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陸飛搖着頭道:“可惜了這裡的水,換個釀酒的老師傅,能釀出天下第一的美酒。”
“真的?”金珠的眼裡閃動着銀子的光芒,她口水差點流了出來,別說是天下第一美酒,只要能排上名號,這酒的未來都充滿着錢途。“陸飛,咱們倆打個商量,一人一半合夥釀酒怎麼樣?”
“呵呵,你想怎麼個一人一半法,先說來聽聽?”陸飛好笑的看着金珠,他早知道這事被金珠知道肯定是這個後果,悶頭喝了一個月的酒他心裡早癢癢了。
“很簡單,我出資源你出技術,賣了酒得了錢一人一半,怎麼樣?”金珠張口就把山凹歸屬成自己的私產,完全忘了這個地方她纔剛到一個月。
陸飛搖搖頭:“這個法子不好。”
“爲什麼?”金珠忙問。
“很簡單,麻煩!”陸飛道。
“麻煩?這個法子不麻煩呀?陸飛,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你只要把最好的釀酒師傅給我找來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全部包了,你只管等着分錢就行。”金珠生怕陸飛不答應,忙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了過來。
“我陸飛缺錢嗎?”陸飛不以爲然的晃着腦袋,“錢這個東西最麻煩,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想要什麼還不是要自己去找去買,錢又不會幫你變出來。你要真想做這酒的事情,我倒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快說。”
“釀酒的師傅我會幫你找來,你也不用分我什麼錢,只要答應讓我隨時能吃上秦大娘做的東西就行。”
“呃!這個事情我還真不好答應你。”金珠滿臉的愕然,陸飛這個吃貨也太視錢財爲糞土了吧,只要有美食吃金山也不放在眼裡。
“爲什麼?”陸飛不敢相信的看着金珠,他想這個法子已經很久了,從嚐到第一口酒的時候。他腦子就一直想着這個事,以金珠財迷的心性,沒有理由不答應啊?
金珠無奈的聳聳肩,道:“秦大娘在【回頭聚】幫忙不會太久,我現在答應你是沒問題,可等秦大娘走了,你總不能跑去秦大娘家住着吃吧?”
“爲什麼?秦大娘爲什麼要回家,她不是喜歡做吃食嗎?”陸飛和秦大娘一見如故,一個懂吃一個懂做,秦大娘每每忙完【回頭聚】的活。都會埋頭鑽研新的吃食,而陸飛就是她忠實的試吃者。
秦大娘一直沒有籤終身契約,她依然在【回頭聚】幫忙。一是看着蔣秦兩家往日的情分,二是金珠曾經承諾過要開一個酒樓,由她來當掌廚的大師傅。
一文堂現在的情況,想要開一個酒樓不僅僅是缺少資金的問題,沒人沒經驗纔是其中的關鍵。金珠心裡沒譜也不敢張口強留秦大娘。她又怎麼能隨便答應陸飛呢?
“秦大娘喜好做吃食沒錯,可秦家又不是靠秦大娘的手藝來養家餬口,她離家幫忙一段時間自然沒問題,可時間一長我怕秦大叔和滿倉滿櫃會不樂意,到時候秦大娘只能回家。”真正的原因金珠沒有說出來,但她說的這個理由卻非常的充分。沒有哪個有家的女人會離家太久。
“真是麻煩,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陸飛皺緊了眉頭,“要不我幫秦大娘在縣城裡買個院子。讓他們一家人都搬去住。”
“想的倒是挺美,你也不想想秦大叔能答應嗎?”金珠稍稍鄙視了下陸飛,“秦大叔他們在福保村有田有地,就算你給他們買了院子,他們又靠什麼生活呢?難道你想讓秦大娘天天給你一個人做飯。靠這個來養活他們一家人?”
“這有什麼不可以?”陸飛傲然回答,看見金珠鄙視的眼神才反應過來。有秦大叔在怎麼可能讓秦大娘養家,陸飛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後果會非常的嚴重。想想他又不甘心道:“其實他們可以開個小飯莊,秦家一家四口一起經營不就行了。”
“你說開就開,哪有那麼容易?”金珠掰着手指頭道:“鋪子、掌櫃、夥計、銀子缺一不可,秦大娘她只能做吃食,其他的事情她怎麼辦?”
陸飛瞪着金珠半響,咬着牙道:“秦大娘不會弄,你難道也不會嗎?你把【回頭聚】弄大不就行了?”
“還真不行,【回頭聚】是我和別人合夥的買賣,想開飯莊不大可能,再說了,以秦大娘的手藝,只開個飯莊實在是太虧。”
【回頭聚】的位置不是很好,周邊都是些做苦力和進城賣糧的人,外賣點東西還行,如果想弄酒樓就不大理想,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金珠早就着手改造仇家的其他鋪面了。
“這話也對,秦大娘的手藝就是比瑞福祥的大師傅都不承讓,【回頭聚】那塊地段的確太糟蹋她的手藝。”
陸飛轉動着眼珠子飛快盤算着,半響眼睛一亮道:“我知道怎麼辦了。金珠,瑞福祥斜對面不遠處有一條巷子,裡面有家生意不大景氣的四季春酒樓,你出面去把它盤下來,掌櫃和夥計都留下然後讓秦大娘來做大師傅,我保準生意一定能紅火。再把村子裡的酒弄到那裡去賣,嘿嘿!你就等着數錢吧。”
“你怎麼知道四季春生意不好?你又怎麼知道他們想盤店?”
【回頭聚】不適合開酒樓,金珠早暗地裡打聽其他地方有沒有合適的鋪子轉讓,特別曾經是酒樓的鋪子她重點關注,四季春也曾經去打聽過,生意一般卻沒有想盤店的意思。
“這有什麼難的,瑞福祥沒來普安縣設分店的時候,四季春的生意一直很火紅。我是那裡的常客,他們家大師傅的手藝以前是我最愛,可惜瑞福祥來了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硬生生的把他們家大師傅給挖了過去。原先的客人都跑去了瑞福祥,四季春的生意自然就不好。它那塊地段不算最好但也不錯,四季春的鋪子是租來的,生意不好房租又貴,其實它早就撐不下去。有瑞福祥在旁邊開着。沒人想接手也不敢接手,沒有好的大師傅誰錢多了也不會往水裡扔。”
陸飛道:“四季春的老闆和我有點交情,你如果想好了要盤下來,我幫你去談談價,應該花不了太多的錢。”
金珠的眼睛驟然睜大,還沒從山凹裡適合釀製出美酒的驚喜中清醒過來,她又跌進了更加幸福的美夢成真中。
“好好好,你快去談。”金珠推着陸飛往山凹外去,拍着胸脯保證:“你只要能把能四季春盤下來,秦大娘的事情就全包在我身上。”
“你不是說沒法子嗎。怎麼這會又全包在你身上了?”陸飛完全相信了金珠的先前的話,想要說服一個女人離家做事難度不小。
“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辦法。快去快回,別忘了把我寫在紙上的東西送來,還有,酒樓和酒的事你暫時別告訴我胖哥哥。”金珠想想又道:“這事我自己會去跟他說。”
四季春的規模不小,想要盤下來需要不少錢。而且經營酒樓需要很多的關係,金珠現在還沒有那麼多錢和實力,和笑歌合作是眼前最適合的結果。
陸飛走後,金珠又投入了山凹地形的勘察中,這些事情其實已經進行了差不多,在陸飛回來前她完全可以休息。可吉祥的表現讓金珠改變了想法。
重新再一次的勘察繪製山凹裡的地形圖,金珠把事情甩手交給了吉祥,自己僅跟在後面看着。不時的出言糾正吉祥犯的錯。
“金珠,你看這次的圖畫的怎麼樣?”吉祥這段日子顯得有些精瘦,她從沒有見過眼前的這些東西,但看着金珠都能十分純熟的信手拈來,她不服輸的性子上來了。一個比自己小二歲的人都能做到的事,自己沒理由做不到。
看不懂沒關係。多問問就行,不理解也沒關係,實際多走走看看大體也能明白,很多東西吉祥如果不能理解着弄懂,她就花大量的時間先硬生生的記住,她相信隨着事情往後進行,她能弄懂這些事。
吉祥的努力讓金珠很高興,這讓她更堅定當初的決定。小窩莊有老顧,山凹裡的新莊子如果吉祥能接管那就再好不過。
基於這個想法,金珠雖然知道希望不是太大,但她毫不吝惜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一一交給吉祥。吉祥有個比老顧更好的條件,那就是她年輕而且從沒有過類似的經驗,新的東西和知識能輕易的被她接受。
一個認真的教一個努力的學,當小窩莊的車隊來到時,吉祥半理解半生搬硬套的記住了所有莊子裡該知道的事。她現在缺的就是實踐,而即將開始新建的莊子將是她最好的實踐場地。
跟着車隊來的還有老顧和方姚氏,一個想看看新莊子的建造地,一個是來看看那一長串車隊的錢用在什麼地方。
小窩莊裡的事情已經上了正軌,老顧出來一段時間沒多大關係,當他看見吉祥繪製的新莊子規劃圖時,幾乎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吉祥。
“二小姐,這圖真是吉祥繪製的?”
“當然,吉祥很厲害是吧?呵呵!”金珠也滿臉的興奮,雖然她知道吉祥在這張圖後付出的努力,但當她看見這張圖時,她也和老顧一樣,充滿了驚訝。
“嗯,不錯不錯。”老顧看看吉祥又看看金珠,心裡又是驚喜又是慚愧。
“顧管事過獎了,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請教顧管事,請顧管事一定要不吝賜教。”吉祥的如同喝醉了酒,得到老顧的肯定讓她渾身充滿了幹勁。
“這是一定。”老顧轉眼看向金珠,他來的目的本只是看看,如果金珠要他留下來建新莊子,他會非常樂意。
金珠看着老顧點點:“老顧,你暫時留下一段時間,好好帶帶吉祥,儘可能把一個莊子裡該有的事情都交給她。”
“是,二小姐。”老顧興奮的連連點頭,他進山凹的時候就大概查看了周圍的環境,這裡雖然沒有口子裡大,但卻是個安全成熟的地方。不論是開荒田地還是建新莊子,所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都比小窩莊更少更小。
現在不比建小窩莊那會,有點錢建一點沒有就停着不動。跟着來的長長車隊裡的東西,讓老顧信心大漲,只要有得力的手下,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內把新莊子建起來。
方姚氏被金珠拉着在山凹裡走了一圈,越聽金珠的介紹她的眼睛越亮,當聽到此地能出產好酒時,她的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不比金珠這個對酒不大瞭解的人,方姚氏可以說深知酒的價值,特別是好酒那簡直等於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
“金珠。啊不,二小姐,我馬上回去縣城找鋪子準備開酒鋪。那可是真正賺錢的買賣啊!”方姚氏回憶起老家那些賣酒的酒鋪,縱然是摻了水的酒都能讓那些男人邊罵邊買。
“開酒鋪?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咱們開酒樓。”金珠特別喜歡看方姚氏迷離的眼神,那種財迷看見錢的樣子深深的感染她。
“酒樓?我們沒那麼多錢。”方姚氏迷離的眼神瞬間恢復清明。手裡的算盤噼裡啪啦的一陣響,“鋪子要租,地段好一點的鋪子價錢不便宜。掌櫃要外請,咱們小窩莊裡現有的人,沒有一個懂開酒樓。夥計也要請,咱們的人手本就不夠。只能另外僱人。大師傅就不用請了,秦家的手藝沒的說又是自己人,只要能酒樓能開。她立馬就會把契約簽了,只要幫她另外請幾個幫廚就行。加上裝修的花費,最少需要三百兩銀子。”
厲害!金珠朝方姚氏豎了豎大拇指,道:“方大娘,四季春你聽說過吧。如果咱們把它盤下來,只換上咱們的大師傅。需要花費多少錢?”
“四季春?是不是瑞福祥對面巷子的四季春?”方姚氏側頭想了想道:“那個地方我雖沒進去過,但路過幾回也朝裡面看過幾眼。具體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聽說它現在的日子不好過,被瑞福祥擠兌得整天沒有一個客人,保守點估計想要盤下它,大概需要五百兩銀子。”
“嘖嘖,五百兩啊,咱們好像沒那麼多錢?”金珠眼睛直看着方姚氏,她雖不知道現在庫房裡確切銀兩的數目,但只要趙永健做好一個漆雕小牛給笑歌,五百兩銀子應該不是問題,只是方姚氏會不會拿出來?
“是沒有五百兩銀子。”方姚氏直接掐斷金珠的希望,“盤酒樓是食部的事,食部下屬僅有一個【回頭聚】,年前一直限售收益一直不高,年後也才放開賣了一個多月,收益也沒有太多,別說是五百兩就是一百兩也沒有。”
金珠扁扁嘴,她當然知道歸屬在食部下的錢肯定沒有五百兩,她剛想出言勸說方姚氏,就看見她眼冒金光接着道:“不過食部沒有管事,開酒樓的事情只要能通過我和錢管事的審查,就可以從其他部門暫時借調,等酒樓盈利後再付利息歸還。”
“還要付利息?”剛想高興的金珠傻了,自己左口袋的錢放進右口袋,還要付利息的事從來沒聽說過。
“當然要付利息。”方姚氏一臉理所當然:“所有的錢雖然都是一文堂,可沒理由別的部門苦死累活賺了錢白給其他部門用,不說借出錢的部門會不會突然有急用,就說這樣的一筆錢如果拿去借貸,也能有不少的碎銀子進賬。”
“你拿錢去放貸?”金珠覺得自己小看方姚氏了,她絕對是個會下金蛋的人,閒置的銀子拿去借貸的想法都有。
“沒有,沒有一個管事願意這樣做。”方姚氏一臉心疼,“我和他們說了不知道多少好話,他們死活就是油鹽不進,總覺得錢還是老老實實放着比較好。”
方姚氏放貸的念頭來源於金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她是財務管事而不是庫房管事,守着錢不用不是她的本事,能讓錢生錢纔是她該做的事。
可惜,她一個財務管事,手裡除了錢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而且一文堂幾乎包含了所有的行業,她縱然想用錢做點什麼事來生錢也沒法子。
方姚氏一次無意對錢豐說起這件事,錢豐隨口的一句話讓她如夢初醒,不能用錢去做事那就用錢來生錢,至於怎麼生,借貸收利息是個不錯的法子。
有了主意她卻又犯了難,庫房裡的銀子分屬於各個部門,縱然各部要拿錢必須方姚氏同意,但方姚氏自己也沒有權利動用各部的錢。
她滿懷希望的找老顧等人去遊說,想讓他們同意自己拿錢去放貸,偏偏方姚氏平日裡死捂着錢不放讓衆人不喜,這會事情翻過來他們也不輕易鬆口,再聽說是拿錢去放貸,所有的管事都把頭搖成撥浪鼓,大夥都是實幹出來的人,放貸這種地主老財欺壓人的事沒人願意做,任由方姚氏說幹了嘴,也沒有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