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馬芹三攆客
馬芹打住不說了,是她看到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那幾個住店的哪一個,也不是英隼兒一夥人哪一個,是她看見進來了一個別人。這個人她認識,街上大安鏢行的,叫齊小樓!
齊小樓是街上大安鏢行第一鏢手,功夫硬,像秀香馬芹這樣功夫的人,綁起來都不是對手,押鏢三年了,途中兩次遇劫,兩次都把劫匪打的落花流水、狼狽逃竄,從沒失過手。齊小樓功夫沒的說,年齡也只有23歲,人高馬大,就是模樣長得太醜了點兒,主要是醜在一張臉上。先說他的眼,兩隻眼睛猶如快刀劃開的兩條縫兒,站在五步以外看他,就像在睡覺;再說鼻子和嘴,鼻子挺小,嘴也挺小,這兩樣兒,要放在小個頭女人臉上還可能挺俏麗,但長在他臉上就反了,他是個男人,大塊頭兒,大臉盤兒。男人講鼻直口方,天庭飽滿。再就是他那張面孔,不僅黝黑,還滿是粉刺疙瘩,和粉刺疙瘩愈後留下的坑兒,整張臉沒有一塊兒平乎地方,別說女人看,男人看了都搖頭倒胃口,更何況馬芹這樣的漂亮姑娘。人的俊醜,第一的是看一張臉,臉醜也就是人醜。
齊小樓也明白,因爲自己這雙眼和這張臉,23歲了還沒能娶上媳婦,自己也爲此而苦悶。雖然苦悶,但是改變不了男人身上都有的青春精旺,喜異之心,愛美之情。平時他也隔三差五地來店裡,但不敢太勤,一般都是十天八天來一次,飲茶吃飯只是個幌子,主要是爲看馬芹。因爲馬芹不僅人長得俊,還愛穿瘦衣裳,如柳似竹的身條兒,哪個男人看了都心熱。他來了每次坐下後,眼神兒自然是老往馬芹身上放,但放在前身上的少,放在後身上的多,因爲放在後身上不會給馬芹看到,看到就露餡尷尬了。
由於荷爾蒙的支撐,十多天前來店裡還差點動手傷了人。那人叫韓文成,本街的,韓文成也是看馬芹,也是喜歡馬芹,但比齊小樓檔次高,想娶馬芹。家裡人還曾託媒人上門來提過親,沒成是因爲馬芹沒答應。可是韓文成並沒放棄,還常以喝茶爲由來店裡,覺得見面多就會走得近,有轉變。論長相,齊小樓與韓文成也不在一個檔次,韓文成眉目清秀,儒雅有度,相貌上與馬芹算是般配,還識文斷字,家境也富裕,只是不懂武功。
韓家提親被拒的事兒,齊小樓也聽說了,所以進門一見韓文成坐在裡邊,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直罵:什麼東西,還來,真夠不要臉的!因爲看了有氣,就找了一個韓文成必經之路坐下了,要讓韓文成嚐點苦頭。果然,就在韓文成離開往外走的時候,他故意一伸腿,把韓文成拌了個趔趄!要不是扶住旁邊的茶桌,可能就摔倒了。韓文成能不生氣嗎,回頭看着齊小樓怒懟道:“幹什麼呀?”“沒幹什麼,喝水。”齊小樓不冷不熱地回道。“你拌了我?”“你踢了我?”齊小樓嚯地站了起來,倆人怒懟,就跟兩隻怒視的公牛一樣,一觸即發。
秀香一看倆人要動手掐,趕緊跑過來阻止。她知道韓文成不會武功,動起手來肯定吃虧,也不願看到兩個男人在店裡掐架,影響生意。她跑過來後,先把齊小樓推着坐下,又去推韓文成走。齊小樓忽然嘲笑着說了句:“狗皮膏藥啊,臉皮真夠厚的!”韓文成能聽不明白嗎,臉紅了,當然,也明白他爲什麼來喝茶,他們二人不是一次在店裡碰面了,馬芹雖然沒看到齊小樓偷眼看她,而韓文成看到過,都是男人,那看相能不明白什麼意思嗎?韓文成也明白齊小樓爲什麼拌他了,是故意的。韓文成在街上是一流的帥小夥兒,覺得自己與齊小樓比,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於是,帶上嘲諷地口氣說:“那也比癩疥蛤蟆強!”“你……!”這可是戳到了齊小樓的痛處,齊小樓又蹭地站了起來,幹嗎,要動手!動手他絕對是贏家。
秀香又趕緊回頭推住他坐下,並讓韓文成快走。別人也勸韓文成走,這場小鬧兒纔算過去。整個過程,馬芹既沒說話,也沒去管,可是回到裡屋後笑噴了。齊小樓和韓文成怒懟的心思她全明白,她不嫁韓文成,並不是嫌棄韓文成的人,也不是嫌他的家,而是踐諾“家仇不報不嫁人”韓文成沒放棄,等着,也是因爲這個。所以家裡給說的別家閨女,他一概拒絕,就等着馬芹。只要馬芹沒嫁人,他就等,哪怕等上十年八年,或一輩子。總之,非馬芹不娶。
齊小樓這次來,離前次有十幾天了,比以前來拉的時間長,是因爲韓文成揭了他的心思,心有點虛了,不好意思來了。這次來,是他聽說英隼兒一夥兒給幾個住店的打了,才以此爲幌子過來,其實內心是想看看馬芹。
返回來再說,馬芹看見齊小樓來了,爲什麼打住不說了?她明白齊小樓爲什麼而來,所以心裡冒出了一個念頭:讓齊小樓幫忙趕走“黃鼠狼!”
馬芹心裡有了這個想法,腿腳沒有動地兒,可手扯了扯秀香袖口兒,又給了一個眼神兒。秀香順着她的眼神兒一扭頭,也看到了齊小樓,就朝齊小樓走過來,並招呼齊小樓坐下,給沏上茶。因爲平時這些對馬芹有心思的人,都是她來接待。
秀香給齊小樓送完茶回到櫃檯後,馬芹悄悄對她說了聲,跟我來,說着就朝後屋走,秀香不知她要說什麼,跟進了後屋。
一到後屋,馬芹就迫不及待地說了自己的想法。秀香聽後沒有點頭,因爲她不是以前的心思了,又知道齊小樓的身手,怕傷着四爺。馬芹又催她,她這才心東嘴西地說:“讓他幫忙,你不知道他老來店裡的心思呀?”馬芹跟着說:“我知道,就是因爲這個才叫他幫忙,要不是有這個他會幫嗎?”秀香也知道,男人爲自己喜歡的女人確實什麼都會做。她還想起,馬強到她家提親的頭些天,她到集上給生病的弟弟買黑魚,弟弟說想吃黑魚。可是三家賣魚的只還有一家有,還只有一條了,而且已經有人要買了。賣主一看倆人想買,就多要錢,你說我說,就漲了一倍多,秀香覺得太貴了,站起來要走,可回頭看見了馬強。馬強沒讓她走,問他幹嗎要買黑魚,秀香便說了。馬強聽了,張口給了魚價3倍的錢,那個買魚的才放棄了,可罵了馬強一句,馬強一聽就要打人,給她拽住的。秀香特別感動,可是也心疼,還埋怨馬強。馬強對她說,你都跟弟弟說了,沒買回去,弟弟怎麼看你,你是姐姐呀?感動的秀香眼淚都快下來了。還有,她一說給馬強錢,馬強就跑着走了。爲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男人就是這樣。
這事兒秀香記得很清楚,但是她嫁給馬強了。所以就對馬芹說:“做完了以後呢,想過嗎?”馬芹聽了又說:“先趕走了再說唄”“再說唄,再說唄,你說得倒輕巧,知道嗎,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軟,請神容易送神難,只怕幫完了更麻煩,這事不行!”秀香不同意,口氣上也沒商量。在秀香心裡,馬芹不是她,齊小樓也不是馬強。齊小樓和馬芹倆人太不般配,根本沒有什麼再說不再說。馬芹也說得明白,她就是想白使喚人。秀香不聽她說了,轉身出了屋子。
而馬芹覺得這個辦法特好,根本不聽嫂子的,你不同意我自己來。她就趁秀香不在茶堂的時候,正好幾個住店的也不在,便過來給齊小樓續水。齊小樓受寵若驚,馬芹邊續水邊悄悄地說:“有點事兒給幫個忙行嗎?”齊小樓聽了心裡又一陣熱,巴不得呢,想都沒想就點頭了。馬芹就又說“有幾個住她家店的不走,幫個忙給趕走了行嗎?”這話讓齊小樓聽得有點蒙,趕走住店的?可再一想,馬芹讓趕就趕,但不知是哪幾個,便問了句哪幾個?“就那幾個京城來的,店裡就他幾個,沒別人。”齊小樓更蒙了,因爲他聽人說了,那幾個住店的幫了她們大忙,便疑惑地問:“他們不幫你們……”“哎呀,不是,他們是瞎幫忙,沒安好心!”沒等他說完,馬芹就聽明白了,打斷了他的話。“沒安好心?”齊小樓聽了一愣。“對,都不是好玩意兒,最壞的是領頭那個,我們不是女的嗎!”馬芹的這句話讓齊小樓明白了,怪不得幫忙呢,原來爲這個呀!齊小樓來氣了。
齊小樓一直想跟馬芹套近乎,讓他攆的又是想佔馬芹便宜的外地男人,荷爾蒙支撐,義憤填膺,一拍即合,馬芹樂了。齊小樓聽馬芹說完,便想立刻出手,扭着脖子看喝茶的人,並問人在哪兒?齊小樓還沒見過那幾個人,不認識。馬芹說,他們不在,等會兒進來,我告訴你。齊小樓點頭嗯了聲,並義憤填膺地等着那一刻!
果然齊小樓一杯茶還沒喝完,乾隆他們進來了,齊小樓看到了,並想到可能就是這幾個人,但不能確定,扭頭看馬芹求證?
馬芹提着壺來到齊小樓桌前,邊裝續水,邊告訴齊小樓:就是他們,還告訴了他,哪個是領頭的。齊小樓聽了就要行動,馬芹不要他急,說等一下,等她找個茬口再動手。齊小樓都聽馬芹的,點頭沒動,可兩隻小眼睛盯着,騰騰地冒烈火!
乾隆和劉先生坐下後,順全徐虎擺茶碗,王元要去拿茶提壺,嘿,馬芹提着壺過來了,這是日頭打西邊出了。乾隆劉先生幾個人都看着她,她的臉上還帶了點笑模樣兒,多了份熱情。乾隆雖然覺得如日頭打西邊出來,但也看笑了,馬上說:“看看,看看,一笑三分美嗎,姑娘就應該多笑,嗯,好,好……”乾隆的點贊還沒說完,馬芹立刻變了臉,大聲說:“別瞎說好不好,什麼人啊,真噁心!”還把壺一放扭頭走了。乾隆劉先生順全徐虎王元都一愣,其他人也直看他們。
旁邊等着的齊小樓,不光聽到了,還看到馬芹給他出手眼神兒,便蹭地站了起來,指着乾隆厲聲說:“哪兒來的骯髒東西,光天化日的滿嘴渾張話!”乾隆幾個又是一愣,順全徐虎王元趕緊站起來保護皇上,他們看出來了,齊小樓身強力壯,身上有功夫。乾隆看看齊小樓,剛要開口,這時秀香進來了,他聽到齊小樓剛說的話了,也看到齊小樓的架勢,也知道是馬芹挑得事,便大聲喊道:“齊小樓,你別胡鬧!”還想過來攔齊小樓,可是給馬芹一把拽住了!
看到馬芹拽住了秀香,乾隆立刻明白了,是馬芹和這楞小子演雙簧,還是攆他們走人。便微微一笑,用手勢讓順全徐虎王元都坐下,這才問齊小樓:“哎,年輕人,你說說,咱哪句是渾張話?”齊小樓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地問他,一時語乏,打着結巴說:“你、你剛纔、說那個,就、就那個三、就是渾張話!”“哦,我說她一笑三分美,是渾張話,我要說她一哭三分醜呢?”“那、那也、也是渾張話!”齊小樓又結巴着說。乾隆聽得笑了,又說:“哦,合起來我說笑說哭都是渾張話?”“對了,都是!”齊小樓馬上說。乾隆又聽笑了,其他的人也聽笑了。接着乾隆又問齊小樓:“你說,咱怎麼說纔不是渾張話?”“這、這個、把、把你的臭嘴閉上,別說話!”乾隆更笑了。秀香又喊,齊小樓,別瞎鬧了,好不好呀!馬芹還緊緊地拽住她。
這齊小樓已經騎上了虎背,能下來嗎,得讓馬芹看看,又指着乾隆說:“你賴在這兒不走,你以爲別人不知道啊,你就是想佔別人便宜,你沒安好心!”乾隆聽了,不僅沒來氣,還覺得他這句話沒全說錯,但他不是佔便宜,不是沒安好心,就是想寵寵馬芹,他是皇上,普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都可以寵,寵誰,是誰的福分,可是這話在這兒他不能說。齊小樓聽乾隆沒馬上做答,又跟了一句:“沒話說了吧,快點走人,免得找不自在,這兒不是你們家小炕頭兒,更不是你胡來的地界兒!”齊小樓的口氣裡帶着威脅和殺氣。
聽齊小樓這麼說,乾隆看着他還有點感慨,這齊小樓是在爲馬芹兩肋插刀,“英雄救美”呀!能不感慨嗎。可再看看他那兩隻小眼睛和那張面孔,心說,就這副模樣兒,還想吃“天鵝肉”抱“嫦娥腰”可能嗎,肯定是給馬芹耍的,但他沒開口說,朝馬芹這邊看了看。馬芹也正看着他,見乾隆衝她一笑,馬芹趕緊扭了頭,心虛。齊小樓就又說:“聽清了沒,這兒是絕地,不是你們家小炕頭兒,別找不自在,自討苦頭吃,快滾蛋,滾得遠遠的!”
順全聽不下去了,說了句:“你大膽,放肆!”
乾隆一擡手,不讓他再說,可自己笑了笑說:“我住店給錢,吃飯給錢,喝茶給錢,你管我走不走。再說了,我這人就不怕吃苦頭。”乾隆這麼說,是故意澆油增火,看看齊小樓這把火兒有多大。別說,還真把火澆大了!齊小樓小眼縫兒裡冒出了殺氣,發飆地說:“那就讓你嚐嚐大爺的拳腳硬,還是你的舌頭硬!”
秀香更大聲地喊道:“齊小樓,你要幹什麼,別耍二楞子!”
齊小樓哪裡聽得進去,怒視着乾隆!
劉先生趕緊示意徐虎王元保護皇上,他明白,馬芹找來的人,說話又這口氣,還一副健壯的身子,肯定身手不凡。徐虎王元要起身,可又給乾隆伸手擋下了,並對齊小樓說:“年輕人,咱別在這兒動手腳,免得碰壞了人家的東西,去門外怎麼樣?哦,你要贏了我,我立馬兒就走人。”齊小樓馬上回了個“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個男的出了門可別慫!”“齊小樓,你別瞎逞能了行不行啊!”秀香又喊道。齊小樓心裡只有馬芹的話,秀香的聲音再大也聽不進。
乾隆沒再回答他,側首對劉先生小聲說,馬芹耍傻小子呢。劉先生聽了帶着擔心地說:“四……!”可只說出一個字,就給乾隆的手勢打斷了。乾隆扭頭朝着馬芹秀香這邊說,出去看熱鬧啊?說完笑着便往屋外走,齊小樓也跟了出來。劉先生故意從馬芹秀香這邊走過。來到跟前,對馬芹說:“四爺說了,你呀,耍傻小子呢!”馬芹的心裡一哆嗦,秀香瞪了馬芹一眼,哼!了聲,推開她的手跟了出來。
來到門外空地上,乾隆齊小樓二人站了個對面,只有三步相距,其他的人,除了茶客還有路過的,站在旁邊看熱鬧。順全徐虎王元就在乾隆左右,徐虎還要率先出手,乾隆不允,只好站在他旁邊。齊小樓看了看說:“想一塊兒來呀,好啊,就一塊兒來吧!”其實,他是擔心一個難敵四個,他聽說了,這幾個人功夫不錯,把英隼兒一幫人都打趴了,可他覺得自己不是那幫慫包蛋!乾隆聽了又一笑,讓徐虎王元順全退到了後邊,又對齊小樓說:“這樣公平吧?”“算你沒白活這麼大歲數!”說罷,齊小樓先亮開了架勢。
劉先生順全早明白齊小樓爲什麼跟皇上叫板兒了,爲紅顏,爲馬芹,也明白皇上不讓徐虎王元幫忙的意思,他除了是皇上,也是個男人,也是想給馬芹看看,早點收了馬芹的心。但劉先生也很擔心,因爲皇上已三十大幾,而齊小樓20多歲,體力上先輸了一節;個頭上,齊小樓比皇上高半頭,比皇上健壯,體個上又輸了一節。還有,他深知,不管從前的滄州、長蘆,還是眼下的隸州,此地一直以尚武聞名,不乏高手。馬芹也會武功,也知道四爺有武功,她找來當幫手的人,肯定不是等閒之輩,所以,他還叮囑徐虎王元,要做好準備,不能讓四爺受傷。
乾隆跟齊小樓二人,在興隆店門口的空地上亮開架勢後,齊小樓一出手就是大招重招,攻勢如虎,氣勢如虹,咄咄逼人,招招帶風,巴不得一拳一腳就把對手打趴下。這是在荷爾蒙的支撐下,讓馬芹看看他有何等的勇武,博取馬芹的歡心。再就是他根本沒把半個老頭兒的對手放在眼裡,就想一拳一腳便把對手打趴下,來個滿堂彩。
乾隆呢,開始只防不攻,他這樣應招,一是看看齊小樓的功夫有幾何,二是保存體力,他明白自己是三十大幾的人了,而對手只有20 多歲,體力上是下風,所以得節省體力,以巧制勝,以智取勝。
在店門口看着的馬芹呢,看到這些,知道齊小樓贏定了,心裡別提多樂了。而秀香呢,知道阻止不了了,可下把提着顆心。
十幾招過後,乾隆明白了,齊小樓的功夫應該與徐虎王元不相上下,高於自己,對攻他沒有贏的可能,便繼續與齊小樓周旋,一邊周旋還一邊拿話刺激齊小樓:“打呀,出招要快,讓我嚐嚐你的的拳腳啊?上下一塊兒出,一塊兒出。哎呀,怎麼又放空了,太笨了……!”
乾隆喋喋不休,語調上還帶着幾分教訓的口氣,像個祖師爺。旁邊的徐虎王元都看得清楚,齊小樓的武功在皇上之上,對攻皇上必輸。但是皇上防而不攻,還用話刺激對手,自然也聽得明白。皇上用的是他自己獨創的“惑其心亂其招”之術,當初他們都上過當,輸了。果然齊小樓被惑上套了,起急生氣,越發地出重招,這樣,體力上便快速消耗,招法上也漸漸地慢了下來,也不那麼連貫了。更要緊的是齊小樓覺得對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不管怎麼打他都會贏,所以也不講究招法套路了,便露出了破綻,齊小樓實實在在地落套了。又十幾招過後,乾隆看準了齊小樓一個大破綻,迅速進擊,一個掃堂腿,就把齊小樓掃倒在地,齊小樓輸了。乾隆看着躺在地上的齊小樓,帶着笑臉叫他起來再打。可齊小樓爬起來沒有再打,而是抱抱拳,一臉羞愧地走了,認打服輸。這讓乾隆覺得,齊小樓倒是個男人。
乾隆看着越走越遠的齊小樓,忽然來了詩意,於是吟道:一個男人一顆心,兩個男人兩顆心,歸根結底一顆心,皆是爲了那顆心。
馬芹姑娘呢,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先是愣了怔了,看齊小樓灰溜溜的走了,這纔回了神兒。極度失望、極度氣惱,心裡直罵齊小樓是“廢物玩意兒!”可秀香呢,忽然笑了,還笑出了聲!馬芹更氣了,剜了她一眼,轉身進了屋子,又進了廚間,抓起了那把剁肉的砍刀……!