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故事裡。槍桿沒斷。是因爲張飛的力量不夠,還是因爲那根普通的槍桿發生了變異?都不是。是因爲張飛的武藝。張飛是使矛的,同時也就是使槍的。雖然有槍扎一條線,棍掃一大片的區別。但仔細瞧瞧,那槍去掉槍頭之後,可不就是一根棍嘛。槍,其實是既可以扎也可以掃的。槍法裡面的劈槍,撇開槍頭不看之後,就跟棍法一個樣。因而,張飛精通槍法,也就同時意味着張飛精通棍術。於是,普通的槍桿,在張飛的手裡就成了利器。張飛有千萬種方法將排山倒海的力量傳遞到長棍的尖端,而並不會使長棍折斷。
武林之中,飛花摘葉,俱可傷人。那花那葉,能承受多大的力量?當然,武俠小說裡面說得有些誇張。但這個道理卻是一致的。張飛一棍打下去,槍桿並沒有折斷。打一百棍下去,槍桿也同樣不會折斷。
這並不是說張飛的力量用得不足。瞧瞧受棍的關羽。噗的一下,鮮血就從口內噴出來了。張飛是下了重手的。這個時候可不能容情。手下留情。關羽就死定了。沒辦法,誰叫關羽犯那麼大的錯呢?不斬關羽,就得下狠手。否則田潤就沒法對天下人交待了。
“停!”田潤喊了一聲。這一聲喊,讓張飛愣了一下。這纔剛剛開始,難道田潤就心軟了。張飛對關羽,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因而張飛說了,一百棍,打昏三次,那關羽真的就被會打昏三次。這第一棍,莫看關羽噴了點血,其實只是小菜一碟。以關羽的承受能力,還早。
張飛停手了。田潤走了過去。
田潤說:“雲長,想一想,當日國讓爲何要率軍攻你城池。”關羽答道:“羽想不出。”田潤道:“我命令你想。”關羽道:“羽還是想不出。”
田潤笑了,這一次田潤終於笑了。不過,此時的田潤已經完全沒有了偷空剪掉頭髮的竊喜了。田潤已經被關羽激怒了。這時,田潤是怒極而笑。
田潤道:“一百軍棍,我知道你不怕。髡刑你已經受過了。除了斬你,似乎我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關羽道:“但請姐姐殺了關某。關某皺一皺眉頭,不算好漢。”
“我偏不殺你,”田潤道,“親兵,扒掉他的褲子。”當衆扒掉男人褲子?衆親兵不僅沒看過,而且也沒有想過,更是沒有聽過。因而衆女親兵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動了。
“喂、哎、哎,幹什麼、幹什麼?別亂來、別亂動!”關羽開始拼命地扭動身體。躲避着女親兵的手。田潤道:“親兵退下。”不用當衆扒男人褲子了。衆女親兵依言退下,人人都鬆了一口氣。
田潤卻道:“翼德上,再打九棍。”張飛立即就上來了。張飛也覺得當衆扒褲子這招太可怕了,爲了給關羽留面子,因而張飛一下就竄了上來。手一掂,上三下四,噼噼啪啪,就打完了九棍。
田潤說的是九棍張飛就只打了九棍,不敢多打。打完了,張飛就退開一旁。田潤又走了上去,道:“雲長,想一想,當日國讓爲何要率軍攻你城池。”關羽答道:“羽不知道。”田潤道:“正因爲你不知道,所以纔要讓你想。”關羽道:“羽笨,想不出來。”田潤道:“我瞧你就是不願意想。”關羽道:“非羽不願,實是真的想不出來。”
田潤退開了,又道:“親兵,上去扒褲子。”衆女親兵一聽,還是沒躲過去。無奈只得上去。七手八腳地,去解關羽的腰帶。關羽這時已經捱了十棍,疼痛之下。掙扎的力量就小了。眼看着腰帶就要被女親兵們解開,關羽立即又開始了喊叫:“喂、喂、哎,別解,別扒,我想、我想。姐,我願意想。”
“親兵停手,”田潤道,“好,我讓你想。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耐性。數十下,想不出,就扒掉褲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我想出來了!”眼看數到九了,關羽立即吼道。
“親兵讓開。”田潤又走了上前。其實上關羽說想出來了的時候並沒有想,更沒有想出來。眼看田潤一步一步走近,這才拼命地開動腦筋去想。田潤走到身前,關羽道:“我知道了。國讓是幽州上谷的軍隊,有保護幽州的責任。眼見范陽被黑山軍佔領,所以就要攻打城池。”
“這不就對了,”田潤道,“非要逼我用扒褲子這招。你還知道你是黑山軍哪?黑山軍佔了城池,人家幽州士兵前來攻打,有什麼錯呢?”關羽立即接口答道:“沒有錯。”
田潤問:“那麼,你夜襲國讓,國讓反制於你,殺你九千軍士,有沒有錯?”這次關羽停了一下,才道:“國讓沒錯。他殺的是黑山黃巾賊。我忘了自己是黃巾賊了。”
“你總算是懂了,”田潤道,“懂了,你的刑罰。纔算沒有白挨。”田潤退開了,讓張飛上前打剩下的九十軍棍。
田豫走到田潤身邊,道:“啓稟總督,末將想爲關將軍求情。”田潤道:“好。親後,告訴翼德,無論多少棍,打昏兩次就行了。”親兵領命而去。
打昏兩次,就是說打昏之後,用水潑醒然後接着打,第二次再打昏。因而田豫道:“總督,是否再減一些。”田潤道:“不能。你這兒,是新賬;他還犯有舊賬。他把籃子逼走了。哦,籃子叫田蘭,是我結義的妹妹。對了,你是我結義的弟弟。有行動的時候叫總督,平時可以叫我姐。”
幽州之事,經過這麼一個插曲之後,宣告結束。田潤全面佔領幽州。而北方遊牧民族又經過了一次掃蕩,三五年之內,是掀不起什麼大浪來的了。因此,可以說,田潤平定了北方。
照理說,田潤就應該掉頭南下了。但北方遼東一帶。不知道公孫度勢力的動向。劉備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也是一個隱患。去年又經過了蝗災。眼又春耕在即,田潤自己又生產在即,因而,田潤暫時就沒有揮軍南下。
三萬多出來的兵力,沒有分散到各縣。田潤命令田豫掛帥,趙雲爲將,帶兵兩萬,征伐遼東、高麗一帶。注意搜索劉備的蹤跡。
另外一萬士兵由張飛帶領,緩緩南下陳留,與眭元統帶的兩萬東征軍會合。準備秋收之後。對南方袁術用兵。
然後,田潤就回到了平定待產。田潤交待,若有重大軍事行動,就由劉曄代替自己總指揮。但是卻四方平安,一時無事。
不算平安的,應該是河套這邊。河套這邊,西征軍在高順的帶領下,打的多是硬戰,多是正面作戰。將領張郃,遇着徐晃。戰了兩日,不分勝負。後在滿寵的勸說之下,徐晃棄暗投明,成爲田潤的麾下。徐晃原來跟隨的楊奉,則在兵敗之後,逃竄到北地。
北地這邊,沒什麼油水。在周邊戰火的影響之下,千里無雞鳴之聲。楊奉呆不下去了,就往西涼方向流竄。還沒到,又聽說西涼馬騰的兒子馬超如何如何的厲害。楊奉心裡一寒,忙不迭掉頭南下。就這樣,一來二去,就到了長安。
長安的李傕還在跟郭汜交戰,每日打來打去,混亂不堪。李傕這人,有個怪毛病。就是比較相信鬼神。這樣的毛病其實很多人都有。但是一般正常的人,信雖然信,也僅僅是信。生病了,還得看大夫。李傕卻不,李傕如果生病,就看女巫。
還不花是生病這樣的小事,就算是軍事行動那樣的大事,李傕也聽女巫的。李傕這邊有幕僚賈詡賈文和。那可是三國裡面數一數二的軍師。江湖人稱:亂國毒士。沒想到,響噹噹的字號,在李傕這裡卻不管用。賈詡每有建義,李傕就先不表態,只是聽。聽了之後,回頭就去問女巫。因而。時間一長,賈詡與李傕之間就產生了裂痕。
這一切,被侍中楊琦看在眼裡。一次,見旁人沒有注意,楊琦就對獻帝說:“依臣看來,賈詡雖然名爲李傕心腹,其實還是對陛下忠心耿耿的。而且臣還發現,賈詡與李傕之間存在矛盾。如果有可能的話,陛下應該把賈詡拉過來。”
楊琦正說着呢,賈詡就到了。獻帝屏退左右,對賈詡說:“適才楊侍中舉薦於卿。據聯觀察,賈卿確實懷有一顆忠貞之心。故聯希望賈卿能夠想出好辦法,救聯一命。”
賈詡聽了,伏拜於地,道:“這是自然。爲臣者,必當爲君分憂。陛下放心,臣自當盡力。”
過了幾天,皇甫酈謁見獻帝。獻帝知道皇甫酈極善言辭,跟李傕又是同鄉。便讓皇甫酈去給李傕和郭記兩邊講和。
皇甫酈奉詔之後,到郭汜軍營,見了郭汜,要郭汜放出滿朝公卿。郭汜說:“如果李傕放了天子,那麼我就放了公卿。倘若李傕不放,我也不放。”皇甫酈又來見李傕。道:“今日此來,所爲非他。前日晉見天子,天子因爲我與你同鄉,故詔命我來勸說你與郭汜。郭汜那邊我已經去過了。他已經答應,這邊一放天子,他那邊立即就算放出公卿。你覺得怎麼樣?”
李傕道:“郭汜豈能與我相提並論?我有擊敗呂布的大功,郭賊乃盜馬賊出身,居然還敢劫公卿,與我相抗。此氣難忍,我誓殺郭賊。打到現在,郭賊已經不行了。而我方正佔上風。豈有佔上風而不追窮寇者哉?”
皇甫酈道:“其實話也不是這樣說。古時候有後羿,自恃善射,最終不免滅亡。近時候有董太師,兵強馬壯,天下皆知。呂布受其恩而反目相向,須臾之間,董太師便頭懸國門。此正所謂剛不可久,柔不可守的道理。如今將軍身爲上將,持鉞仗節。將軍的子孫宗族,皆有封賞。將軍蒙受皇恩不能說不礙。將軍豈能與郭阿多一樣,做那不義之蠢事?”
李傕大怒,拔劍罵道:“莫非天子是叫你來罵我的嗎?信不信我馬上就斬了你的狗頭!”李傕身邊的騎都尉勸道:“將軍且慢。倘若殺了皇甫酈,那郭汜定會將我軍斬殺天使之事,大肆宣揚。到時候諸侯都幫他,於我軍似有不利。”
李傕這才稍稍平息了怒氣。一旁賈詡轉出,連拖帶拽,把皇甫酈弄了出去。
李傕這邊的士兵,大部分都是西涼人,裡面還有很多的羌兵。皇甫酈在李傕這裡受了一肚子氣,出門之後,就利用自己也是西涼人的身份,散文流言。說:“李傕謀反,劫持天子。凡是跟隨李傕的,都是十罪不赦。到時候一定會被誅滅九族。”西涼兵們一傳十、十傳百,弄得軍心大亂。
時間一長,流言就傳到了李傕這兒。李傕大怒,派出虎賁王昌追殺皇甫酈。而王昌這個人,對於時局的看法正好跟皇甫酈一致,因而就自己給皇甫酈漏了一下風聲。皇甫酈跑了。王昌則向李傕回報,說是沒有追上。不知道皇甫酈往哪個方向去了。
正所謂風助火勢、火助風威。流言一起,就很難制止。賈詡跟羌人較熟,這邊就對羌人說:“當今天子,知道羌人素來忠義。倘若你們不助反賊李傕,自行歸鄉的話,日後定有重賞。”那些羌人正對李傕沒有封賞他們滿懷怨氣,聽賈詡這麼一說,就紛紛將兵馬撤走了。
羌兵一走,李傕兵力大減,就有些慌了神。整日整頓軍務,生怕郭汜來攻。賈詡看在眼裡,又偷偷地對獻帝說:“李傕如今整日擔心,因擔心而十分謹慎。陛下可以立即封賞李傕,他在高興之餘,必然露出破綻。屆時可圖大事。”
獻帝聽了,採納其計。立即傳詔,封李傕爲大司馬。李傕得詔,大喜,感嘆道:“這一定是女巫爲我做的法事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