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你瞧這個荷包,這可不是一般的荷包哦,你瞧上面的花式,用的可是絹花的做法。它也不是如一般荷包般,放入袖中或是掛在腰間,這是一種提在手裡的荷包。你瞧,你這樣提着,上面的那朵絹花就如同真花一般,能隨着你的走動自行飄動,這可是最時新的裝扮哦!”
皮膚微黑的女子,真如金珠所言,提着荷包在手裡晃了晃,那朵粉紫色的絹花,絲綢做成的花瓣,在擺動中輕輕晃動,比繡制在荷包上的花式多出的立體感,立刻吸引住了女子的目光。
女子垂手提着,寬大的袖口遮蓋過手面,剛剛好垂到荷包邊,那朵粉紫色的絹花,就如同袖口邊上的花朵般,隨着走動和袖子的擺動,十分的惹眼。
“好,小妹妹,我就要這個荷包,50文錢。”
女子本身的皮膚不夠白皙,用飾品來襯托膚色很是挑剔,但衣服上的配飾卻容易了太多。首飾衣物不過都是爲了讓自己美麗動人,這樣一個荷包,能把別人的眼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但卻又不會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的缺點,真是再合適自己不過了。
買到了頭花的紫衣女子,轉頭看了看荷包,她也有些心動。但卻如同小姑娘說的那樣,無論是頭花還是荷包,都是爲了凸顯自己身上的美麗。自己的皮膚白皙,配上那朵頭花正好,能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白皙水嫩。
但荷包就不同了,除了紫色的衣服外,自己可還有不少其他顏色的衣服,沒必要跟這個黑麪女子去搶,悄悄冷哼一聲:“便宜你了!”,轉而把目光投注到了其他的荷包上,想着自己衣櫃裡的衣服。尋找一個能搭配的荷包。
金珠賣力的推銷着,整個場面不亞於投擲的火熱,到了後來,很多人把這個當成了一個新的遊戲,更有幾個公子哥參與了進來。
他們可不在乎這個頭花和荷包真的值多少錢,他們要的是面子和樂子,幾十文錢的價他們都不好意思喊,可瞧着不少大姑娘都圍着看,也一本正經的學着叫價。
這可真有些難度,他們慣常在煙花地搶姑娘喊價。那可都是銀子,什麼時候他們喊過銅板了,不過。正是這種異樣的刺激,讓他們樂不思蜀,特別是對着幾個長相清秀的大姑娘,每每在她們的喊價上多上幾個銅板,看着她們生氣跺腳的模樣。漲紅的小臉讓他們更是興奮,這可是名正言順的調戲啊,過癮!哈哈哈,這個樂子大爺們喜歡!
瞧着場面變了味道,金珠也很無奈,好在頭花和荷包都不多了。在金珠明裡暗裡的挑撥下,狠狠的宰了幾個公子哥,瞧着他們得意的豬哥臉。金珠只當那幾朵頭花和荷包,爲救良家婦女壯烈犧牲了,心裡默哀着,手腳利索的把東西都收拾好,結束了趕廟會擺地攤的生意。去找連東。
“120文錢?今天的生意不錯嘛。我說,你膽子還真不小。也不怕惹惱了那幾個公子哥,到時候砸了你的攤子還是小事,要是傷了你,那可就太不值了,這點錢還不夠看傷的呢!”
連東拋着手裡的銅板,發現地攤和之前不一樣後,他也在附近轉悠,眼瞧着幾個常在城裡鬧事的公子哥在人羣裡大聲叫嚷着,他着實爲金珠擔心。想着仇良的話,他並沒有特意去想什麼辦法,只在附近轉悠着,如果事情真的有什麼不對勁,能找個機會把金珠給弄走,也算是幫了一個力所能及的忙。
事情有驚無險的過去,他不由的打量着沒有一絲覺悟的金珠,忍不住出口提醒她,這個幾個公子哥可不是什麼善茬,做事全憑一時的喜怒,今天沒鬧事只能算是金珠運氣好。
“哦,我知道了。不過,他們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不過是一些無聊的想找樂子的人,只要給他們面子,幾十文錢的事情他們還不放在眼裡,說不定轉眼就忘了。呵呵,不過我一定記着你的提醒,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
瞧着連東不悅的神色,金珠忙保證下次一定注意。縣城可是她往後要常來常往的地方,以後要依仗連東的地方還很多,可不能把他給得罪了,特別是不能給他找麻煩。
“嗯,那就好。廟會也快結束,我瞧着你手裡的東西也賣光了,那地明天就不用留了吧?”
連東的語氣是在詢問,其實那塊地,到了明天也就不值錢了,耿爺只在廟會的這幾日收點費用,平日裡那地就算有人佔着用用,他也根本不會理會。
“不用留了,頭花和荷包都賣完了。連東,下次廟會的時候,如果還要擺地攤,我會提前來找你,呵呵,放心,還是給你一成。”金珠搖了搖頭,想了想問道:“對了,這平時的廟會,也和過年這幾日一樣熱鬧嗎?”
金珠隨口打聽着,她以前來過城裡很多次,但都沒有遇上趕廟會的日子,雖然還沒有新的主意,但擺地攤賣絹花卻是不會了。
絹花的頭花不過是賣個新鮮,它的製作並不複雜,在那些女紅出衆的人手裡,不用幾日的功夫,就能做成更多的花樣。
到了下個月廟會的日子,說不定滿城都是絹花的天下,投擲布包的方式也很容易被模仿,憑着金珠手裡的資源,她可不會去同那些常年做生意的人去競爭,爭也爭不過。
“略微不及些。因爲時間短些,不過是初五初六兩日,人倒也集中也很熱鬧,費用也會低些,如果想要就提前說聲,我給你留着。”
連東很希望金珠下個月還能繼續來,不僅是他能得到額外的收入,也是瞧着金珠順眼,都是爲生活掙扎的人,不滿十歲的小姑娘,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很讓他吃驚。
金珠點頭答應着,沒有新的主意前,趕集這樣的生意她暫時不會做了。
靠着新鮮,地攤上的絹花賣價還不錯,可到了下個月,地攤上的絹花估計還賣不上成本價。要知道,它們可都是上等絲綢做成,雖然不費繡工,但消耗掉的絲綢卻比普通荷包多的多,如果按正常的市場價來說,十幾二十文不過是材料錢。
下個月能不能賣上三十文錢,金珠沒有一點信心,還要交地租錢和分成,最後她能得到的會很少,這樣的生意可不划算做。
金珠有些眼紅錦繡苑,要是能有個鋪面,這些絹花就能賣上個好價。也許現在該去錦繡苑走一趟,問問錦娘價錢,如果合適,那她下個月的時間裡,就只供應給錦娘,雖然會被錦娘從中間賺上一筆,但總比擺地攤的強些。
“連東,這套宅子是你們自己的嗎?前面好像是個鋪面,怎麼沒想着花點錢修繕下,做點生意呢?”
想着錦繡苑,金珠順口問起了宅子鋪面的事,她不知道修繕要花多少錢,口子裡所有的房屋都沒有花1文錢,她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概念。
“修繕?做點生意?”連東驚奇的看着金珠,怎麼就會想起問這個問題呢?他環顧了一下整個院子道:“這所宅子要修繕好,沒有幾十兩銀子是不能夠,加上做點生意,沒有一百兩不用想。”
連東他們何嘗不知道自己是守着金窩要飯吃,這所宅子是仇良家的祖宅,原先就是個做生意的地,可惜一場突來的災難,仇家就只剩下仇良一個,要不是縣令是陳方生,面菩薩的名聲擺在這裡,這所宅子早就被人暗中謀了去。
現在打主意的人依然不少,不過都是明面的利誘,早有人說過要出百銀子來買下,還許諾另給他們買一所小宅子,仇良一直都咬着牙不鬆口。
他們也曾經打聽過,知道想要恢復到被毀前的模樣,沒有幾十兩銀子是不能夠。可別說幾十兩銀子,他們四個人僅養活大夥都費勁,所以就只能這樣一直住着。
“哦,那還真是貴啊。”金珠不由咋舌,按照今年地裡的好收成,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十數年的時間纔能有幾十兩銀子,想想還真是恐怖,可她轉念又一想,發現了一個問題。
“可你們爲什麼要全部修繕呢,不能僅僅只修繕鋪面嗎?一塊什麼都沒有的空地,一日的地租就要30文,那一個月就是900文錢,你們這個可是鋪面哦,每月租個幾兩銀子應該不成問題吧,那一年下來不就有幾十兩銀子了嗎?到時候在全部修繕不就行了。”
金珠的反問,讓連東張口結舌,瞪着眼睛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能愣愣的看着金珠。怎麼困擾着他們很久的問題,就這麼輕描淡寫被金珠給說破了,這樣看來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金珠沒有意識到自己給連東造成的困擾,地租和分成都給了,要說的話也都說了,想想就向連東告了辭,往錦繡苑走去,想找錦娘商量下收絹花的價錢,如果能成,那下面的一個月裡,她還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