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報應不爽

清晨,翠慈帶着逸塵、禕徵一行人,穿上了翠慈預先準備好的衣服,堂而皇之地來到了宮門口。

侍衛首領一見是翠慈姑姑,立刻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姑姑,您辛苦啦,今天怎麼那麼多人進宮呢。”

“我替太后娘娘辦事,跟你說得着嗎?該檢查腰牌的檢查腰牌,該放人的放人,沒工夫和你瞎扯,我還有要緊事呢。”翠慈不耐煩地啐道。

“姑姑別生氣,我這就放行。”侍衛首領即刻打開了宮門。

大家一一緩緩地走了進去,想不到進宮竟然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司涵遠也忍不住輕聲道:“剛纔有個侍衛是我原來的手下,他分明認得出我的模樣,卻故意裝作看不見我,皇上,看來禕衡王爺即位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您纔是衆望所歸、民心所向的呢。”

衆人聞言均微微頷首,尚仙又道:“皇上,我們已經進宮了,下一步您有什麼打算?”

“翠慈一會兒會帶我去找太后。”逸塵接口道。

“朕要去找三哥,把一切說清楚。”禕徵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陪您去。”尚仙與曼柔出乎意料地脫口而出道。

“不用了,朕一個人去。”禕徵拒絕道。

“還是尚仙你陪皇上去吧,我先回宮打探一些宮裡的局勢,順便了解下初爲的情況。”司曼柔提議道。

“我去了解一下宮裡的部署和兵力情況。”司涵遠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大家都有了決定,那就各自行動吧,切記注意安全。”禕徵發令道。

“我們走吧,翠慈。”逸塵冷冷說道。

“皇上,我們也走吧。”尚仙陪着禕徵向乾坤宮走去。

壽寧宮。

“翠慈,你去哪裡了,事情辦得不順利嗎,怎麼去了那麼久?”太后毫不知情地低聲問道。

“太后娘娘,奴婢替您帶來一位多年未見的貴客,現在她就在門口,您要不要見見?”翠慈微笑地問道。

“什麼人,你在搞什麼鬼?”太后沒好氣地說道。

“元妃娘娘,別來無恙吧。”逸塵突兀地闖入太后的眼簾裡。

太后定睛一看,猝不及防道:“你是瑜妃的妹妹,你來這裡做什麼?翠慈,替哀家把她趕走,哀家不想見她。”

“翠慈,你先出去吧,讓我和元妃娘娘,哦不對是太后娘娘好好敘敘舊。”逸塵微微一笑道。

“奴婢遵命。”翠慈說完,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放肆,來人啊,都給哀家回來,抓刺客了,翠慈你這個賤婢,竟然還連同外人謀害哀家,哀家絕饒不了你。”太后喋喋不休地嚷道。

逸塵二話不說,點了太后的啞穴,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太后娘娘,稍安勿躁,有些事情不宜聲張,您還是先聽我說的好。”

太后不能發聲,只好眼神怒視地盯着逸塵,等着她的處置。

“姐姐身前是對你放心和信任的,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的兒子交託給你撫養,可是你的野心打從一開始,先帝就已經洞悉了,原以爲你坐上太后就可以修成正果,收斂一下你那無限擴展的慾壑難填,誰知道你還是本性難改,一意孤行地將徵兒置之不理了,如今同你說這些也是無濟於事、與虎謀皮了,今天我來沒打算和你磨什麼嘴皮子,只是想把你一直不知道的真相告訴給你聽,這樣即便是死你也死得其所了。”說完,逸塵拿出先帝的聖旨,交給了赫連芝肜,讓她親自打開一看究竟。

太后緩緩地打開似曾相識的聖旨,上面的字跡依稀分明,她一遍遍掃視上面的文字,如同一把把彎刀割在她的心上。逸塵拿回了聖旨,適時地解開了她的穴道。

“我知道你有話要說,現在你可以說了。”逸塵收起聖旨,冷冷說道。

“爲什麼?先帝既然一早就看穿了我,爲什麼還要讓我做太后,讓我在呼風喚雨那麼多年之後才發現原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太后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打擊,無法再保持冷靜,有些神志不清地責問道。

“因爲從一開始,姐姐就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麼太后之位,甚至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坐上皇位,就是不想看到日後的腥風血雨,可是先帝卻不答應,他心裡的帝位人選就是徵兒,他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也是先帝心裡唯一認定的繼承人,所以先帝就用太后的寶座來控制你,同時扶植禕徵上位,說穿了你不過就是一個好的幫手,一件工具罷了。至於先帝爲什麼要這麼對你,我就不得而知了,總算你在有生之年也知道了真相,也算是個明白人了,其他還有什麼想問的,不如等你自己去見了先帝的時候再細細地問個夠吧。”逸塵森然地說道。

“太后之位對於後宮女人來說,有誰會不想得到它,憑什麼到了我這裡就是貪婪無度、癡心妄想,如果不是我有能力勝任,先帝又如何會選中我?哀家可是一個字都沒跟先帝提過要當太后的意思。要怪只能怪瑜妃自己福薄命淺,縱然先帝一往情深對她又如何,縱然萬千寵愛於一身又如何,還不是無福消受、散手人寰了嗎?說到徵兒也是先帝託付給我的,叫我好生照顧的,瑜妃自己不中用,只能讓自己的兒子叫別人皇額娘了,這就是她的命。”太后嗤之以鼻地說道。

逸塵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地就給了太后一個巴掌,大聲喝道:“我一直以爲你是運籌帷幄、深謀遠慮的精明人,卻想不到原來竟然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糊塗人,你以爲先帝憑什麼讓你坐上太后、憑什麼讓你照顧徵兒,你以爲是因爲你足夠出類拔萃所以才能脫穎而出的嗎,你會不會太天真了一點。姐姐素來知道你的手段,根本無意爭寵,更知道徵兒對你的威脅,自從病了以後就一心求死,她知道只要她一死你就順利成章地可以坐上太后的位置,所以死前囑咐先帝讓你照顧禕徵,這樣你就不可能再對那孩子下毒手了。後來先帝也琢磨出姐姐的苦心,便更堅定不移地偏向禕徵繼承大統了,而你只是一心想着太后的寶座,才假仁假義地擁立禕徵的。”

太后聞得此言,苦笑起來:“如果這是一個騙局,爲什麼要把真相告訴哀家,哀家情願從來都不知道這所謂的實情,先帝爲何要防着哀家,爲何要嫉恨哀家,爲何不愛哀家?哀家一直都覺得自己的福氣和命運比這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好,還常常竊笑瑜妃的早亡,卻沒想到她臨時之時已經將哀家的一生都盤算好了,給哀家設計了那麼一個大圈套,哀家還義無反顧地往裡頭跳,直到今天還有她的妹妹跑來陰魂不散地指着哀家的鼻子罵,從一開始哀家就輸了個一敗塗地、體無完膚啊。”

“過去的事情到此爲止,你要懺悔和難過就留到以後慢慢去想吧,眼下我只要你撥亂反正,把徵兒的皇位交出來,有先帝的遺詔在,你就休想再耍什麼花招了。”逸塵逼迫道。

太后久久不語,卻看着禕徵帶着尚仙突然破門而入,翠慈緊跟其後。

“禕衡王爺他薨了。”尚仙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衡兒他,你們把衡兒怎麼了?”太后痛不欲生地哭了起來。

“朕趕到養心殿的時候,發現三哥已經斷氣了,應該是自盡的,早在我們進宮前他應該就已經服毒了。”禕徵悲慟地說道。

“衡兒,你怎麼那麼傻,你和皇額娘一樣,都是那麼執迷不悔,這又是何苦呢?”太后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禕徵示意尚仙,一同扶起了地上的太后,坐到了椅子上後,禕徵親手用錦帕輕輕擦拭着她的眼角,“母后,您當真沒有愛過徵兒嗎?”

“沒有。一點也沒有。我不過是利用你,你姨母剛纔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要是你想報仇的話,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太后咬牙切齒地激動道。

“可是兒臣覺得有,母后是真的愛兒臣的,不管您做錯了什麼,愛本身沒有錯。”禕徵握住了太后的雙手。

“哼,你們這算什麼,可憐哀家嗎?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衡兒已經歿了,哀家也沒什麼可怕的,哀家是母儀天下的太后,根本不稀罕你們的施捨。”太后倔強地閉上了眼睛道。

“徵兒,別同她說這麼多了,你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辦呢。”逸塵提醒道。

“尚仙,你和涵遠、曼柔他們替朕去辦吧,朕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在這裡陪陪母后。”禕徵出人意料地回答道。

“繞池閒步看魚遊,正值兒童弄釣舟。一種愛魚心各異,我來施食爾垂鉤。母后,您還記得這首詩嗎,小時候每次我看您餵魚的時候,您就會念給我聽的。”禕徵柔聲地說道。

太后卻不作答,一個人愣愣地坐着,目光空洞、眼神呆滯,毫不理會禕徵的話,獨自想起了心事。

“芝肜,朕有意冊立你爲皇后,太子之位懸空多年,你看朕應該立誰爲太子呢?”先帝波瀾不驚地問道。

“臣妾覺得。。。。。。”赫連芝肜激動地不知如何開口,卻被先帝又一次打斷道:“朕覺得徵兒不錯,他是你一手帶大的,想必你也一定這麼認爲吧。”

“皇上英明,臣妾的心思都逃不過您的眼睛。”芝肜想起皇后之位,不由地

沉住氣道。

“以後有你扶植徵兒,朕也就能安心了。”先帝牢牢地握着芝肜的手道。

那日以後沒多久,先帝就去了,禕徵即位,赫連芝肜還來不及摸一摸皇后的桂冠,便搖身一變成了一手遮天的太后了。

先帝的話一遍遍在此刻的壽寧宮內迴響,太后閉上眼睛,任由淚水一次次無聲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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