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破地方啊,那麼難走!”金珠沒想到去標記的路會那麼難走,正想打退堂鼓時,遠處漫天的火光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立時腳下生風,朝着前走去。
所有人都回頭看着火光,路難走,他們距離火場並不遠,甚至還能聽見順風吹來的人聲。
“大公子,我們要趕緊走,看風向,大火很快就會朝我們這邊燒過來。”任三鋼牙緊咬,天公不作美,連老天都在幫那個賊子。
“好。”笑歌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他雖然也習武,可從來沒有如此辛勞過,連續爬了近十天的深山,他都快要擡不起腿,可一看前面爬得飛快的金珠,還有不遠處熊熊的大火,雙腿又有點力氣,跟着任三朝金珠追去。
又走了半天,風向終於變了,衆人稍微鬆了口氣,準備停下來休息一會。
“任三,你來,我有事找你。”金珠坐着喘了半天氣,拿出地圖又研究了一番,出聲喊任三。
“二小姐,什麼事?”因爲金珠,衆人幾次脫險,任三對金珠越來越尊重,聽見她叫,忙走了過來。
“任三,你估計我們在這裡能停留多久?”大火沒有朝這邊燒來,早先還能隱隱聽見的人聲也消失不見,金珠估計那些人放完火後應該去了其它地方,只要火沒燒過來,他們就能多休息一會,只是她的眼力和聽力遠不如任三,想問問任三的意見。
“二小姐,依我看,如果能找到合適的休息地方,我們能在這裡過夜。”任三一直觀察着火海那邊的動靜,金珠猜測的不錯,放火的人並沒有朝他們追來。
“好耶!”金珠激動得雙手握拳高呼。然後道:“那這樣,你等會讓暗衛們分成兩隊人馬,一隊休息戒備,一隊人馬去砍樹,沿着這一條線,砍出一丈寬,哦不對,應該是一棵樹那麼寬的寬度,長度就儘量,能多遠就多遠。兩隊人半個時辰輪換一次。”
“砍樹?二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逃跑的路上要砍樹,這是什麼個意思?任三不明白。
“隔離帶啊。現在風向是變了,可萬一我們睡到半夜,風向又朝我們刮怎麼辦?再說了,那麼大的一邊山林,就這樣被火燒光了太可惜。我們不能去救火,砍出一條隔離帶,最起碼能讓大火少燒一點。”
金珠又是心疼又是怕死,那麼多樹,看上去很多都是上好的樹種,這些樹要是砍了拉出去。不論是蓋房子還是做傢俱,都是好材料,這麼白白的燒掉太可惜了。
“隔離帶?”任三依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拿眼看笑歌,他也不知道。
“哎呦,怎麼連隔離帶也不知道啊。”金珠其實也不是很明白,不過是曾經看過一期森林救火的節目,其中有一個救火的方式就是砍出一條足夠寬的路。讓燃燒的大火無法繼續,從而保全沒有燒着的森林。
金珠用自己的話解說了一番。任三和笑歌都聽明白了。
任三一想也對,他們暗衛這些淨忙着跑路,手裡的刀劍早化身成了砍刀,救火的事情他不想考慮,但救命的事情卻要好好想想,別沒被人追上殺死,卻被大火追上燒死,那多冤啊。
再說砍樹的事對他們這些大內高手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於是,任三接受金珠的意見,暗衛分成兩隊,一隊戒備一隊砍樹。
轉眼之間,腰粗的大樹一棵一棵躺倒,金珠興奮跑到旁邊觀看,冬梅忙跟着保護,暗衛們下手很快,有用手有用腳有用武器,嗯哈聲響過,一棵樹就倒地了,有時是幾個樹一起倒了下來,相互間還撞在了一起,很容易傷到人。
“二小姐,我們退遠一點,等他們把這一片清理出來,我們再過去看。”冬梅緊緊拉着金珠,生怕一個不小心,倒下的樹把她給砸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看見有一個暗衛,三拳打斷一棵腦袋粗的樹,金珠的嘴巴張成圓形,這些人當伐木工簡直太棒了,比電鋸都厲害。
冬梅也看見,嘴角一歪手開始癢癢,有什麼了不起,姑娘一劍砍一棵,比那個更快,只是要保護金珠,冬梅壓下想比試的念頭,把頭轉向另一邊。
其它的暗衛卻壓不下,瞧見有人三拳打斷一棵樹,立刻鋼牙一咬,氣沉丹田運轉內力,哈,哈,兩聲輕呵之後,又一棵樹歪着身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你三拳我兩掌,暗衛們開始較起勁來,越打越來勁,簡直把眼前的這些樹當成了追殺的敵人,發泄着這些天只能逃命的怨氣,半個時辰後,該輪換了,砍樹那一隊暗衛意猶未盡,戒備的一隊躍躍欲試,原本以爲砍樹會讓暗衛憋屈的任一鬆了口氣。
“先停一停,時間還早,要不你們兩個隊比賽,看那個隊砍的樹多,怎麼樣?”金珠腳踏着一棵大樹,大聲慫恿着。
她摸着地上的大樹,眼睛都紅了,都是上好木材,有現成的伐木工不用,會遭天打雷劈。
暗衛們不說話,憋了這幾天,有能發泄的事情當然好,只是砍樹不是什麼正經事,他們不好表態都偷偷拿眼看向笑歌,只要大公子開口,他們一定齊聲附和。
笑歌最懂金珠的心思,早在看見她趴在一棵倒地的樹上,好像撫摸元寶一樣的神情就知道,她又動了賺錢的心思,他偷偷問過任一,知道他們現在很安全,追殺的敵人確實沒往這個方向來,於是放心的隨着金珠一起高喊比賽。
笑歌出聲,暗衛們跟着附和,任一和任三也知道這是一個提高士氣的好辦法,兩人碰頭商量了一陣,重新分出了隊伍,除去比賽的兩隊人馬,還留下的戒備和更遠探查的人,而後,任一和任三充當隊長,一人領着一隊開始比賽。
半個時辰一輪,暗衛們一直保持着充沛的體力,沒有比賽的一隊還抓了不少野味,在清理出的空地上點火燒烤,一邊吃一邊比,一直到了月上樹梢。
一條長數十丈寬兩丈有餘的隔離帶出現在山林間,金珠還饒有興致的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而後發現,如果這條隔離帶能繼續往東邊延伸,最終會連接上官道,只是路線有些長。
“胖哥哥,等我們脫險之後,你找人從這個地方往這裡上來拖這些木頭,怎麼樣?”金珠指着地圖給笑歌看。
“太遠了,從官道上來要拖運這些木頭,還需要修一段路,這些木頭不值那點錢。”笑歌搖頭,砍樹鼓舞士氣還行,真要把這些木頭拖運出去,這就是一樁貼錢的買賣。
“也是啊,可這些木頭就這樣放着也太可惜了。”金珠也知道,這些木頭雖好但也沒好到值得修一條路的地步。
“這也未必,珠妹妹,這裡離那個標記的地方已經不遠了,等到了那裡具體看看,這些木頭說不定能拿到那裡去。”笑歌隨口安慰着金珠,夜已經深了,他想睡覺。
“哦,那好吧。”知道這是安慰的話,金珠也沒在意,躺在火堆邊睡着了。
一覺醒來,所有人都一身輕鬆,運氣還算不錯,風向一直沒往他們這面吹,砍出的隔離帶沒有派上用場。
大家吃過野味水果,繼續往標記的地點走去。
又走了一天休息了一夜,清早醒來就看見遠處天空的濃煙漸漸變淡,看上去好像是大火熄滅了。
“胖哥哥,沒有下雨,大火怎麼會滅了?”金珠再想是不是有人救火,要不然那麼大的火又沒有下雨,總不會無緣無故熄滅吧。
“可能是有人救火吧。”笑歌也激動起來,這附近能趕來救火的人肯定自己人,要真是那樣,他們應該正滿山找他們,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就不需要朝前走了,“任一,我們要不要往回走?”
“大公子,情況不明,我們還是繼續往前,我會派人往回探路,要真是三公子他們,我們就跟他們在那個地方匯合。”任一思慮謹慎,雖說有很大可能是任傑翔到了,但也有楊思君引蛇出洞的嫌疑,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一直很安全,沒有確實的把握,不能貿然回頭。
“嗯,好。”地圖上標記的地點就在前面不遠,都走了那麼遠的路,眼看就要到了要回頭,笑歌也有些不甘心。
任一安排人往回走,其餘繼續朝前行。
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金珠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個標記的地方居然是個天坑。
“天坑啊,居然是天坑。”金珠激動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她以前最羨慕的人就是各種極地愛好者們,天坑就是其中之一,腰間繫着繩索,在洞壁間一踏一跳的往下降,那種情景簡直帥呆了,從沒想過,她有一天也能親自站在天坑旁。
金珠探頭往天坑下面看,深邃的天坑讓她有一種向下跳的衝動。
“二小姐,小心。”冬梅及時拉着她,金珠躍躍欲試的神情嚇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