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請教,小哥兒怎麼稱呼?今日得你想助,改日定要好生感謝一番的。”待兩人走遠了,遠遠的已經看不見那四個少爺的影蹤,陸昭遠這纔開口問道。
“不用如此客氣,我也不過是湊巧,見他們人多欺負人少,有些看不過眼,所以纔出手的,你不怪我莽撞就好。”趙鬆梅笑笑,剛剛出手教訓人,只是看不過眼,又豈是要讓人感謝的。
“對了,你以後還是要小心些,別再獨自一人出來了,就算出門,也要去人多的地方,不然什麼時候,又被他們給揍了。”瞧這人一副文弱模樣,不由搖了搖頭,虧他還是個男子,竟養得這般弱不禁風。
“我今兒也是被人哄騙出來的,往日也少出門,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當心的。”陸昭遠笑笑說道。
趙鬆梅心說,我有什麼不放心,不過是提醒你一句,不過這人倒也是有些不同,之前被人打了,也沒見他露出痛苦難受之類的神情來,而這會兒,事情纔過去多久,他就已經是一副笑模樣了,半點抱怨譴責的話都沒有,似完全不把剛纔之事放在心上。
“他們剛纔欺負你,你不痛恨他們嗎?”趙鬆梅不解的問道。
“同窗之間的打鬧,這也是常有的事,他們雖然打我,倒也沒有十分過份,就算今日受了傷,改也能找補回來,再說他們打了我,你也幫我打回去了,這一筆也算是相抵了,我若還在心裡不憤,過於計較,豈不顯得我不夠大氣。”陸昭遠又笑了笑道:“更重要的是,柳文晞那要好強的性子,這估計還是他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比起我受的傷,他估計會更難受。”當然陸昭遠也不是完全不計較的人,人家欺負了他,如今受到懲罰,他也有些幸災樂禍,雖然覺得這樣很沒有君子風度,但他就是覺得很樂呵。
這些人,還講究個什麼風度,不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麼,瞧那柳文唏,不就是很直接的麼,轉頭瞧了瞧陸昭遠這身板,跟人比拳頭不成,剩下的也只能講風度了。
“你倒是很想得開!”這心態還真是不錯,若人人都這麼想,估計也就沒那麼多的恩怨恨仇了。
聽到這話,陸昭遠臉色不由暗了暗,小聲嘀咕道:“想不開也不成啊!”心道自己寄居在伯父家這幾年,私下裡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委屈,若自己想不開,這日子還怎麼過得下去。
趙鬆梅聽他嘀咕了一句,因說得很小聲,雖也聽清了,但也沒甚在意,瞧着時辰也差不多,她也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找四哥,只怕他要着急了。
“我看你好像也受了點傷,還是趕緊回去上點藥吧,我也該走了!”趙鬆梅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如今已經在寺裡了,離後山有點距離,她也不知道怎麼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得趕緊回去了。
“這點傷不算什麼,用不着上藥,過兩天就能好,你不用擔心這個,對了,你如今這是要去哪兒,是直接回家,還是要在這裡逛一逛,若是回家就算了,若是逛一逛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陸昭遠有些不想跟他分開,從小到大,這還是頭一個爲他出頭,幫他打架的人呢,雖說年紀小了點,可他已經拿他當朋友看了。
“我要去找我哥哥,我是跟他一起來的,見我這麼久不見肯定會着急,你還是不要跟着我了,你這一身一看就知道是打架弄成這樣的,若是我哥哥問起來,就不好解釋了。”四哥要是知道她跟人打架了,肯定又是一番說教,如今四哥讀書越多,辯論的功夫漸漲,等閒她是說不過的。
陸昭遠低頭瞧了瞧,他這一身確實是挺狼狽的,若這樣出現在他哥哥面前,肯定給人印象不好,他也就不勉強了。
“你家裡住哪兒,我得閒了去找你。”他既然當他是朋友,自然就想跟他多來往,他不願意來找他,他就主動找上門去。
“呵呵,還是不要了吧,我們家不在縣城裡,是離縣城較遠的一個村子,平常都是在村子裡,這次是有事纔來縣城的。”她一個女孩子,不好自報家門,若人家真找上門來,豈不是不妙。
“是住在村裡啊,難怪,若是住在縣城,像你這麼大年紀,也是應該進書院的,如果在書院裡,咱們只怕早就見過了。”陸昭遠對她鄉下出身並不以爲意,他雖是縣城之人,可這日子過得,並不比人家強,城裡人多數瞧不起鄉下人,可在他這兒,卻是沒有這說法。
“呵呵,應該是吧!”嘴裡這麼說着,心道,哥哥你確實想多了,她一個姑娘家,也不會去書院,你從哪裡能認識她。
“那你是哪一個村子的,我旬休日可以去看你的,就算路遠一些也不怕什麼,道是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呼!想來你也是很歡迎我的。”
千萬不要自說自話,誰會歡迎你!躲你還差不多。
“話說住那個村子,你真的沒必要知道,這山長水遠的,難得一個旬休日,你與其花時間在這上面,不若在家裡好好溫習功課,聽說你功課好,先生器重你,你就更應該努力,不要辜負先生的期望纔對。”趙鬆梅苦口婆心的勸道。
“你竟這般爲我着想,真是讓爲兄着實感動啊!不過爲兄功課一向用心,就算耽誤個一天半天的也不要緊,所以賢弟你委實不用爲我擔心!”語氣真誠,一臉感動模樣,半分不作假,說完就眼盯盯的看着她,等着她說答案,那清澈的眼睛中,幾乎能看出她的倒影來。
趙鬆梅有些傻眼了,這人還真是不好應付啊,這麼誠懇的應對,她都有些編不下去了,眨巴了下眼睛,心虛的笑了笑道:“非是我不說,而是委實太遠了些,說出來想必你也沒聽過。”隨即裝模作樣的四下打量:“時辰實在不早了,我得走了,陸兄你好好保重吧,再會啊!”說是遲那是快,半點不給人反應,人就飛快的竄了出去,不消片刻就沒了人影了。
陸昭遠看得目瞪口呆,好一陣纔出聲:“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不由垂頭喪氣,地址沒要到,連名字也沒問到,他這都是乾的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