,找個看孩子的就沒錢?傻子會信這樣的話。”和楊柳猜的一點兒不差,谷舒蘭的目的昭然若揭。
楊天祥不語。楊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谷舒蘭犯癮針對她,楊天祥不吱聲就是兩人合謀而來。是爲的一個錢字,大秋他們都到許家去找。沒有撈到便宜,不知氣得怎麼翻白?
楊柳並不搭她的言,楊豔鍛鍊得什麼都明白了,還是讓她自己去抗爭,到現在她要是再不能抗爭,就是開了幼兒園也得被谷舒蘭攪黃,要是抵禦不了谷舒蘭的控制,幼兒園她也幹不成。
學這些文化也夠她在農村用了,脫掉一個傻子的名也是可以的,也就是看楊豔的命運,她要是有章程就不會聽谷舒蘭的,只要自己不給谷舒蘭千八百塊,谷舒蘭一定會往回拽楊豔,她怕楊豔給她看孩子。
谷舒蘭進門都沒有看兩個孩子一眼,楊天祥也是那個德行,以爲是用着他們看孩子了,看那個牛哄哄的樣子,就讓人煩氣。
看楊柳沒有吱聲,谷舒蘭接着說:“楊豔,馬上隨我們走,不只是家裡缺人幹活,也該找個合適的對象了,張世奎的傻兒子和你差不多,我看正合適,還是當莊的,知根知底,在我們跟前,總可以給我們種地,傻老頭的爹媽給她攢了十幾年的錢,就留着給傻老頭說媳婦的,會出很多聘禮,比大學畢業的找主給的還多,不要眼饞那些有點破文化的,我一個字不識,我比誰吃的孬了。
別聽別人瞎忽悠,誰能對你真好,還是得親媽,別人是想用你對你是裝的,你要是信了那個,會坑死你的,傻老頭那樣的主不好找,錯過了機會沒處買後悔藥。”谷舒蘭說的嘴鴨子冒泡,楊豔卻沒有說話。
楊天祥瞪了谷舒蘭一眼,意思是你說多了,谷舒蘭才停了魔咒。
說的再多,楊豔不理她,谷舒蘭火大,摸不透楊豔的脾氣。兩年沒有在身邊,楊豔讓楊柳挑唆的跟她都沒有話了,是不能讓楊豔在這裡,楊天祥總說,楊豔學字,她也不會幹啥活計,還不用管她飯,是撿了便宜。
要不是爲了楊豔,楊柳不會去收秋,更不會給五百塊,現在倆人都擺起了肉坨陣,這是什麼意思,是想省錢?還是根本就不怕她一點兒?
谷舒蘭的怒火已經壓不住了,拉了楊豔就往外衝,楊天祥一看要僵,就要打圓盤,楊豔只要一執拗,楊天祥就要勸谷舒蘭,楊柳高興他讓楊豔給她看孩子,就要掏錢,最少也得五百。
可是楊豔並沒有執拗,痛快的走出房間,楊天祥被將了一軍,嘴就沒法張了。
到了院子,楊豔就開門出去,谷舒蘭也傻了,楊豔是自己偷跑的,她覺得她不會跟着回來,讓她想不到的是,讓楊豔找傻子,楊豔倒聽話了,莫非她不明白什麼是奸傻?
那些話只是嚇唬楊豔,她怎麼會痛快的給楊豔找主,過兩年楊豔就是個壯勞力,家裡的十五畝地,不能沒人幹,誰也指不上,嫁人的姑娘就不聽她的了,長到八十也不會讓這個真傻的嫁人,種地一直給她種到死。
就把她給了傻老頭,傻老頭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給媳婦,多少年後也是給楊豔留着,想讓楊蓮等,楊蓮不聽她的。
楊豔在楊柳這兒,楊柳要是給五百一千的,比讓她在家種地強的多。
等楊柳的孩子大了,不用她了再讓她種地,算盤打得好好的,楊豔卻出意料的痛快走。
谷舒蘭氣得幾乎翻白,那她也沒有多說,跟在楊豔的身後走,等着楊柳說讓楊豔留下給她錢的話。
可是沒有聽到楊柳說,只聽阿瑩說:“老姨怎麼要回家,她不學中學的課了嗎,老姨還沒有學完呢,這倆人爲什麼抓老姨走?”、、
谷舒蘭既然都不看孩子一眼,楊柳已經省了沒有讓阿瑩認他們,阿瑩真不知道這倆人是誰,沒有親情,何必跟他們扯,省的把自己的孩子嚇壞。
楊天祥只有訕訕的走了,谷舒蘭以爲楊豔還會跑回來,到時楊柳一定會掏錢,她斷定楊柳會那樣幹,因爲那是楊柳的本性。
可是楊豔在前邊一直走沒有停,谷舒蘭怕楊豔藏起來,就緊緊的追,楊天祥緊追其後。
楊豔漫無目的的走,楊天祥說:“走錯路了,上車站。”
楊豔不吱聲,繼續的走,楊天祥喊,楊豔也不停,走了老半天到了海河邊上,楊豔說:“你們還跟着不?”
楊天祥說:“我們去車站。”
楊豔說:“我最後叫一句你媽,你喜歡傻老頭你就跟他過好了,我是個傻子,卻不想跟着傻子,你不就是覺得下了一個傻崽子很虧損嗎,我不會讓你吃虧,我把這個傻身子還給你,你滿意了嗎,你們好好活着吧,讓我們下輩子也見不着。”楊豔說完,往前跑了幾步,恨恨的說道:“你們要是想追着就一起來!”身子一縱就跳進了河裡。
楊天祥追着去抓,一手落空,一下子就撲到地上,谷舒蘭已經傻在了那裡,張大個嘴說不出話來,楊天祥想喊喊不出來。
近便的地方還沒有人,谷舒蘭在抖,一個是嚇的,一個是氣得,自己養了這麼多丫頭就沒有一個孝心的,以爲楊敏不錯來着,爲了躲給她收秋就沒了蹤影,楊枝逃跑,楊芳找茬兒,楊蓮渾橫不講理。
這個時候她想的還是別人對不起她,她都想不到喊人救跳河的命。
還是楊天祥反應過來了,也不管谷舒蘭了追着有人的地方喊救人,有人倒是問了,爲什麼跳河,一聽說不願意回家的,一定是父母對她不好。馬上就鄙視楊天祥。
可是救人也得是會水的,跳河的不知被水衝到了哪裡?會水的也是難撈,到了水裡找不到人,這樣沒有目標的撈人自己也會遇險。
沒人學這個雷鋒,楊天祥也會兩下子狗刨,在大坑裡行,到了活水的河裡,什麼也不是,他更找不到人,怎麼辦?
他沒有辦法,谷舒蘭追過來了,有人就諷刺她:“親爹親媽逼的閨女跳河,還真是新鮮事兒。”
谷舒蘭“嗚嗚!”的哭着,有人斥道:“趕緊的找親戚朋友的幫忙,哭有什麼用,也可以花大錢僱人打撈,錢少了是撈不上來的。”
谷舒蘭震驚了:“花錢撈?還得花大錢?那只有楊柳出,自己可是沒有錢,撈上來也是死的,還得花骨灰盒錢,煉人也花錢,還得結死親也要花錢,陪大發了。
爲了一個傻死人?她纔不會幹那個傻事,只當她不好養活?一點點就死掉了,初生的小孩子死了就是往亂葬崗一扔,狼叼狗拽的,跳河也就是餵了魚蝦,跟喂狗沒有什麼兩樣,想到此谷舒蘭的心已經堅固了。
死就死,一個傻子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只當少生了一個,再花錢撈死屍,賠的更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