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老實告訴我,你爲什麼會改了主意?咱們先前不是說好了嗎,讓他們隨便賠點錢,我們把玉佩還給他們就好,幹嘛你現在要勸說我同意這件事?”
蔣保山瞧着金珠,臉上帶着慈祥的笑:“金珠,自從你娘和你姐走後,你和爹兩人相依爲命,是爹放在心尖上的寶貝。爹一直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可爹沒本事,這大半年來,你的身子雖然有些起色可還是那麼單薄,這讓爹心裡不是滋味。”
蔣保山伸手拉了拉金珠的衣服,那是珠兒的舊衣服。金珠被救回來時,只穿着一件破衣爛衫,好在金珠和珠兒的身高一樣,所以也就一直穿着珠兒的舊衣服。
“這還是你珠兒姐姐的衣服,爹真不是一個好爹爹,不但讓你吃不好穿不好,連你日常寫字的筆墨都買不起好的,這頭上至今也沒有插上一金半銀的飾物,爹爹沒用啊,纔會連累着你想着自己去賺錢。爹爹想好了,這個任府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你過去後不會受苦,爹這才放心答應這門婚事。一個女子最終的歸宿在婆家,爹爹再心疼你,也比不上有個好婆家,你能明白嗎?”
金珠眨巴眼睛,她現在算是有點明白了蔣保山的意思,原先不同意任府的婚事,是擔心自己沒錢沒勢沒兄弟,去了高門大戶受欺負。而現在他確定任府是一個好人家後,就想着讓自己過去享福。可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好事,而且還直接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爹,你當真能確定這個任府是個好人家?”
“當真。”
“爹,你能告訴我這個任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
“這個…”蔣保山有些猶豫,隨即想了想道:“好吧,爹就告訴你,如果你同意去那才能說給外人聽。如果不去可不能讓人知道,免得壞了任府的名聲。”
金珠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蔣保山不擔心自己這個寶貝女兒退婚影響名聲,卻去擔心任府被退婚後影響名聲,這個任府到底是何方聖神啊,能讓蔣保山這樣?
等等!姓任的,大夏國的國姓不就是任,難道這個任府還是什麼皇親國戚?
不對不對,皇親國戚怎麼可能會娶一個貧民爲妻,這不可能!
金珠的心如貓抓。急切的道:“爹,你倒是快些說啊,這個任府到底是什麼人家。不會真的是什麼皇親國戚吧?”
“金珠,這個任府就是忠勇王府,也就是救我們出水火的鎮西大將軍的府邸啊!”
蔣保山的臉上閃動着一種名爲感動和崇拜的神彩,而金珠則像是被一柄巨錘打中的頭部,傻了!
忠勇王。鎮西大將軍,這兩個詞在逃荒和進口子裡的路上,不斷的被人提起,金珠想不知道都難,他是當今皇帝的同胞親弟弟,大夏國唯一的親王。手握天下兵權驍勇善戰。是敵人聞風喪膽的可怕對手,卻又是大夏國民心目中的戰神。
金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多了電視劇。這樣的一個人物,最終的結局不是篡奪帝位,就是被自己皇帝哥哥找機會殺掉,雖然金珠對大夏國的皇權機構不熟悉,但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偏差。不行。這門婚事無論如何不能同意,可不能爲了享受幾年榮華富貴把命丟了。
“爹。你會不會弄錯了,忠勇王府那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當今皇帝的嫡親弟弟,他們家的人怎麼可能會娶我呢?還有啊,那個任傑翔是王府裡的什麼人,不會是忠勇王的兒子吧?”
金珠記得忠勇王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人,那個任傑翔從年紀上看,只可能是他的子侄之類。
“呵呵!金珠,任傑翔少爺正是王爺的親生兒子,你嫁過去那可就是王爺的兒媳了,呵呵!”蔣保山的嘴笑得合不攏,那感覺不像是在談論婚嫁,而是發自內心的崇拜,好像只要能和忠勇王沾上邊,做什麼都樂意。
金珠真的要暈了,她嚴重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忠勇王的親兒子,當今皇帝的親侄子,真會爲了救命之恩娶一個貧民,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麼,“爹,這件事忠勇王不知道吧?爹,你老實告訴我,我們家是不是祖上有什麼背景,還是家裡藏着什麼天大的秘密?”
“沒有啊,爹不過就是一個獵戶,你孃家也是普通人家,我們這樣的家裡哪裡能有什麼秘密。”蔣保山一愣,略微一思索自己的祖上幾代,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真正是來歷清楚的老獵戶。
“爹,你怎麼那麼糊塗,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可能嫁進王府做正室?就算是忠勇王愛民如子,我一個小孩子又沒有什麼損失,我們又沒有死皮賴臉的要賴上他們,他們幹嘛真要來娶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蔣保山被金珠這樣一說也有些發懵,是啊,只顧着高興,這腦子就沒好好的轉一轉,高門大戶娶妻嫁女那都是講究門當戶對,自己傢什麼門戶,怎麼可能讓王府上趕着來娶呢?難道是金珠的身世?
“金珠,不會是你親生爹孃…?”
金珠把頭搖成撥浪鼓,她在醒來後就對自己身上檢查了很多遍,洗澡的時候更是全身查看,除了後背沒辦法看到外,其他地方都沒有任何異常,那個任傑翔當初看見自己的部位只有臉,她能百分百肯定和自己的身世無關。
“爹啊,不管是什麼理由或是有什麼圖謀,這門親還是算了吧!”不管這事情是因爲什麼,爲了小命安全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可是…金珠,聽來的人說,這事是王爺親自交代下來,我們這樣回絕了,是不是不太好。”蔣保山很爲難,一方面他希望金珠嫁得好,可另一方面他又怕金珠受有錢人家的氣,現在老天開眼把王府的這門婚事送到面前,如果回絕掉將來肯定找不到更好的了。
“金珠,我估摸着這事也許沒有那麼複雜,咱們救了他們家少爺,他們家娶你爲妻報答救命之恩,不過是爲了信譽兩個字,這裡面許是沒有其他什麼事情。”
蔣保山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家有什麼可被人圖謀,忠勇王最重信譽,他把事情歸結在信譽兩個字上。
手握兵權、驍勇善戰、重信譽…金珠怎麼覺得這一個個褒獎之詞,都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啊!算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瞎猜,這樣的人家還是少去招惹爲妙,平平安安賺錢纔是正途。
從忠勇王身上估計是很難說服蔣保山,金珠只從任傑翔身上找藉口,“爹,忠勇王不會就一個兒子吧?”
“這…這爹倒是沒有聽說,應該不會只有一個兒子?”蔣保山也不知道,他只聽說是忠勇王府就暈了,哪裡還想起來打聽其他事情。
“爹,高門大戶都是妻妾成羣,皇親國戚更是如此,我想忠勇王府裡的妻妾應該更多,王爺的兒子女兒也應該有一大堆。”瞧着蔣保山連連點頭,金珠接着說:“我們先不管任傑翔,只要想想忠勇王的其他子女,他們肯定不會同任傑翔一樣,因爲救命之恩娶一個貧民爲妻,他們的妻子肯定是門當戶對的千斤小姐,我嫁過去就算忠勇王善待我,可我終究是生活在忠勇王的內宅裡,我這樣一個沒錢沒勢的人,還不被那些千斤妯娌,皇家大姑小姑,大伯小叔給欺負死,還有他們的那些娘,你不會以爲他們也會善待我吧?”
蔣保山的眼中出現了遲疑,這樣的情況在一個家庭裡屢見不鮮,還別說皇親國戚,就是有點錢的大鄉紳,當家老爺無論有多麼好,家裡的那一羣女人也都不省事。
男人本就不管內宅的事,女兒嫁到夫家是否會受欺負,很大程度上是要看婆婆和妯娌。金珠說的沒錯,忠勇王府估計除了金珠外,那些能嫁進來的媳婦們,人人都是高官的千斤,當着忠勇王的面大家一團和氣,可離了忠勇王跟前,會怎樣對待自己的女兒還真是不難想象,看來自己還是被衝昏了頭。
“可是…金珠啊,要不我們等那個奶孃來了再打聽打聽,如果王府裡家眷少些,那也可以再考慮下。”
“爹啊,你不要心存幻想,你女兒嫁進王府要不受欺負,只有兩條路。第一,整個王府只有任傑翔一個兒子,還要保證他將來不會娶小,保證你女兒我一進門就能生幾個兒子,否則肯定會被欺負死。”金珠直接把自己當成一朵無反抗能力的小花,把條件說誇張些,不信蔣保山不重新考慮。
“那另一條路呢?”蔣保山一心想金珠能幸福,如果嫁進王府是去受罪,他可不幹,不過讓他放棄眼前的這個機會,他又不甘心。
“另一條路很簡單,那就是你女兒我能成個大財主。女子不能做官但卻可以有錢,如果我能有很多很多的錢,那我嫁進去就不怕了,誰敢欺負我,我直接用錢把他砸死,哼哼!”金珠得瑟的抖着腳,這纔是她一直的理想,無論是否要嫁進王府,有錢纔是她的終極目標。
蔣保山一下子就如泄了氣的皮球,剛纔的興奮勁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金珠說的話有道理,可她提出的兩條路,在蔣保山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