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爺讓奴婢給少奶奶送些藥材過來,再則也是看看少奶奶是否安好,大少爺不在家,候爺是一家之主,操心的地方不少……候爺叮囑,外面不太平,若無事,還是不要出府的好,若要出府,定要多帶些護衛……”主院的潘媽媽,一臉帶笑的說道。
“嗯,勞潘媽媽跑這一趟,我並無大礙,倒是讓父親也跟着操心了,是我這個兒媳的錯,你跟候爺說,我如今也知道了外面不太平,以後不會冒然出府,若要出府,定會尊從父親的意思,多帶些人手。”趙鬆梅十分好脾氣的說道,怎麼說也是候爺跟前得臉的媽媽,她向來是個識大體的人,又豈會不給人面子。
再則候爺派人來過問,也是關心她的意思,她又怎會拒絕這份好意。
潘媽媽聽了這話,臉上笑得越發親和了,人人都說大少奶奶厲害,可是她看來,大少奶奶這脾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知禮識大體,做爲當家主母,若沒有半分脾氣,那也說不過去,如今這般的,那才叫剛剛好。
“父親關心我這個做晚輩的,是我的福氣,潘媽媽也轉告父親一聲,外面既是不太平,也讓父親出入時,多加小心些,父親是一家之主,是整個候府的頂樑柱,萬萬不能有失的。”趙鬆梅一臉關切的說着,是那樣的情真意切。
潘媽媽看着連連點頭:“大少奶奶真是孝順,候爺聽聞,定會十分欣慰。”
做爲家中的奴僕,自是主子好了,纔能有他們的好,潘媽媽當然也不希望自家主子出事,對於外面的事,她自是一知半解,那些刺客是針對大少奶奶來的,還是說是針對候府來的,她一點也不清楚,按她的分析來說,應該是針對候府來的,畢竟大少奶奶一個女流,又怎麼可能招來這傑的禍事,若是針對候府,那麼府上的主子,個個都有可能會有危險。
大少奶奶關心候爺,自然是因爲大少奶奶孝順,不想候爺出事。
說起這個來,反倒是做爲人子的二少爺,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是一句也沒過問過,更別提讓候爺出入小心之類的話,竟連個外姓人都比不上,這還是候爺最疼愛的兒子呢,她都替候爺覺得不值。
後又想着,這二少爺是庶出,分明是楚姨娘不會教孩子,才養得二少爺這涼薄性子,倒也不能怪到候爺身上,反正候爺是沒有錯的,錯的都是楚姨娘。
要說主院的那些有身份的婆子,對楚姨娘也並不怎麼看得上眼,以往候爺寵着,她們自也敬着,倒也沒有一心想要巴結上去,畢竟她們也不是那等沒有見識的人,她們侍候的主子是候爺,又豈會去對一個姨娘馬結討好。
如今楚姨娘失了勢,她們自更不會看在眼裡了,但二少爺卻是候府中的少爺,她們仍是會敬着的,可是二少爺卻少了些孝道,對父親都如此,她們可不會指望,候爺百年之後,待她們這些奴僕會有情誼。
潘媽媽手裡拿着個豐厚的荷苞,從青松院裡出來,便想了這麼一路,按理說,大少爺是嫡長子,繼承家業的事兒,沒其他人什麼事,只是候爺的心是偏的,不然也不能這麼多年不請封世子,可二少爺那個性子,還有二少奶奶軟糯得扶不起來,這樣的人,要是當了家,不知會亂成什麼樣子。
怎麼看,還是覺得大少爺,大少奶奶更有大家氣派,倒也無關手中那豐厚的荷苞,這想法卻是出自真心。
回到主院裡,潘媽媽自是把一番話細述了一遍,隨後還誇了幾句,大少奶奶就是孝順之類的話。
聽得宋清輝心中也滿歡喜的,要說這家裡的晚輩,還真沒幾個關心過他的,下面小的兒女就不說了,平時也沒見過幾面,長子成天冷着個臉,不到天黑都不回家,就算見面也是橫眉冷眼,還能指望說幾句熱乎話?
二兒子倒是文質彬彬的,心思卻也比不上女兒家細膩,兩人獨處時,也就時常跟他討這個要那個的,那會說什麼關懷之語。
如今聽了趙鬆梅傳來的幾句話,倒讓他覺得妥貼得很,對這個長子媳婦,印象便又好了幾分。
他也覺得最近風頭好像不對,便也就安心的在家裡的避了幾日,感覺好像沒什麼事了,才又開始去衙門。
要說雖只是當的個閒差,但也不好總不去衙門,怎麼說也是掛着個名頭,天天去點個卯還是要的。
連去了兩日衙門,也沒有出什麼意外,他便也放下心來,心想着,上次的事情,興許也只是個巧合,沒準是那些刺客找錯了人也不一定,畢竟他們府上,向來與人爲善,不結黨營私,不依附任何一派,況且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並不是個多出色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也沒幾個人會把他放在眼裡。
想通這些,他心便放得更寬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下衙回府的途中,不知怎麼就驚了馬,要說他這騎術也還算不錯的,比起一般的人都要好許多,畢竟也是從小就練起來的,但那馬也不知怎麼的,發了瘋似的,怎麼也制不住,奔跑踩踏之下,傷了不少路人不說,他自己也從馬上跌落下來,直接摔暈了過去。
嚇得一干護衛驚叫出聲,又是一陣兵慌馬亂的,將人給擡回了府中。
趙鬆梅聽聞這信兒,也是吃驚不已,候府可沒有什麼仇家,上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大家各自心中有數,但候爺這次的事兒,卻又是怎麼回事,好好的馬怎麼就驚了,事上可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雖覺得事情不對,但也容不得他多想,一跌聲的吩咐道:“拿了府中的名帖,去請太醫過府,讓府中供奉的大夫去主院救治,去庫房裡取一支五十年的山參備着。”說完,便站起身來:“隨我去主院,候爺傷着了,我這個兒媳婦也該去侍疾。”
“大少奶奶,你如今這身子?”於媽媽已領了差事出去,香兒瞧着她凸出的肚子,十分擔心的開口道。
“已過了最初的三個月,如今並無大礙,不過是行動有些不便罷了,你放心,我會注意的。”雖說是侍疾,但也輪不到她親自動手,主院的丫頭婆子,可不是吃閒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