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燈晃晃悠悠的升上了天空,有些慢有些搖晃,但都無法影響任傑翔此時的心情。
他看向金珠的眼神,滿滿都是崇拜,東西是他製作,自然知道製作真的不難,難的是,孔明燈的想法,金珠的腦袋裡面究竟有什麼,怎麼會想到這麼神奇的東西?
“咳咳,別這樣看着我,我也是在其它地方看見的,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崇拜的眼神讓金珠飄飄欲仙,幸好頭腦還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知道話不能亂說,忙再次強調孔明燈的來歷。
“哦,什麼地方?”任傑翔尷尬的撇過臉,一時太激動把這茬可忘了。
“在什麼地方?忘了,現在這個還重要嗎,你不是已經學會製作了,知道什麼地方也沒什麼用。”金珠一臉嚴肅,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她只能這麼說。
“怎會沒用,找到這個地方就能知道孔明燈是誰人的主意,我會親自前去拜訪,他能想出孔明燈這樣齊妙的主意,一定還有其它更絕妙的主意,如果能請到他,將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任傑翔滿眼發光,看着漸升漸高的孔明燈,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
可不是,能想出孔明燈的人豈是一般人,知道爲什麼叫孔明燈嗎?那是因爲發明這個燈的人叫諸葛孔明,要真能請到他,你還真就發達了,可惜啊,他和你不是一個時空的人。
金珠在心裡不停的腹黑着,嘴一扁,道:“你不用去了,那個發明孔明燈的人不是現在的人,聽那些放燈的人說,好像是百年前一個路過的人教他們製作,用來放飛厄運祈福的明燈。”
想不出更好的解釋。金珠一股腦的推到柳大師身上,反正她身上的神環已經很多,不差這一個。
“你的意思是……”
任傑翔睜大了眼睛,隨即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他早應該想到,這麼神奇的東西也只有百年前的柳大師才能想出,他真是高興過頭了,怎麼會奢望現在還能有這樣的人物存在呢?
“失望了?不會吧,我們雖然不能和柳大師相比,但也不能比她差太多。想不出那麼神奇的東西,但至少能在這個基礎上改進,你說對不對?”
崇拜的眼神轉瞬即逝。讓金珠心裡空落落的不舒服,什麼柳大師,十有八九和她一樣的來歷,只是人家有本事留下那麼多神蹟,她只會躲躲藏藏不敢觸碰。
“金珠。你的意思是……”任傑翔眼中的光芒重現,沒有剛纔的炙熱,但也讓金珠心中一暖。
“我的意思是,”金珠仰頭看着空中的孔明燈,神奇專注用手一指,道:“你看那個孔明燈。如果你能做一個比這個大十倍百倍的孔明燈,蠟燭的下面吊一個大竹筐,不就能帶人上天了嗎?”
“對啊。這個主意好。”任傑翔雙手一擊,發出啪的一聲響,猛的轉頭看向金珠,興奮的臉色卻瞬間凝固。
“擔心蠟燭的問題?”金珠早知道巨大孔明燈要實現的關鍵之一,這可不是放一堆蠟燭就能解決的問題。
“你知道怎麼辦?”任傑翔眼中的光芒又逐漸升起。
“知道啊。想了很久了。”金珠笑着指了指她的頭,很明確的告訴任傑翔。主意她有,就在她的頭腦中。
“那你想怎麼樣?”任傑翔神情一僵,想起金珠之前的話,不由冷了臉看着她。
“我的,我早說過。實話告訴你,我的人都是我一手調教,跟着我,他們無所不能,離開我,他們什麼都不會,我,纔是我的,你現在明白了?”金珠的話說的很輕,非常小,小到只有任傑翔一個人聽到。
“你?你究竟……”任傑翔滿臉震驚,他沒想到金珠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敢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有什麼倚仗?
“我?我知道你早徹查過我,請你相信你的手下,他們調查的結果都是真的,差別只在一點,你們忘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比任何人都珍惜重新活過來的機會,不想再浪費,所以,我敢想你們所不敢想的東西,敢做你們不敢做的事。”
“然後,我突然發現,這些看似不靠譜的事情真能實現,從那以後,我一發不可收拾,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大部分真的都只是胡鬧,也或許是我還沒完全想好,小部分卻真的變成了現實,比如,能載人上天的孔明燈,其實還只是一個想法,不過我有七成把握。”
金珠一口氣說完,緊張得兩隻手心裡全是汗,她在賭,賭任傑翔會站在她這一邊,不爲別的,只爲她流露出的一些蛛絲馬跡。
這次的事加上迷蛋,她暴露在人前的事情越來越多,王府對她關注也會比往常多得多,小窩莊和趙永健暴露是遲早的事,她以前曾經想過的各種辦法都已經失效,眼下只有一個辦法,獲得任傑翔的認可和庇護。
任傑翔沒有說話,他怔怔的看着金珠,腦中回憶着她所有的消息,一切似乎都附和她剛纔所說,從死人堆上被發現她沒死之後,她的經歷無一不證明了她的話,以一個幼女弱小的肩膀,居然扛起了一個家,不但如此,短短的時間裡,她居然掙下了不小的家業。
當初他剛得到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後來發現她和笑歌在一起做生意,很自然把這一切歸功於笑歌,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金珠的一切是靠她的雙手和她的頭腦賺來。
她的?
任傑翔似乎能理解金珠的想法,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她經歷了怎樣的艱辛,現在有所成就,自然不希望有人惦記,霸道無知無禮的話,包含了太多的害怕,她的,是啊,是她的。
常年混在軍營,任傑翔對金珠的經歷又另一種理解,好像一個城池一片土地,它屬於大夏國,任何人如果想染指裡面的一草一木,他也會說,那是我的,我守護的。
守護?
金珠的緊張和害怕,深深映在了任傑翔的心裡,她是她的,但同時她也是他的。
從他留下那塊玉佩時,她就註定是他的,他要守護的。
“你……”任傑翔眼中的冰冷退去,升起一絲理解的柔光,被緊盯着金珠抓住,她忙道:“我說過,可以優先給你,還可以給你最優惠的價。”
呵呵,還真是惦記着她那點東西,不過有了這個承諾,任傑翔也算放了一半的心,至少,她會第一個告訴他。
“好,不過你要獨自弄這些東西,我不放心,你還是跟我回去,帶上你的人,我會給你找個大一些的地方。”
任傑翔現在考慮的是安全問題,這一次的追殺雖然是針對笑歌,但如果被人知道金珠也在其中,她也會是追殺的對象之一,他不知道那個楊思君是否知道金珠,他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好是好,但是就和我剛纔跟你解釋的一樣,關在一個地方我會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知道,不是關,但周圍都是王府的士兵,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還有士兵們虎視眈眈的眼神,我的人都是沒有見識的鄉下人,嚇壞了豈不是得不償失?”金珠弱弱的掃了眼周圍的士兵,剛取得了一點進展,她不能表現的太得寸進尺。
“怎麼會是虎視眈眈,士兵們只是在警戒,在保護我們的安全。”任傑翔早習慣了士兵的神色,如果不是這樣,他還覺得士兵們的警覺性不夠。
“你是將軍,你在軍營裡早就習慣了,可我是老百姓,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被他們這樣看着,後脊樑就一陣陣的冒冷汗,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金珠誇張的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道:“我都這樣了,家裡的那些下人們更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什麼地方,還能做成什麼好東西?”
“這……”任傑翔不由想起研製軍車的那些匠人,之前都是些名氣頗大的名匠人,可到了重兵嚴守的地方後,像樣的東西都很少能做出,更不要說軍車了,基本上都是他在想辦法,那些匠人打下手,完全失去了最初召集他們的意義。
“是吧,你也這樣想。”金珠琢磨着任傑翔的表情,看樣子是被某件事情觸動了,只要她再加把力,應該就能打消他要她跟着他回去的念頭。
“三哥,你好好想想,那些幫忙幹活的人,身邊整天都有這些拿着刀劍的人,雖然知道他們是在保護安全,可心裡總有些害怕,萬一要是有一點沒做好,又或者弄錯了什麼,那些刀劍會不會出現在他們身上,所謂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即便心裡有點想法,看看這些人都不敢往外拿,久而久之腦子就會生鏽,再也想不出任何好主意了,等到了那個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金珠的話一下子就說到了任傑翔的心裡,這或許就是軍車研製一直沒有進展的原因,他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