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二房那邊出事了,浩哥兒沒了,那邊的丫頭說,嬌姨娘去過荷花池,奴婢斗膽猜測,這事怕是與她脫不了干係。”於媽媽輕聲凜報道。
“哦,終於出手了麼。”趙鬆梅輕嘆一聲,至從上次在二房透露了一些消息,她就知道,嬌姨娘定會有所動作,沒想到她倒是真夠狠的,直接給齊氏來了最猛烈的一擊。
“是的,上次少奶奶吩咐之後,奴婢就讓人一直留心着那邊呢,今兒這事來得突然,卻是沒有人親眼見到。”沒有親眼見到的事兒,就有些不好說,一切只憑推算,嬌姨娘動的手,八九不離十。
“那邊的情形,現在怎麼樣?”趙鬆梅揉了揉眉頭問道,最近事兒真是夠多的,她本是想一心安胎,可天不遂人願,這樣那樣的事兒,真是呈出不窮,若非身邊有幾個得用的人,她只怕睡覺都要睜着一隻眼。
“二少奶奶傷心得不能自持,一直抱着孫少爺不撒手,楚姨娘過去,將下人打了一頓板子,二少爺的情緒,似也有些不對,如今候爺正過去了,瞧着那一院子,竟是亂得不像樣了。”於媽媽挑着重點說了些。
“候爺也過去了,看來傷養得差不多了。”隨即便小心的站起身來,又是輕輕一嘆:“怎麼說浩哥兒也叫我一聲伯母,我也去看看吧!”
要說這浩哥兒,是宋天遠的兒子,做父親的那樣的品性,又能教出什麼好兒子來,雖生得一副好相貌,卻難說不會長成一紈絝,有那樣一個父親,那樣一個袓母,她對浩哥兒,還真是喜歡不起來。
“少奶奶如今這身子,這般過去,會不會被衝撞了!”於媽媽一時拿不準。
要說這時代的人,最是敬重鬼神,對死人這些事兒,猶其忌諱,她大着肚子,本就十分要緊,若是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可不得了。
但她這話卻也沒說錯,做爲大伯母,確實應該過去看一看,候爺還養着傷都過去了,這個做兒媳的卻不去,難免會落人口實。
於媽媽便有些拿不準,神情就有些糾結。
趙鬆梅卻不在意這些,只開口道:“多帶幾個人即可。”
“少奶奶說得是,那邊本就亂得不成樣了,難免會有人藉機生事、裝瘋賣傻的,傷了少奶奶就不好了。”於媽媽倒也沒二話,立馬點齊婆子跟上。
纔到院門口,就聽到楚姨娘在那裡,幾乎是高聲尖叫着說道:“呵,擋誰的道,無非是見咱們浩哥兒佔了長孫的名頭,這才害了浩哥兒,好給讓路呢。”
這話就說得十分直白了,就差沒點着趙鬆梅的名,直說是她害了浩哥兒了。
“姨娘這話,可得拿出真憑實據來。”趙鬆梅手搭着丫頭,直接垮進門來,臉上神情鎮定自若,半點慌亂也無。
“我要有真憑實據,就告到衙門,直接讓官差來捉你。”楚姨娘惱怒的說道,見到趙鬆梅這般淡然自若的模樣,再比較一臉心若死灰的齊氏,真是越看越惱火。
“既然沒有證據,話就不可以亂說。”趙鬆梅十分不屑道。
“你,你簡直太囂張了,太目中無人了,你……候爺,你可要爲妾身做主啊!”楚姨娘捂着臉,哭倒在宋清輝的腳邊。
宋清輝的傷還沒好,讓人擡着過來,卻是心疼孫子,此番聽了這母子倆個的話,心中也是煩悶得很。
他本就不是有主張的人,這會兒聽着雙方的話,也無從分辯。
“要我說啊,這自己房裡的事兒都理不清,出了事,就怪到別人的頭上,這着實有些說不過去,你說是吧,二叔?”
“你這什麼意思?”宋天遠死死盯着趙鬆梅,恨不得在她臉上盯出個窟窿來。
“我沒什麼意思啊,哦,嬌姨娘呢,怎麼沒見到她的人!”趙鬆梅左右瞧了瞧,不甚在意的說道。
聽着嬌姨娘的名字,抱着浩哥兒的齊氏,臉上的神情,終於動了動。
要說她至始至終,都不曾懷疑過趙鬆梅,想當初趙鬆梅對浩哥兒也露出喜愛之情,還送了不少料子給他做衣裳呢,再則,那一身清正之氣,怎麼看也不會是會下手害人的人。
但這會兒她提到了嬌姨娘,讓她想起一事,心中不由跟着顫了顫,也就明白了幾分,只是這明白過來,就更讓她失魂落魄。
要說衆人都還有些不明所以,這說得好好的,怎麼就扯到嬌姨娘了。
“去把嬌姨娘請來吧,不然還真把那鍋給我背啊!”趙鬆梅不緊不慢道。
她這話一出,衆人心中便都隱隱明白了,楚姨娘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就連宋天遠,臉色也爲之一變。
因爲他們都清楚,趙鬆梅不是一個無的放失之人,她會這麼說,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就連宋清輝都聽明白了,臉色自然也是不好看,他是沒料道,浩哥兒居然是給人害的,而害他的人,居然會是兒子的妾室,雖然還沒最終確認,但已經從衆人的神情中,看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嬌姨娘連帶着她身邊的丫頭,很快就被人拉扯着帶了過來,那丫頭,已是嚇得面如土色。
“沒錯,浩哥兒是我推下水的。”嬌姨娘供認不誨。
“你這賤卑!”宋天遠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
嬌姨娘慘然一笑:“二爺,你就不問問我,爲何會如此嗎?”隨即轉頭,目光凌厲的看向齊氏:“是因爲她害了我的兒子,所以我才害了她的兒子,這叫一報還一報。”嬌姨娘幾乎是用喊的吼出來。
“什麼!”衆人聽着這話,均是不敢相信的看向齊氏。
齊氏也是慘然:“你那般的不將我放在眼裡,若是讓你生下了兒子,我母子倆也不會有活路,呵呵,這樣也了,我的浩哥兒,不用再留在這世間受苦,只是黃泉路上太孤單,母親,這就來陪你。”說着,就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直撞了個頭破血流。
齊氏早猜到是因爲她的原因,才害了兒子時,已是了無生趣了,此刻嬌姨娘的話,她也直接認了,她確實錯了,她應該將嬌姨娘一起弄死纔對,斬草不除根,是她的錯,是她害了浩哥兒,怪不得別人。
“啊!齊氏……”齊氏以頭撞柱,頭破血流,當場斷氣,那血直直的流到楚姨娘腳下,嚇得她連連後退。
宋清輝也嚇了一跳,他那傷還沒好,嚇得他差點再次折了脖子。
宋天遠看着,已經是傻了,這人,怎麼能說死就死呢。
惟有嬌姨娘,十分暢快的笑了起來:“好好好,死得好,我的哥兒,爲娘爲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