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家出來,趙鬆梅收到了王大小姐熱情相送的一包糕點,還有王雨芙給送的兩盆花,不是什麼名貴品種,那意思也似讓她不虛此行。
趙鬆梅坐上了自家的馬車,杜三坐在車轅處趕車,杜大杜二側是騎馬跟在後面,原本趕車是杜大的活兒,她看他這樣子,便笑了下。
“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小姐真是神了,怎麼就知道小的有話說。”杜三恭維道。
“有什麼就直說,少在這裡拍馬屁。”趙鬆梅睨他一眼,這麼明顯的小動作,她長了眼睛就不會看不見。
心想着自己進去這一段時間,杜三定是與王家的小廝們混一處,怕是聽到些什麼消息也不一定。
果然,這杜三是沒白來一趟,絮絮叨叨的跟她說了不少事兒。
原來王雨萱從上次打架事件之後,就一直被禁足,今兒她來做客才放她出來,難怪聽她說那些,聽得興致勃勃,半點也不作假。
還有這王家的老爺,也算不上有多大的本事,不過是袓上積讚的傢俬,手下也有幾個得用的人,如此家業得以經營,且家中好幾個姨娘,都是鋪子掌櫃之女,這也算是王老爺的籠絡手段,而正室王太太膝下只有二女,雖爲正室底氣不足,而各位姨娘也各有本事,如此庶出的也不顯弱。
難怪,趙鬆梅聽完這些,也就明白了,爲什麼嫡出的大小姐,庶出的二小姐,要一起拿出來說事,在這個家裡,估計是沒有什麼嫡庶之分的,好在庶出的也沒敢太囂張,也或者說王太太也有幾分本事,能將人壓下去,不然只怕早就翻了天。
王家的小姐,趙鬆梅也說不出個好壞來,不過她是在猜測着,趙松樹讓她來作客,是什麼意思,是真的瞧上王家的姑娘了不成?
也或者是想跟王老爺合作生意上的事,王老爺這人本事不大,但他手下的人不乏精明,二哥難不成是想在生意上佔人便宜麼?
想不明白就不去了想了,反正她覺得,憑二哥的本事,想做什麼是做不成的,無非是多花心思罷了。
在王家應酬了大半天,她也累了,沒心思去別處閒逛,自己讓人將馬車趕回家。
聽着馬蹄聲響,還沒去叫門,劉伯就已經將門給打開了,趙鬆梅看着不由一笑,別看人年紀大,耳朵還挺尖,心眼也活絡得很。
“小姐回來了!”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禮,對着馬車遙遙一拜。
杜三兒心情十分不錯的將馬車趕了進去,一路上說了王家的事兒,得了小姐幾句誇讚,心裡比喝了蜜還甜,只要在小姐眼中,他還算有用的,以後的好處就少不了,不時的還虛窺兩個哥哥,那得意的神情絲毫不遮掩,那意思明白得很,瞧我也不是那麼沒用的!
杜大杜二兩人生得高壯憨實,哪會跟他計較,覺得弟弟能入小姐的眼,他們也覺得高興呢。
杜三瞧着這兩人的神情,也頗爲無奈,他自個沒什麼本事,原本是被捎帶賣身的,這會兒表現得比哥哥們得用些,無非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也不是那麼沒用的,可兩人卻完全不接茬。
趙鬆材纔不理會他們這眉眼官司,車趕進院子裡,香兒先下車,隨後伸手扶着她下來。
劉伯已經在一旁候着聽吩咐了,一般小姐少爺從外面回來,都會問他幾句,有事他自然就及早回凜。
“家中沒什麼事吧!”
“家中無事,小姐去王家後,二少爺也跟着出了門,外面也無人上門。”劉伯回道。
“二哥是去鋪子裡了吧!”
劉伯想了想道:“二少爺騎馬出的門,雖然沒說去哪兒,但老奴瞧着那方向,應該是去鋪子裡了。”
“行,無事就好,我累了,要去歇會。”趙鬆梅走路一向不用人扶,說完自個就往院子裡而去。
香兒手裡抱着那包糕點跟在身後,隨即又轉身指了指那兩盆花,示意杜三搬進花院裡。
杜三都不用她出聲,看她這動作就明白,立馬就動手搬花盆。
此刻也不過下響時間,趙鬆梅是在王家用過飯回來的,回到屋裡略收拾了下,就歇下了。
待到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微暗。
“小姐醒了!”香兒聽到裡間動靜,進屋察看就見她坐了起來。
“打水來我梳洗一下。”剛醒來的聲音帶着些暗啞。
“噯,奴婢這就去。”香兒動作不慢,很快打來熱水,梳洗了一番,人也就精神過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兩位少爺可回來了?”趙鬆梅接過香兒遞來的茶,輕輕啜了一口。
“酉時了,少爺們還沒回來呢,小姐是否餓了,可要用些糕點。”
趙鬆梅輕輕搖頭:“不用,一會兒等哥哥回來用晚飯就好。”隨即想起從王家帶的那包糕點來,笑道:“帶回來的那些糕點,留一份給兩位少爺,其餘的,你們幾個分了吧!今天不吃,明兒也就要壞了。”現在天氣熱起來,什麼東西都不耐放。
“噯,那我就代大夥,多謝小姐的賞了。”香兒笑嘻嘻道。
這丫頭,也挺會察言觀色,在她跟前多是笑模樣,也挺會討她歡心的,不過試想一下,誰家的丫頭整天愁眉苦臉,還能討得主子喜歡的?
趙鬆梅拿了本書出來,坐在窗前翻看了兩頁,覺得沒什麼趣味,隨後放下書,又拿出筆墨來,鋪開一張宣紙,提筆寫了幾個字。
隨即又放下筆來,瞧着那幾個墨跡未乾的字體,輕輕皺了一下眉,看書看得煩悶,寫字居然也寫出幾分煩燥之感。
趙鬆梅甩甩頭,將那張墨跡未乾的紙,抓在手裡揉成一團,直接扔進了廢紙蔞裡,擡步向外走去。
想着縣城的鋪子,現在生意穩步上升,也算是步入正軌,她所畫的款式圖樣,足以用到年底的了,再沒有能讓她操心的地方,就是跟花氏一起開的繡鋪,生意也穩當得很,偶爾過去看看,都是賓客迎門,花氏甚至都騰不出空來跟她說話,且說趙子生經營鋪子也有一手,完全不用她來操心的了。
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覺得縣城裡真沒有什麼能讓她操心的事兒了,這下心裡頓時就穩當了,她該回家了,出來這麼久,她還真想阿爺了,想他們那小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