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條路便是那河流,但實際上源頭可能不會容納一個人出入,畢竟這裡的水流太清了,很可能是從巖壁和土壤中滲出來的,才能達到這種清澈的程度,但河流的出口必定是個可以出去的地方,因爲這麼大的水池卻沒有將整個空間全部填滿,必定有一個很高的出水量,這也意味着會極有可能有一個很大的孔洞。
其他地方,便是那些樹木,根系會讓土壤變得鬆軟,根系密集的地方很容易會挖出一條通道來,但不管怎麼說,順着河流而出是最好的辦法了。
轉頭嘿嘿一笑問道:“小露,你會游泳嗎?”
小露點了點頭。
天罪道:“其實會與不會都沒有區別啊,哈哈哈哈,走,本候帶你玩漂流!”
其實天罪還是抉擇了一下,他很願意跟小露在這個洞穴裡面躲上十天半個月,最好外面的戰事都消失了再出去,可同時他又想去左右整個戰局,畢竟那種舞臺才更適合他去施展。最終,他選擇了後者,男人嘛,有的時候不想做也得去做了。
看了看自己那堆零散的鎧甲,又看了看小露光溜溜的身子,這出去……當真還是要費一些事吶。
“那就……那就再休息一天好了!”天罪又開始逃避責任了。
小露卻不知道哪根筋出問題了,突然問道:“如若是小劍在這裡陪伴少君,少君是否還會想着出去吶?”
天罪一愣,眨了眨眼睛,隨後笑道:“那個……小露啊,你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吶?”
小露不明所以的答道:“那必然是少君所制的那些美食,實在不應是人間擁有。”
天罪呵呵笑道:“你們都喜歡我做的東西,但惟獨我自己卻不太喜歡吶。至於我認爲最好吃的東西……是在我四歲那年,有一天無聊之下鬧起了情緒,吵着嚷着要吃肉,呵呵,小劍那時就是個小管家婆,把我狠狠地說了一頓,卻在下午又一個人出去,爬上院子裡最高的樓閣,站在頂上足足等了兩個時辰,等倦鳥歸巢的時候跳起來打下一隻,她自己也從屋頂上摔了下來,弄得灰頭土臉還一瘸一拐,然後興高采烈的提着那隻大鳥跑了過來,咧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對我說……肉有了。我們也沒有拔毛也沒有去掉內臟,直接放在火上就烤了,外面有些焦了,裡面還有些沒熟,但……吃起來卻是無比的香甜,滑到胃裡散發熱量,好似溫柔的女神用雙脣吻遍了整個身子……之後這幾年過去了,我也嘗試過各種的方法,但終究再也尋找不到當初的那種味道了。”
小露原本還在疑惑爲什麼自家少君會說起這個,但聽到現在卻明白了,緊緊咬着自己的嘴脣低下頭去,她知道了不管是自己還是思青,終究是沒辦法跟小劍相比的了。她的存在不是說在少君心中份量佔了多少,而她本來就是少君心中的一部分,融化凝固在裡面,剔不開撥不掉。
沉吟了好半響,小露才忍不住小聲說道:“不公平!”
天罪一愣,疑惑道:“什麼?”
“不,沒什麼。”
小露從地上抓起棉衣,直接裹在了身上,一切美好瞬間被遮掩的不見蹤跡。天罪見自己‘牀鋪’給人家給獨享了,撅了下嘴,直接跳進小露的懷裡,伸手一抱打死都不下去。
就這樣又過了很久很久,天罪睡了幾覺又醒來,每一次都擡頭看了一眼平淡雅緻的小露,然後笑着繼續睡了過去。直到再次感到飢餓,他才徹底從迷糊中清醒了過來,晃了晃腦袋說道:“開飯嘍!”
再弄一些柴火放在即將熄滅的火堆上面,等燒起來就用幾根根莖將頭盔架起來放在上面烤,不一會的功夫水就開了,裡面的樹根也彷彿土豆一樣飄出了清香。
卻正在這時,頭頂突然呼的一聲閃出一條人影,直接落在天罪的面前,略顯緊張的沉聲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天罪立時大喜過望,因爲來人正是被他派出去一個多月的卓一凡!
小露卻倍感緊張,趕忙將棉衣裹得再緊一些,但因爲天罪的個頭很小,所以即便再怎麼利用,也還會有一雙玉足露在外面。
天罪笑道:“我就知道,如果有人能找到我的話,肯定就是你了!不過話說……之前我被那惡女人抓走也是你找到我的,現在又能找到我,你是不是有什麼秘訣啊?或者……難道是在我身上裝了跟蹤器什麼的?”
卓一凡一愣,表示不懂天罪的語言,只能解釋道:“我可以用靈決感受到你的方位,不過之前我也路過這裡,卻並沒有感到,繞了一圈後回來才感受到了,你之前不在這裡嗎?”
天罪還沒等說什麼,小露在那邊就忍不住瞪了卓一凡一眼,她對於這個修爲原本不比自己高多少,卻從來不用敬語不稱屬下的傢伙向來十分討厭。當然,這種討厭也或許有他找來的太早了的緣故。
面對卓一凡的疑問,天罪也是滿腦袋的問號,最終把它認定爲卓一凡之前沒有‘認真找’,隨後說道:“外面的局勢怎麼樣了?”
卓一凡說道:“不容樂觀,兇獸已死但南明大軍岌岌可危。”
天罪一愣,問道:“兇獸死了?被誰能死的?難道蠻夷也有金級高手?不對不對,即便他們有的話也不會對兇獸出手的,到底怎麼回事?哎呀,你這傢伙,剛纔還能多說幾句話吶,現在有要這麼節省?也不怕閉嘴時間長了口臭?!”
卓一凡一陣苦笑,說道:“南明大軍中幾名將領合力將兇獸擊敗,雖然大將軍沒有將兇獸打敗,但也將它重傷,而且南明軍中還有破神弩,只要軍隊冷靜,一隻兇獸是無法抗衡百萬大軍的,不過蠻夷出現的太過突然,而且他們個個修爲都算不錯,導致南明大軍措手不及,再加上大將軍音信全無軍令未達,已經是在破敗的邊緣了。現在怎麼樣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找你。”
天罪點了點頭,對於外面的情況也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對他來說這種結果幾乎是必然,以有心算無心,以長期準備對抗臨時防備,那幾乎就是完虐的局面,天罪甚至覺得蠻夷乾的還不夠漂亮,若是自己,便可將百萬大軍盡數吞沒在這茫茫林海之中。
不過……即便是形式十分被動,但也並沒有超出天罪的預計,也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這也意味着他依然有希望解決這次危機。
隨後問道:“我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卓一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背後取下一個長長的鐵筒,小心的打開,從裡面掏出十幾張卷在一起的巨大羊皮,攤開來,上面確實精細的會讓這整個大陸都發瘋的地圖!左右標尺,上下虛線測算距離,方向,高度,山脈,林地,河流,村莊,城市……等等各有具體描述。
這也正是天罪讓卓一凡去幹的唯一一件也是近乎最難的事情,繪製地圖!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天罪纔在最開始的時候同意崔始源他們要購買兵刃的要求,主要原因就是想在衆多的金屬中找到四氧化三鐵,也就是磁鐵,用來製作指南針,並教了卓一凡如何利用飛行測算距離,如若測量水平高度,甚至天罪大膽的以一戶侯府的地面爲這個世界的基準,命名爲‘天地中原’。之後還教了卓一凡如何繪畫,如何利用燒紅的金屬針在羊皮上烙印上圖畫。
一切做完後,就是卓一凡之後的近乎無窮無盡的單調而繁重的工作,一晃很多時間過去了,當初最讓夏留擔心的南明之盾周邊一直到皇城左近的地圖終於讓卓一凡給描繪出來了,雖然精度比天罪要求的還要差上很多很多,但放在這個世界之中……這十幾張羊皮已經能算得上是至寶的存在了。
而之所以最開始描繪這裡的目的,卻是天罪爲了防備姬家突然藉助南明之盾進行的反撲而準備的,姬家老爺子雖然當時是暫時被天罪給說服,但並不能表示他真的就會這麼幹,出爾反爾的事情在天罪腦海中的記憶中有過太多太多。而天罪當時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和平穩定的基礎,讓他儘量建立起一方勢力,才能讓他這個小屁孩來應對各種各樣的亂局和麻煩。
可誰又能想到,這個部署竟然突然之間又變成了針對蠻夷的大殺器?實在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多一份準備的人總能笑到最後。
卓一凡看着那些地圖,臉上難得的泛出一絲自豪的情緒,不過同時也有些擔憂。
天罪卻哈哈笑道:“放心吧,南明是不會輸的,我們平靜的生活也會回來的。”
卓一凡疑惑道:“以何定倫?”
天罪道:“呵呵,就憑南明有這萬里沃土,還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