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鬆梅這一病,拖拖拉拉的,足足養了一個多月,這才漸漸養好起來,病是養好了,不過人卻是瘦了一大圈。
香兒看着很是心疼:“小姐這會可真糟罪了,瞧瞧這小臉,瘦得跟巴掌大了。”
“瘦點不更好麼,瞧瞧這瓜子臉,多有神啊!”趙鬆梅笑道,對於瘦這個問題,她半點也不介意。
想曾經最愛美的年紀,那時候的她,簡直對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挑剔,帶着點嬰兒肥的臉蛋,胖嘟嘟的,現在想來還覺得很可愛,可那時候的她,卻嫌棄得不行。
“奴婢可沒瞧出來哪兒好了,只你瘦成這個樣子,要讓老太爺知道了,不知要心疼成什麼樣子。”香兒嘟嘴道,當然要讓老太爺知道了,她冷得討一頓好罵,誰讓她沒照顧主子呢。
“他不會知道的,我告訴過四哥,我生病的事,家書上面一字也不能提,四哥也不會讓大家都跟着操心的。”趙鬆梅笑了笑道。
她如今這張臉,五觀倒也生得不錯,猶其是一雙眼睛,那是又大又圓,這一瘦下來,這雙眼就更突出了,她所說的有神,也是指這個,對照銅鏡時,看得最爲仔細。
不過瘦了確實不怎麼好看,還是胖點好,臉上多點肉,看着更健康。
“今兒奴婢讓廚娘熬了雞湯,小姐多喝一碗,補補身子,如今天氣越發冷了,身子太虛,怕這個冬天不好過。”香兒擔憂道。
京城這天氣,已經冷成這樣了,但卻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如今都還沒到下雪天呢,到下雪的時候,只會更冷,滴水成冰,身子不好,估計門都不能出。
“好,我多喝一碗,這些時日也辛苦你了,瞧你也清減了些,一會兒你也多吃幾塊肉吧。”趙鬆梅瞧着香兒,這些日子她生病,全都是香兒一手照顧的,有時候半夜起好幾趟,就爲了摸摸她的額頭可有發熱,可以說她生病這些時日,她就沒能睡一個好覺。
“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頭,照顧好小姐那是應該的。”香兒有些好不意思的笑了笑,要說小姐生病,也是因爲她沒照顧好的原故,小姐不怪她就好了,她那還能承情。
“好了,不說這些了,將家裡的賬本拿來給我看看吧,我生病這麼長時間,也沒顧得上這個。”趙鬆梅輕嘆一聲,京城這地界,什麼都貴,吃的喝的住的穿的,那是樣樣都要錢。
雖說她有不少銀子傍身,但這麼花下去,也是讓人心疼的,最主要的還是,這錢只出不進,之前病着就不說了,如今身子好轉,她得看看,這些時日花了多少錢。
“小姐身子纔好,還是好生歇着吧,賬本的事也不急在這一兩天,有奴婢看着,沒人敢作耗。”香兒擔心她這身子,怕她一勞累,就又不好了。
要說香兒,其實也是學了點本事的,想於媽媽以往那也是個厲害人,錢氏沒進門前,家裡家外的,張落得十分不錯,她就這一對兒女,平時無事時,自然少不得指點一二。
香兒跟在趙鬆梅身邊,趙鬆梅身邊的一應事兒,都是她在打點,以往好的時候,自然是聽主子吩咐,主子說什麼就做什麼,只她這一病,什麼事也管不了,香兒自然就將一應事兒撐了下來。
家裡每日流水進出所花的銀子,那都是經她的手拔下去的,有於媽媽以往的教導,她自然也是處處留心的,家中就這麼幾個人,也沒人能糊弄過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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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鬆梅自然是信得過她的,她要看賬本,也不是擔心這其中會有差錯,只是想看最近花費的情況,看個大概數目,做到心中有數。
“拿來吧,我只看一眼就好。”趙鬆梅墊着枕頭,斜靠在牀上。
如今天兒冷,她的身子也還沒有完全痊癒,所以香兒是連牀都不讓她下,只讓她在牀上待着,牀上暖和,不至於再受凍。
“小姐可說好,只看一眼啊!”香兒拿話堵她,她平時也不這樣,主要是這次生病,又是出門在外,着實讓她頗爲驚嚇。
“只看一眼。”趙鬆梅好笑的應了一聲,這丫頭,慣得她沒邊了。
香兒很快就將賬本拿了出來,遞到趙鬆梅的牀前,交代道:“屋裡光線暗,可真不能多看啊!”
“行了,我知道了。”趙鬆梅利落接過賬本,隨手翻開,嘴裡應道。
她向來熟知賬本的人,看起來極快,直接翻到最後面,盯着末尾的那一串數目,定定的看了好一陣,隨後將賬本一合,嘖嘖有聲道:“京城這個地方,果然是個最能花銀子的地方。”
想這一個多月的他們幾人的花費,竟抵得上在村裡整個趙家一年的花費了,且還是個只出不進的,讓她看着都心疼,銀子啊銀子。
“可不是嘛,什麼東西都要花錢買,還樣樣都賊貴賊貴的,這些就不說了,誰讓這是京城呢,但這下人的月錢,怎的也比家裡貴。”香兒每日記的賬,自然知道那些銀子都花到了何處。
要說這些日子,花錢最多的,還是趙鬆梅,她這一病,請大夫抓藥,每日花費的都不是小數目,要說這生病吃藥,也真是貴,一般人還真看不起病,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生病看不起大夫,而一病不治就此撒手的。
他們定的下人月錢,自然是參照了京城這邊的一般人家定下的,不然給得太少,他們這主家,豈不顯得太摳門,且下人心中有意見,也不肯好好做事。
不過家中也就這麼幾個下人,比起村裡的趙家,那就太不過看了,就這麼幾個人,要發的月錢其實也沒有多少,香兒這麼說的意思,不過是岔開這個話題,不想她總想着生病上這個事,還有就是,因生病花費的這些銀子。
要說這個主子,香兒那是瞭解得很,就知道她可能會心疼這筆花費,但錢花了人好了,這不也是好事嘛。
趙鬆梅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擡眼虛瞰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你這丫頭,如今倒是比我更會算計了。”
“呵呵,這不,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麼,奴婢自然是要越來越像主子纔好。”香兒笑呵呵道,主子病好,她心中壓着的大石頭也放下,心情自然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