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賣我家的山貨?”金珠腦子裡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她猛然睜大眼睛,驚喜的看着仇良。
“是。不過具體該怎麼做,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仇良道。
仇良的話好像黑暗中劃過天空的閃電,讓金珠的心中一亮,在苦苦思索如何籌到錢,儘快修建好糧倉的問題上,發現瞭解決問題的新方向。
“先等等,仇良,你的意思是要把你家的一個鋪面拿出來,想做買賣山貨的生意,我沒聽錯你是這個意思吧?”金珠腦中閃過很多念頭,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耐心的問仇良幾個關鍵性的問題。
“是。”
“可是,我記得你家的鋪面都被火燒過,難道你已經重新修繕好了嗎?”
“沒有。”
“沒有?那你已經準備好了修繕鋪面的錢了?”
“也沒有。”
“也沒有?”金珠疑惑的瞧着仇良,如果這話是成樂對她說,她早就幾個白眼翻過去,扭頭走了,“那你說要開鋪子做生意是什麼意思?”
“連東能聯繫上京城下來收山貨的人,只不過需要點時間,而我那間小些的鋪面,用5兩銀子能在幾天內修繕好,到時候把人領到鋪子裡來看那些山貨,就能賣出一個好價錢,只需要多等幾天的時間,你就能拿到比預想還要多的銀子。”
仇良平靜的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這些山貨賒給你們,等你們賣了錢之後在給我,是這個意思嗎?”金珠一聽就明白,不由的上下打量起仇良,沒看出來啊,仇良原來也是個做生意的料。這樣的主意也能想出來。
“我只能拿出5兩銀子,剛纔的法子如果你不放心,我還有另外一個法子。5兩銀子可以先給你,當是買下你那些山貨的貨款,只不過這樣一來,鋪面沒錢修繕,那些京城下來收山貨的人,就不那麼容易被請來鋪子裡,這些山貨能否賣出去,可能會是五五之數。”
仇良無奈的把自己的全部打算說了出來。如果不是大半年的觀察,讓他覺得金珠是個可靠的人,他也不會對金珠說出這樣的話。把自己的底細透露出去。
人心隔肚皮,要打他家祖宅主意的人太多,他不得不萬事小心,可惜隨着暗夜他們越來越大,花銷也越來越多。他們四個人無論怎樣努力賺錢,這樣的情況還是在惡化。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三年以來,表面上看那保命的5兩銀子一直都存着,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最近的一年的時間裡。那5兩銀子已經被花出去過多次,不過是剛好四人又有些進項,才又把5兩銀子湊足。
這樣的事情發生頻率越來越高。仇良毫不懷疑,如果還想不出什麼賺錢的好法子,這5兩銀子的保命錢,會在以後的日子被一點一點用掉。
“金珠,這是我暫時想到這兩個法子。其中的利弊不用細說你也明白,你覺得怎麼樣?”
金珠認真的聽着卻沒有說話。眼睛裡閃動着仇良看不懂的光芒。
“她能覺得怎麼樣?良子,你沒瞧見金珠的眼珠子嗎,都快要變成兩個錢眼了,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她這個小氣的貪財鬼,當然是想先拿到錢了。”成樂不屑的邊說邊從後院走了出來。
仇良對成樂的突然插話很不高興,微皺着眉頭:“樂子,不是讓你帶着暗夜他們玩嗎?你扔下他們跑出來,等下如果他們鬧起來,你負責哄好。”
“那幾個小兔崽子現在正玩得高興,小眼睛裡只有那些兔子,哪裡要我帶着他們玩,反正我在旁邊也是多餘,還不如出來幫你看着點,金珠這個丫頭精明的很,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騙了,你忘記了她當初是怎麼騙我的嗎?”
成樂一直對金珠讓他不說口頭禪的事耿耿於懷,磨着牙看着金珠。
“騙?成樂,你個大男人怎麼那麼小心眼,我好心幫你,你不知道感謝,還一直跟我鬥嘴作對,真是,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算了,說你完全是浪費口舌。”
金珠斜了成樂一眼,對着仇良道:“仇良,你說的事我有另外的主意,你叫連東去把順子和老顧叫回來,我找他們有事。”
“好。”仇良點點頭,讓正咬牙切齒準備和金珠鬥嘴的成樂去叫連東。
“金珠,你那麼着急等着用錢,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仇良心裡始終有個疑惑,瞧着金珠讓連東打聽價錢的模樣,確實急等着錢用,可臉上卻沒有悲傷的神情,並不像家裡出了事,那她急等着的錢是要用在什麼地方呢?
“沒有,至少現在沒有,如果等下結果滿意,那未來幾個月也會沒有,呵呵!”金珠不知道想到什麼好事,忍不住呵呵的笑起來。
“沒有?那你怎麼會那麼着急的要賣那些山貨?如果真的是不着急的話,我剛纔的第一個法子,你覺得怎麼樣?”
仇良雖然不明白金珠的意思,可瞧着她臉上的神色,知道事情可能有了什麼轉機,忙不失時機提起剛纔的他說的第一個法子。
金珠抿着嘴,認真的審視起仇良。
一直以來,仇良都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不喜歡說話也沒什麼特別的舉動,雖然是仇家祖宅的真正主人,但在多話的成樂和萬事通的連東面前,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加之金珠每次來仇家祖宅的時間不長,仇良給她真沒有留下什麼印象,除了知道他年紀最長,是這一羣人真正做主的人之外,再也沒有他其它的信息。
可今天,仇良給金珠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雖然感覺有些生澀,但就他現在正做的這件事情來看,他很有做生意的天賦。
“不急,等老顧他們來了看過之後再說。”
“看過之後?你是準備讓老顧他們來看鋪面嗎?他們以前在鋪子上做過,有這方面的經驗?”
仇良臉上微露出喜色,金珠的這些下人來歷他大概知道,有人在以前的主子家鋪子上幹過活實屬正常。
特別是這個老顧,瞧金珠對他的態度就知道,很是對他器重,應該是個有實幹才能的人,能有這麼一個人在旁邊指點着,重新把家裡的鋪子開張的事,把握就更大了。
“嗯,他是有些經驗,仇良,你先別急,等老顧來了再說。”金珠安慰着仇良,她心裡想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對仇良說,因爲如果不行,說了也是白說,比起仇良,她心裡其實更焦急。
仇家以前就是世代經商,不過那是在仇良懂事前的事,他沒有親眼見過父輩們行商,血液中卻天生帶着商人的基因,不過沒有經過實踐,又因爲祖宅的事過分小心謹慎,這一次和金珠說的事,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想要繼承祖輩的基業所做的第一件事,心裡的緊張和焦慮可想而知。
兩個相同心情的人,焦急的等待着老顧的歸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門,耳朵也豎直了起來,聽着大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他們回來了。”仇良緊張的喊了出來,突來的聲音讓他自己嚇了一跳,忙閉上嘴巴,臉上恢復一貫的冷冷神色。
耳朵還真靈!在仇良喊出那句話之後不久,金珠才聽到大門外傳來腳步聲,她不由的看了一眼仇良冷着的臉。
“二小姐,你找奴才?”顧長勇恭敬的給金珠問了禮,問出了讓仇良心動的話。
“嗯,老顧,糧倉的修建你不擅長,但眼力應該不缺,你能鑑別出糧倉的好壞,對嗎?”
“回二小姐,是。”顧長勇不明白金珠的意思,但還是如實的答道。
“那就好。”金珠臉上的喜色更盛,轉臉面向仇良道:“仇良,你家以前開了三間鋪子,這所宅子裡應該有存放貨物的倉庫,你帶我去看看。”
“庫房?好,跟我來。”仇良只微微猶豫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庫房有什麼可看的,但還是轉身帶頭朝以前的庫房走去。
“二小姐,你難道是想…?”顧長勇人老成精,又一直和金珠在思慮糧倉的事,一聽金珠這話,眼睛不由的一亮,小心的求證道。
“嗯,你可要看仔細了,這事關係不小。”金珠讚賞的衝着顧長勇點點頭。
“是,二小姐,奴才明白。”顧長勇笑着應道,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準備認真的查看仇家的庫房。
仇家的庫房有好幾間,看模樣以前分別是存放不同物品的地方,可能因爲是庫房重地,防護工作做的比較到位,除了空蕩蕩滿是灰塵的房子外,所有庫房裡所有的一切都保存的很好,並沒有在火災中受到損害,這讓一直提着心的金珠鬆了一口氣。
仇良站在庫房外面等着,金珠則緊跟着顧長勇,一間接着一間的查看,不時的停下來仔細的看着什麼,沒有說話只不停的搖頭,或者是點頭,看得仇良的心七上八下,不明白他們兩人到底在看些什麼。
終於,金珠和顧長勇把所有的庫房都看了個遍,走到了仇良身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