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們跑遍了整個大宇,山盟海誓說過不知多少。就像話本里說的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完美得不像樣子。其實那個時候我又哪有在乎那麼多,只覺得和他在一起便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說到這裡的時候,達奚逝水已經迴歸平靜了,或許是回憶太過美好所以即使接下來的一切難堪都可以美化。軒轅初開始有些好奇往事中的男子,要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這樣的女子愛過恨過,在多年後提起依然不後悔與他認識過。
“後來你們又爲什麼沒有在一起呢?”這句話着實顯得多餘,事實擺在眼前,只是又實在想不通這樣的兩個人爲什麼沒有在一起。如達奚逝水所說,男子不像是在意他人看法的世俗之人。
“爲什麼沒有在一起?我們又何曾真的在一起過?我甚至不知道他曾經的誓言有幾分真,那日他許我十里紅妝,大宴賓客最後自己卻不知所蹤,只留下一紙書信讓我等他回來”對以往的怨懟還在,只是多了幾分困惑。既然許了重逢,爲何遲遲不來。
再多的藉口都顯得蒼白,而在她臨時想出來的理由肯定也曾千百次被達奚逝水猜測過。即便活了兩世她也不通情愛,現下看來這東西着實傷人,更不明白人們明知如飛蛾撲火卻還是義無反顧。
古老的枯樹只能迴應沙沙作響,軒轅初找不到安慰的話,不過想來此時達奚逝水也是不需要安慰的。在她面前任何安慰,都是對這段不曾後悔的感情的嘲笑。
“還是你這小丫頭福氣好,兩個愣頭小子都被你迷得團團轉。”達奚逝水不想自己陷入這種可笑的惹人憐憫的沉默,故意找了個平日自己看着好笑的逗弄軒轅初。
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不出達奚逝水意料,果然是一副懵懂表情,看她對付那個孟太后時遊刃有餘,卻到底是個不識情爲何物的小丫頭。
這麼多年才懂得原來不通不懂時最好,才能不被情愛糾纏折磨。
“你胡說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明白過來,以爲說的是寧華風和疏竹就覺得是達奚逝水想多了。她與寧華風親近不過是因爲要拉攏寧橖遠那邊的勢力,還有體質虛弱的依賴。與疏竹就更是隻有主僕之誼,何況這幾年都是旁人扮的,她怕人看出端倪才與之親密些。
達奚逝水只是笑笑並不多言,她說的自然不是那貼身侍衛,只是不點破。那孩子她也瞧不分明,城府太深又太矛盾。這樣的人一旦愛了,只不過苦了自己。
“且不論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我瞧着丞相府的公子對你確是一心的。你們較常人親密,他未必不知道你是女子,卻從無試探你就不好奇。再者若他真有這心,寧橖遠這邊可都是看着他的,他真心爲你豈不是少了很多麻煩”
“笑話,朕自有法子對付那些人,不需要這些招數”達奚逝水只是隨口一說不知道軒轅初竟有如此大的反應,以她對這個小皇帝的瞭解,應該是那種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了利益的人,不想竟然會被拒絕。不過這孩子能和孟太后周旋,論這份心計智謀怕是覺得不屑自己的身份去做這種事。
這次是達奚逝水想多了,軒轅初本來就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是想到要利用寧華風的感情就有幾分不願。外在的傷害都可以用藥治療,長短都是有時間的,唯有感情一旦受傷,就不知何時能好。眼前的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麼多年依舊自已的容貌是否如昔,恐怕不僅僅是女子愛美天性,更多的是想留住當初那人初見自己的美好。你還沒有依約而來,我怎敢輕易老去。
“今日被你發現,這皇宮是再待不得了。走之前你能否告訴我,你這套劍法是從哪兒學來的”在皇宮也待了七年,一想到離開還有些捨不得。有時候會想,她這一生從未給旁人留下什麼好的回憶,沒什麼人會捨不得她,就是那個盡心盡力教習七年醫術的小徒弟,大概也恨不得她早點走了安生吧。
軒轅初奇怪的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她憑什麼以爲自己會放任她離開,還是自負武功高強在皇宮沒有敵手。
“你未必能走出這皇宮,我也沒有十足把握不傷分毫將你留下,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回過頭再不看她,漠然說道。
在這個節骨眼兒她是半點傷都受不得的,達奚逝水也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倒不如和她好好商量商量,說不定能幫自己一個大忙。“我告訴你劍法,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有些意思,什麼條件?”達奚逝水挑眉一笑,妖豔逼人,這些年已經鮮少有人敢和她討價還價了。
“還沒想到,等想到再說”軒轅初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要提什麼。要易容術,若她真的想教,蓮嫵早就會了。其他什麼本事一時也想不到,倒不如將人留在身邊慢慢想。
“這可不行,你要是幾年想不出來,我豈不是要一直困在這皇宮裡。”達奚逝水美目一轉,心裡又有了主意,只是藏着不說。軒轅初留下她定是還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自己找了這麼多年沒找見,說不定這鬼丫頭會有主意。
“你又不是急着要走,江湖你也退隱七年了,再高的名聲想必也被那滾滾後浪拍打到沙灘上了。再者不會讓你等上七年的,你等得起朕還等不起呢。”軒轅初睨了身邊的達奚逝水一眼,說得好像外面沒她不行一樣,誰知道外面的人把她忘到那個旮旯裡了。
這丫頭說話不咽人大概心裡就不舒坦,和她說話真是個磨脾氣的功夫。什麼叫名聲被拍打在沙灘上,她達奚逝水若要重出江湖只需振臂一呼,威懾猶在好不好。
軒轅初見達奚逝水半天沒說話,只當她是默認,也不在乎淡淡開口“這套劍法名爲一禪,是朕外祖父蘇氏祖傳,只是在一百年前已經毀了。朕因緣巧合下在母妃的舊物中尋獲,並無其他線索”
“已經毀了,會不會有流傳在外的”怎麼可能,達奚逝水不相信。若果真如此,那她二十幾年前那人教她的這套劍法又作何解釋。
“不可能,一百年前蘇氏一門憑藉這套劍法和另一門心經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江湖中人動了心思想要盜取,卻無一人得手,更引來皇室忌憚。蘇氏族長爲平息帝王猜疑在皇上面前親自銷燬了這兩本秘笈,才得以保存全族。更爲此蘇氏幾大重要旁系分別脫離本族,併發誓永世不得再練這兩本秘笈上的武功。”所以蘇氏纔會在老將軍少將軍死後衰敗得如此之快,到如今竟然連個百年前還是個小家族的孟氏都敢上前叫囂。“那他究竟是誰?”達奚逝水聽聞只覺如遭雷劈,原先還打算讓軒轅初幫自己找也成了虛妄,自己等了二十多年的人究竟是誰。
軒轅初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見她這般模樣還是不忍,幫她一把也無不可,她也想知道這個會一禪劍法的人是誰:“你說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朕能幫你找找”
“他告訴我他叫阮羲和,是大宇晉城人。這七年我在晉城打聽過姓阮的人家都沒有這個人,想來名字也是騙我的”話裡已經沒有方纔的或囂張、或嫵媚、或驚訝,此刻只是害怕被愛人連名字都不曾告知的可笑與可憐。
阮羲和?這名字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正在軒轅初皺眉思考的時候遠處已有禁衛軍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孟廷不是傻子,丹顏被下獄又加上乾坤宮出了這麼大的事,多年來的警覺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乾坤宮的人並未隱瞞,這會兒追到瑞涼殿已經算晚的了。
“你幫我這次我就告訴你阮羲和究竟是誰”軒轅初想起來爲什麼阮羲和這名字這麼熟悉,聽到孟廷帶兵前來心中又生一計,揮了揮手讓隱在暗處的疏竹和神一不動,這時候把孟廷拉下馬也不錯。
達奚逝水自然也聽見聲響,狐疑看了軒轅初一眼。這小丫頭精得很,說不定是誑她的,只是此番她已是最後的希望別無選擇,便是信她一次。
“若你騙我,後果自負”說罷就伸手掐住軒轅初的脖子,從枯樹上飛身而下,站到整齊圍住瑞涼殿的禁衛軍前。軒轅初也不掙扎,完全配合做木偶。
“微臣救駕來遲,皇上恕罪”孟廷揮手讓禁衛軍散開圍住,一見這架勢背上冷汗直流,只覺得自己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你知罪就快些把這賊人抓起來,光在那兒喊有什麼用”軒轅初被達奚逝水制住動憚不得,卻還是張牙舞爪責罵孟廷。沒有束髮反而顯得可憐的小臉,隱隱在眼眶打轉的眼淚都符合一個十三歲帝王被制住的屈辱,要不是達奚逝水方纔見過這人的身手還真要被騙了過去。和這樣一個禍害打商量不異於與虎謀皮,要不是想知道阮羲和的下落,她還真想就這樣把這人掐死得了。
心裡這麼想手上可一點都不含糊,“小皇帝早就被我下了毒,要想她活命都給我退下”
孟廷剛想讓人上前,揮到一半的手又停下來。要是這樣抓住刺客,皇上依然不會放過他,反正皇上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讓這刺客幫忙除去,豈不是一舉兩得。這些年小皇帝越來越不聽話,太后娘娘怕也想找個機會除去,自己此番幫了太后雖說會一時入獄,但日後風頭過了自己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達奚逝水拉着人就要往外闖,衆侍衛見她來勢洶洶竟不敢阻她。軒轅初暗中給疏竹使了個手勢,疏竹飛身上前從達奚逝水手中奪人。達奚逝水正要反擊見是疏竹也不接招,只順水推舟將人送出去,自己幾個縱躍逃出瑞涼殿。知道她還要回來,軒轅初也不讓神一去追,先料理這邊纔是正事。
等孟廷待人趕出來時軒轅初已經被疏竹救下,孟廷心裡覺得蹊蹺又想不出是哪裡出了錯,跪下請罪。
誰知道軒轅初一個上前踢了孟廷一腳,將人踹倒在地“好你個孟廷,救駕來遲竟然還在刺客面前遲疑不前,難不成想讓朕死在刺客手下才好。這等無用的奴才,朕要你何用”說罷直接拔了旁邊侍衛的刀,動作一氣呵成,眼也不眨的砍了孟廷的腦袋。
周圍的侍衛都驚呆了,不到孟統領肩膀高的皇上竟然一刀就結果了他。有些和孟廷私交好的心裡都打起了鼓,合着衆人高喊“皇上饒命”
只有那滾在一邊的頭顱在死前還沒想明白,他怎麼會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皇帝給殺了。要是他今晚不當值到崇陽門一起參加年宴就不會死得這般冤枉,現在怕是除了後宮之人沒有人不知道當今天子武功高強。
“一品帶刀侍衛疏竹護駕有功,即日起接任禁衛軍統領一職。擺駕,回宮”還沒等人回過神來,小皇帝又頒佈一道聖旨,他們的統領竟然在轉瞬間就換成了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
等衆人才回到乾坤宮,孟太后就急急忙忙帶着人來了。
軒轅初身上還帶着孟廷的血跡,因爲身上黑色袍服看不出來,孟太后靠近的時候聞見心裡猛地一驚。這纔想起來眼前的人是方纔眼也不眨的殺了孟廷的人,一個孟廷就是她控制皇宮的鑰匙,卻在轉瞬間換了人,心裡的氣憤掩蓋住理智,竟然急衝衝的跑來乾坤宮找小皇帝理論。方纔崇陽門傳來的消息讓她下意識後退兩步躲在南姑秋姑身後,面上雖不露怯色,氣勢上已經輸了。
“母后這是幹什麼,都到了這個時辰應該是歇下了”軒轅初轉身看向孟嫣然,到底是沒完全衝昏了頭腦,還知道把貼身女官換成南姑和秋姑。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孟嫣然的時候還覺得這女人有股子囂張的美,這麼多年過去保養得再好也到底不如當年了,人老了就會怕死,更何況是坐在高位這麼多年的孟太后更是捨不得手裡的權利。
孟嫣然看着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孩子,那冷冷的語調一點不像以前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雖然早有防備卻還是不夠,這些年小皇帝和蘇落川聯手騙了所有人。
“聽說皇上被刺客劫持,哀家心裡着急哪裡還睡得下,不看到皇帝安全哀家又如何睡得着”孟太后收起到嘴邊的質問,轉而關心軒轅初的安慰,倒真是個合理地解釋。
“多虧疏竹護駕有功,兒臣已經沒事了,勞母后掛記。”軒轅初略上前一步行禮,除了語氣到是和往常一般,只是孟嫣然又後退半步。
“沒事就好,多虧了疏竹這孩子。只是孟廷再失職,也應該交由刑部審理,到底是朝廷命官不能說砍就砍了。”早已沒了剛開始質問的氣勢,溫柔和藹的真像個憂心孩子的母親。
“母后說的是,只是兒臣聽聞那刺客早給兒臣下了毒,還潛藏在宮中多年。兒臣氣急才砍了孟廷,兒臣知道孟廷是母后孃家人,是兒臣考慮得不周到”軒轅初一臉憤然,卻無半點愧疚。真像因爲孟廷失職,自己才命不久矣。
“什麼,下毒?皇上可傳御醫看過,江山社稷可都繫於皇上一身,皇上萬要保重龍體啊”孟嫣然心裡一驚,那假太醫看來是有些本事的。嵌蘿香被查出來,夢千年肯定也被查出來了,那人在侍衛的重重圍堵之下編出這毒是自己下的謊話保命,孟嫣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丹顏纔會被抓,看來是救不得了。
“那太醫林朝生就是刺客裝扮的,他在逃走前已經說清楚此毒從海外來。兒臣正想着這幾日徹查朝中與海外來往一事,大鄢與海外交往甚密想來也會有些線索,等皇叔得勝歸朝想必一切迎刃而解”不急不緩的語調頗有帝王威嚴,對自己生死如此淡然讓周圍還未退出的侍衛暗歎,這莫不就是天子氣度。
軒轅煜出征七年將大鄢打得節節敗退,前些日子雖被一員小將奪回幾座城池想也不是大事,大鄢亡國指日可待。只是這個時候讓大鄢亡了,小皇帝不僅會徹查夢千年之事,還多了個軒轅煜。不行,決不能讓軒轅煜這個時候回朝,幾句話的功夫孟嫣然心裡已有計較。
軒轅初不動聲色只和孟嫣然如往常一般問答,若忽略二人明顯沒什麼起伏的語調倒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兩人又都心懷鬼胎你來我往,孟嫣然以爲套出有利的消息就回安熙宮了。
澹臺明月躲在一旁見到孟嫣然沒有注意她也不見禮,只當做自己是鄉野村姑裝傻充愣,後來看這二人你來我往,不由得暗暗感嘆都是演戲的高手。
“皇上,您沒事吧”待人都散去,蓮嫵才上前說話,眉間全是關心與自責。
軒轅初擺了擺手,折騰這麼久還真有些累了,方纔嵌蘿香還沒完全褪去,此刻又有些睏倦。連躲在一旁裝傻的澹臺明月都懶得理會,只想快快回牀上睡上一覺。
荷夢卻以爲是皇上身體不適,忙上前寬衣,上面的血腥味還沒散去,荷夢雖然膽大心細但到底沒見過這些的,有幾分害怕。“蓮嫵一直跟着那林朝生學醫,怎就沒覺得那人不對勁,今日還好有疏竹在,否則真傷了皇上可怎麼好”
本只是隨口一說,蓮嫵卻‘撲通’一聲跪下,嚇了幾人一跳。
“蓮嫵該死,請皇上責罰”聲音裡早已帶了哭意,菏澤荷夢不解,軒轅初卻是知道的。蓮嫵自責留下達奚逝水招致這麼大的禍患,只是知道她做的一切有怎麼再忍心責備。不想把事情鬧大,蓮香還好,荷夢菏澤要是知道了對她肯定不會再如從前。
“朕早就知道的事,爲何罰你。”她不是無知無覺之人,對她好的她看在眼裡記在心上,自然不會虧待了去。
蓮嫵跪着不知道聽軒轅初一說不知道該如何請罪,只能筆直跪在地上不願起身,犯了錯就要罰。
“好了,朕累了。蓮香蓮嫵,你們都回芙蕖閣歇着吧,今日留荷夢值守。菏澤,你帶着這位澹臺小姐去偏殿住下,不可慢待”軒轅初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退下,該幹嘛幹嘛去。蓮嫵是個死性子,若不明說她怕是要一直倔着。荷夢還想再問,卻被菏澤扯了扯衣袖,皇上是主子,萬事都是有主意的。既然發了話,她們守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萬不能再將皇上做稚子對待了。
她倆伺候主子多年,豈會這點默契都沒有,荷夢知道自己方纔差點越矩靜立不言。皇上今日忙了一天也該累了,孟太后吃了這麼大個悶虧豈會善罷甘休,明日想必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都行了跪安禮退下,只一人顯得鶴立雞羣。“喂,我有事情給你說”少女清脆的聲音如黃鸝悅耳,只是囂張的讓人聽着不舒服,軒轅初在暗處微微勾起一抹笑,皇宮豈是如地宮般讓她那麼自在的地方,這澹臺明月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
“有事明日再說,朕今日累了”看也不看她,卻能知道她會氣得跳腳的表情。
見方纔呵斥她的兩個老女人再次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澹臺明月哪受過這樣的氣,氣憤的伸手指着軒轅初的背影指責道“我方纔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麼?”
“是啊,狠狠在我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來救我,這筆賬我們改日再算”軒轅初懶得理她,依然自顧自的往寢殿走。
澹臺明月安靜了,不敢再說話。她覺得她真的是一個記仇的小人,雖然她看起來不屑於此。
折騰了一天,繞是軒轅初有內力護體也有些撐不住,手腕上的上還有些微刺痛,不過卻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看不出來這野丫頭還有兩下子。微微翹起嘴角正準備睡下去,就聽見屋頂上有粗糲得到風聲,眼中神色未明,除了剛走的達奚逝水,有人竟然能避開夜五和戰神的守衛在這皇宮裡來去自如。直到那股安心的感覺傳來,軒轅初心裡一驚,他的功夫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成。近日軒轅初也曾讓人跟蹤寧華風,以爲他是要在皇宮裡找什麼東西,或者像以往前來的探子一樣爲了查探情報,後來發現並沒什麼特別也就隨他去了。
耳邊再次迴響起達奚逝水的話,若是有更快的方法收服寧橖遠一派的勢力又爲什麼棄而不用?可是自己曾許諾一旦朝中局勢穩定她就放他走,他那樣一個人怎麼會甘心被囚在方寸之地。
不過這晚上愛往皇宮跑真不是個好習慣,難道上面的琉璃瓦睡起來舒服些,軒轅初想了想都打冷顫,這可是寒冬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